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满香+番外 作者:步蟾(晋江2012-06-23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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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问的人也都问到了,该找的也都找了,再找下去,真没个尽头了。
第34章 拦路
宁雪很是奇怪,为何文静非坚持要来银领山寻找一番。
文静给她的解释自然是,“沈落潇既然是江湖高人,高人都喜欢出没的无非是深山老林,人迹罕有之处,若因这里地势危险,就不来找一番,若是错过了,就太遗憾了,我不想将来因为现在没有努力而后悔。”
文静的“高人踪迹论”显然没经得证实,一无所获的两人并马齐行于兰皋之上。千不甘万不愿地,文静只得调转马头,策马疾奔,“雪儿,既然找不到沈落潇,那我明天就回去了,兴许文渊那边有信了。你呢?”
宁雪也知道她与文渊分开这么久,定是想念的,如今她也见到了风南礼,犹豫着去留。考虑到文静若走,风南礼也绝不会再留她,可就这么回去,又实在是不甘心。上次攻城出了问题,她也没胆在这关头再玩一次,真惹恼了风南礼,她也没好果子吃。
纠结着,也没给文静一个回答,当下也甩开长鞭,任马蹄溅起青草连连,黄沙阵阵,径直往北城回去。
终于舍得放下最后一丝希望的文静,在放下的那一刻,顿时觉得轻松了起来。不管文渊身体好坏,她在他旁边照顾就好了,什么免疫力低下,什么气虚血弱,她来帮他调理好了。溯津阁既然书藏古今,左右她闲来无事,大不了索性再一努力,将那些医书也拿来研究了。书呆子就书呆子吧,反正文渊也是个书呆子,她就不信调理不好文渊的身子。她要做文渊的妻子,做文渊真真正正的妻子,她要参与他的世界,她要在这里做主角,要陪文渊一起生活,绝对绝对不要只当一个看客,不要他们演罢生活,她独自回家。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银领山上的各种不知名的阔叶在风中哗哗作响,马铃声在风里清脆叮当,文静紧握着缰绳,策马扬鞭,跑得意气风发,丝毫不输于前面的宁雪。
文静沉浸在这一片恍然与觉悟中,丝毫没注意周围有什么异常。突然,前面的宁雪身体陡然一沉,米黄色的身影随即拔地而起,半空中一个跟斗旋即稳稳落地。
与此同时,文静也条件反射地紧紧勒住马缰绳,那高大的白马陡然停下,随着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马蹄高高扬起,几乎呈站立趋势。文静紧拉着缰绳,一刻不敢放松,调整着坐姿,最后将让马安静下来,后退两步。
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跳出来两个人,手舞大刀,顷刻之间缠上宁雪。宁雪脸色未变,冷笑着一鞭甩过去,“不长狗眼的畜生,让你见识姑奶奶的厉害!”
文静见宁雪敌住那两个歹人,心下稍定,正要察看周围情况,突然身下一沉,暗叫不好。她没有宁雪的轻功,根本无法自救,只能死命地抓着马缰绳,保持着最后的平衡。
白马后腿受伤,自己都难持平衡,如何保得住她的平衡?
白马跌倒在地,文静身子控制不住,落下马来。弃了缰绳,顺势在地上翻滚一圈,卸掉那股冲力。正要喘口气起来,身后一股凉风飒飒袭来。
文静心下一凛,想也没想,挥着马鞭甩开,再借着马鞭的掩护半爬起身。刚定神下来,一柄大刀又至面前。惊吓之余,文静反而更加冷静,弯腰躲开,那大刀几乎是削着她的头发过去。心里暗暗叫声“好险”,挥手追上那人拿刀的手腕,用力往里一折。这一折,心里陡升疑云,怎么这刀是反拿的?
