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再见梦中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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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媛洗去满脸的浓墨重彩,华服衬着可比春花的素颜,比戏台子上的虞姬还风华绝代。“沈将军可真够快的,我还以为您赶不上了。”
“谢老板的戏,清爵不敢怠慢。”沈清爵解开狐裘随意扔到一边,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茶。
谢冰媛走过来一把把茶水推开,拦着沈清爵的脖子,坐到她修长纤细的大腿上。沈清爵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身体微微顿了一顿,紧接着抬手揽住谢冰媛的柔软的细腰,别过脸不肯看近在咫尺的她。
“谢老板好手段,几行字,累死了本将军三匹好马。”
谢冰媛更近了贴过来,手拎着一壶酒给沈清爵倒了一杯。见惯了下毒暗杀的沈将军看都不看,捏着雕花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谢冰媛伏在她肩头,呼出的热气扑打着沈清爵的耳垂:“我明天就要嫁人了,沈将军给我什么贺礼?”
“早生贵子,寿比南山。”一字一句密密麻麻刀割一样在她心上,沈清爵推开她,转身朝门外走去。每多待一分一秒,身体里就有她控制不住的东西汹涌澎湃。
“将军走后这两年。”沈清爵突然停下步子。
“达官贵人来我这小楼彻夜畅谈,将军你我也算老相识了”听到这儿,沈清爵倏然转过头来盯着她。
“不想碰碰我么?”谢冰媛一袭明黄走过来,贴近了凑到她鼻尖下。
谢冰媛吻了吻沈清爵的眉心,像没看到沈清爵漂亮的上斜眼里的微光。
下巴被修长的手指一住,沈清爵指尖泛白,感受到她的力道,谢冰媛脸上绽开笑颜。
接着谢冰媛被拦腰抱起,明黄披风甩在地上,有吻堵住了她还欲说话的双唇,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衣袍一件件落到床下,沈清爵一挥手,轻微的破风声响起,烛火应声而灭。
沈清爵抓住谢冰媛不安分的手,长臂解开扣子,无数人求之不得的蟒袍打着旋儿飘到了地上。
“酒里有什么,嗯?”沈清爵扳过身下人的脸,对视之间星火涌动。
“嗯让你高兴的东西。”谢冰媛轻轻喘着气。
“这就是谢老板的待客之道?”沈清爵身体微颤,也染上几分意乱情迷。
“你试试就知道了”
入了夜,半个沐国白雪皑皑。
谢冰媛停下动作,手中古琴发出“铮”的一声,她修长完美的眉头轻轻蹙起:“堂会?”
王福海站在她面前,看起来很是激动:“是的,沈将军明日府上堂会,请您过去助助兴!”
谢冰媛玲珑心思,几瞬息之间就把沈清爵的意思揣了个明明白白。刚册封完异姓王,就在新将军府办堂会,不是摆明了要接见一大票的达官贵人?只是为什么要邀请她?
谢冰媛不语,王福海急了:
“哎呦谢老板,这可是头等荣耀事,您要是去了,全天下的伶人们哪个比得过您?以后普通官人来了也得敬咱们三分。”
谢冰媛当然想的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沈清爵不会像那帮纨绔一样只是贪恋她这副皮囊。将军堂会自然要请名角名伶,也许是我自己多想了罢。可怎么见了沈清爵以后,梦里梦的是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还是因为她。
第二天一早,谢冰媛就被马车接走,她穿着一袭青衣拿了把折扇,就这么去了将军府。
今天是沈清爵府上的盛事,官僚富豪齐聚一堂,就连魏国也有十分重要的人物来。谢冰媛看着将军府别致静雅的亭台楼阁,心里十分喜欢,这里果然她不同于其他只顾奢华气派的人物府邸的富丽堂皇,而且别有一番独特风味。等穿过长长的半个院子,侍女停步不再向前,只说了句将军在亭子里等您。
谢冰媛顺着迂回曲折的石桥刚走到亭子跟前,一时间愣住了。
