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再见梦中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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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换上一身玄色重甲,单枪匹马进了场,马做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伴随着嗖的破风声,箭头整齐没入靶心。
“好!”场下又是一片叫好。
沈靖一箭得手并没有停歇,紧接着引了弓接过连笑扔过来的一壶箭,他卯足了劲拉开铁弓,手一松,充满力道的两只箭从不同的方向飞速射去,又齐齐没入靶心。
这回叫好声更烈。
沈清爵侧目,这没有三五年精心教导练不出来的箭术,他弟弟是怎么学会的?
“这是哪位公子?”萧泰凉坐在首坐,很明显对沈靖的表现非常满意。
“回陛下,这是舍弟沈靖。”
沈清爵语气平静地接了话,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出众的人是沈清爵的弟弟,看来沈氏一门又出一名得力干将。
谢冰媛一直默默注意着沈清爵的一举一动,看她如今说话冷静,完全没有半点作为姐姐弟弟被提及而应有的喜悦之情。
“原来是清爵的弟弟,是朕疏忽大意了,竟然不认得。”
“沈靖作为上将军之弟,从军中小卒做起,有如今之技艺,实乃年轻一辈的典范!赏!”萧泰凉大喝一声。
“谢主隆恩!”沈靖利落翻身下马磕头谢恩。
御林军一片哗然,此前他们只知道沈靖是军中神箭手,和连笑交好,就猜到他大概也是哪家大臣公子,没想到他的身份这么尊贵!竟然是沈清爵的亲弟弟!
这姐弟俩,可算把在场人心收了大半。沈将军英明神武,大公无私,把唯一弟弟安排进御林军中,沈靖不慕荣华富贵,从军中小卒做起,技艺超群,一门上下都可谓是国之栋梁啊!
萧泰凉摸了摸下巴,心道不愧是浣蓉教出来的两个孩子啊。
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姐弟俩的博弈,更不知道自小青梅竹马打的主意。
沈清爵回头看了看后方站着的十灵,后者立马紧贴上来,沈清爵靠近她的耳边说了话,十灵听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退后恢复如常站着。
谢冰媛听得一清二楚,她说的是:“请副将军回京。”
谢冰媛冰雪聪明,猜想大概是沈清爵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感受到了什么威胁,才这样安排下去,只是她想不通,有谁还能威胁到沈清爵。
连官子看着沈清爵旁边端坐着的谢冰媛,如清菊一样淡雅无争,却有不卑不亢的气度,他一刹那竟如忘记了此间是何年何月,恍惚之间觉得谢冰媛和一位故人的影子重叠。
连官子像是忘了独子先前的灰头土脸,脑海中的灵光乍现让他的心一声一声激烈地跳动起来。
武场演示结束之后,文武百官依次告退,萧离央抓着谢冰媛的手不肯松开,一直磨到谢冰媛同意了常进宫教她后,才阴谋得逞地跟着萧泰凉离开。
谢冰媛清淡一如往常,只是没有等沈清爵,自己独自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沈清爵跟着冲向她道别的王公贵族一一还礼,也跟着上了马车,外面已经吹起了北风,这才一会儿就把谢冰媛素手吹得通红。
沈清爵的右肩膀还是有些疼痛,她用左手放下马车帘子,车里才慢慢热起来。
“冷吗?”沈清爵问她。
“还好。”
“饿了吗?”
“不饿”
“这便回家?”
