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作者:15端木景晨(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9-20正文完结)-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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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若是寻我,就说我出门,让含卉带着他玩,找些时新好玩的,弄脏弄湿也不妨,只是有一样,不能登高爬低,跌了就是大事。”顾瑾之又道。
秋雨和木叶又道是。
交代一番,顾瑾之去了母亲那边。
宋盼儿刚刚吃过早膳。
她脸色不太好。
弟弟们和煊哥儿媳妇也不在场。只有父亲顾延臻。
大家肯定是见母亲脸色不好,吃了饭就躲了。
这种事,顾瑾之从小就经历,至今未变。
她竟有种温馨蜜意。
不改变的东西,反而是最好的。家庭关系,微妙的改变,都会让人有种沧海桑田的怅然。
还是不改变好。
父亲陪着笑脸。
见顾瑾之,父亲似见了救命的稻草,笑着道:“瑾姐儿,这样早?”他的语调有点急促。许是心虚的缘故。
顾瑾之叫了声父亲。便道:“想着和娘去趟大伯府上,就早早过来了。爹上午没事?”
“有什么事?”母亲不等父亲开口,冷冷接了话,“昨夜不知在哪里厮混了一夜。刚刚到家。上午不补补觉?”
父亲就咳了咳。
他不喜欢妻子在女儿面前说这种话。
他的长辈威严。都要削弱了。
“爹。您快去补觉吧,别累着。。。。。。”顾瑾之笑道。
父亲就顺势起身,进了内室。
母亲很气。指着摇晃的银红毡帘对顾瑾之道:“跟孩子似的。从前也不这么贪玩,如今出去,就是一整夜。说是在胡家,和胡泽逾秉烛夜谈。谁知道是混在哪个烟花巷去了。。。。。。”
这话里,就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怒气,也并非母亲真的如此想。
父亲没有回来过夜,也不告诉一声,是父亲的错儿。
可父亲是不会留宿烟花巷。
顾瑾之还是为父亲辩解:“。。。。。。那些勾栏里的姑娘和妈妈,哪个不是势利眼?家里内外的银子,都是您管着,爹一个月用多少钱,您是有数的。上百两银子,勾栏就留宿?真没有这样便宜的好事。”
母亲并未释怀。
“若说是朋友请,也难说。但朋友是胡泽逾,就更加不可能了。胡泽逾那点俸禄,养活一家人,比爹爹还要拮据,哪里舍得去打点姑娘们?”顾瑾之又道。
这么一说,宋盼儿倒听进去了。
她悠长叹了口气。
见她情绪好转,顾瑾之趁机转移了话题:“咱们看看大伯母那边看看吧。”
宋盼儿正是打算吃了早饭去的。
大夫人此刻定也想有个人说说话儿。
宋盼儿也想去给她排解排解。
她还打算派人去请顾瑾之,问问顾瑾之是否去。
如今顾瑾之来了,正如宋盼儿的意。
“我正打算去的,和你爹爹生气,就耽误了。”母亲说着,就麻利起身,进了内室梳妆更衣。
片刻后,母女俩出门,往禧平侯府去。
路上,宋盼儿又让顾瑾之把顾辰之的事,说给她听。
她怕顾煊之说漏了。
结果,顾瑾之的说辞,比顾煊之还要简洁。
母女俩到了禧平侯府时,侯府大门紧闭。那两只威武的石狮子,从前总是擦拭得纤尘不染,如今蒙了一层灰。
大门仍是崭新的朱红色,倒扣着的门钹,也是璀璨金黄,却静悄悄的。
跟车的丫鬟去敲门了。
大门没开,从却旁边小门伸出了脑袋,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厮,问是谁。
“是庐阳王妃和顾三夫人来了。”小丫鬟上前答话。
侯府小厮就快速跑过来,隔着车帘给顾瑾之和宋盼儿行礼,恭敬说道:“侯爷上朝未归,夫人身子不爽利,今儿是不见客的,轻待了您。夫人说,改日再登门道歉。”
大哥出事之后,满城皆知。
不少钻营又看不清形势的人家,只怕想上门撞木钟,得大夫人一分好感。
大夫人是没心思和那些女人应酬的。
“你再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是我们来了,问夫人见不见。若着实不便,我们改日再来。”顾瑾之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那小厮有几分为难。他被调到门房时间不长,有点畏手畏脚,也不知变通。老家丁有告诉他哪些人不能拦,他也一一记下。
可,庐阳王妃不属于那不能拦的。
禧平侯府规矩也严,大夫人素来说一不二,小厮也不敢贸然去问。
“去问一声。”顾瑾之又道。
那小厮见里面说话的人比较坚持,想着应该是和夫人比较亲近的,否则就是没有眼色了。
第502节白首
小厮不知顾瑾之到底是和大夫人感情好,还是没有眼色。
他无法判断。
小厮拿捏不准,也没有一口回绝顾瑾之,而是先答应着,又咚咚咚跑回了侧门。
他是不敢贸然去二门上通禀的,而是问了问看门的老人,说:“是元宝胡同那边的三夫人和庐阳王妃来了,非要让通禀。能不能去通禀?”
