蓝殇墓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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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哭的时候从来哭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急促汹涌的往下掉。他在旁边抽烟,仍然是555的牌子。
她后来的后来就不记得很多的事情了。本来她以为她能记得更多的,于是有一点点自责的很晚很晚都睡不着,拿出《最游》的单行本出来仔细端详八戒那点点悠然的眉眼,微笑着却悲伤的表情,在床上翻来翻去,嘴里数着一二三四,四三二一。
她后来就不知道他的一切了,大家慢慢的从很好很好的朋友,变成好朋友,再变成朋友,最后变的不认识。
她不以为然的故作潇洒的皱皱鼻子,对镜子里的自己轻松的笑笑,拧大音量,听HOT的HAPPINESS。一边听一边光着脚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希望可以和他一样很帅很帅的翻出后手翻。
后来她的头发肆无忌惮的疯长,长长长长。她便很干脆利落的自己拿出剪刀来卡嚓卡嚓。不堪如目的头发以恐怖的姿势掉落在地板上,她冷冷的看着,然后连哭的时候,表情都是冷冷的。
于是她去了一次理发店之后头发就短的让她自己和她朋友都一起不习惯起来。
她却仍是假装潇洒的皱皱鼻子,很大声的狂笑,或者双手朝下着说鄙视你呀鄙视你。再或者被男孩子一下举的老高,惊吓的叫着要死了要死了。
她终于不像从前的她。不会一个人看车水马龙,不会默默的背那些枯燥无味的棋谱,她开始教训那些知道黑白子走法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孩子,或者叔叔伯伯。赢了之后用手摸摸短短的头发,哇哈哈哈哈哈哈的狂笑一通。然后扬长而去。
她仍是那么多的朋友,一起玩琴,一起听YOSHIKI的鼓,一起在晚上十一点半以后跑去大街上的烂墙壁上涂鸦,一起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却仍然头脑清醒挤不出半滴眼泪。
在她的朋友当中偶尔也有记忆特别好的,会问起他的时候,她便装傻,一问三不知,人畜无害的呵呵傻笑。
考上自己想去的那个学校,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她在那一整个夏天里开玩笑要减肥减肥,结果体重掉掉39KG。
她终于决定对所有人都避而不见,背起吉他和画袋去了另一个城市。一个从未去过的城市。
站在那所城市的街道上的时候,她有点惶惶忽忽的头昏目眩,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然后突然听到对面街角的一家音像店飘出WEARENOTGOD的音乐,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双手抱住自己,站了三分钟,然后才想起这是《最游》中八戒出场时的配乐。
她站在街道的另一角,离音像店有十三块青石板砖的路程。
她感觉明明离上一次他说起八戒的时候那么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脸,表情,声音,甚至一切。
于是她又站了两分钟,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说,爸,我要回家。
回到家里之后她极为正常的吃喝睡长,成功的飚回42KG。
偶尔那颗穿了很久的耳洞会刺疼,她就觉得很奇怪的想为什么会疼然后顺便想起了这颗耳洞代表了她和他的决裂。
她终于平和的慢慢成长,偶尔听到,为什么爱过的两个人变的不认识之类的歌,会故作萧瑟的抖抖肩膀,嘴里叼着SEVERSTAR,手指轻轻的敲着地板打着拍子。
终于很长时间不去碰触到那些可以清醒的感觉痛苦的过去,长大过程中的遗忘,伤害,背叛,或者零零碎碎的说了不算的承诺和爱。
