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3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人不会,可你会。”
武则天拽了拽李治的胳膊肘儿,说道:“陛下莫气,贤儿你过来,本宫让北门学士撰了两本,一本叫《孝子传》,一本叫《少阳正范》,回去后好好读一读。”
说着手一挥,太监捧出两本,递到李贤手中。
李贤郁闷万分,很想说一句,何必装腔作势,此案就是你刻意派人刺杀明崇俨,所以伤而不亡。但说不出口,只好说道:“谢过母后。”
回到府,焦急万分。
房氏沏了一壶茶,替他斟,柔声说道:“殿下,臣妾有一句,憋在心中很久,一直想说。”
“你说。”
“臣妾初嫁给你时,你也有一些不好的习惯指喜斗鸡与男同,可只是一些不起眼的陋习。那时候你还是一直温文尔雅,学问又好,臣妾感到嫁给你很幸福。可是后来呢?”
“王妃儿,我知道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有的事,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啊。”
“看似有理,是不是有理?你被权利迷花了眼睛啊,”房氏很是痛心,若李贤本人不动心,无论李治怎么样扶,我偏就不位,又能怎的?实际李贤本人也想位,做事急迫,于是越坠越深。
李贤不语。
“男儿是要有雄心的,可是要学会见风使舵。首先是人,殿下,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就是张大安又出了多少高明的主意,是为了你好,可因为才能不足,做得又急切,行事过于阴邪。你再看看太子原来用的人,一开始是狄仁杰、魏元忠,就是那个姚元崇,都是一个个方正的君子。刘仁轨与李敬玄肚量狭小,但也是一方重臣,资历深厚。他们也在教太子争,可从什么地方争,不是教太子如何害人,如何行下种种悖逆的事。而是教太子如何树立政绩,如何赢得民心,如何进退有度,争的是大义,是名声,是官员与百姓的心。所以看起来,太子屡次被皇打压,步步退让,实际皇却十分担心啊。首先,你人都没有用好,如何去争?”
“我也想用良臣的,可大哥监国多年,从小就是太子,所以官员相助,但这些良吏谁来助我?”
“殿下,你还执迷不悟啊。”
“我不懂。”
“不是良吏来投,狄仁杰当初是何等人物,一个州的小法曹,说句不好听的话,殿下你说不定都瞧不起。魏元忠又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不得意的小学士,在你王府宾客中都不了台面的。姚元崇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都没有中第的布衣。还有那个胡应父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要用眼睛去看啊,不但看,还要会用啊。看一看,到了军中,他重用的几员大将,今天在青海成了何等的英雄?”
李贤终于无言。
“仅凭借用人这一点,你如何与你大哥争?”
“所以……”
“所以什么?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你大哥一回来,你半点机会都没有。或者皇会扶持你,仅是掣肘你大哥的一个道具。你大哥不回来,皇后种种手段之下,你当真能得承这个大统?”
“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母亲?”李贤放声大哭。
“殿下,别争了。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你还是天下最尊贵的亲王雍,长安也,除了皇权外,还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说得有理,可是将来无论是大哥,或者三弟登基,都不会放过我啊。”
三弟那个没脑子的货,三个人一挑拨,加对自己仇恨,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大哥好一点,不承认不行的。可是因为自己,数万青海将士白白的牺牲。又置他于死地,换自己,弟弟做出这样的事,再大的肚量,也不容啊。
房氏终于无言。
心中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丈夫要收买张桂东时,就强行劝阻。过了大半天说道:“现在你得退一退。皇身体好了,你还监国做什么?”
监国没有多大意思,当初大哥那样做,父亲还不放心,况且自己。
“还有,朝中几位宰相,臣妾替你数一数。裴炎此人臣妾看不懂,为什么他要扶持鲁王?崔知温兄弟,扶持周王,也不要想了。王德真是皇后的人,殿下也休想了。薛元超这一次返京,动态不明,臣妾很担心他向皇后倒戈。刘仁轨肚量狭小,定不容于你。李义琰与郝处俊性格刚烈,你也无法与他们谈妥。只有两人,戴至德与张文瓘。去他们府看一下,向他们隐晦地认一个错。他们皆是长者,会以大局为重。你说不算,这两位长者说话才是一句千斤。”
看一看,李治多好,现在几个皇子,公开拜访宰相,也没有关系了。
而且这几个宰相,各有各的主,可就是没有他的心腹。
“可我怎么好开这个口?”
