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爱季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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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好。”大伙儿只好也向他敬礼。“请不必这么拘束,跳舞就是要放松自己,请尽情享乐。”
“我会的,谢谢。”他仍僵得像木头人。
姚珊瑚翻白眼,大伙儿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姚老师带来的人,可真严肃啊!
果然相配。
凡是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老人巷里面住着一位古板严肃--不,端庄守礼的国文老师,没想到她的朋友也是同一型,猛!
一个团体有两位这么猛的人物,已是令负责教学的舞蹈老师频流冷汗了,更何况又遇见千年殭尸,他都不知道怎么教下去了。
“呃,阮先生……”舞蹈老师正在教右手抬、左脚点的动作,可阮少飞硬是有办法做成同手同脚。
“请指教,老师。”阮少飞怎么样都无法手眼协调。
不怪他,老师流泪的想。有些人天生手眼就不能协调,现在再加上脚,他当然会跳得像个机器人。
“你可以把脚步踩大步一点,像这样。”老师示范。“也可以把手举高一些。”老师又教他。
“跳舞是一项展现自己的运动,动作太保守或脚步踏得太小的话,都无法展现它的力与美,这样你懂了吗?”老师语重心长,他教过不少运动白痴,但没教过故障的机器人,实在不太懂得怎么跟机器人说话。
“懂了。”原来他可以迈开脚步,大展身手,他终于了解跳舞的真谛。
“很好。”舞蹈老师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我们重来一次,音乐!”
舞蹈老师豪气万千地下达重新播放音乐的指令,底下的学员立刻冲到手提音响前重新播放CD,优美的音乐顷刻流泄而出。
今日所播放的音乐是圆舞曲,相当优美轻快。上风舞社的学员,虽然都是第一次跳这首曲子,但圆舞曲基本上并不难学,只要双脚够快、跟得上节拍就好。
“很好,手展开。”
老师在一旁鼓掌打节拍。
“很好,两脚打开飞快地--跨步……转身……”
不知从何时开始,舞蹈老师的声音变小,手也停止打节拍,全心全意地看往阮少飞的方向。
“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土风舞跳得像『八家将』一样,佩服佩服。”
一分钟后,现场爆出不可思议的赞叹声。
“是啊,好厉害。”
大家的眼睛,都和舞蹈老师的方向一致,盯着阮少飞,感觉上好像回到那充斥着洋滨腔,华洋杂处的旧年代,都对他中西合并的功夫深感敬佩。
“这是……最新发明的舞蹈吗?”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有人可以把圆舞曲跳成那个样子,简直太神奇了。
“还是他的脚抽筋,收不回来?”还有人提出另一种可能,无论如何,眼前的情景实在太怪异了,不由得他们不哈哈大笑。
“哈哈哈!”大家笑到肚子痛。圆舞曲应该是种优美的舞蹈,可是他!他硬是有办法手张得像济公拿扇,脚踩七星步,一直在原地转圈圈。
于是无论是路人甲乙丙丁,或是土风舞社的所有成员,都停下来观看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静观中西合并的奇迹。
“爸爸,那个人是八家将吗?跳舞的样子好像哦!”然后路人小朋友也参一脚,问他爸爸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路人爸爸用为难的表情看着路人小朋友,不知道该用何种理性的角度,来解释这种不可思议的超自然现象。
“……休息一下,不跳了。”幸好舞蹈老师及时回神,英勇地解救了为难的路人爸爸,也解救所有成员于失神的痛苦之中,大家纷纷回神。
“休息了、休息了。”音乐声乍停,舞蹈社成员三三两两地走回阶梯式的看台坐着休息,其中包含了好想钻进地洞的姚珊瑚。
真丢脸死了,居然把圆舞曲跳成那样,她好想、好想……
四周一片空旷,找不到墙可撞,不然她真的要去撞壁了。
“我跳得怎么样,还好吗?”
