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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寄名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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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老爷,你是个大贤大德的人,日後必定有个好人家好媳妇,绝不像我这样失了老伴,教人家骑上头来欺负!」姚老夫人的妹子萧氏在姚府大厅又哭又喊著。
「小姨子有什么话明说无妨,我替你做主。」姚榆林才从扬州来到京城没三天,便忙得分身乏术。
一来,许多在京城的老友一一宴请他叙旧寒喧:二来,也是他此次来京城最主要的目的——阻止儿子姚小星娶外国人;三来,一些姻亲或远房亲戚总会来求他帮些小忙或大忙,有的是借些钱、有的是想请他说媒,有的儿子杀了人请他用钱和衙府打通关系。
不知道今日来的萧氏,有什么忙要他帮?
「说来惭愧!前些日子小儿不知好歹竟想高攀京城第一户范府的七姑娘,那个七姑娘瞧不起我们这样的人家,狠狠打了小儿四个响巴子,小儿一时受不了刺激竟跳河自尽,幸好後来被人救起!」
「啊!真有这样的事?」姚夫人久居深宅大院,从没听闻过有这么凶悍的女子,这会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又见妹子痛哭流涕的,心里不舍,很是同仇敌忾。「那姑娘真过分!」
「不只这样,她还骂小儿死了活该!」萧氏恨得牙痒痒的。
「啊!」姚夫人掩嘴惊呼。世风世下,人心都变了。
「小侄做了什么事,令那位姑娘这样生气?」姚老爷却只是淡淡拧了眉。
「勤儿那么乖巧,怎么会做出踰矩的事?你说是不是啊,妹子。」姚夫人挺自己人地道。
「是啊!勤儿根本没做什么,只是口头示爱而已,就遭人侮辱了!」萧氏低头啜泣。
「听见没,老爷?你怎么可以质疑我们娘家的人不良?勤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呢!虽然没有咱们小星一半好,但也是挺好的!」姚老夫人最後一句话让人听得啼笑皆非。
「事情总要问清楚,才能有最好的处置。」姚老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妻子盲宠娘家人的心态他能理解,但就是因为萧勤是他从小看到大,他才觉得事情不若萧氏所讲的单纯。
事出必有因!而这原因,或许久居京城的儿子会知道。
「小姨子,小星知道这件事吗?」姚老爷问著萧氏。
「小星每天为铺子劳心劳力的,应该不知。」姚夫人自顾自地道,觉得她生的儿子举世无双的棒。
「你放心,你那个浑儿子正事不知道,杂事倒知道得挺多的!」姚老爷仍气恼著姚小星和异国女子交往。
「荒山出俊鸟,我儿子确实出人意外的好!」姚夫人笑道,一句话赞了儿子也讽了夫君。
「慈母多败儿!」姚老爷摇摇头,慨叹妻子没救了!
「养不教,父之过。」姚夫人举三字经里的话反击夫君。
「唉!姊姊、姊夫你们两人别吵,是我不好,拿这种小事来麻烦你们!是这样的,小星少爷是大忙人,哪有闲空来管咱家的事?」萧氏话说得轻,却道出心底的不满。亲戚不帮亲戚,她才怨呢!
姚小星是晚辈,她同他计较了,可能被人家说她气量狭小:但姚夫人是自个儿的姊姊,姚家在社会上有地位、有脸面,她不替娘家的人出口气,就是不对!