面前的人长发束起,此刻有些随意地散在脑后,一身玉白色蟒袍衬的她宛如天人,有几片粉色花瓣落在她肩头,她也仿佛不知晓,只是翘着腿把鱼饵撒在水中,不少绯色鲤鱼跟着聚过来跃出水面抢食,鲤鱼有灵性,这样游动跳跃看起来颇为壮观。
谢冰媛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的人跟梦中穿蟒袍的将军合二为一,让她以为眼前见得也是个梦了。
沈清爵冲她回过头,眼里有细碎的光,极为自然地说:“你来了。”
谢冰媛回过神来,“让将军久等了。”
“是久了,不过无碍,只是我这会儿必须得走,十灵把我旧府里的物件都搬了过来,委屈你让她带你去我房里休息会儿。”沈清爵说罢站起来理了理袍子离开了湖心亭。
不一会儿十灵就过来,带着谢冰媛又走了长长一段路到了沈清爵常在的几处屋子。
堂会热闹非凡,差不多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十灵说只谢老板一人有这种待遇来将军,她还得去别处招待,得让谢老板自己待一会儿了。
谢冰媛表示无妨,她也很想看看这里的布局摆设。
见四下无人,她四处转转,似乎也不打紧,她看一个门半掩着,索性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类似书房的屋子,她一进去就看到两面遮住了墙的书架,书桌上有一沓字,不用细细拿过来瞅,也知道是一行行行云流水的簪花小楷。
除了这沓纸,谢冰媛还看见质地极好的羊皮地图在桌上,北四州地名要塞一览无余,一看就是出自非常专业的画师之手,而这样精细的图,怕是可以称得上是机密了。
误入书房,还是离去为好。
只是一转身她愣住了。
有一张不小的黑色绸缎挂在刚刚她背对着的这扇墙上,好像是在遮着什么东西。冥冥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让她不自觉走过去拉住黑色绸缎尾部,略一用力整个布子就滑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盖着的画。
画中人头戴华贵的金步摇,穿着一身明黄贵妃服,如水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上了淡妆的脸白璧无瑕绝冠天下,水衣长袖下,身段完美无差。
她愣在了原地。这画中人的眉眼身段,都和自己分毫不差。
只是这波光流转的眼神和人戏不分的神韵动作,明显是目前的她所达不到的,在她认识的人里,也或许只有师父有此等境界,除了师父,应该是几年后的她。沐国上下,有资格达到这种境界的,她心里清楚的很。也许,只是长的像吧。
她脑海里突然莫名其妙闪过师父在她年少时候接了飞鸽传信后,独自一人对着窗外喃喃的一句话: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谢冰媛抬起手,好像是细细磨擦着画纸。她感觉画师一笔一划下都充满了眷恋不舍,心里又莫名其妙复杂难受起来,和前些天做梦醒来时候的感觉无二。
画纸留白处有一行小字:沐国二十二年,伤心人沈清爵。
谢冰媛皱起眉头来困惑不解,如今年月,明明是沐国十七年。这副笔墨尚新的画,怎么也画了不超过一年。而后面这六个字怎么,这位和自己容颜相似的女子让沈将军伤心了吗?
“好看么?”一道清冽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谢冰媛转过头看着在门口的沈清爵,一瞬间以为她眼里有着化不开的痴迷与眷恋。
而一眨眼之后,对方清澈幽深的上斜眼中烟雾褪去,只有一如往常的清贵冷静。
“冰媛不知道这里是将军的书房还请将军赎罪。”
“无妨”沈清爵摆了摆手,也跟着走过来站在画像前,瘦削修长的指尖在纸上缓缓抚摸。
谢冰媛看着她垂直眼侧着脸,细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垂直,而因为站的极近的缘故,她可以闻到沈清爵身上的淡香,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吓到谢老板了么?”