“回罢”
沈清爵看她冷淡模样,心头一动,觉得她像受了气的小狸猫,谢冰媛下巴有些紧绷,是她一贯不开心时候的模样。
沈清爵眼光看到她被风吹地有些红的手,没忍住心中挠痒痒的感觉,伸手握住了谢冰媛放在腿上的两手。
谢冰媛像被惊到,肩头微微一耸,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无奈沈清爵五指修长有力,她一挣没挣出来,反而被沈清爵握地更紧。
“”谢冰媛勾了勾嘴角,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生气了?”沈清爵像捧着明珠,说话间小心翼。
“我怎么敢”谢老板吐气如兰,难得地端起了架子。
沈将军心里掠过一系列眼前人前世今生的所作所为,心想,你这么厉害,还真没什么不敢的。
语气却更加温柔:“先前那般场景你也看到了,我不得已而下场,如果我认了怂,他们御林军会笑话我的。”
说完还冲谢冰媛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谢冰媛看她有些俏皮的模样,满肚子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她不像满朝文武都不把她当女人看,沈清爵在她眼里,不单单是上将军,还是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孩子。
所以她心疼沈清爵,心疼她脸上扛着须眉都扛不住的九州山河。
不过她这一会儿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马车走的有些快,这一会儿已经到了太京城内城。
“把蟒袍脱了我看看”谢冰媛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被沈清爵握着手,心里麻痒麻痒的。
“遵命”
沈清爵应了声,放开她。手抬到胸前解了两颗扣子,谢冰媛别过脸,沈清爵复而解开腰带,露出了受伤的右肩。
纱布包扎地很紧致,所以先前一番打斗也没有将其挣裂开来,只是上面隐隐有几处红,看来是伤口又震裂开了。
谢冰媛扫了一眼右肩,冷了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沈清爵碰巧也坐直了身子微微俯下头看她,两人这么一对眼,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马车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谢冰媛眼波潋滟,风情万种的眸子盯着沈清爵的脸,两人的手又不知不觉地勾在了一块儿,向来冷冽的将军大人被她这么看着,她只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飞速碎掉了。
于是她慢慢凑近谢冰媛,好像有线勾着她一样,把她情不自禁地拉住,直到她的唇轻轻贴上了谢冰媛如花瓣一样娇嫩柔软的薄唇。
谢冰媛身子一颤,却好像忘记了躲开,两扇如蝉翼的睫毛抖了抖,柔柔地扫在沈清爵白皙的皮肤上,腾地一声扇醒了她心里的火。
沈清爵皱了皱眉,正准备发了狠豁出去吃了她的口脂,却在天雷勾地火的前一刻听到了一声叫卖:“冰糖葫芦——”
谢冰媛被这一声叫地回过了神,下一瞬息侧过脸去,往旁边挪了挪。
沈清爵面无表情,心里面却惊涛骇浪摇摆,像雷霆万钧的一剑刺进了棉花里。
马车走进了闹市,有叫卖声与行人声渐次穿进马车来。
谁让小贩在在街上随意行走吆喝的?
谁让小贩卖冰糖葫芦的?
谁让小贩在这个点儿叫卖的?
是不是该好好管管太京城闹市的治安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尽量降低了呼吸声。
沈清爵慢吞吞重新系好白蟒袍,掀开了马车侧壁上车窗帘子,冬日冷冽的风灌进来之后,终于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以后不许这样了”谢冰媛轻轻吸了口气,假装不经意间整了整妆容。
“嗯?”沈清爵眉头轻皱,自己是惹她不高兴了么?
“肩上有伤,一直如此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好?”谢冰媛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训斥的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样是好不了,你让我亲一下才好得了,沈清爵在心里认真地回了她一句。
两人一同选择无视,就当作没发生过。
谢冰媛不怕她刚刚从心底涌上来的悸动,她只怕自己清醒后对她一次一次的纵容。
没有下次了。她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
“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沈清爵轻声说。
第34章 哪儿来的嫂子()
自那日军营演武之后;将军府上很清静,冬日气息也越来越重;春节的脚步声也渐近;自沈清爵从满武州冰天雪地自尽重生之后;时日流转;如今也到了腊八了。
沈清爵正对着窗户坐着,眯着眼看着外面有些萧瑟的冬景。
她把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搭在窗棂上;右手食指细细磨擦着拇指指关节上的碧玉扳指,她不像寻常一样正襟危坐;现在坐姿十分放肆。
背后是两个跪着的黑衣人,两人皆是沉默着;脸色却相当精彩。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沈清爵不像平日里束着发;此时她如水的头发泄下;属于女性独有的气息散发开来,尽管她看起来慵懒随意;但是屋子里气氛依然十分压抑。
“回郡主烧毁无妄楼的背后主使还在调查中”一个黑衣人应答着有些吞吐,面上有遮不住的惭愧之色。
沈清爵偏头;眉心轻皱,听了这话更加用力地按压着扳指,指尖有些发白。
“那日宫里对师傅的刺杀一事呢?”沈清爵复又问。
“回郡主还在调查中;只知道刺客是用箭高手。”另一个黑衣人答话,尾音中有些许地抖。
“哦”沈清爵眉毛一挑,把两条长腿放下来,她起身走到两个人面前;整个人比外头肃杀的冬还要冷。
“本宫事发之后便让你们调查”,沈清爵走到两个人面前坐下,“现在你们一个告诉本宫没进展,另一个说刺客很会射箭。”
沈清爵音调突然一变,“我不知道刺客箭术很好吗?”
