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相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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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耳塞豆,不闻雷霆。
「我指的是你没安好心,谁晓得是不是为了张家豆腐脑的配方而来。」要死了,害她被角落那窝乞丐多瞧了两眼,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报复,在门口摆两坨狗屎让她踩个正著。
扬州城什麽都好,就是乞丐不像乞丐,空著碗不乞讨成天睡懒觉,一有事儿发生跑得比谁都快,还有银子买上好的女儿红煮狗肉吃,简直比一般老百姓过得舒服。
「张家豆腐脑很有名吗?」搔搔後脑勺,玉浮尘表情无辜地一望正在数碗的张果儿。
一阵骚动因他的问话蔓延开来,好像他说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话,应该抓去砍头以示惩戒。
情绪比张家正主儿还激动的李家嫂子真想拿碗砸他。「御赐的「第一豆腐脑」连皇上都赞不绝口,你是打哪座山下来的野猴儿?!」
「御赐?」头一往後转,皇上的金印还真有盖在横匾上。「皇上他老人家几时下江南,怎没通知一声。」
後两句他是自言自语,偏偏爱听闲话的李家嫂子耳尖得很,「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也不怕污了皇上的龙袍。」
他笑了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可是大家的。」
皇上若听到他的话,可能会罚他写本万言治世经典呈上,然後他就会像倒楣的师父一样被招揽入殿,成为新一任的国师。
人要笨一点好,别太露锋芒,京城里那些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可叫人无福消受,他不想成不了仙先成某位妒夫的剑下亡魂。
「哎呀!听听他说什麽话,想造反不成。」她得离远些免得受牵连。
李家嫂子碗一丢就匆忙离去,其他人见状也怕惹上杀头大罪,囫囵吞枣地糟蹋好食物,两三下一碗豆腐脑入胃,不像平日一再逗留地找话题聊天,二话不说便掉头走开。
围聚的人潮在一瞬间走光,可桶底的豆腐脑并未留下多少,刚好在张果儿估计的两碗份量。
「跑得更快,刚才我还担心会卖光没我的份呢!」这会儿他肚子倒有点饿了。
自行舀了一碗豆腐脑,他毫不客气的加了一大堆佐料,糖水一淋香味四溢,叫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是故意的?」为了吃一碗豆腐脑送命太不值得。
「当然喏!你瞧他们越聚越多像是来打劫,我不使出一计怎能赶得走他们一群蝗虫。」他说得理直气壮。
一口白嫩滑入喉口,他当场瞠大眼睛好不惊讶!细而不腻又滑口,软如春天的雪花却又多了一丝口感,口一含化成北方的奶酪甜了味蕾。
不敢置信的纯然享受,他明明见她用普通的黄豆去磨汁,怎会好吃成这样,整个人都快软成豆腐脑,恨不得三餐都食豆腐脑吃个过瘾。
一碗很快的见底,他贪心想搜刮剩料——
「不行,一碗是我的规矩,二十文请付现,恕不赊欠。」一根细柳冷不防的弹向他手背。
他被打了?「你……」
惊愕的说不出话,向来被美女追得无处可躲的玉浮尘像是跌入了一堆鸟屎,他无法相信有女人狠得下心伤他分毫——当然刁蛮的珠玉公主例外,不过她已和番去了。
「吃东西自然要给钱,你想赖债?」她没法摆出凶恶的模样大小声,光是练习笑脸就耗她好几年时间。
哇!她还翻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乞丐。」
「呃!是,我是乞丐。」他气弱的一恼她的诚实,没力气反驳。
如谪仙的翩翩美男子也有出丑的一天,全拜这一身破烂的乞儿装,他还能辩白吗?
