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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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人惭愧地答道。
但姚元崇答道:“不仅如此,我们之所以这几天出行,还有著作郎魏知古、右补劂朱敬则二人相邀,这二人见识不凡,太子出行时,都对他们赞不绝口,因此……”
“殿下喜扬褒隐恶,他的话不当真的,”魏元忠立即打断他的话。别以为太子发飙了两次烈,这是错的,这是逼的。平时太子xìng格很好,对人随和,那怕一个不识字的也能让他赞出优点出来,比如箭术好,或者骑术好。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他们二人倒确实有些才学的。”
不但他,连狄仁杰都夸过此二人风格不同,他日必然会出人头地。
“正是,我观他们也想为太子效劳,只是不大好说出口。”
“哦,你可确认?”魏元忠不由地沉吟一声。太子的亲信倒底少了些,这二人虽是基层官员,可也是一个人才,最少比姚元崇与西门翀强,如果拉进来,又壮大了一份力量。并且为人方正也好,官员低了,陛下也不会忌惮。或者他揣摩着,当初陛下下旨让他们随行,是不是就有了让他们做殿下幕僚的想法。
说千说万,陛下只是对殿下忌惮,培养却没有松懈的。
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改天让他们见我……”
是要谈一谈的,仰慕殿下,才能用之。如果仅是陛下意思,无论人才多好,倒是不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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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忍倒底没有来,只派来了他的大弟神秀。
武则天略略有些不满,将神秀招了过来,问道:“为何你师依然没有来?”
“禀皇后,我师年老,时日又短,无法赴入东都。”
“本宫听说你是弘忍法师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将来的禅宗第六祖?”
李威一直以为禅宗是少林寺的,去了少林寺之后,才知不是。禀程莲huā无处不开,无处不莲huā,第三祖僧璨却在舒州皖公山修行,第四祖道信居住在蕲州破头山,第五祖弘忍喜静不喜动,依然还在破头山,倒是道信另一得意弟子去了建业牛头山。
不过李威sī下里猜度,是不是自从少林寺武僧助李世民,开始出世,又开始食肉,僧璨看不惯了,于是才离开少林寺,到皖公山修行的。
“此事说来惭愧,第六祖不是贫僧。”
“难道你师父门下还有另外的优秀弟子。”
“有,只是此事说来有些话长。”
“能否告诉本宫?”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武则天同样不脱这个俗,只是平时隐饰得很好。
“武德四年,我朝击败萧铣,萧铣旧臣卢行瑫一家降为平民。不久后卢行瑫病故,仅留下一妻与一子,子止三岁,既长,又不识字,于市卖柴为生。几年前,其子到东山寺求见我师,我师问曰,何方人氏?yù求何物?答曰,弟子乃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求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作物。我师又问,汝是岭南人,又是猎尞,如何堪作佛?此人又答曰,人虽有南北本无南北,猎尞身与和尚不同有何差别于是我师让此人到槽厂破柴,做了卢行者(带发修行的人,不是真和尚)。八个多月后,贫僧忽然有所感,于是在墙壁上留下一句偈,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好偈。”武则天叹道。
但李威叹息一声,知道的历史是不多,可这一段历史,却是佛教史上重重的一笔,李威却是知道的。神秀修行神马如何,不知道,不过此人气度不亚于窥基法师,见了武则天与李治后,不亢不卑,与明崇俨相比,只强不弱。长得又好,四十来岁,天庭饱满,鼻直口方,又是一身洁白的僧袍,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尘不染。
可正是这句偈,禅宗开始分裂了。
神秀又说道:“非敢,当时贫僧也以为得意,谁知我师看到后,说了一句,只到门外,未入门内。过了两天后卢行者送柴过来,看到众人围观,又不识字,于是询问,然后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寺中众人皆是失笑。但傍晚再来时,他又让人代笔,在贫僧偈后又写下一偈,菩萨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听到后,周围听讲的几个大和尚一起合手念什。