去新学校的前一天晚上,她又去租了《最游》的TV动画,她一边看一边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怎么说想不起就真的想不起。
直到,八戒的回忆篇,花喃微笑着说,悟能的手真漂亮呢……都不象男人的手。
她啪的一声关了VCD,然后爬上床写日记。
没想起不代表忘记。
体重42KG,身高159CM,头发11CM,不留长指甲,左手拇指上有一个双环的戒指,右耳上一个耳钉。
只抽SEVERSTAR的烟。
谁也不爱
爱情重伤
我想我应该和所有的人一样,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和不同的人恋爱,分离,直到老去。
绝望和希望同时存在。
如果能够深深的爱过一场,再别离。
———Vivian
我叫蓝。二十一岁。
这个名字很美。发音的时候,声音会在喉咙里面转圈,然后细细的飘出来。
l…a…n。蓝。
我是个热爱阳光的女子。
我朋友不多,很多时候,我不善言辞,习惯了在别人高谈阔论的时候静静的坐在一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蓝这个名字来自于大川七濑的《CLOVER》。
三片叶子的三叶草,由C→蓝。
重生的C,幸福的蓝。
而Echo走的那一天。我和安森在一起。
我说,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幸福。
我们都是如此罪孽深重的人。
我和安森是朋友。
我性格乖僻,能和我做成朋友的,少的可怜。而能长久和我在一起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安森,这个美丽的短头发女孩,从上中学开始,就和我在一起。
已经九年。
我们曾经在彼此被爱情戏弄的最狼狈最尴尬的时候定了一个约定。
我们说。
我们要一辈子。不要男人,不要爱情。
那时我们才十四岁。
而Echo,我终究亏欠他。
遇见Echo纯属偶然。
那天我独自一个人在酒吧喝酒。
叫了很多的加冰威士忌和成打的啤酒。
我在吧台那里坐着,已经抽掉了整整两包的555。
我抽烟很厉害,并且只抽555这个牌子。
555很像人哭的声音,Ash说过。
那天我并不是心情不好或是能有任何一个可以正当买醉的理由,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自己是在执着和盲目的行走。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只有无边的落寞和荒凉,一直走,不停的。
我害怕自己一停留,就那样死去,再也站不起来。
我活着。只是告诉自己,我还想见Ash一面。我知道他在地球上的某一个地方,可是我找不到他。
我把我的颓废和悲观都发泄在烟酒上面,我清楚的了解,我内心的那一个空洞是多么黑暗,它可以在任何时候,完完全全的把我整个人都吞噬掉。
我出去买烟的时候碰到Echo。
他叫住我,你已经抽了两包555,喝掉三大杯威士忌和六罐啤酒,你还要继续吗。
我抬起欲裂的脑袋看他。
干净的头发,蓝格子的棉布忖衫,洗的很干净,他对我笑了一下,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
他的笑容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我的眼睛被狠狠的刺痛。
我的身体在酒吧糜烂甜美的黑暗中跌落下去。
Echo伸手扶住我的胳膊。
我紧紧的抱住他。低声说,Ash,你终于来了。
我感觉我的眼泪暖暖的流进他的脖子里面。
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沉。
安宁的像个baby。我长期的服用安定药片来维持我的正常睡眠。
因为我需要正常的作息时间和一份在正常作息时间维持下的工作。
那天晚上我睡的很好,我本来应该把它解释成我喝多了。
可是事实却并不如此。
那天晚上Echo照看了我整整一夜。
那是Echo的房间,陌生的房间。
Echo给我倒水。你叫蓝,是罢?
