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颂扬爱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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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她胸有成竹地教训苏苏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居然问我去不去这一类幼稚的问题,单纯得真像个学生啊!我犹豫了片刻,认真地说:“如果不去又怕错失了机会,因此我们姑且相信他们的话。如果他们约你见面的时间是晚上或者谈话的地点是宾馆或酒吧就应当慎重,即使要去也最好叫朋友一道,人多会相对安全一些,你觉得呢?”小熙点点头,像个孩子似的。她天真地说:“杨杨,我觉得你真聪明,不愧是写小说的。我朋友很少,我相信你,到时候你陪我一道去好吗?”我看着她乞求的眼神,无奈地笑着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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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熙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犹豫而焦急的神情,我感到非常好笑,一瞬间觉得她比以前可爱了许多。这时,我牛仔裤口袋里斜插着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今天正在休假的苏苏打来的。我赶紧躲进试衣间里偷偷地接听,因为要是被正在商场里巡视的“鹦鹉”撞见,又会从天而降飞来罚单。“你说啥子,今晚要请我吃饭?在哪儿啊?别又约好是万豪酒店,结果去了之后才晓得是马路对门的大排挡?”我正在电话里和苏苏嘻嘻哈哈地聊着呢,忽然听见外面卖场里传来熟悉的笑闹声,于是赶紧关了电话冲出去。
“杨杨,人已经来啦,还躲在里头干啥子?打电话不要钱吗?”小熙放肆地嚷道,故意挑衅地侧身看了一眼背后不远处站着的“鹦鹉”,并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表。此时已到了各卖场的交接班时间,按照规定,大家可以轻松一下,自由地交谈30分钟,整个商场也因此变得闹哄哄的。我转头一看,原来果真是苏苏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CK”短袖衫,站在卖场门口,一头飘逸的长发,白净的面庞,斯文的气质,看上去秀美可爱。这件“CK”还是我当初在南坪地下商城里,和另一位朋友一道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才淘到手的,尽管是“A货”,只花了90元,但模仿得惟妙惟肖。想不到刚买回去不久,有一天竟被苏苏到家里来软磨硬泡地穿了去,并在我的衣橱里偷偷扔下一百元钱,事后还说那多出来的10元钱是给我的辛苦费。从此我只有眼巴巴地看着羡慕的份儿。
“既然来了还打什么电话,真是浪费啊!”我用责备的语气对苏苏说。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答理我,伸手拍拍小熙的屁股,说:“小资女人,又在想哪个大老板啊?是不是强哥?”小熙听了这话忍不住跳起来,拿手里捏着的圆珠笔去追着扎她。苏苏赶紧跑到我身后躲着。两人正在嬉戏着呢,我忽然回头瞧见卖场门口的走道上站着两位年轻的男人,还以为是顾客,赶紧伸手拉住了背后正在笑闹不停的苏苏,一本正经地直起腰来,用清脆的嗓音嗲嗲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想不到苏苏竟然笑得更厉害了,门外的两个男人也不进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我十分诡异地笑。我不禁有些傻眼,仔细一瞧,原来其中个头稍矮,皮肤稍黑的那个是苏苏的上海男友徐飞,我过去早就认识。另一个却十分陌生,从没见过,他身材高高的,戴着眼镜,不仅外表看上去英俊潇洒,而且颇具学者之风。他用一种友善和好奇的目光,从眼镜后面静静地看着我。我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赶紧回头对苏苏说:“阿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一声,今晚是他请吃饭吗?”