“我师当时闻听后,立即用鞋将他这句偈拭掉,也没有表态。当天晚上,将卢行者喊到房间,密授衣法,连达摩师祖的金缕袈裟也授予了他。我师又担心卢行者资历浅,出身低薄,有不宵的僧众嫉妒,传授衣钵后,思付了一下,连夜将卢行者送往岭南。并亲自摇橹,将他送到九江驿。卢行者要换我师来摇,我师说合是我渡汝。卢行者答曰,mí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今已得悟,只合自xìng自度。”
听到此节,众人不由地一阵心驰神往,想着那一夜,也许长江上月高星稀,江水开阔景明,一叶扁舟,两位高僧,不对,一个只是一个带发修行的行者,在对答这些机深的话语。
全部痴了。
李威对这个不大相信,因此倒也冷静,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神秀法师,你师没有悟,卢行者也没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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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白马说法 杨府借人
第一百三十章白马说法杨府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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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儿,你不得胡说。”李治喝了一句。
武则天拽了李治的衣服,轻声道:“且听他说些什么。”
李威心中暗喜,本来不想插言的,但转念一想,父母亲喜欢佛法,于是插一句嘴,来讨个欢喜。
神秀说道:“请殿下指正。”
李威徐徐说道:“卢行者这句偈好,可悟了出来,道出即可,无需请人代写于墙壁之上。孤妄言一句,当时情形,大师写出,存自得之心。卢行者写出,也许是无意,可暗存了争胜之心,于佛家真义,都有相违背。”
这倒是一解,众人一个个不能作声。
李威继续说道:“再说,朝廷多次下诏让令师前来京城,令师不就。可此时却是弘扬佛法,普渡众生之时,正是符合了佛家普渡众生之理。可是令师省怕沾染尘俗,又是拒旨不来。既然卢行者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入门了,为何此节不能堪误。这使孤想起在西京听到的一则故事。一高僧路途遇一和尚于道中打坐,他问道,尔坐禅图的是什么?答曰,图作佛。高僧道,尔跟我来。于是跟高僧前往,至一庵前,取一砖于庵前石上磨。和尚不解,问,师作什么?答曰,磨镜。和尚复问,砖岂得成镜?高僧说,坐禅岂得成佛哉?”
众人面面相觑,太子这句更是机理高深,可和尚不坐禅,难道酒肉穿肠过?
李威又说道:“达摩西来何意?如有意,心存念头,自救都救不了,何救于人?”
众人皆不能答。
神秀说道:“请太子指点。”
这一次态度已经变得十分谦恭了。
“达摩自西土来,只是觅个不受人huò的人,阿弥陀佛。”说完了,李威合了一个什。正好微风吹来,他站在一株石榴树下,其时石榴huā多半凋谢,最后一片片残huā便落了下来。
与原太子不同,原太子说仁爱,很有可能比他还要好。可是柔了一些,他同样温吞,却阳光得多。经过锻炼,气sè渐渐变好。借着早上的阳光,看上去很是温润。一片片瓣又有许多落在他的身上,这一什很有那个妙法庄严的派头。
又说这些辨机很深的话,在场的人一个个再次合什,叹服道:“阿弥陀佛。”
李威又说道:“其实悟得何处不在,何必分出世与入世之说。心有佛即有佛住,在红尘间,在法会上,在皇宫,在市井,在山林,有佛了即是骷髅,无佛了即是毒药。令师着相了。”
“休得胡言,”武则天一把将李威拉过来,不过脸上喜不自胜。
前面两次召弘忍不来,情有可愿,这一次为了法会尽善尽美,她亲自执笔,言语谦恭,不是皇后了,只是一个信仰佛教的信徒,请他前来洛阳白马寺。可弘忍仍是不来,以武则天的心中总有些不快。儿子这一番佛理,说得她心头痛快之极。
神秀叹息一声道:“殿下,与我佛颇似有缘,这一番话贫僧自当带回东山寺。”
不过经此对谈,让这些大和尚们都感到大有裨益,一个个低头深思。当然,又是一番佳话,于是法会在一个良好的兆头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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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开满了栀子huā,其实栀子huā也是不错的,丰姿绰约,香气四溢,只是太普遍了,反而不以为贵。
杨思俭下了值。
心情不大好,换谁心情也不大好,先是女儿让京城百姓传得丑不堪言,然后又传出休掉皇家亲之事,接着巫蛊都出来了,幸好太子大闹了一场,将巫蛊急刹车了。
否则他全家上下,即使知道没有发生,杨思俭还是哆嗦了一下。
不过形势依然严峻……
车轮响着,局势如何变化,自家女儿太子妃基本上是保不住了。皇家也要脸面的……
想着心事,忽然前面有人将车子拦了下来,然后掀开车帘说道:“仆是太子的人,有密事相商。”
“请上车,”杨思俭态度为之一正,立即谦恭地将他拉上车来。太子的心是好的,虽然信来得晚了些,可心意却带来了。而且太子的手段,也是十分高明,并不只是一个读死书的人。
上了马车,恭声问道:“请问太子让阁下有何事向臣吩咐?”