姚氏夫妻相互对视一眼,晓得这件事姚家若不插手帮忙处理,萧氏恐怕会大肆放话,说姚夫人忘祖灭宗。
「妹妹,你说吧!要怎么帮你出口气,你心里才舒坦?」姚夫人肯定是要帮妹子出这口气的。
「范府的七姑娘亲自道歉,我和小儿才罢了这件事。」萧氏有姚夫人撑腰著,也不管对方大有来头,论财论势皆和姚家不分轩轾。
姚老爷一听,便觉得事情不易。大户人家有的是钱,用钱解决事小,面子却是很重要的。
姚老爷正要劝小姨子换个方式,却被热心的娘子抢白。
「只道歉就好?这简单嘛!我交给万能的小星去办,肯定让你体面。」
 ※ ※ ※ ※ ※ ※
浓荫与蝉鸣的盛夏,从临安京桥绵延至东大街。
湖水中的倒影过於虚幻,使人迷惑於真相假的镜与花;而东大街的繁闹,又过於真实,日复一日华丽的叫卖。
姚布庄设在京城东大街的分铺,比在扬州的总铺来得大上几倍。一踏进偌大的铺子,可见各式垂立著的锦缎玉绸。
最贵的缎子,得由当家姚小星领上二楼才见得著,每缎布匹都教人咋舌地以一锭黄金起价。纵使如此,二楼的客人,每天总有十来位以上。
平时这里就算主子不在,气氛也算活泼,总管会卖力说笑讨好下人。
但前些日子自从来了老爷、夫人和二爷之後,年轻有朝气的气氛顿时从沸点变成冰点,每个人皆战战兢兢,再也不敢乱开玩笑——只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姚老爷、夫人的心肝宝贝儿子姚小星。
姚老爷、夫人在前厅坐了一个下午,吃了两个麻糬,喝了两碗炒米茶;年纪大、有午睡习惯的他们,决定罢睡以示抗议,抗议姚小星这个不孝子不懂得体恤孝亲。
不过这两个人的抗议原因很不一样,姚老爷是因为姚小星仍留金玉顺在京城,姚夫人则是因为姚小星不肯替萧氏出面。
「道歉很简单?这么容易,娘闲著也是闲著,何不自己去办?」姚小星正在後面的染坊巡视著新染出的纱织。
广场空地上挂著许多被镂空夹板夹住的丝绸,女工们正在镂空部分涂上石灰和豆浆的混合物,等乾了後再投入染缸加染,染完後再晾乾、刮去浆粉,花纹就明白显出。
这夹板的镂空样式愈多样,染印出来的花纹就愈细致紧复,复色染又比翠色染受欢迎。
为了稳坐「天下第一布」的宝座,姚布庄的丝绸印花有蜡染、夹染、绞染。蜡染又分单色染和复色染,有时单用一种,有时其中两种混和著用,这样染出来的料子富於变化,也较具有竞争性。
「逆子!亏我平时疼你,就这么一件区区小事也不成?」姚夫人亦步亦趋跟在姚小星後面。
「不是不成,是我不想管萧勤那个绣花枕头的事!」姚小星非常讨厌一肚子草的人。人笨就算了,但别把笨写在脸上嘛!
以他对萧勤的了解,那家伙是个色狼,有色心没色胆,不至於对范荷花做出令人发指的事,八成只敢要要嘴皮子,被修理也是活该!
「萧勤惹你啦?」姚夫人问。
「那小子哪里惹得到我!」姚小星兴致缺缺地回著母亲。
「既然这样,你就帮帮他。」姚夫人道。
「蓉儿,你儿子不是大善人,求他帮忙不如让你妹子趁早放弃。」姚老爷在旁边说道。
自从他把布庄交给姚小星打理,至今尚未出过乱子。
好可惜!姚小星为什么不把布庄经营得烂一点,好让他抓到一些小把柄?这样他就有正大光明的名义加以口伐。他表现得这么好,一点都不体恤老子无聊,害他老是念得不够过瘾!
「爹说的是。」姚小星笑笑。他知道姚老爷这么做绝不是在帮他,只是在帮自己未说出口的事做铺陈,但他不在意。
他抓起架上一缕黄纱闻著,回头朝跟在後头的染房管事道:「不够香!这一批纱是要给皇宫的,那些娘娘、贵妃喜欢浓郁的香气,染缸里的七里香多放一些。」
「是。」管事应道,立刻让女工将两大盘白色七里香倒进染缸。
而姚小星仍兀自握著黄纱,怔怔地出神。黄纱,令他想起一个少女。
少女忆不起自己是谁,只管说著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离姚小星说要带她找寻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那一夜,已经整整三个月。三个月来,他不曾再踏进范府,倒是季中书常光临姚布庄。
不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些夜晚,他都会跑到北城河边,却从未见过她出现。
他试图从季中书口中套话,但季中书不是心机一流,就是他什么事也不知道,一问三不知,回答的内容甚至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只能想成是她的病症好转,而关於那一夜……竟像一个秘密般深藏在他的心中!
他隐隐觉得范荷花早已忘记他们两次夜里不期而遇的事,夜里的同舟、牵手、相拥,还有她口中的「朋友」,这些她肯定是忘记的,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每当姚小星一想到这里,心中便郁闷不乐。
「小星,把金玉顺赶走。」姚老爷终於忍不住提及这个话题,一点都没有发现儿子神色有异。
「你已经把她赶走了。」姚小星回神,唇角一勾,笑得波澜不兴。
七天前的事,他仍旧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对金玉顺的感情不重,可是他又每天往她住的客栈跑。
「我的意思是要你把她撵回高丽去!」姚老爷两道白眉快纠结在一起了。他晓得儿子安排金玉顺住在临安城最好的客栈里。
「婚姻大事我自个儿做主,这是从前说好的。」姚小星从容以对。
「我不能对不起姚家的列祖列宗,让你娶一个外国媳妇。」
「她有什么不好?和我们一样黑头发、黑眼睛,也会说咱们的话。」就连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在范府消失的那一晚,她也很「体贴」地相信了。
「你你你……你非她不娶?」姚老爷快被气晕了!