她已经够丢脸了,阮少飞这时偏偏又跑来问她跳得怎么样?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烂死了,像八家将。”人家八家将认真跳起来也很美,他偏有办法跳成四不像,自律神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八家将?”阮少飞愣住。“……怎么会像八家将呢?”老师明明是这么跳的啊……
“要说济公也可以。”她没好气的吐槽。“总而言之,就是不像圆舞曲,老师也羞愧得跑去躲起来。”
舞蹈老师是不是因为羞愧才躲得不见蛋,这有待讨论,但他人是真的不在现场就是。
“你走开,不要吵我,我要休息了。”姚珊瑚打定主意,也要学舞蹈老师,假装不认识他。
阮少飞果然乖乖的走开,专心想事情。
幸好他走了,不然给人看见他们两个说话,一定会被认为是一对……
姚珊瑚庆幸这次阮少飞竟然这么好打发,才想拿水起来喝的时候,看见刚才提出疑问的路人小朋友,手上拿着一辆很拉风的红色遥控汽车,她立刻跑过去。
“这是你的遥控汽车吗,小弟弟?”姚珊瑚问路人小朋友。“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对啊!”路人小朋友的表情十分得意。“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很好玩哦!”他玩给姚珊瑚看。
红色遥控汽车,在路人小朋友的操纵之下,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四处乱跑,行动非常灵活。
“哇,真的好厉害哦!”姚珊瑚拍拍手。“你好会玩遥控汽车。”
“嗯,我已经玩很多年了。”路人小朋友点头。“妳看我可以把车子……”
路人小朋友本来是在跟姚珊瑚示范遥控技巧的,姚珊瑚也很认真在学习,谁晓得这个时候又响起圆舞曲音乐,圆形广场中又出现一道夸张的身影--
八家将重现江湖,斩妖除魔喝喝喝!
原来他转身思考的目的不为别的,而是在想怎样才能把舞步跳得正确。全然不察,优美的圆舞曲给他稍微整型改变了一下以后,原本已经很像八家将的舞步,变得更像,简直已到达走火入魔的地步。
“八家将又来了!”路人小朋友显然深有同感,卯起来大叫。
姚珊瑚的脸顿时胀成暗红色,要不是有夜色做为掩护,被人瞧见了铁定帮她叫救护车,看起来就像脑中风。
“阿姨,那个人是不是妳的朋友?”路人小朋友指着广场中大跳个人舞的阮少飞问姚珊瑚。
“我不认识他。”姚珊瑚死命摇头,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可是我刚才好像有看见他跟妳说话。”路人小朋友满脸疑问。
“你看错了。”说什么也下能承认。“他不是我的朋友--”
“姚珊瑚老师!”
好死不死,就在她急于撇清和他的关系的当口,他竟朝她挥手,害她好尴尬。
“他好像在叫妳耶!”路人小朋友越看她的表情,越觉得可疑。
“他不是在叫我……”
“珊瑚!”
可恶,还越叫越亲密,姚珊瑚额头顿时爆满青筋。
“妳不是说不认识他?”厚,被他抓包了,这么大的人还说谎。
“珊瑚!!”
说谎当场被逮,不识相的人又在那边鬼吼鬼叫,她真的会、真的会……抓、狂。
“遥控汽车借我一下。”她要撞死那个专门让她出糗的混蛋。
“等一下,阿姨--”
劝阻无效。
全身已然着火的姚珊瑚谁的话也不听,就算当抢匪也一定要把阮少飞撞死。
“前……后……左……右……”姚珊瑚灵活地操纵着遥控车,完全不顾形象地攻击广场上的阮少飞。
咦,哪里来的遥控汽车,怎么老跟着他?
