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相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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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让妒意左右自己的理智,她试著一一抽离好不容易获得的感觉,希望心不要那麽涩然。
但是她做不到,嫉妒像张著牙的戾猛狻猊,舞著爪子要将人生吞活剥,一寸寸吞没她的理智,像要挖出她的心。
气他不该教会她喜怒哀乐,人若没感觉就不会心如乱麻,扎得她微微泛疼,必须咬著牙根才能舒缓胸口的闷痛。
也气自己感情下得快,盲然的信服一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人,原本以为他是江湖中人或是世家子弟,没料到他是个官,还是个官位不小的大官,平民如她似乎不怎麽高攀得起,她只是个卖豆腐脑的。
喜欢和爱,爱与喜欢,她已经分不清了,不知不觉中两者融合为一。
爱上他。
「别说反话来恼我,我不爱听。」表情沉郁的玉浮尘从她背後环著她。
她停下动作,手覆上他放在腰间的大掌。「我不喜欢改变,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时的恐慌是自然的事,一切有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而他越来越贪恋她的温暖。
「你长得太美了。」祸水。
又来了,难道真要他自毁容貌。「是俊俏,别再用美形容我。」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觉得如何呢?」他是如此美男子。
「花为貌,鸟为声,月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为姿,诗为心,是谓美人,你又意下如何呢?」她才是不染纤尘的月宫仙子。
她忽地一笑,柔如流水。「咱们在比美吗?」
「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附和。」嗅著淡淡发香,他以唇贴著她雪嫩玉颈细细啄吻。
「别老像个登徒子爱偷香,让爹瞧见了你就不好过。」素手轻轻一推,她钻出他双臂调粉好匀肉。
三口人的灶房本就不大,狭小的空间多加他一人更加拥挤,取个盐巴拿根葱都很难不碰到。
「你爹早默许我们「私通」,他有酒有肉万事足。」他故意不齿的一嗤。
「用词修饰些,亏你还是个御史。」她真怀疑他这御史官儿是靠「美色」获得的。
「不生气了?」未来娘子嘛!多哄几句准没错。
她怔了一下,杏眼一嗔,「你真狡猾,难怪有那麽多姑娘中意你。」
「天地良心呀!我从来没去招惹过她们,人长得俊俏就是麻烦。」他举起手,指天立地的发誓。
「为什麽我觉得你很得意呢?」他的眉在笑,眼在笑,无一不笑。
「因为你是我的,只属於我。」他将她转过来面对他,爱看她羞红的粉颊。
「甜言蜜语。」她轻嗔著,眼中载满甜蜜。
「真想马上娶你过门。」额抵著额,黑眼看进她眼底。
「我不会骑马。」眨眨眼,她一脸正经地看不出在开玩笑。
「你……」他闷笑地摇一摇头,「你让我爱惨了,小娘子。」
「我……」
不管张果儿的未竟之语是什麽,他暂时是听不到,轰隆似雷的声音倏地传来,好像有重物倒塌,地面还动了一下又一下。
嘈杂的人音由隔邻传来,杂杳的脚步声似有很多人走动,可是隔壁人家只有二老和一名幼子。
「怎麽回事,外头宛如千军万马行经。」地像快裂开似,是地牛翻身了吗?
「我们出去看看。」
顾不得灶上正滚著米汤,两人狐疑地走到前院,一眼瞧见张家老少搬了张长凳坐在树下跷脚,一盘嗑了三分之一的瓜子摆在中间。
顺著他们视线瞧去,张家东侧大约七、八幢平房正在拆除,上百个工人抬进抬出拆屋的废料及建屋的新材。
「爹,是哪位大户人家要搬迁吗?」看来似乎很急,一边拆屋一边建屋,速度极快。
「谁晓得,我们看看热闹就好,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只要敲下的墙别压坏他家屋顶。
张老爹吐著瓜子壳,脚抖呀抖的看人忙,指指点点像街口的三姑六婆。
陡地——
「姊,你在煮什麽?」
一阵焦味传来,张果儿「哎呀」一声往屋里跑,结果那晚张家吃了一锅锅巴饭,粒粒皆焦黄。
而他们居然说……
好吃。
新月缠绵041扬州三奇花外传——人间奇侠之二《绝艳相公》 寄秋 mingming扫描 Future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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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恶梦呀!怎麽会是她们?
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短短两天在动员上千名工匠的日夜赶工下,一座新漆未乾的庄院赫然落成,大门两旁的石狮子雄伟吓人。
并非开玩笑,一般大户人家的石狮口中大约是咬著石球或彩球,而这对狮子是口吐长舌垂地,舌上挂满了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天呀!是哪个不怕贼偷的笨蛋将夜明珠摆在外头照明,再善良的百姓瞧了也会起贪念,何况是以偷为生的宵小,不出三天准成了人家的囊中物。
也许是太急著完工,朱门上方梁木似乎歪了一边,「香幽居」三个字看来像「鬼幽屋」,叫人看了毛骨悚然。
到了第三天真相大白,隔壁果然搬来两个女鬼,除了头发以外一身都是白,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苍白,活像死了又复活的女尸。
受到惊吓的是她们的邻居。
「玉哥哥,我做了一道芙蓉桂圆糕,你要不要来尝尝看?」
「我不……」
「玉御史,本公主吩咐御厨烧了一盘凤尾对虾,你快趁热吃。」
「我不饿。」他终於能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
「不管啦,人家专程端了走一段路过来,你非吃不可。」天香公主霸道的口气依旧。
一段?一墙之隔能有多远。「我不能吃虾,会起疹子。」
「什麽,你怎麽不早讲,害我在御厨身边等了好半天。」本来她想命跟著她们南下的御厨做牡丹馄饨鸭,可是因为要等很久才作罢。
没人叫你多事,他刚喝完好大碗的茉莉鱼片汤,鱼是溪里抓的,茉莉是野地摘的,经由果儿巧手一烹煮,真是人间美味呀!