上了车,此人才说了实话:“非也,我不是太子吩咐,却是狄寺丞吩咐我前来西京查一件案子,只是机密,怕尉卿不让我上马车,多做解释,泄lù出去,不得不假借了太子的名号。”
“狄仁杰?”
“正是。”
“阁下是……?”
“我是大理寺的狱丞,叫贺光珍。同行的还有其他四员同僚,不过是秘密行事,此事只有狄寺丞一人清楚。”
“你们前来……?”杨思俭倒没有因为狄仁杰官职比他低小视了,知道此人是太子身边头号亲信,就是这一次杨家转危为安,此人从中恐怕也出了不少的力。不过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可以透lù一些,不过杨尉卿不可泄lù出去。那怕是半点风声都不可泄lù。”
“某可以做到。”
“虽然我对尉卿不敬,此次前来,一是关系到太子,二也是关系到贵府。”
“请说。”
“上书休掉令家小娘子是许少师,不仅如此,终南山行刺案,也是他派人做下的。”
“这……他怎么如此胆大”杨思俭先是一愣,然后恼羞成怒了,对这个许敬宗,他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然而想起此人的种种手段,又是胆寒。
贺光珍一下子将他嘴捂住,说道:“杨尉卿,你沉不住气,大事休矣。”
“是,某失态了。”未必有狄仁杰与许敬宗的智慧,简单的事理还是能反应过来的。想对付许敬宗,如何容易。不过他立即明白其中关健,小声问道:“狄仁杰是吩咐你们前来调查此案的?”
“正是,狄寺丞曾经分析过此案。绑架令府上小娘子,是贺兰敏之指使的。行刺太子殿下十几名刺客,以及通风报信的刘汉三、钟大锤都是许敬宗指使的,连刘录都投靠了许少师,许少师才知道贺兰敏之这次计划,于是鱼。”
杨思俭先是震惊,虽然还有许多环节没有明白,可很快恢复过来,问道:“但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到现在却没有抓到。”
想要还清楚此案的真相,必须将这些人证全部找齐,找到一人都不行。当然,一旦找齐,使他们招供,许敬宗想翻案都难了。虽然他很得两位圣上的恩宠,但行刺皇太子,就是他是长孙无忌,也是诛杀之罪。再说了,嫁祸于贺兰敏之,皇上更是不快。许敬宗倒下了,其他大臣,自不好在自家女儿身上做文章,不管是太子妃,还是侧妃,杨家至少能保住平安。于是又说道:“不过此案真相大白,善莫大矣。只是这十几个人不大好找。”
“正是,”贺光珍眼中闪着jī动的神情。
这五个狱丞皆是狄仁杰手下最得意的下属,临来之前,狄仁杰将他们喊到家中谈话,问了,某这里有一场大富贵,可也有些凶险,不知各位敢不敢做?一起称喏。狄仁杰将其中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再次说道,各位不敢,狄某不会勉强。
琢磨了一下,风险肯定有的,但成功率很高。再说了,许敬宗现在又老又病,不在两位圣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