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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蒙面情郎-第20部分

小说: 蒙面情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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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不忘记又如何?我已经……”对死,元寄恨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歉意,他对梅蕙兰付出的情意始终无法释怀。
“元哥哥,让我陪你吧!难道,你连这一点施舍都不肯?”她哀求不已。
  “不是不肯,小傻瓜。”他抚着她的脸,轻拭着她脸上的泪滴说着:“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的心已死;现在,我的人也将死去,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已经没有爱人的资格与能力了啊!”
“让我陪你!我不需要你的爱。我的爱有很多、很多,用我的爱就够了!”她仰起头,苍白的脸庞却有无限坚毅的深情。她知道,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的机会,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要永远追随他,爱他不渝!
“算了,反正我也活不过十天……”他无奈地摇头叹息。
“我跟你赌!你绝对可以活超过十天的!要是我赢了,每多出一天,你的命就算是我的,你得听我使唤才行!”她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你会输的。”元寄恨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心却翻腾不已。
“要是我输了,我也不赖皮,我一定会亲手把你葬了,然后,在你的墓旁盖一间小屋子,每天早晚一炷香,我还会说笑话给你听……”
“梅蕙兰,算我求你,你别再缠着我,行不行?就算我不死,我也决定终身不娶!”他终于说出绝决的话了。
  “就算你不娶我也没关系,我们依旧可以当兄妹,再说妹妹照顾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
春雨,还是继续地下着,带着些许泥土与种子萌芽的气味。就像是梅蕙兰的乐观,与蓬勃的生命力。
“蕙兰、蕙兰……”白蝶衣此刻才赶了过来,却只能远远地呼唤着女儿的背影,与她飞扬的衣角,挥手道别离。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去哪里?”梅步樵本来还想跟他那个始终未正式相认的儿子,来个认祖归宗、相拥而泣呢。
“他们走了,他们……”于桑德频频拭泪,将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梅步樵夫妇知晓。
“蕙兰、我的蕙兰啊!”白蝶衣一听,心疼得不得了,也不禁哭了起来。
“别伤心,我相信蕙兰的痴情一定能感动天地的,虽然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但,她比谁都像你,像当年的你呀!”梅步樵搂着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她当然像我了,难道,她还会像你吗?”她似乎有点埋怨他当年的风流多情。
“哎……这,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听,捻着胡子尴尬不已。
“爹、阿姨……”梅颂恩的呼唤上立刻打断了他们的心思。
“颂恩,你怎样了?要不要紧啊?”梅步樵与白蝶衣匆匆奔了过去,急得直问。
“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撞到了头,需要好好的休养几日……”独孤无畏替她回答,再用袖子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灰尘,那分温柔,全看在了梅氏夫妇的眼底。
“你、你是?”
“爹,他是面具叔叔啦!”梅颂恩插着嘴,再不经意地睁开了眼,却愕然发现,她的眼前竟然有朦胧的图象晃动着,且愈来愈清晰可见。
“爹!”她大喊一声,却又回到了黑暗的世界。
“什么事?什么事?”大家让她突兀的叫唤,给吓了一跳。
“没,没事,我只是想,你们全来了这里,难道不怕银灿山庄有危险吗?”她失望地岔开话题,一颗心却掉进了谷底。
“你还不知道?”白蝶衣面有难色地说:“银灿山庄已经毁了,半年前,朝廷大举进攻,把山庄跟几个反元的组织尽毁。”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她无法置信地听着。
“别担心!我跟你爹商量过了,反正现在是蒙古人的天下,我们也不好硬碰硬,所以,我们已经先派你两位弟弟前往云南,重建银灿山庄,至于我们夫妻俩将不再过问江湖事,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我真的是坐烦了,谁要谁就去当吧!我一点也不在乎。”白蝶衣向来是淡泊名利。
