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的寡妇新娘:大瀑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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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已的。
然而,波纳比的照片只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上面。钱德勒透过泪水模糊的双眼盯着他看。
照片上是一个相貌英俊的43岁的年轻男子,他有一张带着自信微笑的宽宽的脸庞,眼睛中透着一股善良和忧郁。可以看得出来,他是颇受尊敬的一个人;也可以猜得到他自我感觉很好,正如别人也会给他很高评价一样。然而,他着装随意,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子捋到了肘关节处。没有带领带,头发是风飘型的。钱德勒感到非常奇怪,这个人竟然是一个以好斗而著称的诉讼律师;这个人竟然有想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尼尔•;拉蒂摩尔对他进行了高度评价,称他〃英勇无比〃〃超前于时代的悲剧人物〃〃正义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智力超常、精神高尚的律师,他被一个由化学公司的金钱、政治、司法腐败以及人们早年的〃生态无知〃结成的邪恶联盟〃残忍迫害、追杀致死〃。
钱德勒焦虑地浏览了一下余下的采访。但是后面没有再提德克•;波纳比。他长嘘了一口气,拉蒂摩尔只字未提德克•;波纳比在审判中对于自己阶层的〃道德腐败〃以及自己的失败一无所知。拉蒂摩尔也没有提及德克•;波纳比被谋杀的可能性。
4
罗约尔。你没有,是吧。
没有什么?
我知道,当然你不会。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钱德勒?
我没有问你。这个不是问题。我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也没有理由。
你在问问题吗?
不,我没有。
但是如果你问的话,问题是什么?
这个谜一样的交谈,钱德勒从来没有说出口。他永远也不会说给罗约尔听。他看到了报纸上登出的大法官斯特劳顿•;豪威尔在仲夏失踪的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居住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最近常住奥尔巴尼地区,报道说豪威尔〃消失〃〃人间蒸发〃在议会大厦大法官的专用私人停车场和他们在艾微瑞尔公园的居家之间的地段;他的车子被抛弃在离纽约州高速公路旁边的一条便道上,钥匙落在了点火器上。截至9月21日,豪威尔大法官已经消失七周了。
第201节:家庭(84)
钱德勒知道这些,不用问罗约尔:罗约尔不再为帝国讨债公司工作了。他现在是尼亚加拉大学的一名文科生,他只在校园内做兼职,现在是地质学系的教学助理。去年夏天,他辞去魔鬼洞领航员的工作,留在学校工作。立志成为一名地质专业的大学生。他已不再拿枪。也没有必要拿枪。那天晚上兄弟两个在第四大街上开诚布公地在一起谈心之后,罗约尔再也没有提起任何枪的事情,钱德勒也没有再问起。钱德勒几乎在想,有枪吗?是真的吗?他那天晚上一直在喝酒,他的脑子混乱不清。
5
正如斯通克劳普经常说得那样,他们不会一直活下去的。
斯通克劳普这样说的时候是抱着乐观的态度的:警官,那个有病的老杂种,不会一直活下去的。但是朱丽叶把这看成是对她的警告,阿莉亚也不会一直活下去的。她要在阿莉亚还活着的时候尽力去爱她。
〃哦,妈妈。你看起来真漂亮。〃
阿莉亚没有吭声。好像没听见似的。她勇敢地说了那通话。坐在罗约尔旁边的座位上,阿莉亚终于同意坐车去市里风景角了。朱丽叶坐在颠簸的车的后部,紧张不安地看着妈妈的后脑勺。她对妈妈又气又爱。尼亚加拉大瀑布高中的秋季学期已经开始,她也开始在布法罗音乐学院选修声乐,朱丽叶感觉跟妈妈有些疏远,但是对她的爱却更真切了;妈妈对她不是那么热乎了,她对妈妈更宽容了。我又不是你,永远也不会是你。
〃肯定是因为我这张波纳比家族的脸。所以没有要我的身份证。〃
在停车场的入口处,罗约尔只报了一下名字〃波纳比〃,他就被示意进场,坐入贵宾席。
穿过风景公园到达维多利亚眺望台,追思会就在那里举行,罗约尔和朱丽叶生平第一次看到阿莉亚是多么的紧张焦虑。越来越多的陌生人成群结队来到这里,折叠椅呈环形在草坪上排开。草坪刚刚修剪过,为了迎接这个特殊的日子。阿莉亚紧抓住她的两个孩子,突然恳求,〃不会来摄影师吧,对不对?千万不要再受那种罪了。〃