“嗯?”谢冰媛不知所云。
“我女子之身,所思慕之人却也是女子。”沈清爵这句话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一点遮掩。
“怎会,我心里想着,两情相悦,悦的是魂又不是人,故而女子与女子相恋倒是十分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道,这位女子是”既然撞破了秘密,谢冰媛也自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她一问出来,就后悔了。
沈清爵轻轻叹了口气。是的,她从来都是这样明理大胆,不囿于世俗道理,前一世她爱上自己之后也是这样坦荡,只是自己从未真正回应过。如今的坦荡,其实都是从你那处学来的。
第44章 何处梦还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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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爵端起茶盏喝茶;她的手指本就修长瘦削骨节分明,此刻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十分漂亮的碧绿的翡翠扳指;更显得纤纤如玉。
如果无妄楼的人识货,知道她和她师父戴着的是怎样的玉扳指;应该马上就会派人来伺候了。
果不其然;敲门声响了三下,沈清爵懒得答话,门口的人站了一会儿;慢慢推开门进来。
“哎呦,沈将军,您可是星宿下凡了;来了也不支会一声;让这些个愚笨的老婆子怠慢了您。”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带圆帽男子弯着腰陪着笑一个劲鞠躬;旁边站着刚才迎接她的老女人,老女人垂着头;犯了大错一样挪动着脚不敢说话。
沈清爵放下茶盏,拿手帕随意擦了擦手;漫不经心扔在桌子上。
“外面弹琴的;是谁?”
中年男人见沈清爵这么问,眼珠子转了转知道将军是对谢老板感兴趣,忙作揖回答:
“是谢冰媛谢老板。”
沈清爵眯了眯眼,把茶盏往前一送。
管事的中年男人立马会意;走上来拿起茶壶给茶盏蓄满水;再小心翼翼把茶盏推送回原来的位置。他知道这是沈清爵满意自己的回答;放下心说起话来。
“谢老板最近没有唱戏,我听别人讲,谢老板的琴也是一绝,我求着好几天,终于逮到谢老板今儿心情好,把她请过来,现在想想我这脑子也有灵光的时候,叫来谢老板弹奏,正巧您来了满意了,小人最开心。”
沈清爵抬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中年男子不敢妄自发话,等着沈清爵吩咐。
“替我问问她,何时再唱牡丹亭。”中年男子
不明白沈清爵的意思,却不敢怠慢,忙领着妇人退下去传话。
谢冰媛坐在无妄楼顶阁里,拿手帕轻轻擦拭着古琴。
“东家?”中年男子试探地问,刚刚他说了来意之后,谢冰媛就这样擦着古琴一言不发。
“你说她是沈将军,沈将军怎会来这烟花之地,多半是哪家的纨绔冒充想见我一面。”谢冰媛继续斯条慢理擦着古琴。
“东家,就别提那传说中和大元帅一样的碧绿扳指了,就气度身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出来的。”
谢冰媛眉毛动了动,心里了然,怕是传闻中的刚刚册封的沈将军真的来了。只是她无妄楼向来低调,行事稳重,能有什么让一个权倾朝野的上将军惦记?
“请她过来吧。”
中年男子有些为难,但是还是如此照做,若论地位尊卑,一百个他都不够给沈清爵提鞋的,现在东家有命,他又不得不违抗。“东家可了不得”男子暗想。
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沈清爵门口,拿捏着说话的分寸:“将军,谢老板腿脚不便,请您过去一趟。”
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甚至已经做好了沈清爵随时会拂袖而去的准备。
“吱”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沈清爵已经出来站到了门前,狐裘带风,一袭蓝袍贵气逼人,周身还透着几股子轻快之感。
“带路。”
中年男人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的女人,忙躬着身子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在左前方一路引路踱步。似乎不相信,沈清爵何等身份,居然就这么答应亲自去找谢冰媛。
“就是这里了,小人先下去了。”中年男人下了楼,一路走一路啧啧啧地发出感慨。
“怎么样怎么样?”一路姹紫嫣红的美女赶紧围了上来,甚至几个演奏的小倌也伸长了脖子想要听一听。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摇了摇头,“你们知道那是谁吗?可别想了,那等人物也就星宿下凡偶尔来咱这地方一次了。”
“谁啊谁啊能让汪叔您这么说?莫不是哪个二三品的官员?”姑娘们一听汪福海这么说,更加好奇,凑在他周围叽叽喳喳的问。
“谁能横刀立马,唯我沈大将军。你们听过军队里说的这句话吗?那魏人见了将军可不也是闻风丧胆的?”
汪福海啧啧感叹,一众姑娘们都仿佛呆愣住,不再说话,脸上黯然颜色各有春秋。“这辈子能见这么一回,你们可知足吧!”
沈清爵看着面前的雕花木门,往事如烟飘过,她一刻都不想再等。她勾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门。
“请进”房内响起熟悉的清冷声音,沈清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