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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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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与出路,这么大的问题,在高中时他从未想过。在他们家来说,就是循规蹈距的读书,毕业,就业,最好是做到退休的稳定工作,退休后领一笔虽然不算丰厚但足够养活的退休金。
现在自己成了自由撰稿人,母亲都觉得是一份不待见的工作,一直期盼自己再回学校做老师。
发觉走神,从想池海晏的前途出路到联想起自己,苏伟毅赶紧定了定神,继续看下去。
那一叠厚厚的信按编号排下去,竟然有五十多封,隐在暗处替自己回信的谜样人物倒是好耐性,有来有往地回信,看得出来很有耐心在开导狱中的池海晏,或者说,从回信中窥见的点滴小事来说,这个幕后人物比起真正的自己,仿佛更可靠。
「你说你受伤了?居然这么没用的从单杠翻下来就扭伤了手腕,半个月不能写字?真是有够笨的!就叫你要多运动一下手脚才不会僵硬,老看书,眼睛越看越近视,是不是我不找你出去你连玩都省了呀?看看,这回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至少我在的时候,你可没受过伤。我的反射神经可是超好的,在这里打架也没输过人……」这一句又被教官划掉了,他怎么就不会学乖,总写些禁句呢?苏伟毅不禁莞尔,可以想像他在说自己的时候,一脸关心的气极败坏,和夸赞自己的时候,小鼻子鼻孔朝天的骄傲。「……对了,现在伤,已经不是很痛了吧,」结果,最后一句,他却仍是流露出不由自主的关心,很腼腆的,总是他心酸的回忆。
也是最初,他微微心动的由来。
不过池海晏的确没料错,没有了他,自己连门都出得少,运动量实在低于正常男生许多。
但,这封信里透露出一个让他更应该关注的资讯,就是那个写信的人的事。自己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高三的第二学期,为了应付考试,体育课一直处于半停开的状况,所以才导致了那一次的意外。是谁?是谁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知悉得这么清楚,并借用自己的口吻与自己最好的朋友通信而让他绝不生疑?
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头涌现,却在喉咙口结板,只因他想不到理由。
如果想不出理由,只有去问了。
但……是他吗?这样贸贸然的冲过去问好吗?
在这样的犹豫中,苏伟毅看到了编号是五十三的最后一封信,「因为表现良好,我获得了五年减刑。侍在这高墙内足足十年,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心情有点复杂。我不想困在这里,却不知道出去哪里才是容我之地。母亲已经在三年前过世,她说交代别人把她葬在向南的高坡上,等着看到我出来。我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朋友。增长的只有年纪而没有资历,总觉得有一种无可适从的茫然。伟毅,出去后我可以去找你吗?那天,你说『喜欢』我,我装睡着了。我知道我很自私很任性,因为独占你的喜欢而沾沾自喜,不想让你把对人的好放到别人身上去,但又不想被别人说我是变态。不过……也许我真的只有你了。我害伯再失去,失去还能把握住的一切……所以让我最后抓住你吧。十年,如果你对我还能不变的话,我会去试着相信一个神话。」信末的最下面,用红色的笔写了一行字「如果你想见我,就在家门前的树上系黄色的丝带。」
这是他跟池海晏讲过的《黄丝带》的故事,其实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一切。
原来……自己那时对他说过的「喜欢」,他不但听列,还记到心里去了,并且在长达十年的思考之后也给了答案!
可是阴错阳差,自己却没等到这一刻。
那个人,那个人是怎么答覆这一封信的?
他知道了,清楚地知道了这一切。
他是怎么回答当时绝望中渴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池海晏的?
而且……为什么这是最后一封其后就再也没有了呢?