现在,府里需得步步警惕,否则就要踩到坑,把自己埋进去。做下人的,最会察言观色了。
府上的老人,对大夫人的喜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他对府上的人事往来更熟悉。
“去通禀一声啊。”那老家丁教小厮,道,“若是三元坡胡同的二夫人来了,就不需要通禀;元宝胡同的三夫人,很得夫人喜欢。况且还有庐阳王妃。。。。。。”
二房住在三元坡胡同的老宅子,顾延臻一家住在元宝胡同。
小厮听了这话,就去了二门上,让二门上的丫鬟进去说一声。
说是庐阳王妃和顾三夫人来了。
那丫鬟,平素也是傲慢的。可听说是庐阳王妃和顾三夫人,二话不说就进去通禀了。家丁看这丫鬟的表现,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他略微等了等。
通禀的小丫鬟没有出来,倒是二姑奶奶急匆匆出来了。
世子爷出事之后,大奶奶病倒了。二姑奶奶顾玥之昨日下午回了娘家,就一直在大夫人身边服侍,帮着料理府上之事。
看到小厮等在这里,二姑奶奶顾玥之一阵好气:“糊涂东西,什么人也敢拦。还不快去吩咐,开了大门,把庐阳王妃的马车迎进来。。。。。。”
不能拦的,是庐阳王妃。
小厮忙不迭跑去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来问了。
这么一耽误,顾瑾之和宋盼儿在门口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得以进府。
他们的马车。一路到了垂花门口。
顾瑾之的二堂姐顾玥之在门口等着。
“玥姐儿,你回来了?”宋盼儿下了马车,就和顾玥之寒暄,“你娘好点了吗。大伯怎么说?”
顾玥之给宋盼儿和顾瑾之见礼之后。迎了她们往里走。回答着宋盼儿的问题:“爹昨夜没回来,听说是内阁事务忙,不得抽身。
娘倒是没事。就是来访的人,不知都是怀着什么心思,娘既不想得罪她们,也没情绪和她们周旋,就一概拦了,连之前五妹来,也拦在门外了。把三婶和王妃也一并拦了,着实是小子们没眼色。”
五姑娘顾珀之也来了,却没有进门。
足见,大夫人还是看重顾瑾之的。
宋盼儿微微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小子们没眼色。也是我懒,平素来的少,都不面熟。你娘没事就好。蔓菁呢,她还顶得住吗?”
“还好。”顾玥之含蓄道。
还好,不过是句场面话。
林蔓菁一点也不好。
她闹得自杀。出了这种事,林蔓菁又愧疚又灰心,好似她自己安排了一出戏,把丈夫牵扯其中。
她生不出儿子,给丈夫安排个通房,差点要了丈夫的命,通房也死了。
林蔓菁揽了一切的责任。
她无以弥补,唯有一死。
大夫人很生气。
大老爷也正巧是这两天陷在宫里出不来。营救顾辰之的事,都要靠大夫人和门客们出主意。大夫人再精明,也只是个内宅夫人,见识有限;而那些门客们,到底没有从政,高见不多。
焦头烂额的时候,林蔓菁还投缳自尽,简直添乱。
若不是长女顾惜发现,现在都晚了。
顾惜是最了解她母亲的,自从父亲顾辰之出事,顾惜就看着母亲林蔓菁。
林蔓菁被救了下来。
大夫人去了,自然把林蔓菁骂了一顿:“。。。。。。杀婢若是冤枉的,这杀妻倒坐实了。你这是盼着辰哥儿死啊?”