“殿下,不好开也得开看一看,这两本是什么啊?这是不是《孝子传》与《少阳正范》,是两道催命符。”
李贤猛然一惊。
到这时候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实际自从母亲将三弟与侄子这两张牌打出来,自己并没有多少底牌,就象一个纸老虎一样,一擢即破。昏昏噩噩地,来到戴至德的府。
其实这想法是错误的,不是没有底牌,他的底牌并不比武则天差,只是智慧不足,手段不足,权谋之术不足,又不象李威身兼太子,将大义牢牢抓在手中,就是这样,还如履薄冰的。他差距这么多,又想立即来个鲤鱼跃龙门,毛糙糙的,当真这个龙门能跃得过去的?
戴至德是长者,倒是不错的,也给了接见,还客气地让人端茶水,行礼落座。
李贤说道:“戴相公,我前来是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明崇俨之事不是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大哥,我做错了很多事。”
很不易的,特别是后面的话,能开口说出来,需要莫大的勇气。
戴至德叹了一口气,道:“实际青海的事,李敬玄也知道,我也知道。只为了国家与社稷,皆没有说。在路,李敬玄知道自己过错很大,其言也善。就劝过我,以大局为重。殿下少年时青年时,皆是儒雅过人,心性也不恶。后来因为垂涎帝位,做错了一些事,为人主者,也无不可。因此屡次劝我劝说几位宰相,务必以社稷为重,对你进行适当的帮助,不能让政局再乱下去。”
李贤听了,眼中出现了希翼。
戴至德又说道:“当时我想也有理的,虽太子失事,臣痛心疾首,夜不能寐。但想了这么多天,看了这么多天,终于认清了一个道理。”
“是何?”
“即使你没有做出陷害青海数万将士与你大哥之举,许多大臣会帮助你太子,但依然还不会帮助你。你信是不信?”
“是……为何?”
“唉,你还不悟啊,也许你认为朝堂一半大臣投靠于你,可真心投靠你的人又有几个?真正有德有能力的大臣又有几个?”
“是……为何?”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夜寒月白(三)
这两天更得稍慢,是要将后面的一理。还望各他楗蟹用月票推荐票支持。
“殿下,能力不谈,殿下能力不及太子也没有关系,只有用心,殿下资质也不算差的。勤能补拙。但臣只想说几什重要的事,品行,一个人的品行注定了他以后的作为。论才华,隋炀帝何尝不是文武双全罕见的奇才。因为品行,最后结果呢?阴阳有序,这是天地间最重要的至理,所以盘古劈天开地,立分阴阳。颠倒了阴阳……”戴至德直摇头。
因为男宠,李治已经告诫过一次。但现在呢,那些个男宠,包括那个俊男赵道生,又进了雍王府。
反观太子,根本就没有听到过男宠之举,就连东宫的几个侧妃,都有好几个是云英之身,这才走进色有度。色,没有人不好的,可得有度。
隐晦地说出来,李贤羞惭地低下头,嚅嚅道:“明天我将他们驱逐出府。”
“不仅仅是此,刚才臣说的只是品,还没有说行。太子对两位圣,只是退让,因为是父母,孝为百德之先,不得不让。对兄弟宽厚有爱,这个你是知道的,臣还记得前几年在长安看到一幕,小公主缠着太子殿下说故事,换作谁有这么好的耐心。对你们何尝不是如此。臣有时候想,这哪里是亲情冷薄的帝王世家,那些个名门世家的弟子,也做不到此地步。殿下你呢?如何回馈太子的?又如何对待两位圣的。天后这些年来有功有过,功臣等嘉之,过臣等进劾,这是做臣子的本份,不但是天后,就是皇也是如此。做子女的不能相逼啊。”
我
“可……”李贤本来想说,我都想与母亲讲和,母亲不容我啊。但没有说出口。
法
戴至德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扭转了,但作为臣子,太子生死不明,只好尽到本份,又说道:“再说识人与用心。识人殿下也不及太子远矣,岂只是识人,还要用心相待啊。臣与太子因为政事,多有交往,谦冲仁和,特别是大病一场后,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其实太子有些地方很聪颖,可有的地方也不是很完美。但对臣等,那种谦和,发自内心,臣都不能用言语表达。士为知己者,太子这样待臣等,臣等怎么不回报?这才是本心。所以太子宁肯将伤员潜送回来,也要与几千将士同生共死,所以黑齿常之闻听太子出事,欲要拨剑自刎。殿下,你用了心吗?”