罗约尔安慰她说:钱德勒答应过了,不照相。他和组织者达成了协议,没有阿莉亚的允许不会照相的。
但罗约尔也很奇怪: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呢?波纳比家想在一个公开场合保留些私人空间算不算合情合理呢?这会成为一次有争议的事件,涉及爱的运河和环境诉讼的双方群情高涨。新上任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市的市长(他因为提倡改革而获得多数选票,从而打败了共和党以及其他民主党候选人)会在追思会上致词,在追思会上讲话的还有城市改造执行委员会的成员,纽约卫生委员会的主席,爱的运河业主协会诉讼的一名官员。德克•;波纳比的律师朋友也要讲话,其中一人是二战退伍军人。89岁的来自圣•;约翰学院的拉丁语教师会在追思会上缅怀德克,称他是个〃和事佬〃。克莱德•;考博恩,德克的老朋友,现在是一名功成名就的律师和企业家,会在追思会上声明他现在尼亚加拉大学谋到教授一职,在生态学研究领域崭露头脚全是仰仗了德克•;波纳比。组织者没有联系上妮娜•;奥谢克,但是原来爱的运河诉讼案件的其他人会做演讲。激进分子尼尔•;拉蒂摩尔会主持会议。当地媒体兴奋地注意到,保护消费者权益运动领袖拉尔夫•;纳德如果档期不冲突的话也会出席,并在追思会上讲讲德克•;波纳比〃传奇。〃
纳德!他根本不认识德克•;波纳比。罗约尔的心沉了下来。他讨厌这样,这将会成为一次政治聚会而不是他爸爸的追思会。
不管怎么样,这是给他爸爸正名,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罗约尔说,〃妈妈,把帽檐放下来吧。你带着个傻傻的帽子就是因为这个,是不是?〃
朱丽叶抗议道,〃妈妈的帽子一点也不傻,非常时尚,漂亮,有雷诺阿画的风格。〃
〃'雷诺阿的画'!那是经典啊。我们都是画中人,还是只有妈妈的帽子呀?〃
阿莉亚干笑了一声。罗约尔的揶揄总能让她充满活力,但是今天下午却不能。
第202节:家庭(85)
德克•;波纳比的遗孀和三个孩子理所当然被邀情在追思会上讲话。阿莉亚断然拒绝了,但是三个孩子却在想象他们会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朱丽叶甚至幻想高歌一曲。(但是唱什么呢?巴赫,舒伯特,舒曼?或是更加美国化的,更加现代的?她不知道父亲喜欢什么样的音乐: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这样做有多少合理成分呢?谁会做她的户外伴奏呢?观众肯定觉得他们应该为这样细腻的感情拍手喝彩,但是在这种场合下,鼓掌合适吗?)最后,他们也礼貌地拒绝了。
〃看哪!〃阿莉亚冷冷地指着一群人。〃看他们跟秃鹰似的。〃
眺望台上站着几位摄影师,五六个人的样子。还有当地两个电视台的一些工作人员。朱丽叶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像秃鹰,只是跟其他人一样。
6
钱德勒独自一人开车到风景公园跟家人团聚。追思会的事情不应该责备他,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责任。
阿莉亚脸上饱受打击的表情一直缠绕了他好几个星期。
我不能去。你们如果爱我的话,就别叫我去。
她受到的伤害太深。钱德勒现在看出来了。他爱上梅林达之后,把丹雅视如己出,钱德勒开始慢慢理解母亲16年前的悲痛。她从来都没有恨过德克•;波纳比,只是失去他很伤心。
不能提起这样的损失,不能正视它,已经麻木,但是却要活下去。
预留的停车位!作为波纳比家的人被单独挑出来,钱德勒笑了,这是第一次无疑也是最后一次。他让梅林达下了车,她会和朋友们一起坐在观众席。而他,波纳比家的一员,是这次追思会的贵宾。他把车和其他的贵宾车停在一起,戴上专门准备的领带:梅林达送给他的礼物。银蓝色的颜色,精细的几何图案式样,上等的意大利丝绸领带,钱德勒接到礼物差点喜极而泣。
〃你怎么知道,亲爱的:三叶虫?〃①
〃'三'什么?〃
〃我最喜欢的化石。这些形状。〃钱德勒笑着看梅林达迷惑的表情,他想逗逗她。〃亲爱的,我的意思是我喜欢这个领带。谢谢你。〃
他急匆匆地把领带戴到刚刚洗好的浅蓝色衬衣上。真是一个漂亮的领带,他非常喜欢。他在倒车镜里看到自己爬满皱纹的额头,和脏兮兮的眼镜后面鱼鳞般的眼睛。然而梅林达爱他:她原谅了他。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爱就意味着原谅。
梅林达有时间揣摩他,他这个谜。他的波纳比家族的内心。可能是他的明信片说服了她。她笑他画的很潦草的卡通画,上面是一位护士在一个平躺着的男子的胳膊上抽血。发发慈悲吧!