若在以前,她这一招足以叫人松手,可现如今,她身体不是以前的身体,手中力道自是大不如前。眼前的贼人见她擒住自己手腕,先是惊讶了一声,但随即探到并无力道上来,于是顺手挽朵花,脱离了她的控制,反手又重新攻击上来。
文静心里叫苦,撤回长鞭在手躲开明晃晃的朴刀。
她在体校主修武术,花拳绣腿也学了不少,平时打抱不平也不是没有,勇斗持刀抢匪之类的事情也干过,受伤也不在少数,因此,碰到贼人拦路,对付这种场面,她原是应付得来的,可自从借了天香公主这个身体,娇柔无力,她也不曾锻炼,就算曾经懂得一些招式打法,无力量作辅,那就完全是小孩玩家家了。
还好这两个贼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江湖高手,并且无意伤她,因此,她以一敌二,除了精神力量速度上跟不上,倒也能撑个一招半式,解救那近身的危急,虽然狼狈吃力,但好歹不至于被人手起刀落,希望能挨到宁雪来帮她。
宁雪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三下两下将那两个小毛贼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袭击文静的两个毛贼见同伙跑了,也要跟着逃跑。文静侧腿踢去,阻住他们。那毛贼急于逃跑,挥刀朝文静回砍。文静偏过身子让开,那一刀差点砍在贼人同伙身上,同伙举刀挡开,对骂一句后,再一同袭向文静,文静自然是转身就跑。
宁雪见她这边遇险,顾不得追赶逃跑的人。飞身跃起,一脚踢倒其中一人,旋即落地,顺手甩出鞭子,将另一人持刀的手绕住,再用力一扯。宁雪的长鞭上勾有倒刺,那人手腕疼痛,大刀咣当落地。文静见状,也一脚踹过去,那小毛贼顿时扑倒在地,待再要爬起来,宁雪已抬脚上前,踩在了他胸口。
“哪里来的小毛贼,竟敢打主意到姑奶奶头上了!”宁雪厉声喝问。文静也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发现另外一个小毛贼悄悄地抬脚要跑,正要出声喝住,宁雪早一鞭子甩了过去。那长有倒刺的鞭子抽在身上,拉破衣衫,顿时起了一条血痕。
“说,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那倒地的小贼瑟缩着,“我……我们没有山头,就在这银领山附近,打劫路过的行人……”
“哼,你以为本姑娘会信吗?”宁雪一边说着,手起鞭落,将那个要偷逃跑的小贼打得哼哼直叫。倒在地上的小贼似乎是怕了,“女大王,小的有眼无珠,到您太岁头上动土,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就高抬贵手,绕过小的这一次吧……”
那个被长鞭打得血淋淋的小贼也噗通跪下求饶,宁雪见文静无恙,微微皱眉,抬脚收鞭,“若再叫姑奶奶碰到,决不轻饶,滚!”
两个小贼也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银岭山的树林子里,宁雪方才拍着手回头,“你没事吧?”
文静望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摇摇头,“没事,他们并无意伤我。”
宁雪笑了,“那倒是,他们估计是想抢你去当压寨夫人的。哎呀,我的马!”
那两个小毛贼为了让她们跌下马,不知使了手段,宁雪的马如今前腿已折,躺在地上低低嘶鸣。文静这才去注意自己的马,一见之下,顿时捂嘴皱起了眉头。
她的马伤得更恐怖,后腿根部整个被削下了大片皮肉,鲜血淋淋,几乎可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文静对流血场面并不害怕,但也从未见过这么严重的伤,虽然只是畜生,心里也一阵一阵翻胃,几欲呕吐。
“该死的小贼,别再撞到我手里!”宁雪咬牙切齿地虚抽一鞭,从怀里掏出伤药来帮马裹上,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副,把伤口包扎,推着马儿小心地站起来。文静接过她递来的伤药,硬着头皮往那鲜血淋淋处抹,但还没来得及抹上,又被血给冲走,看着这狰狞的画面,只觉得整个后脑勺发麻,连带着整个脊背都是凉的。
宁雪嗤笑一声,又从她手里拿过伤药,再撕下一副衣摆,把药全部倒在衣巾上,覆于马腿伤口处,用力按住,然后扯着衣巾拉紧,再挽两圈,系个结。
那绯色的衣衫很快被鲜血染红,但渐渐的,似乎血止了,文静方才放下心来,瞅了一眼缺了一大块的衣服,抬脚走了两步,提腿轻便,顿觉好笑。原来电视上,都是这么撕衣服的。
宁雪则皱着眉头看着两匹伤痕累累的马,手搭个凉棚望了望前方,最后苦着脸道,“这下可怎么好,马都受伤了,难道我们要走回去不成?这几十里地走回去,别说回城天都黑了,累都要累死了。”
