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作者:15端木景晨(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9-20正文完结)-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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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帮德妃。
顾瑾之说服了自己,脚步轻松了几分。
她脑海里迅速盘旋着几件事。
走到半路上,她想到了皇后谭氏。
脚步顿了顿,顾瑾之折身,往坤宁宫去了。
半上午的坤宁宫,安静庄严。
门口有内侍。
顾瑾之每隔半个月,都要亲自给谭氏送药。这七个月来毫无间断,坤宁宫的人都认识她。
马上就要到了八月初,谭氏的富贵如意膏,已经用完了。
谭氏最近的烟瘾,越来越大。
这几日,她都在盼着顾瑾之。
坤宁宫服侍的人,个个有眼色。
一看是顾瑾之,内侍立马恭敬把她迎到了正殿。
正殿里,放了冰,凉丝丝的。有一缕缕浓郁的香。从各个角落暗泄而出。像玫瑰的香。又混合了茉莉,就变得有点怪。
顾瑾之觉得,这是在掩盖富贵如意膏的烟味。
谭氏贴身的女官从内殿出来。
顾瑾之上前,客气叫了声:“孙姑姑。”
这位孙姑姑是最近在得势的。
以前的那位老姑姑。已经放出宫。听说回乡嫁人了。
孙姑姑表面上总是一副和气模样。她五官长得敦厚。身材不算高,但小巧伶俐,像小户碧玉。
但能得了谭氏的喜欢。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
顾瑾之要用谭氏的地方很多,不想添加任何阻力,所以对谭氏身边的人,都非常奉承。
孙姑姑也是有眼色的,上前就给顾瑾之行了礼,道:“娘娘方才歇觉,才起来,正在梳妆,王妃稍微歇息片刻。”
顾瑾之道是。
“给王妃看座。”孙姑姑见正殿里没有搬椅子,就吩咐小宫女。
小宫女道是,转身去搬了个锦杌来。
孙姑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
“去搬只太师椅来。”孙姑姑语冷峻,“王妃如今双身子,怎么坐这小小的锦杌。”
满屋子的宫女内侍吓得神色大变。
看得出,孙姑姑颇为严厉。
而且,她很细心,知道投其所好。
她能得宠,并不意外。
顾瑾之忙道:“不必如此麻烦。在皇后娘娘这里,轮不到我坐太师椅,我当不起的。”
孙姑姑转脸,阴沉瞬间不见,笑容如沐春风,语气里还有几分恭敬,道:“王妃是皇后娘娘的贵客,您当得起。”
顾瑾之只得道谢。
花梨木的太师椅搬过来,上面铺了墨绿色的椅袱,顾瑾之挺着大肚子走了那么多路,又占了这么久,腰很酸,便没有客气的坐下了。
她略微等了等,谭氏才出来。
谭氏脚步有点快,她很着急见顾瑾之。
富贵如意膏之所以能红极一时,除了它成瘾之外,也带着心理暗示。
谭氏原先就瘦得皮包骨头。如今她更瘦了,但是外人看不出来。
她原本就脸色蜡黄,现在也是如此。
每天施粉,外人也看不见她的气色。
但是她感觉精神足,这点却是很明显的。
她每天都飘飘然,感觉很美好。
谭氏如今,每天都躺着用富贵如意膏,牙齿开始发黄了。
她的富贵如意膏,昨天就用完了。
离八月初一还有几天,她正在犯愁,顾瑾之就来了。
所以,顾瑾之的到来,是很招谭氏喜欢的。
她原本躺着歇觉,也立马起来。
“你好些日子没有进宫给本宫请安了。”谭氏走进大殿,尚未入座,就笑着对顾瑾之道,“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顾瑾之忙起身行礼。
礼毕之后,她依旧站着答话:“这两日天气凉爽。骤然变了天,不知娘娘凤体否则安泰,贸然进宫,扰了娘娘清净,娘娘赎罪。”
“本宫也正惦记着你,并不打扰。”谭氏不以为忤,“坐下说话。”
顾瑾之道是,顺势坐了。
看到她的大肚子,又见她坐着太师椅,谭氏满意看了眼孙姑姑,尽是赞赏。
等顾瑾之坐下,谭氏道:“本宫正想派人问你,那富贵如意膏,这次的本宫早已用完。停歇几天,可妨事?”