钱德勒发誓他会改变的。他决定在一年之内娶到梅林达,收养丹雅,他还决定辞去他初中教师的工作去法学院读书。他感觉到自己需要这么做,然后他的生活会改变,这样他才配得上做德克•;波纳比的儿子。今天,在追思会之后,当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告诉他们。
穿过公园,听到音乐声,钱德勒既担心又兴奋。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从来没有,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就很讨厌人们随意地叫起波纳比这个名字。再也不会有羞耻啊,羞耻!你的名字叫波纳比了。
是的,这很好。阿莉亚会感到心烦意乱,但是追思会是个好事,也很重要。德克•;波纳比最终能在自己的家乡得以正名了。
杂种。杀人犯。甚至剥夺他做人的尊严。
他确实想到了斯特劳顿•;豪威尔。那个体面的大法官。但是他好像意识到,他永远也不知道答案。
那音乐!在追思会上,黄铜管乐弹奏的是普赛尔①庄重活泼的五重奏。追思会地点选在大家都熟悉的风景公园的一个建筑物里,这个建筑是专门为夏季户外音乐会和其他重大活动而修建的。钱德勒松了一口气,音乐听起来不错。庄重、不浮华。美妙的音乐中掺杂着一丝忧郁。钱德勒一直都很喜欢那个维多利亚式的看台。陡峭的屋顶上面是浮雕细工,画着几丛紫色的薰衣草,颜色像是从儿童读物上面采集下来的。很多年前,年轻的德克•;波纳比曾带着家人来这里听夏季音乐会。他们坐在铺上的毯子的草坪上,阿莉亚是唯一一个被蚊子叮的人……那不是他们家吗,波纳比的家?
第203节:家庭(86)
还有一次,很遥远的事情了,远得钱德勒几乎记不得了,像是正拿着望远镜反着的那端看,妈妈让他用婴儿车推着罗约尔出去。那一次也是在风景公园。离瀑布很近。钱德勒想起了雨丝般的飞沫,小罗约尔的温顺。还有美丽的妈妈的红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像一只大猫一样慵懒、舒服地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听妈妈话!走开。
钱德勒呆呆地停了下来。试图去想。什么?
看到闪亮的合成纤维料子的美国国旗从八角型的房顶周围伸出去,在微风中飘荡,他的心有点沉下去了。这个地方的爱国气息,风景公园的户外。七月四日的大峡谷上的烟花。
〃钱德勒?嗨。〃
是罗约尔。他抓住钱德勒的双臂,笑眯眯的。
他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恐惧。恐惧遮盖了他的笑容,他好心肠的笑容。兄弟二人好像是在奇异的公共场合站在一块浮冰上相互问好。不敢朝下看,不敢去看是否冰块已经开始裂开。
〃猜猜谁来了。〃
钱德勒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个知名度很高的保护消费者权益运动领袖拉尔夫•;纳德的名字,他曾隐约听说他会出席追思会。
然后钱德勒看到了:阿莉亚。
他看到妈妈在这里非常惊讶,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妈妈!你看起来〃(阿莉亚到底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呢?狂躁,心烦意乱。深红色的口红勾勒出她平日里苍白的小嘴。新的发型。夸张的非常女性化的装束,伴娘似的装容。)钱德勒拥抱了妈妈,当她的帽檐碰到他眼睛的时候,他退缩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在他的拥抱中妈妈身体有些僵直。(是的,妈妈还在怪他。他知道。)他急切地说,〃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照顾你的。〃
阿莉亚推开钱德勒,好像即便在她麻木的状态下,她必须斥责他。〃那谁照顾你呀,傻孩子?〃
还有朱丽叶:美丽的朱丽叶。
钱德勒很高兴看到妹妹如此漂亮。这个害羞内向的孩子曾经脸朝下摔下地下室阶梯,碰到生锈的兔子笼上,割破了嘴巴,血流如注,她哭得很凶。邻居孩子们都盯着这个害羞内向的脸上带着伤疤的孩子。朱丽叶十六岁了,穿着高跟鞋,比钱德勒以前见她的任何时候都要高。她的风飘型的头发用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