「二十文。」
望了一眼桶里的「残渣」,豆腐脑的美味征服了他的胃。「反正只剩下一碗,你就当打发乞丐。」
「不。」
张果儿舀起最後一碗豆腐脑,洒上花生粉和糖水递给一名刚来作丫鬟打扮的美丽女子。「婉儿姊,你家主子的豆腐脑。」
「嗯,月底去九王爷府邸收帐。」小姐算盘拨得精,她享受,人家付银子。
「换了金主?」她开玩笑的问。
「没办法,我家小姐人缘好,处处有银子好挖。」上个月是恨天堡主尉天栩,这个月轮到威远侯爷凌拨云「孝敬」。
打了冷颤的玉浮尘认出那丫鬟正是莫迎欢的贴身小婢,当下他不认为投奔侯爷府是件可行之事,他差点忘了扬州城是小气财神的地盘。
该往哪里躲才好呢?
细柔的嗓音呢哝著,勾起他一丝兴味,许久不曾当过平凡百姓,就和她搅和搅和一阵子,他很想知道为何算不出她的命。
一个女符师。
新月缠绵041扬州三奇花外传——人间奇侠之二《绝艳相公》 寄秋 mingming扫描 Future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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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行,我们家不收留乞丐。」
「对呀!我们家太小了,绝对挤不下一个乞丐。」
玉浮尘一句「我要留下」,张家吃闲饭的两个老少立即拿锅拿碗的冲过来,像是多他一口粮会饿死似拚命反对,有志一同的驱逐第三个吃闲饭的男人。
乞丐的天职是沿街乞讨而不是让人「饲养」,他们连条狗都养不起,何况是个人。
远远望来不觉得高大,到了面前更觉他绝对是饭桶,肩虽薄却宽,父子俩在他面前只能仰望,明显地在个头上矮人一大截。
可是气势不能输人,凭著一股人可以没志气却不能不吃饭的魄力,他们挺起没肉的胸膛,努力捍卫自己的食权,没人想少吃一口肉。
但是看在笑意盈眼的黑脸男子中,两人的举动非常有趣,他从没见过这麽好笑的父子,相似的五官有著一致的嫌弃。
而他从他们眼底读到的讯息并非鄙视他乞丐的身份,另有一层他无法理解的理由存在,近乎仇视。
「果儿姑娘,这两位是?」他猜是她的亲人。
「家父和舍弟。」她有说他能留下吗?
他好笑地帮她提木桶搁在井边好清洗。「请原谅我眼拙,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肖娘亲……」轻呼一声,她的两手分别被父亲和小弟扯了过去。
「你说我们不像是什麽意思,你休想打什麽鬼主意拐走我家闺女。」气冲冲的张老爹朝他丢锅子。
树头小弟也不甘示弱的学老爹丢去碗一只。「人家都说我和姊姊笑起来很像,你这个乞丐会不会看人。」
「火气真大,我不过想留下帮忙做豆腐脑。」一手锅子一手碗,他接得顺手。
手腕优美的转动,行云流水般畅意,令人看傻了眼,若非那张黑脸太突兀,真当他是名门贵公子。
「鬼才相信你一口胡话,分明想学我家闺女的手艺,你当我张老爹瞎了眼,看不出你一肚子坏水吗?」没饭吃火气能不大吗?