这
这个要求难度太高了!
虽
一个现代人,虽然社会极度的不平等,可不是唐朝的那种阶级分明,大家至少在表面享受着平等,又是一个儒雅的讲师穿过去的。
如
叫一个自小生长在帝胄之家的皇子,如何做到李威那种地步?
威
所以秋仁杰为李威鞍前马后,献计出力。
所以李威一抗议,诸位宰相不顾武则天的涛天手腕,共同发力,逼得武则天差点下不了台。
但李威争是争,可因为害怕,知道收,武则天这样的奇女子,生生让这个儿子弄得不知是气,还是乐。有时候会悖然大怒的,可想到了种种好处,虽怒,不会将这个儿子往死里相逼。
李贤哪里能做得到?
有人来投奔,不少人,可多是阿谀奉承之辈,这中间有多少能人甘心长久协助李贤?就是明崇俨这样的小人,看了看,立即将李贤当作了跳板,踩一下,倒向武则天。
戴至德又说道:“殿下,朝堂之,你如何去做,臣等不会反对,可想臣等相助,恕罪,恕臣等难以从命。”
话说到这份,很清楚了,为了国家安定,即便你害了太子,我不会火浇油反对你,将你往水坑里推,可想我帮助,你没那资格!
还有一句话戴至德没有说出来,资质很重要的,象周王的资质就永远赶不他的两个哥哥。可资质仅是一部分,资质好容易吸收智慧,可还有许多因素,后天的用心学习,岁月的沉淀。
人常说一句话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不是说三十岁才懂事,四十岁就完蛋了。
这走出自《论语》中的一段话,原来一句是孔子说,吾十有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桥矩。也就是说,我十五岁时才立志学习,开始懂一点事了。三十岁学而自立,但很多事到四十岁才明白。五十岁时才知道万事皆有天命,六十岁时什么话都能听进去,七十岁,就是随心所欲也不会超越法度与规矩。
这就是一个智慧的沉淀过程。
太子好,李贤好,智慧相信不会超过孔夫子的。
孔夫子说我到四十岁才真正懂一些事,可这两个皇子皆才二十几岁。
所以太子一直在观摩,大臣不以为太子没有本事,看一看,朝堂的宰相有几个人仅四十岁就做了宰相的,不仅是资历的原因,还有一个智慧没有圆融的因素。
因此在兴修两渠时,太子批阅了一些奏折,虽然还有缺陷可思虑很长远了。抛开这份生涩不谈,有些批阅的结果,让戴至德他们都很佩服的。然而李贤呢,第一次监国,就慌忙地批阅不能急啊,第一次监国,皇还在人间活着,学习!
反正不能想,一想,觉得两位皇子差距实在是太大。
于是低声说了一句:“刘仁轨那厮说得对,臣也想太子了。”
一句话臊得李贤只好掩面羞愧而退。
但回去后,反思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做得太过急,只是感到不大妙,奏,要求辞去监国之职。
房氏说的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李贤醒悟得也很及时可他了这个火架武则天怎么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下来。
李治将他又召见皇宫,说道:“跪下。
心情恶劣之极,这是第二次一见面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