「没到『非』的地步,我们还在了解彼此当中。」
姚老爷松了一口气,「我和你娘都坚决反对,如果你要娶金玉顺,我们就和你断绝关系。」
「不!」姚夫人唇角微勾,心中主意已定。「只要小星帮我搞定萧氏的事,他要娶金玉顺、银玉顺我都没意见。」
「夫人,你忘了我们夫妻要同心,其利断『金』吗?」关键时刻盟友阵前倒戈,姚老爷快晕了。「金」字一语双关,影射金玉顺。
「唉!夫妻本是同林鸟,但『大难』来了就要各自飞!我不帮我妹子,我这一生就别想回娘家了,否则一回去恐怕被他们口水给淹死。我没办法了!」姚夫人故作痛心地叹道。
她娘家的人都很高寿,她爹娘八十岁了,依然身强体壮。尤其她爹,抡起拳头打人,力气不比年轻小夥子差:她娘嗓门大,正宗河东狮吼的始祖。
「看来这件事我非管不可了!」姚小星笑看这一对活宝夫妻。
「真的?小星,你真的愿意帮忙?」姚夫人双眼一亮,没见过有哪个当娘的像她这么没出息。
姚小星点了点头。「娘要拉外公、外婆一起站在我这边,抵制爹干预我的婚事,我才肯帮。」哈哈哈!他爹最怕的人就是丈人、丈母娘。
「死小子!原来你想的是这主意……」姚老爷作势要打姚小星。
「娘,爹就交给你了!」姚小星飞快躲到姚夫人身後,然後跑出姚布庄,到清风酒楼找金玉顺去也。
第五章
    临安风俗,四时奢侈,五花八门;西有湖光可爱,东有江潮可观,皆为人间绝景。
八月十八这天,纷纷车马倾城而出,像一条绵延不绝的长河。从庙子头巨六和塔的酒楼房宿全被皇亲贵戚包走,为的就是观潮。
八月十八潮,天下壮观无。
千里波涛滚滚而来的钱塘江秋潮是很著名的奇景。江南一带夏秋之间刮的是东南风,风向与潮水涌进的方向一致,使得河口外宽内狭的钱塘江,在大量的外海潮水涌进狭窄河道时,水位迅速壅高。
另一方面,横亘在江口的一条沙坎,使外来潮水前进的速度突然减慢,後面的潮水又迅速涌上来,形成後浪推前浪,潮头也就愈来愈高。
潮水尚未涌进河口时,皇帝的军帅教阅水阵通常会先热闹登场。
插满著旗帜的各将官舟分列交战,箭雨、舞枪地企图攻占敌舟,敌舟节节败退,这方急起直追,施炮放烟、火箭齐发,烧毁成功,获胜赐犒。
水战方罢,接下来就是教人屏息以待的大潮。在那横空而来的白浪滔天未降临前,空气里凝满的是风雨欲来的宁静。
女扮男装的范荷花挤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只有那张芳秀艳冷的脸,惹人多看几眼。她和其他人一样大声叫好,大力地拍著掌,拍得极用力、叫得极粗野,仿佛她不是一个千金小姐。
忽地,她又如同其他人屏气凝神地听著那骇涛声似一首人间绝无仅有的天曲,清越激昂地由远处愈来愈近。
每当这一刻,范荷花总会不由得微颤。她扬著脸,让带著巨大湿气的风吹打在她纤细的身子,享受这风和惊天的波涛声,微微地笑。
白东虎回来了——在那阵阵滚滚波涛中,范荷花相信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仍然在她身边。她睫毛微湿,眼角抑止不住地滚落一滴泪……
如果能假装忘记就好了!但她做不到……
是她犯了罪!
那一年,白东虎不该向她告白。要不是她孩子气地要他抱个弄潮儿状元回来证明他的心意,他不会死在江海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就如同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说过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是谜语,而谜底就是他对她东南西北无所不在的爱……
既然无所不在,那么他一定会在这里!
每年钱塘江涨大潮时,她都会来悼念还没来得及开花便已枯萎的爱恋。虽然他早就死了,但她深信他的魂依然飘荡在这片江上。
她来,以听涛感受他无所不在的爱;她来,替他打败曾经击败他的海潮,纵然几度欲死,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他在保佑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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