我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Echo笑,暖暖的那种。刚才接了你的手机,一个叫安森的女孩说的。
我疲倦的笑了一下。
安森担心我了。
我想挣扎着起床,可是宿醉让我头疼欲裂,全身无力。
我重重的像沙袋一样又跌回床上。
Echo过来扶住我的肩膀。蓝。
再多睡一会,好不好?我和你的朋友说了,过一会她就来接你回家。
Echo对我温和的笑笑,乖,多睡一会,好吗。
我温顺的点点头,钻回被子里面,轻轻的闭上眼睛。
A…S…H。
Ash
眼泪凉凉的。一点点的掉下来。
认识Ash是我十六岁的时候。
那时侯的我,在学校里沉默隐忍,叛逆不桀,我和不同的人恋爱,大家在一起玩,然后,就抛弃。
很多人爱我。但是我相当的骄傲,除了邻班安森,几乎不和别人交谈。因为成绩优异,老师和家长也不多说什么。
那时候我喝咖啡,从不放糖块,那样涩涩的清苦味道的咖啡。我一个星期可以喝掉两瓶。
那种棕褐色的液体,使我冰冷的指尖温暖。
我的父母工作很忙,我们关系很淡。
我从十四岁的时候就搬出来住。每个星期回家一趟,每次回去的时候,都回乖巧听话的拥抱他们。
认识Ash是一个无限PK制的游戏里面。
我在游戏里面玩的比我现实里面更疯狂,骄傲的向所有人显示我的一切,表示着我的与众不同。
我在游戏里说我二十一岁。
认识Ash的时候,她还是别人的。
于是,我把他抢了过来。
那个女人很善良,她一遍一遍的问我,你不是说你是他妹妹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笑。我一直很喜欢善良的人,因为他们总是有着易被伤害的心脏和如水般冰凉的面孔。
我抢走Ash之后还假惺惺的安慰那个女人。
我说姐姐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Ash,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欢他,我好喜欢好喜欢。
我说姐姐你原谅我祝福我好不好,我知道这样很过分对你很残忍可是我爱ASH,他也爱我,我喜欢你们两个人是真的真的以后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
那个女人很善良,但是我是狡猾的,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不简单的。
当那个笨女人在网络的另一头被我楚楚可怜的甜言蜜语而感动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咖啡一边和安森调笑。
安森和我闹了一会以后说。
蓝,会有报应的。
我总觉得,那个Ash。他不简单。
我笑。唇角轻蔑的倾斜。
我们十四岁的时候就约定好,我们不要爱情,不要男人。
我们或许会孤独,但是我们不会受伤害。
我和安森紧紧的拥抱,安,我们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的时候,事情并不按照我所想象的发展。
在网络游戏里,我一点一点的沦陷下去,ASH是善解人意的男子。我相信他。
我把我的伤口展示给他看。
Ash说,会愈合吗。
会,但是会有伤疤,一碰就隐隐作痛。
那为什么把它说给我听。
因为我相信你。
Ash在那边沉默不语,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以相信的天长地久。
我和Ash说我的家庭。
我的永远忙碌的爸爸妈妈,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
可是我们互相之间永远不能理解。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可是我爱他们。
Ash说到关于卡夫卡和罪孽的来源。
他问我,蓝,看了那么多年的卡夫卡,你难道还是如此相信家庭?
家庭是罪孽的来源啊。
我笑,由贵香织里也把罪恶的归宿和来源认定成家庭,可是没有办法。
我的为了我而忙碌而苍老的父母。我真的爱他们。
Ash和我之间的沟通能够轻松自然的进行,这让我惊讶不已。
我自小就有轻微的自闭倾向,不善言辞。
我和Ash说。
有时会觉得痛苦,明明想说出来,却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准确的表达,好不容易说出来了,不知道对方明白了多少。
或许是10%或许是5%。
而最叫我难过的是,听你说的那个人会把那5%或10%当成你100%的意思来理解。
这就是自以为是。
Ash说起那个古老的故事,神见人们的力量太过强大,于是要人们建造了神塔。
当神塔完成之后,人们就有了不同种类的语言,神用这种手段来磨灭人的力量,使人和人之间无法沟通。
听他说完以后我对着电脑屏幕微笑。
我和Ash之间没有任何的障碍。
那一天我突然把他叫到游戏里的密室。
我说,Ash,我叫蓝,我十六岁。
我曾经骗所有人说我二十一岁,可是我相信你。我想和你说真话。
我想我二十一岁的时候,爱的可能还是你。
Ash呵呵的笑了,其实我不知道他到底笑了没有,我所看到的,只是屏幕上的“呵呵”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