文静也捶了捶大腿,虚倚着马儿,骑马其实是相当累人的事。她骑着走了大半天,早就脚酸腿软了,如今也瞅着前路茫茫,长叹一口气,“那还有什么办法,先走着看看吧,也许路上能碰到人带我们回去。”
两个人没精打采地牵着马匹往回走,几步一唏嘘。宁雪纵马驰骋惯了,脚下功夫又好,自是受不了这等慢吞吞的速度,气恨恨地走两步就甩一鞭,路边的花花草草,树树木木皆逃不过她的残暴蹂躏,轻则断了头少了胳膊,重则连根拔起,曝尸荒野。
文静一向是个乐天的人,抱怨唏嘘几声后,也接受了现实,就当散步。夏日太阳炽烈,乡间小道,绿树成荫,花香遍野。依山而行,在树荫下慢慢走路,感受着徐徐凉风。牵匹小马,听着马铃声清脆悦耳,马蹄声哒哒节奏分明,再和身边的同伴聊两句天,倒也是件惬意之极的事。
无忧无虑,大抵如此吧。
眼看着日头渐渐西落,西陲的天空染着黄沙,满目金黄,清角徐吹,城廓逐渐在幕色中庄严起来,仿佛梦幻里的油画一样。文静远远地看着,一步一步走向那梦幻的油画,走进那画里去。
赶集的最后,仍是热闹的。大家都做着铺子上最后的生意,再去换一些需要的喜欢的东西,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去。文静和宁雪拖着僵硬的双腿,牵着伤马,穿梭过集市。穿过了这个城区,就到了北城守关之处,眼看着目标在前,她们一口气松开,脚步更慢了,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袭来,索性更慢地东瞅瞅,西望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顺道买了带回家,慰劳一下自己。
文静盯着一个铺子里的首饰看着,那是一个玛瑙红的玉步摇,与莲花节那日文渊送她有几分相似,却不知究竟是几分。想到那还未曾细看就已玉殒的步摇,心里一阵失落。
她要回家,明天就回!
想到文渊束发的玉簪,文静的眼光移向一旁,一根白玉簪,光泽细腻温润,样式又简单朴实,文渊应该会喜欢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伸手要拣起那簪子细看。伸出的手,突然被宁雪抓住,“天香,你来看看这个……”
文静回过头去,宁雪另一只手托着一根银色玉带,“看,好不好看?”
文静看那样式,猜她应该是想买回去再找个机会“赔”给风南礼的,不由得又笑了,正要说话,突然人群窜动,她身形不稳,往前扑倒。慌忙之间,握住凉棚的一根柱子稳住,待要回头,听到人群里喊着,“马贼来啦,大家快跑!”
在南月国西边陲无人敢管的地带,常有马贼出没,只是在靠近风南礼守城区一向安全,怎么会突然出现马贼?
第35章 丢失
文静不知详情,只当是像电视里那样演的强盗趁着赶集来抢东西,顿时调出身体全部余力,凝神迎敌。她性直,遇到这种危险惯性地就想冲在前面,绝不退缩。
倒是身后的宁雪,虽然并不把马贼放在眼里,可如今这情况混乱,若在平时她还能有点法子,但现在她们马已伤,人也早就精疲力竭,还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香。如今能屈能伸,寻思着先且退下,保存实力,他日告了风南礼,一并掀了马贼的老窝,永绝后患才是道理。
思及此,她只念着“跟我来!”反手握紧文静的手,拉着她往巷子里跑去,避过混乱的人群。一手捏着玉带,一手拉着文静,路上还要推开那些挡道的人们,好一顿逃亡。宁雪心里暗暗赌誓,来日本公主定要将方圆百里的马贼一扫而空!
终于到安全的地方了,宁雪方才停下脚步,扶墙喘着气,“总算没事了,你怎么样?”
抬起头来,宁雪一双美眸顿时嗖嗖睁大,呈铜铃的形状,望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面目白皙的斯文少年,“你……你……”
那少年弯腰作揖,“在下多谢姑娘相救……”
宁雪拳头攥得死死的,咬牙切齿,“你是何人?”方才她就觉得有异常,但当时情急也没多注意,但现在回想,握在手里的骨节突出,分明是男子之手,她……
想到这里,更加气恼了!她竟然拽着个男人跑了好几条街,这个下流无耻之徒竟然不出声阻住她,占尽她便宜。
心头念头刚起,宁雪手里的拳头就付诸了行动,那少年正解释着,“姑娘叫在下跟上,在下……”
“在下”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稀里哗啦直下三千尺。宁雪仍不解气,一脚踹过去,“去死!”然后握紧长鞭头也不回地重新奔回马贼出没的集市。
回到刚才的街道铺子,凌乱的街面,早在马贼来时,大家都卷着铺子跑路了,如今连半个人影都不剩下。倒是那两匹伤了的马倒在地上,伤口崩开,血流不止,身上还满是人们的脚印。
叫喊几声“天香”,没有回音,宁雪心里咯噔一下,满头的乌鸦飞过,只只都在向她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