苏伟毅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说不清是愤怒的,还是害怕的。把这最后的留讯握在手中,他转身冲了出去。
「痛……」
如果说人间也有地狱的话,那么,医院无疑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病人苦痛的呻吟,家人愁苦的面容,随时可能上演生离死别的悲剧,这一切的一切,是无论医院如何打出温馨牌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苏伟毅小心地闪过病房走廊上的推车,起先那种勃然爆发的怒气,到此时也消散了大半。
轻轻推开母亲的病房门,正是检查的时候,空空的病房里只看得到父亲高瘦身影在收拾桌上的杂物。
「爸……」
攥紧了手中的信,开头第一句却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他父亲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打算说些什么,好给这段时间都异常忙碌而消沉的父子俩打打气,在看到他手上的信后,怔了一下,笑容迅速消失,沉默了。
「这些信,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终于,还是得有人打开这紧张到一根针落地上都清晰可闻的僵局,苏南彬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之色,但姜毕竟是老的辣,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妈告诉我……她把这些信收在床板底下。」苏伟毅咬了咬牙,开门见山地问:「这些,其实你都看了,并且还给他回过信,是不是?」
能瞒过母亲,看到这些信件的人;能熟悉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何时受伤,何时痊愈的人;能模仿自己的语气,给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写信都没有遭受怀疑的人。
「……是。」
那一瞬间,苏伟毅看到自己父亲的眼中闪过不安、心虚等复杂的情绪,可是他终究应了自己一声「是」。
「为什么?」
他一直以为是池海晏知道自己喜欢他后,刻意地与自己疏远了,入狱后更是宁愿独自去走那一条倍感艰辛的路也不愿意和自己联系,看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早知道不告白」的后悔念头也一直折磨苦自己,如果不告白,至少还能当朋友,至少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还能借出一双手。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被父母瞒骗了这么多年,幸运之神曾经有一瞬向自己伸出了手,可是自己却看不见,生生错过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你无比喜爱的珍宝,被父母藏在某处找不到,可是等你长大了,成熟了,有一天愧疚的母亲突然把它放在你眼前时,你大喜过望,但细细检查了才发现这被掩藏的、无人关注的珍宝已经脆裂了、褪色了,错过了它一生最美的时刻。
此刻激荡在心头的,是后悔与对现实的无奈么?如果自己胆子大一点,不是迈出一步就缩回自以为可以用「正常」来保护自己的壳中,他与池海晏,是不是就有可能在一起?
但事实说明,现在的池海晏无论身在何方,都不会再回头寻找自己。他已经被放弃了,自己不是能站在他身边随时提供有力支援的好伴侣。
他知道是自己性格的问题,但却痛恨连这样一个机会都害自己生生错过的父母。
「为什么?」
眼泪汹涌而出,像是很多年前结了痂的旧伤口突然被撕裂,他看得见里面的白脓旧汨——原来这伤一直没有痊愈过。
眼泪控制不住,成年人应该连笑容与眼泪都收放自如,绝对不能这样放肆,可是在他心中,那个少年的苏伟毅却从此再也没有长大过,也不想长大。停留在那个阶段,等待一份不可能的爱情,成长的只有身体,世间的一切最好与他无关,也许就这样藏着心里的少年死去。
但这些……这些沉沉而复杂的情感父母是不会懂的,他们只选择自己以为最好的方式,直接替孩子下决断。
那时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可以决定孩子的命运与生死,苦情剧上一出现逆子,父母们的台词必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天大的恩惠!现在的孩子,却懂得答:「我从没要求被生下来过。」照旧叛逆不驯,统统都是父母欠他们的。
所以无论对父母,还是对自己的儿子苏永琪,他永远都是感觉无所适从,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没有人打破他故步自封的壳。愈发只能在回溯往事里才感觉到快乐。
直到魏执出现……发现自己的思绪竟然又绕在继池海晏之后,第二个不可能的人身上,苏伟毅沉积多时的泪越发止不住地流个痛快。