林蔓菁顿时就泪如滚珠。
进门十几年,婆婆第一次说这样的重话。
现在,林蔓菁是不闹自尽,却也没精神,茶饭不思。
大夫人让顾惜和顾怋姊妹俩时刻看着林蔓菁。
宋盼儿和顾瑾之刚刚进门,顾玥之自然不会先把这话告诉她们的。
大家一路说着话儿,就到了正院。
大夫人不在平常宴息起居处的东次间,而是在小书房。
她又在和门客们商量事情。
顾玥之招待顾瑾之母女坐了。
“。。。。。。辰哥儿那案子,如今怎样了?”宋盼儿坐下喝茶,目光往小书房瞟了瞟,关切问道。
顾玥之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宋盼儿:“昨夜不知是谁,闯了顺天府的大牢,把牢头杀了,又把水家那对夫妻弄走了,连水锦的尸身和验尸的仵作也不见了。侯长生那个畜生,一早到我们家,愣说是我们家做的,被我娘骂了回去。”
侯长生就是顺天府府尹。
当年,他能做到这个位置,是顾延韬周旋的。
顺天府是块跳板。若是政绩好,将来入六部不在话下。顾延韬通过把持顺天府,不知抬了多少门生进六部。不成想,如今被侯长生反咬。
昨日,大夫人还对侯长生心存几分幻想。
今早他登门,大夫人和诸位门客对侯长生就彻底绝望了。
侯长生是被人收买了。
可现在呢,原告者不见了,尸身也不见了,仵作也不见了。
“。。。。。。既这样,怎么还不放人?”宋盼儿一听这话。也是高兴不已。
“可到底出了事,顺天府大牢被劫持,咱们家动机最大。若不是畏罪,干嘛劫持大牢?如今,大理寺也搀和进来了。谁知道他们还要怎么陷害呢。娘让门客们去找爹的门生,大家都说,这桩案子,一时间结不了,太子已经亲自过问了。”顾玥之道。
宋盼儿一愣。
她下意识想到了什么。
顾瑾之也一愣。
太子这么快暴露?原告和仵作失踪,太子就慌了手脚?
他原来只有这点本事呢。
“太子过问?”宋盼儿想到了什么。却没有想那么深。“那水家,和太子相熟?”
顾玥之摇摇头:“不知道啊,三婶。”
她是不好妄议太子的。
虽然大夫人已经把事情告诉了顾玥之。
“怎么。。。。。。”宋盼儿一阵迷茫,突然就想明白了。
那水锦。是从小被卖到林蔓菁娘家的。她家怎么会认识太子?只是。太子和顾延韬不对付,这倒是真的。
太子是冲着顾家来的。
说不定这件事就是太子策划的呢。
宋盼儿在心里恨恨的想。
如果真的,那太子着实卑鄙。大伯得罪了太子。等太子登基,他能不报复吗?想到戏文里,那些古往今来权倾朝野却被抄家灭族的大臣,宋盼儿心里一阵胆寒。
将来,他们肯定也要受大伯牵连。
拐来拐去,就想到了这些,宋盼儿情绪一落千丈。
哪怕他们躲回延陵府,也无济于事。
“二姐,娘,你们也别急。原告不见了,尸身也不见了,如今这案子还怎么查?劫持顺天府大牢的人,总能查出来,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放了大哥的。”顾瑾之道。
顾玥之点点头。
她听母亲和罗先生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如今,连水锦那婢子是否怀孕都成了迷,谁也不能肯定。大哥杀人或者不孝,都没有证据。
放出来是迟早的。
宋盼儿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她们正说着,大夫人进来了。
她穿了件宝蓝色五福捧寿状花褙子,还是昨晚顾瑾之来看到的那身。足见,她也是愁了一晚未睡。
她再走近,顾瑾之和宋盼儿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两人惊讶得不知所措。
一夜的功夫,大伯母白了大半头的头发。
她今年已经五十六,平日就有些白发。但不仔细看,也不那么明显。如今,看得真真切切,那银丝泛出清冷的光。
那光,似刃,能刺痛人的眼。
顾瑾之心里大痛。
宋盼儿也是母亲,舍身处境一想,更是心痛难忍,眼泪就湿了,哽咽叫了声:“大嫂。。。。。。”
大夫人知道她们母女的心思,轻轻抚了抚鬓角,笑道:“我这头发,也不知什么缘故,眼瞧着就白了。”
她说得这般轻松。
宋盼儿素日敬佩大夫人,听着她这语气,更是心疼,眼泪簌簌。
常来常往的人,突然见她白了头,是触目惊心的。
宋盼儿是性情中人,不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