她今早就没吸,现在人真难受得紧。
她想让顾瑾之赶紧给她再送来。
这种情绪,很激烈。
顾瑾之却道:“不妨事的,娘娘。您已经用了大半年,断几日也可的。我今天来,便是告诉您一声,这次制的膏药,有了点小问题,只怕初一不能送给您。”
谭氏的脸,猛然就沉了。
她几乎暴怒起来。
情绪失常,她自己是无法控制的。
“什么问题?”她厉声问顾瑾之。
“娘娘,我如今怀着身孕,难免有下手不准的时候。失了准头,制出来的膏都变了样子。”顾瑾之回禀。
“你什么时候再制好?”谭氏声音急切。
她这般失态,让孙姑姑心里讶然。
第456节烟瘾
孙姑姑在皇后身边服侍快十年了。
她十二岁的时候进宫,便在皇后身边。
那时候,皇后还是皇贵妃。
皇后常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她很懂得克制自己,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发火,除非是其他妃子们犯了错。
像庐阳王妃,只是说了句药不能及时到,皇后就大发雷霆,声色俱厉指责庐阳王妃,让孙姑姑心里骇然。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皇后如此动怒。
皇后的盛怒,似无法停歇。
而庐阳王妃听闻皇后如此问话,微微沉默,半晌不接口。
孙姑姑怕皇后继续失态,正要开口,打个圆场,就见庐阳王妃站起了身子,挺着大肚子,艰难跪下,对皇后道:“娘娘赎罪,只怕这一时半会儿,臣妾是制不好的。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皇后就狠狠吸了口凉气。
她脸色更加难看。
孙姑姑暗暗打量了下皇后的神色:那种急切,从未见过。皇后似乎想伸手,从庐阳王妃口袋里掏什么。
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孙姑姑大惊,以为皇后是盛怒,连忙上前,要给皇后顺气:“娘娘,您别动气……”
皇后却反手一巴掌,扇在孙姑姑脸上。
她力气很大。
这突如其来的巴掌,让孙姑姑懵了。她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小宫女的时候。也没有挨过一下,如今成了女官,反而被打。
眼泪在孙姑姑眼眶里打转。
皇后似洪水充盈着的堤坝,已经面临决堤。
她凶猛危险。
她的盛怒,只怕整个坤宁宫的人都逃不过。
皇后生气时是很残酷的。
孙姑姑心里由惊愕到恐惧,眼泪吓得全部敛去。
“愣着做什么,扶王妃起身。”皇后表情微狰,转脸对孙姑姑吼道。
孙姑姑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心里顿了下。她反应极快,愣神也是刹那的功夫。就走下来。把顾瑾之扶起来。
顾瑾之顺着孙姑姑的手,非常吃力才爬起来。
皇后的手,紧紧抓在凤榻的边沿,来控制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些。然后。她对庐阳王妃道:“本宫给你三日的功夫。若是药送不来。你就提头来,可听明白了?”
她明明想温和些。
孙姑姑觉得,皇后这话。分量很重。
什么药,需要这样威胁庐阳王妃?孙姑姑心里发憷。
庐阳王妃却无奈摇摇头,道:“娘娘,这是不可能的。”
皇后的手,关节咯咯作响。
孙姑姑还搀扶着庐阳王妃。她轻轻捏了捏庐阳王妃的胳膊,想暗示她别火上浇油,让皇后平静点、
今天的皇后,处处透着诡异。
孙姑姑那火辣辣的半边脸,时刻提醒着她:现在,不管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庐阳王妃却没有明白孙姑姑的暗示,她用一只手支撑着后腰,吃力的站着。
孙姑姑想搀扶她坐下,却又不敢。
若是平常,她是可以做主的。
但刚刚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后,孙姑姑胆怯了。她以往的经验和自信,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此刻,孙姑姑只想皇后不要再次注意到她,免得再增加对她的厌恶。
她搀扶着庐阳王妃的手,轻轻松开,然后默默后退了两步,藏在庐阳王妃身后。
她知道,皇后此刻的怒火,都在庐阳王妃身上,她是不会留意到孙姑姑的。
孙姑姑是个精明又通世故的人。
“你这是抗旨?”皇后声音尖锐。
孙姑姑心里更是狐惑。
皇后生气的时候,往往更加端庄。今日这又是表情狠戾,又是声音尖锐,似个市井泼妇,到底是为什么?