苏南彬有点吃惊,自己这个孩子,一向是有点固执却懦弱,鲜少见他如此情绪不稳的时候。在想着是以父亲的威严把他三十多岁才来的叛逆期造反强压下去,还是……
看一眼苏伟毅发红的双目,因为生气而染上红晕的颧骨由此而产生了勃勃生机。苏南彬楞了一下,他这一向乖顺得像小老鼠般安静的儿子,头一次显得像个人。而且也就是这个孩子,从懂事开始,就没叫自己担心过,好好的学习,认真的工作,其余的大多数时间,他都仅仅只是以最低的姿态躬卑地活着,麻木地应付周遭的一切。是什么时候天真活泼的小伟毅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好像是从中学开始,因为他不出众的相貌,也因为他一直为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所苦。
那一瞬间,父亲的天性在这场抉择中取胜,无论如何,他不能再把自己这孩子默默把苦痛藏心里的事情仍当成不知道了。
是,他以长辈精明的眼和过人的经历,他知道一切。
苏南彬深吸了一口气,抚平自己要把秘密说出口时的焦躁,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和他是兄弟,亲兄弟!」
这句话虽然并不响亮,听在苏伟毅耳朵里却似炸响了一个惊雷,他怔怔地抬起头来,看向认真严肃的父亲,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埋了三分之一个世纪的秘密。
「也许你对他的好感,只是出于血缘天性的亲近而已,我和池婉华……也就是海晏的母亲,我们是青侮竹马的恋人。不过……是在内地。那一年像是发生了一场灾祸,那一天我感冒,起床上工迟了,在校门口,我看着我的同事们被学生揪到操场一个个的批斗,我害怕,立刻逃回了家,不久便与婉华南下。我们苏家世代都是书香世家,除了做教师我不晓得还能做什么职业养活自己,而……逃到这边来后,一切又都得重新开始。你祖母在我们出逃前塞到手里来的亲戚地址根本找不到人,我和婉华在南部辗转耗了半年,终于,她开始做槟榔西施,出卖原始本钱,忍受男客在她身上揩油的手,挣钱养家。我,我看见她的样子非常难过,可是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最后,我不想拖累她,娶了一家小学校长的义女,在那间学校谋得一个教席,挣钱除了养家外,也想资助婉华脱离暧昧卖笑的生涯,但……我忘了她一向是个高傲倔强的女孩,她把我的援助拒之门外,然后,堵气似的和一个病恹恹的发廊老板结婚,在那之后不到八个月,她生下了海晏……那是我的孩子。」提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苏南彬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哀伤。「而你,就在他出世后不到半年,也降临人间。」
「……」
事实的真相竟是这样,竟只是这样么?
自己一见他便生出好感,是因为亲情,兄弟血浓于水而产生的误解?
不,不是这样,应该还有什么更多的其他……池海晏,那竟是他哥哥,只大他四个月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苏伟毅只是发呆,他的脑子一下子还接受不来这么让人震惊的事实。
心里有一处狂叫着,上一辈人的恩怨瞒得人好苦——却瞒不过天,他由血缘的奇妙关系牵引,对池海晏分外关注,结果,在这缠夹不清的暧昧中,这份感情已经变了质,不是亲情,蜕变成了朦胧的爱情,滑向更进一步的深渊。
「后来海晏出事,他在狱里不断地给你写信,都让你母亲扣压下来了。她怕你跟那行为不良的孩子再有牵扯,所以我只能默认了你母亲坚持。想想,也是我亏欠她的,我不爱她,只是为了谋生,娶了她,有了个住所,有了工作,我甚至还曾经妄想以后能让你们兄弟都读上大学,有个体面的工作……可是我还没等到那一天,海晏就出事了。他的倔脾气就和他妈妈一样,幸亏他还比较愿意听你的话。」苏南彬苦笑,是他造的孽吗?两个亲生儿子,一个进了监狱,一个活得有如行尸走肉。
「后来我冒充你给他写信,一方面是想鼓励他和点拨他,一方面是不想你……再陷下去了。」情绪开始有些渐渐激昂的苏南彬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下去了,他是不想承认两个儿子之间,因为种种奇妙的牵扯,而产生了似是而非的别样感情,在这之前,他决意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说不出来,可是……可是他到底是不是又做错了呢?就像一个恶性循环的连扣,做错了一件,又错了一件,终于不得不出面摆平这件事,因为池海晏信中挑明的真相。「喜欢」,这个字眼着实让他震惊。并且从池海晏的来信内容来看,他们中还有人曾经告白过。
喜欢,已经超出兄弟情的喜欢。这是他的两个儿子,曾经是互相爱护、互相舐舔伤口的两只小动物,可怜地,想把能靠近身边的一点点温暖都当成爱情。
「后来,你怎么做?」
苏伟毅颓丧地抬起头,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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