“你当然不在乎!都是我在垂帘听政嘛!累的不就是我一个。”梅步樵疼老婆在江湖上出了名。“不过,现在倒好!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过着隐居的生活。颂恩,爹希望你能回来跟我们一起住,这对你的病情一定会大有帮助的。”
“爹,我已经好了,是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医好我的。”梅颂恩绽着微笑,神态中有一抹女儿家的娇容。
  “真的?那……谢谢、谢谢大侠。”梅步樵感激得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瞪着两眼,一直打量着独孤无畏的脸庞。
  “原来面具大侠的本来面目这么潇洒!我还以为……樵哥,你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瞧?多没礼貌呀!”白蝶衣插着话。
  “喔!失礼、失礼,我只是觉得面具大侠好眼熟啊!像是曾在哪儿见过……”梅步樵搔着脑袋,怎冬都想不起来。  …
“梅大哥、梅夫人,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我已经派人整理出一间极为隐秘的宅子,你们先将梅姑娘安置好,等她伤势好了,再前往云南也不迟……”于桑德说着递给白蝶衣一张地图,上头便是那宅子的位置。
“元夫人,谢谢你。”白蝶衣衷心地感谢她的仁慈。
“桑德,谢谢你替我生了一个好儿子,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梅步樵一想到那无缘的儿子,心就酸涩起来。
  “你们都没欠我,因为,我这二十二年来一直过得很快乐。我有一个懂事的乖儿子,有一位惜我如玉的好丈失,后会有期了!我现在就要去跟我的丈夫会合,他再等不到我,会急疯的……”她飘着一身的紫衫,就这么走了。
  虽然,她的儿子已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知道,
那个叫梅蕙兰的女孩,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寄恨的。寄恨,寄恨,她从来都不恨梅步樵,她只是很遗憾,她为他生了这么好的儿子,他却无福消受……
“我爹跟阿姨很有趣吧!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佳偶。”梅颂恩对独孤无畏说着。
“是啊!一开始他们就注定要一生长相厮守,任谁都改变不了的。”他想起当年的种种爱恨情仇,这才发现,人的一生都让缘分来左右。
  “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这样子?”她突然升起这样的憧憬。
“傻丫头!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子呢?你头撞昏啦……”他口中虽俏皮地回应着,但,心却痛了起来。
“哈哈!我终于想起来了。”梅步憔突然大声一声,恍然大悟地转向独孤无畏,两眼瞪得斗大地说:“好小子!我差一点让你给蒙过去了!你是无畏嘛!独孤无畏!”他终于想起来他就是那位自小与他相熟的小老弟呀!
  “哈?独孤无畏?不可能……”白蝶衣曾经让独孤无畏的脸吓到过。
  “爹,您看错了!无畏师叔不是长这样子的……”一片黑暗中,梅颂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亮光,让她清楚地看见了他潇洒的面容。
“没错!你是无畏,而且,还是尚未被毁容前的独孤无畏!好小子,你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怎么不告诉我们呢?咦?颂恩,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们全部看着梅颂恩,一脸的错愕。
不过,梅颂恩却没心思回答他们的疑问。她只是睁着那双重见光明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独孤无畏不放。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梁、还有他那吻过她的嘴。最后,她看见了他眼中的爱怜,那眼神、那深切,顿时教她无法自抑地流出眼泪。
原来,他没死,他一直都用这默默的方式,来陪她度过所有的悲欢岁月,而她好傻、好笨,只知道他所有的举动,都与她的无畏师叔那么地相似着,却没发现她的老豆子其实就是独孤无畏。在她短短的二十二年的生命里,她竟然爱了他两回。
  “你……你真的是我的无畏师叔?”梅颂恩噙着泪,激动得全身发起热来。
  “颂恩,我,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可是,终究说不出口……”他承认了,在百般的为难中,他终于点头了。只是罪恶感倏地涨满了他的心头。  “你怎么不早说?你骗得我好苦,你……”她颤着声音,想痛快地把他数落一顿,却因为激动过了头,她话都还没说完整,就这么哽着一口气昏了过去。
“颂恩、颂恩,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他频频道着歉、频频自责地流泪。
可她根本不怪他、也不埋怨他,她只好感动、好兴奋,她想大声地告诉他,从今以后,她绝不让他再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只是,她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她终于醒了,醒在独孤无畏不告而别的惊悸中!