孙姑姑一直在场,她没听到庐阳王妃说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话啊。
孙姑姑既一头雾水,又害怕殃及池鱼,故而忐忑不安。
“娘娘,臣妾不敢抗旨。只是这富贵如意膏,乃是世间罕物。这半年来,娘娘也知道它的好处。臣妾并不敢妄自尊大,有药故意不给。着实是,最近臣妾忧心事太多了,失手一次,这两日再也不敢制。娘娘,原药材珍贵万分,臣妾不敢糟蹋它啊。等臣妾所忧之事办妥了,再替娘娘制药。”顾瑾之不卑不亢。
皇后的脸,稍微平静了几分。
她仍是紧紧攥住了榻沿,手指甲紧紧掐住了木沿,似乎想把那榻抠下来一块。
“你有什么事,赶紧办妥为好。”皇后道。她的声音,有点变了腔调,看得出她是很想吼出来的, 却努力压制。
“这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妥。”顾瑾之道。
孙姑姑觉得,现在是个插嘴的机会。
“王妃,您若是有什么难办之事,不如请皇后娘娘给您做主……”孙姑姑上前两步,虽然是对顾瑾之说的话,却没有看顾瑾之,而是对着皇后。
皇后的目光,转移到了孙姑姑身上。
孙姑姑那半边脸颊,已经红肿了,五个指印清晰可见,皇后目光顿了顿。
也仅仅是片刻的停顿,皇后又把目光,重新投在顾瑾之身上。
“臣妾不敢。”顾瑾之道。
皇后心里又是一怒。
她不知怎么,好似脾气被人点燃了,怎么也熄灭不了这怒意。她如今,眼睛都红了,只盼着那富贵如意膏。
只要顾瑾之能送进来,皇后什么都能答应她。
她现在,宛如濒临渴死的人。
人渴到了极致。连毒药都敢喝来止渴,便有“饮鸩止渴”一词。
谭氏现在,便是这种感觉。
她心里一个劲在冒火。
“说吧,什么事?”谭氏问顾瑾之。
顾瑾之沉吟一下,道:“是三公主的事。”
谭氏脸色又是一变。
她烟瘾发作时的残存理智,让她觉得顾瑾之是在胡说八道。
三公主的事,和顾瑾之有什么相干?
“……三公主择婿,也是这些日子的事情。”顾瑾之不理会谭氏变脸,继续道,“臣妾听闻。袁家的子弟入了初选。才心中生气。
娘娘不知听说过不曾,臣妾的四堂姐,曾是袁裕业的发妻。但袁家行事,肮脏龌龊。先诬陷我四姐不能生育。后又诬陷她谋害子嗣……”
她把顾珊之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袁裕业如今这么得势。谭氏怎么可能不知道袁家那些事?
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听顾瑾之说完。
谭氏也不待见袁裕业。
太子和皇后不和。太子甚至更不喜欢谭家。而谭皇后,表面上还是要维持谭家的利益,她这个皇后之位,需要谭家的支撑。
她和太子意见相左。
太子和谭氏非亲母子。
哪怕是亲母子,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
这些年,袁裕业没少在太子和谭氏之间挑拨离间。
自从亲近袁裕业,太子就更加仇视谭家和皇后谭氏。
这中间的原因,皇后谭氏和谭家都是清楚的。
但,太子是谭皇后和谭家一族最大的靠山,谁也不敢拿袁裕业如何,怕引得太子伤心,更加反感了。
想要拉拢太子,一味强势是不行的,太子也有自己的主见,他早已不是小孩子。
如今,袁裕业又成了皇后用富贵如意膏的阻碍。
新仇旧恨,点燃了谭氏心中的熊熊怒火,烧将起来。
谭家冷哼一声,声音更厉,道:“又是那厮!他自己生不出儿子,说不定将来就有过继侄儿。他这般替侄儿钻营,焉知不是有心思?如此把戏,是要骗谁呢?”
顾瑾之不再开口。
谭氏越想越气,又道:“诓骗天家,妄图他儿子骗娶公主,那厮胆子也忒大了!”
孙姑姑就看了眼顾瑾之。
顾瑾之低垂着脑袋,费力站着。
谭氏骂了几句,然后对顾瑾之道:“这件事,本宫替你做主。袁氏想尚公主,先过了本宫这关。你的心事,放下没有?”
“娘娘若是愿意鼎力周旋,臣妾自当放下杂念,安心替娘娘配药。”顾瑾之连忙道。
谭氏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过望。
她喜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最近不知怎么了,她常流眼泪、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