阮少飞一头雾水,但还是尽力闪躲。
“阿姨,妳好厉害哦!”好会操纵遥控车,路人小朋友面露崇拜之色。
“谢谢。”我撞我撞我撞撞撞……
又来了!我躲我躲我躲躲躲……
红色遥控汽车像风似地驰骋在圆形广场上,为了躲避不断朝他袭来的遥控汽车,阮少飞只得一面配合着音乐,一面跨大步、挥大手,躲避脚下的致命武器。
那情形,更像八家将--斩妖除魔喝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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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脸透了。
姚珊瑚这一生,从没像昨晚一样难堪过。她敢打赌,过了昨晚以后,她一定会被大家一致举手决议通过,永远从土风舞社中除名了。
其实这样也好。
她偷偷地吐舌头。
她压根儿不想跳什么劳什子的土风舞,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她再偷偷报名去学肚皮舞,对,就是这样。
“珊瑚。”
只不过呢,她每次刚想做坏事,就会被逮到,真的是很不幸。
“什么事,五婶婆?”
时逢星期六,老人家都在。女性长辈们仍和以往一样围起来哈啦,男性长辈们则三三两两坐在客厅,没有开打方城之战,真的是很稀奇。
“来!”女性长辈们把她拉到大门口,硬逼着姚珊瑚和她们一起闲聊。
原则上姚珊瑚对她们的话题没有任何一点兴趣,尤其她们脸上的表情又兴奋得可疑。
“珊瑚,昨天少飞的舞跳得怎样啦?是不是很好?”
原来,长辈们是要问这件事,害她还以为什么事情呢,神秘兮兮。
“糟透了。”说起这件事,她就有气。“他跳得一副好像撞邪的模样,所有的人都说像八家将。”丢脸。
“八家将?”是庙会专门用来扫除妖孽的前导队伍吗?
“对,就是八家将。”斩妖除魔喝喝喝!
姚珊瑚气愤不已,长辈们闻言后果真都沈静下来,可见她们也觉得她很委屈。
和一个八家将一起出门跳圆舞曲,就知道她面临多大压力了……
“怎么会跳成那样?!”
缄默过后是忒大的叫声。
“是啊,可见他压力真的很大!”
“难怪他一天到晚说要改变自己!”
“是有改变的必要!”
姚珊瑚本来是来击鼓申冤的,哪知道冤没申成,原告反成了被告,这会儿所有老人家都拿责怪的眼神集体看着她。
团结力量大,真可怕……
“这都要怪妳了,珊瑚,都怪妳没有好好照顾他,他才会成为笑柄!”
“他哪有成为笑柄,我才成为笑柄--”
“如果妳能再对他好一点--”
“或是再温柔一点--”
“或是更体贴一点--”
“他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所以--”
“妳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非常简短有力的结论,说得姚珊瑚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不晓得她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被八家将附身也是她的责任,她不能理解……
“三表叔公、六叔伯、五表叔公,你们快来听听看婶婆她们在说什么?”或许是她智商不够,同辈之间可能比较容易沟通。
“她们在说妳对少飞的态度太坏了,要检讨。”男性长辈们解释。
“是这样吗?”她茫然地看着各个长辈。“我有对他很坏吗?”怎么不说他都不放过她,更坏……
“对,很坏。”长辈们一致点头,都站在阮少飞那边。
姚珊瑚的下巴倏地掉到地上。原来人心真的可以在一夕问转变,她由人人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变成专门欺侮老实人的大坏蛋了。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他?”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惹来长辈如此疼爱。
“因为他会陪我们打麻将!!”男性长辈一致指着她的背后大声回道。
“哈啰!”
阴风惨惨,幽灵入侵。
姚珊瑚只不过一个转身,就撞到阮少飞的胸膛,跟堵墙一样硬。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鼻子,被撞得好痛……
“现在。”他低头担心地看着她的鼻子。
“我不是问你这个。”可恶的人,干嘛这样看她啊,多担心似地。“我是问你怎么会来?”
“是我们打电话叫来的!”
长辈们代他回答。
“少飞说过,只要咱们什么时候三缺一,就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他一定奉陪到底。”
换句话说,他是新任的牌搭子,她要敢多说一句话,就等着领死。
婆婆妈妈们爱他,爷爷爸爸们也喜欢他,她干脆……干脆上楼算了,省得留下来惹人嫌。
“站住,珊瑚,要去哪里啊?”
最痛苦的是连走都不行,活脱是人间酷刑。
“我要回房间。”她委屈地说,眼睛不忘往阮少飞的方向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