可惜你们吃不到。
「玉哥哥,芙蓉桂圆糕不伤胃,我来泡壶茶配著食用。」手一挥,下人搬来茶桌和椅子,当然少不了上等好茶。
这……这天幽郡主几时变得这麽积极?「我不渴,你们自个儿慢慢喝,九王爷有事找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真留下喝茶不成。
「什麽事?」
他故作慎重的道:「国家大事。」
玉浮尘一说完不多作停留,足尖一点施轻功而去,白色背影俊雅得令两位凤凰女眼中又多一分爱慕,心头乱撞的小鹿都快晕头转向了。
「哇!爹呀!有芙蓉桂圆糕耶!」太棒了,他正饿著呢!
「嗯!真好吃,这虾子鲜嫩有馀,甜度够,不输皇宫御厨。」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饿死鬼投胎似的张家老少也不管桌子是谁家的,一坐上华丽的檀木椅就朝自己喜爱的食物下手,不遑多让的塞了满嘴佳肴。
看见旁边有桂枝温著的热茶,二话不说地各倒一杯配著吃,当是普通的茶叶随便冲冲那一种,十分浪费地一杯又一杯地冲到茶叶失味。
什麽闻香、观色全免了,能喝的茶和品鉴的茶不都是一样,灌到肚子里都是水。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两茶叶等於一百两银子,肯定会大叫著坑人,然後把茶吐回杯里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心疼一百两缩水了。
「啊!你们这两个刁民敢吃了本公主的凤尾对虾。」她宁可倒掉喂狗也不给这家人吃。
「还有我的芙蓉桂圆糕。」泫泪欲滴的天幽郡主不忍心血白费了。
春风恼人,羞见陌上花。
「咦,我家的东西我们为何不能吃?你们管过墙了吧!」吃得饱、睡得好,一生没烦恼。
张树头塞著糕饼直灌茶,「你们不要想抢我家的东西,我全吐了口水。」
「你……你们……那是我们带来的。」过份、太过份了,没有羞耻心的父子。
「请问这里是谁家?」一脚往椅子上放,张老爹用小指指甲剔牙缝。
脏死了。「你家。」
「请问这院子谁的?」咕噜咕噜,他再倒一杯茶水漱口。
「你的。」天香公主的眼中几乎要迸出恨意,这麽糟蹋上好贡茶。
「我在我的家、我的院子吃东西关你什麽事,穷嚷嚷地害老头子我吃不过瘾。」再来道酥鸭就更好了。
「可是……」她一时词穷不知该怎麽反驳,明明是她们端来的食物。
「可是完了没,你们会不会走错屋子了,年纪轻轻就长了忘性,将来怎麽得了哦!恐怕会嫁不出去到处追著汉子要人娶。」看似关心,实际上是讽刺。
「你给本公主住口,不要以为你一把年纪我就不敢治你。」脸色难看的天香公主很想命人缝了他的口。
「敢问公主,草民哪一句话说错了,你不是嫌弃我的屋子破,那你干麽还来自取其辱。」他说话不客气地一眄。
可恶的死老头,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好看。「我们是来找玉御史。」
「运屎?」他挖挖耳垢地往後头一比。「我家茅坑就在那里,要多少屎自己挖,整车来运都没关系。」
「我说的是玉、御、史,才不是你口中什麽屎,你快气死我了。」吃多拉多屎尿多,他应该吃自己的屎。
从来没受过这麽大气的天香公主手脚在发抖,自幼生长在皇宫内苑备受宠护,向来只有她可以大声地责备人,还没有人敢给她气受,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今日受了气却几乎无还手能力,她对张老爹的怨气有多深不言可明,只差没将整壶茶往他身上一倒,烫得他体无完肤。
刁蛮任性是宫里宠出来的,皇上贵妃都不说话,小小的死老百姓有何资格教训她。
她喜欢玉御史为什麽不能请父皇赐婚,凭她是堂堂公主的身份下嫁於他是他的福份,多少王公将相想许婚都只能无功而返,还不是因为她只中意他。
而这老头的女儿何德何能,配与她抢同一个男人吗?也不瞧瞧自已是什麽身份,梁前燕岂能与凤凰争辉。
「柳州的棺木虽然不错,我们扬州的鲁家棺材铺也是远近驰名,回头我替你订一口。」气死了可惜点,就没人给他们备这糕点佳肴。
「死老头,你在说什麽鬼话,你敢诅咒本公主死。」天香公主一气之下脱了玉扳指要丢死他。
可是张老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手腕一转轻轻松松接下这意外的大礼。「多谢公主赏赐。」
好玉,起码值个千百两银子。
「你……你……」她气得心口发疼,一手抚著胸喘气。「我要父皇处死你。」
「天香,你要不要紧?你脸色好白。」天幽郡主赶紧一扶,怕她心绞痛又犯了。
「人家穿一身白是飘逸,你穿一身白是鬼气,试问哪个女鬼脸不白?」动不动就抬出皇上来唬人,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天幽,你走开,我今天要砸死他,他竟然说我是女鬼。」天香公主气极了反而心不痛,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
她砸,张老爹就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旁的天幽郡主根本劝阻不了,又怕不小心被砸到会破相,害怕地往树後一躲。
老是砸不到人的天香公主气疯了,抓起炭炉上半满的茶壶使劲一扔,张老爹身手灵活往旁一偏,没料到一道翩然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看著滚水就要袭上那张清丽小脸——
「丫头呀!快闪。」
※※※
张果儿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