苏苏笑着点头说:“不然还有谁呀?他很快就要回去了。刚才还特地打车去了一趟烈士幕,接来了他以前上海的大学同学艾家明。这个人很不错,目前仍在重庆西南政法大学攻读法学硕士。”我说:“哦,原来是约别人吃饭啊,顺便邀请我,不行,太没有诚意了吧?”苏苏听了很着急,连忙解释说:“哎呀!杨杨,因为阿飞明天就要走嘛!确实没时间。要不,这次回去以后叫他安排一下,替我们俩买好往返机票,一块儿去上海玩好吗?”见她认真的样子,我心里觉得滑稽,却故意不表露出来,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哼!上海小男人那么抠门,他舍得吗?”苏苏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起来。
正说着呢,接下午班的菲儿和小蕾就到了。菲儿穿着一件镶金边的色彩鲜艳的大红T恤,头发在脑后盘了个高高的髻,看上去青春而活跃。她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跳到我们面前,哈哈地笑着说:“杨杨,小熙,刚才我在楼下马路遇见谁啦,开一辆宝马,你们猜猜?”我和小蕾开始忙着清货,做交接班的盘点工作,一时来不及理她。小熙听了很感兴趣,放下手中正在记录的笔,抬起头来十分期待地望着她,白净秀美的面庞上,眼睫毛一眨一眨的,那模样俊俏得很。菲儿却故意卖关子,什么也不说了,从服务台的抽屉里翻出个小盒子,一言不发地到穿衣镜前面去补妆。熙熙急了,跑过去胳肢她,菲儿笑得弯下了腰,连手里的唇膏都滚到地上不见了。她着急地抱怨不停。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又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强哥。
尽管交接班规定的时间还没结束,但我仍然躲到试衣间里去听电话,因为卖场里的人实在太多。强哥在电话里询问小熙的情况,我告诉他还没有机会说。他听了好像很不开心,用试探的语气再次邀请我一起吃晚饭,并说自己就在楼下的车库里等着,被我婉言谢绝了。我方才明白菲儿刚刚提到的那个开宝马的人原来就是他。
苏苏和徐飞安排吃饭的地点是在沙坪坝的磁器口。这个刻意打造的古镇由于地势偏僻,通常在淡季里十分清静,往往会迎来一些谈恋爱的男女青年和不少喜欢怀旧的外地观光游客。但每逢黄金节假日这里却异常火爆,倾巢而出的市民家庭扶老携幼,几乎将小镇围堵得水泄不通。据说有关部门正在考虑是否在旺季时分出售门票,让大家留下买路钱,借以控制这里的人流量。小镇仿古的青石板街道两旁,拥挤着低矮狭小的商铺。纵横交错的巷陌深处,欢声笑语,人流如织。古镇的尽头是充满诗情画意的嘉陵江,江水清澈透明,乳白色的雾气在江面像薄纱一样轻柔地飘逸着。
磁器口民俗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尽管这里的铺面都很小,但几乎囊括了重庆各地风味独特的名小吃。其中尤为有趣的是“陈麻花”,据说当初只有一家,但自从中央电视台来这里拍摄之后,大大小小的“陈麻花”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外地游客往往一到这里就懵了,本是道听途说慕名而来,却实在弄不清楚谁才是正宗的。每家小店的老板都发誓赌咒地说自己最资格,即使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恐怕也很难分辨吧。不过这可难不倒我这土生土长的重庆人,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牌店,只是它并没给我广告费,我就不在这里替它作义务宣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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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选择了磁器口街边一家名叫“农夫烤鱼店”的餐馆坐下来。这家餐馆的面积虽然不大,但装修得古朴典雅,黄澄澄的硬木桌椅呈现出纹路清晰的本色,墙面挂着的装饰漆画线条粗犷而抽象。当顶着蓝色头帕,身穿蜡染围裙的服务小姐将一个不锈钢餐盒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里面并排放着两条被炉火熏烤得焦黄酥嫩的草鱼,上面堆积着大量的海椒、花椒以及翠绿的葱花,那餐盒不停地滋滋炸响,蒸腾着扑鼻的香气,我不禁回头笑着对苏苏说:“哈,!这么麻辣刺激的东西你们阿飞如今也敢品尝啦,看来爱情的魔力真是不小啊!”
苏苏听了这话显然非常高兴。她拿得意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正用家乡话聊天的两个年轻男人,故意用一种撒娇的腔调快活地说:“阿飞,家明,这算啷个回事嘛?你们俩一坐下来就叽里哇喇地说个不停,讲的又全是鸟语般的上海话,杨杨半句都听不明白。干吗这样不尊重美女啊?”两个男人听了这话不禁哈哈地笑起来。那个艾家明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吟吟地看着我。他忽然改口用南腔北调的重庆话问我:“杨杨,侬真听不懂上海话?听苏苏说侬是川外的学生,又是热门的网络作家,应该是专攻语言的嘛?”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苏苏却毫不客气地反驳他说:“家明,难道你们上海话是通用的国际语言,连大学里也要开课学习吗?真是夜郎自大啊!你既然已在西政读了两年,应该早就被我们大重庆同化了吧,怎么连入乡随俗的规矩都不懂嘛?”家明见苏苏一脸泼辣的样子,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回头去刁难徐飞说:“阿飞,怎么重庆女孩讲话都这么冲啊?侬和苏苏认识也已经两年多了吧?那么阿拉问一句,侬会讲重庆话吗?”