「老人家想多了,乞丐我只是讨一份差事做做,终日乞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窝身在此看能不能避开师姊的小阴谋。
不管是师父或是他都算过他的姻缘宫,三世孤寡乃命中注定,岂能随意更改扰乱天纲,造成後世子孙的纷乱不休,三界皆动摇。
一人影响万世实属罪大恶极,维持童子之身有利於修行之道,他不愿功亏一篑任由人摆弄。
有因才有缘,前两世他是和尚命,未曾娶妻地寿终正寝於寺庙中,因此此生与佛结缘,最终是走上人人趋之若骛的成仙之道。
在修成正果前总有种种劫数考验,而他为自己卜了一卦,今生所要受的一劫便是情关。
本来他已设法化开此劫,可是生性不耐寂寞的师姊硬是来凑上一脚,上月老庙偷来红线一条,施以逆天术颠倒乾坤,化无为有。
日前夜观星象发现有异,想扭转正规已来不及,天地一变动难再归回原位,一动再动只会造成苍生受难,天灾不断。
趁夜溜出侯爷府是想离开她的势力范围,也许离远些方便他想办法校正混乱的天象,情劫他一人领受即可,何必拖累另一人受苦,他不能不负心。
此乃天意。
「去去去,要讨差事上西大街找王管事,他们府里欠不少下人,你身强体壮一定能胜任。」卖卖豆腐脑是小本生意,哪能请得起人帮忙。
「我不支薪。」这可行了吧!堂堂九王爷身边的军师屈就小工,说出去没几人相信。
有钱他也不给。「我们请不起你,破落门户不留人,你还是上西大街找王管事。」
「我就是喜欢你们的破落……果儿姑娘,有什麽不对吗?」不知为何,他无法不分心注意她的一颦一笑。
眉头微微打结的张果儿浮起困窘笑意,「你到底是谁?」
「啊!瞧我糊涂的,我姓玉名浮尘,你可以唤我一声玉哥哥。」多大的宽容,他从不允许女子和自已如此亲昵。
「不,我指的不是你的名字,你身上有股紫祥之气。」富贵中人才有的祥瑞。
「你看得见?」他大惊失色的一呼。
怎麽可能,她顶多是平凡的女符师,哪有上乘功力能看出他修行多年的紫气,她看来十七、八岁而已,要练到窥天机、知地理并不容易,世上一个曲喵喵实属异类,逆武星下凡不能一分为二,该是巧合吧?!
「不一定,时有时无,忽明忽灭,你非普通人不难看出。」她指他露了一手接锅接碗的绝妙武学。
换他眉头要深锁了。「果儿妹子,你真是你爹的亲生女儿吗?」
「应该是吧!我爹正气呼呼地用牛眼瞪你。」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爹娘并不恩爱她是知道的,谁嫁了个好吃懒做的丈夫都会郁郁寡欢,可她不曾听娘埋怨过一句,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向命运屈服。
而爹也不能说是一位坏相公,只能说他一向豁达惯了,有得吃就吃,没得吃饿上两、三天也无妨,对子女的态度说得上是宠溺,绝不会他手上有块饼就独吞,一定会分成三份均食。
有时还会偏心地给她一大片,让少吃一口的弟弟哇哇大叫不公平。
可疑喔!「老爹,果儿妹妹不是你亲生的吧?」
「别哥哥妹妹的唤得好听,没事给我滚远些,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女儿你敢说是别人的种。」他气得抓起墙角的扫帚一挥。
喝!好大的劲头,他存心要人命不成。「你误会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你怎麽不去吃屎算了,这种话能随便问问吗?我打死你这个臭乞丐。」他一招亢龙有悔扫向他下盘。
「吓!老爹,你会武功?!」他是丐帮的……
张老爹一见他是练家子就不耍了,故意混淆视听地嚷嚷,「想当年我是威风凛凛、一刀无敌手的风流侠士,姑娘们一见到我的俊俏就像蜂见了蜜一般死缠不放。」
「爹,你连後院的斧头都拿不动,一刀无敌手是菜刀吧!」受不了他吹嘘的张家小儿垮著一张脸。
瞧爹现在的老态肯定是夸大其词,哪有姑娘家肯倒贴一个糟老头,除了他识人不清的苦命娘亲。
「死小子,我养你这麽大是来扯我後腿呀!晚膳没得吃,你给我面壁思过。」嘻!省下一人伙食,他可以多吃一点。
「不要呀!爹,我会长不大。」老奸诈,想吞掉他的那一份。
「长不大最好,省布,免得你姊姊老要为你做新衣。」他一套衣服穿十年,哪像他新裳年年裁。
「哇!娘呀!你为什麽死得那麽早,没瞧见爹在凌虐亲儿,我的命好苦呀!呜……你一定要保佑爹比我早死……」
「混帐东西,你敢咒你老子短命,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张老爹抄起家伙追打儿子。
一个闪一个赶,足下轻盈似暗藏著某种轻功,落下的棍棒隐含招式,逃的人或许察觉不出一招一式的传承,可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