“他、他走了?他怎么可能不要我?他那么爱我,他怎么会不要我?不会的,不会的!这突来的恶耗,
顿时将她的美梦敲碎了,也让她的心从云端掉落摔成千万片。
“颂恩,别这样,你先别激动。”白蝶衣抓着她,安抚着。
“阿姨,他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走的?”哭泣,从来都不是她梅颂恩解决问题的方法,她拭干泪,精神一振,像是心中有了计谋。
“他,才刚走没几个时辰,我早帮你备好一匹快马,就停在树林里。”白蝶衣看着她,发现属于梅颂恩的那股坚定与强悍,又重新呈现在她的眼中。
“阿姨,谢谢你。”她充满感激之情的致谢。
“不要气馁、不要灰心,如果,什么方法都试过还是无效的话,或许,可以用用苦肉计。”白蝶衣也为她献上了一计。
  于是,在夕阳西下的满天霞光里,梅颂恩骑着快马,奔驰在独孤无畏走过的足迹里。绚烂的晚霞,把她略显苍白的脸晕染得很漂亮;迎面吹来的凉风,将她的长发吹散成了相思的网,随着踢踏的马蹄声,向独孤无畏遥送着,梅颂恩誓言,她要网住他。她对他,从此都不放手!
  独孤无畏一脸黯然地,独行在这片荒野上。对梅颂恩的爱,他只能永远放在心底。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她过度时期的一种渴望,而她伤好了,他也走了,很快地,她应该又能回到从前的生活轨道上。所以,他选择残忍地走了,连一声道别的话都没留,他不是无情,只是,他怕再看过她后,他会连走的勇气都没了……他爱她,爱得很懦弱。
“客官,请坐,要喝点什么吗?”来到了一旁的茶铺,独孤无畏终于停下脚步,喝杯水,歇歇腿,顺便消解一下他心底灼热的痛。
“随便!”失去了梅颂恩,他的天地顿时变得索然
无味。
  “来了!客官,请慢用……”店小二的动作挺快的,没一会儿,就端出了一盘包子馒头、一壶热茶
……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独孤无畏一眼就发现了那张纸条,他随手拿起来就打开一看,却愕然地发现,上头写着了一行字:
你真的不要我?
  “小二,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一惊,立刻揪着店小二问着。
“啥?这是刚才一位姑娘要我交给你的啊!”
  “她人呢?”他向四下探寻着。
“走啦!她扔下一锭银子给我后,人就走了呀!”独孤无畏什么都没吃,立刻拿起剑与包袱,赶紧
脚底抹油……溜了!
不过,他把梅颂思想得太普通了,她向来是摆阵高手,早将他圈人了她的掌心之中。
“老伯,可以跟您讨碗水喝吗?”独孤无畏来到一处农家前,向一位老先生问道。
“当然可以,来!这水是咱们山里的山泉水呀!甜的很咧!”老先生倒是很热心地招待他。
“对了!不知公子你识字吗?老朽刚刚在外头拾柴时,捡到了这个东西,上头好像还有字,也不知道到底写些什么?”说着,老先生就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条绢子,上头有一行字:
你真的不要我吗?
“梅颂恩……”独孤无畏气得一路奔下了山,气得心慌意乱。
  不过,这还不算离谱,因为,就在他前往镇集的那一路上,每隔几步路,都有梅颂恩做下的记号。
“你好狠心哦!”这是刻在树干上的字。
“你好无情哦!”这是写在地上的泥土上。
“你不能丢下我!”这是涂在土墙上的。
“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他咬牙切齿地强忍着内心无法说出口的伤痛。梅颂恩的如影随行,每一次都让他软弱,让他好想就此回头,但是,他不能,他已经逾越了辈份、逾越了礼教那么久,他不能一错再错啊!
  终于,在身心交错的筋疲力竭中,他来到一家客栈准备投宿一晚,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来!客官,你的菜来了,有一壶酒、清炒豌豆、清蒸毛豆、凉拌四季豆……”
  “等等!我没叫这些东西啊!怎么全都是豆类?”他一头雾水地问道。
  “还有一盘特殊酌呢!这里……”小二端上了一盘黑黑干干的菜肴上桌。“这叫干扁老豆!是位姑娘特地为你做的。”
  “梅颂恩……”他知道这准是她干的!干扁老豆?她根本就是存心针对他来的。
就这样,不知所措的独孤无畏索性一个人躲回房中喝闷酒。一种失去与占有的念头,同时在他的心里交战着。天知道他有多爱梅颂恩;可是,他的理智,却很残忍地告诉他,他不配!他不能利用她的无知,让她跟着他过完一生。
“梅颂恩,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你给我出来啊!”他大吼着,藉着酒意,他想彻底地让她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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