徐飞正心不在焉地朝店堂内张望,没有注意艾家明的问话。徐飞和苏苏是通过互联网认识的。那时苏苏在重庆读高二,他在上海读大三。有一天因为无聊,他在网上漫无目标地寻找到苏苏的QQ号码,见资料上注明是个女的,于是便请求加他为好友。苏苏刚开始不同意,他就不停地申请。后来有一天苏苏由于熬夜玩游戏,身体过度疲劳,莫名其妙地把鼠标点错了,让徐飞溜了进来。于是他们就这样偶然相遇,然后每天一起谈论生活,向对方倾吐彼此的心事,这些心事是两人永远都不会向身旁熟悉的人提起的。就这样连续聊了两三个月,有一次谈话的中途徐飞突然提出要求视频,而且就在视频镜头前仔细目睹了苏苏清纯可爱的面容之后,第二天他突然悄悄地飞来重庆,住在红旗河沟长途汽车站附近一家廉价的小客栈里,依然通过QQ死缠烂打地把苏苏叫了过去。和许多聊友一样,他们就这样开始了两人平淡的初恋之情。
我第一次见到徐飞就不大欣赏他。那是他后来第二次来重庆之后的事了。当时他和苏苏仍旧选择住在那家小客栈里。我们三人一块儿在客栈楼下的“串串香”吃火锅。他的相貌看上去一般,脸孔圆圆的,皮肤黝黑,有点微胖,个子稍矮。我认为他不仅外表配不上苏苏,而且总感觉他好像有些贪慕女色,尤其喜欢在大街上频繁地扭头“打望”(重庆话,即欣赏美女的意思),有时甚至表现得很露骨,就像个情场老手。即使就在此刻我们四人一道坐在磁器口“农夫烤鱼店”里,他也依然忙里偷闲,眼光四处漂流。他显然对那些打扮得像村姑一样玲珑乖巧的服务小姐很好奇。他情不自禁地用赞赏的语气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错,重庆的美女真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确名不虚传嘛!”他这句话是用上海口音讲的,而且语速很快,但我们大家都听得很明白。苏苏不禁愣住了,看着他,一时竟没有开口说话。
我顿时对徐飞有一点反感,忽然想起小熙过去和苏苏争论时,两人有一次突然提到的一个新话题,即男人应不应该当着自己女人的面“打望”。小熙当时对此是持反对意见的。她认为在当今社会,推崇美女固然已是一种时尚,男人喜欢“打望”也属天经地义,但最好回避一下自己的女人。我记得苏苏当时还为此嘲笑过她,认为她小气。苏苏的论点则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美的事物就应该大胆去追捧和欣赏,而不应当有所顾忌。
但苏苏今天显然不乐意,这一点就连坐在对面的艾家明也感觉到了。他伸手拍了一下徐飞的肩膀,笑着用普通话故意转移目标说:“徐飞,以前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你的外语成绩好像还可以,干吗现在学几句重庆话就这么难啊?这说明你在爱情方面还没有认真地花费心思。”徐飞仿佛这才突然醒悟。他将目光迅疾地收回来,笑一下,点点头说:“噢,重庆话吗,我听得懂,只是不会说。”苏苏在一旁负气地说:“只听得懂有啥子用嘛?我还要你开口讲!”艾家明听了急忙点头附和说:“就是,就是,你又不是哑巴。”
看着艾家明诚恳地维护两人关系的样子,我心里觉得好笑,同时又有几分感动,想不到这个将来注定要成为大律师的法学硕士,在撮合朋友感情的方面竟会表现得如此细心。我偷偷地打量着他,他穿一件浅栗色的西服,里面配着黑色的衬衣,花色淡雅的领带熨烫得工工整整。我平时最看不惯衣冠不整的男士,因此对他凭空增添了一点好感。就在这时艾家明忽然对我说:“杨杨,能否讲一下你的小说发表在哪个网站,ID是什么,我回去抽空浏览一下,也好替你顶一顶帖子。”
我笑着摇摇头说:“算了吧,你是大学者。西政和川外仅一墙之隔,我早就听说过法学硕士相当难考,因此像我这类信手涂鸦的文字,你最好别看了,以免耽误你宝贵的光阴?”他听了有点迷惑不解地问:“干吗这样说啊,杨杨?学者也是人嘛,都有七情六欲。我正因为是做法律的,少不了替人写状子,所以非常重视中文。我经常在网上看年轻无名作者的小说,我认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