她从蟒袍袖中抽出一封信,啪地一声摔在两人面前的地上。
“这就是你们的消息?本宫要的是无妄楼起火的主使,不是无妄楼起火的原因!”
“卑职该死!”跪着的两人把头低地更紧。
沈清爵狠狠地压了压玉扳指,终于压下周身睥睨的戾气。
“把太京城所有拥有梦还秦香的人名单递给我一份。”
她转过身重新对窗坐着,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冽冷静:“最迟年后,本宫要知道无妄楼被烧的真相。”
两位黑衣人是前朝王府上的高手,自小就为沈清爵所用,属千门中的其中之一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地跟着主子,这还是第一次见郡主发这么大脾气。
不就是个弹琴唱曲儿的地方被烧了嘛,怎么比皇帝遇刺还重要呐。
“是,郡主放心!”两人表现倒是不拖泥带水,此刻异口同声利落地说。
沈清爵摆了摆手,两人重新退下。
谢冰媛坐在书桌旁,提起笔却没落下,她心头有一团乱麻,梳理不通也解决不了,她踌躇着,直到墨滴顺着笔尖毫毛滴在她摊开的宣纸上,她才好似回过神来。
沈清爵的心意她不是不懂,就连她梦中出现将军模样都和她分毫不差地重合,她浸在沈清爵的温柔里不肯抽身离去,同时又摸不准沈清爵的底细。
有些人生来热情洋溢,敢爱敢恨,每次谈情说爱都似轻而易举,有些人就不一样,一生也只能有一双人,否则只能独自黯然**。
谢冰媛是个聪明人,她寻伴侣要长长久久,要非她不可,要执手到老才好。
她怕的无非就是沈清爵过段时间就腻了她,或者发现她并非她想象中的画中女子。就算沈清爵冲进火场里救了她出来,她对沈清爵的心思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一时冲动的爱并不同于可以冲动一生。
而每次看着她穿上玉白蟒袍戴上玉扳指,威风凛凛地冲她走过来,她大抵也能隐隐约约看到不配两个字。
伶人绝顶又怎样?能抵得过肩上九州的女将军?
所以要让她放宽心和沈清爵在一起,还要看到沈清爵长长久久非她不可的爱才行。
沈清爵有她的天潢贵胄,谢冰媛也有她的一派风骨,所以前世闹成那般模样,给了沈清爵狠狠的一个教训。
不提家国与身不由己,她终究是辜负了谢冰媛的。
将军府厨房煮了腊八粥,厨师把小米,饭豆,枣,冰糖,花生仁儿煮成一锅,慢慢让这些食材沸腾着,还没靠近厨房就能闻到清新的甜味儿。
沈将军头遭来到将军府厨房,结结实实把厨师们吓了一跳,众人战战兢兢听着她吩咐,她却不言语,拿勺舀了一瓷碗炖的正好的粥又轻飘飘去了。
她轻轻叩了叩谢冰媛的门,没过多久便看到一身素衣的谢老板出现在门后,沈清爵漫不经心把粥递过去:“厨房做的,你尝尝。”
谢冰媛脸色松动:“嗯,记得吃药。”
说罢沈清爵也不多留,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
她的目的达成了。她就是想看看谢冰媛此刻在做什么而已。
现在她见了谢冰媛一面,可以安心一整天了。
谢老板看着这碗溢着香气的粥不知所措,她倒是能想到沈清爵提着圣旨拿着上将军印,也没想到沈清爵会端着一碗掀开盖儿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于是她拿着勺,嘴角挂着笑,慢慢地把这碗份量不小的粥全部吃完了。谁知道她从前吃饭只食七分饱,喝粥也习惯只盛半碗的。
凉州与满武州并排与北魏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