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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明天-第2部分

小说: 明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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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只要是生物就不可避免的拥有惰性吧。阳建理性的想到。

    他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兽道两侧密林里常有凶猛的大型食肉兽窥伏,可是动物的思维或者是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吧,每年都有大量的贪图安逸者在获得那短暂的方便时,死于从背后伸出的尖齿利爪。

    也也许人类在死法上其实与这些懒惰的动物本质上并无区别吧。阳建感慨的想着。

    “笃笃笃”,一头小鼬鹿从兽道拐弯处悠悠的行了过来,扬起的四蹄舒缓的敲打着坚实的路面,蹄音打破了森林的静默。

    这是一头尚未成年的小鼬鹿,不高的身躯上点缀着不对称的白色斑点,通常在这个时候它是应该紧随着它的家族嬉戏在那神秘的圣地,但无论是怎么道德高尚的古老家族,总是会存在一些天生叛逆的活力小宝宝的。

    很明显,它是迷路了,否则怎么也不肯踏入这被死亡眷顾着的密林。

    “笃,笃,笃,……”。

    阳建冷酷而又紧张的注视着小鼬鹿逐步接近斜对面一棵已经苍老的接近死亡的阔叶木。树的叶子已快凋零殆尽。

    他知道,就在那里,在树贴近地面的根部处,在一簇刚刚进入生命鼎盛时期的草丛中,小鼬鹿的终结者就在那里隐匿。

    空气里有些沉闷。

    屏住呼吸,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四,……”

    “五……六……七……。”

    数目至此为止。

    就在七的尾音犹在脑海里抖颤,大写的汉字八跃跃欲出,即将成形的时候,一个黑影贴地窜起,只一闪间,可怜的小鼬鹿甚至来不及发出哀鸣,就被迅疾的扑倒在地,绝望的刨动着四肢。

    扑打,扑打。

    随着大量的烟尘掀起,平静的兽道上空灌满了混合着求救和不敢置信的哀鸣。

    上升的烟雾阻隔了一刻也不瞬眨的视线,体内加速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却总也不肯稍停。阳建在冷静和期待中奇妙的注视着,他知道烟雾里正在发生什么。

    远处有风吹过林梢的声响。

    风的来临,迅速拉开了一幕森林法则的示意图。

    图上的征服者用强健有力的前肢死死的摁住猎物的头部与躯干,不带感情色彩的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的挣扎。作为一只成年的剑齿虎,它见过太多这样的无力。

    它在等待。

    这是一个森林的常识。在丛林法则里,一个出色的猎手被另一个更加出色的猎手捕获是被归于正常的具体事件。

    它必须确认在成功捕获猎物的同时,自己还足够安全。

    剑齿虎迅疾的低下头,一口咬在小鼬鹿因为充血而膨胀起来的颈部,锋利的牙齿深深的陷入肌肉组织中,露出的白色小肉牙,随即被大量涌出的鲜血迅速填满。

    在它胜逾匕首的坚齿撕咬下,小鼬鹿的半个颈部都已凄惨的残缺,失去了支撑的头部无力的低垂在大地上。

    不断抽搐的身躯和注目天空的大眼都无一不在诉说着生命是何等脆弱。

    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可以这样说,自小鼬鹿从兽道拐角处转出来那一刻起,以后的事情便已注定。而阳建是这命运安排中唯一的变数,直到剑齿虎咬下那致命的一口前,他有无数个机会和方法去改变小鼬鹿的运命,最简单的就是随手扔出一把泥土。但是他没有。

    但是他没有。非我无情,实运数来得太快命运早有天定,法则不可违背。今日或你可以不死,他日你也必亡。罢罢罢青青食苹,幽幽鹿鸣。就容我摘一把青草为你送行,送行送行。因为在很多时候他就是那只剑齿虎,为了长时间的生存,他必须杀死一切接近自己的有害生物,这山谷中并没有多少可吃的食物,也许在不久以前还存在着一些可吃的植物吧,但在兽类大量的繁殖下,山谷里的生态平衡早遭破坏。在他来这里不久后,他就悲哀的发觉到,杀戮,再不象以前那般仅仅是为了自卫。

    而对于那些被小鼬鹿大量食掉的土生植物,小鼬鹿也应该就是那只剑齿虎吧。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在吃下猎物前会让猎物失去知觉,这是作为人的起码道德。而剑齿虎不会,它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假如剑齿虎也存在着字典的话。来时的森林似乎更黑了。

    而杀戮并未结束。

    阳建已不想再看下去,下面发生的事情会让他从骨髓到血液都彻底的发冷。

    剑齿虎的作为,其实并不存在着虐杀的动机,对于它来说,伤害猎物只是为了减少在安享食物时受到的阻力,而撕开猎物的皮肤,也只是为了吞噬猎物那既新鲜又甘美的肉质。

    阳建站直身,就快告别这样的日子了。他更加期待。

    前面剑齿虎用牙齿和利爪撕开了小鼬鹿的腹部。

    顺兽道一直向下行,兽道的彼端便是那神秘地。

    阳建挥挥手,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无视剑齿虎警惕的目光,背上蓄势待发的三根尖刺,径自跨过路面,没入另一端的林中。

    畜生就是畜生,一点虚伪也不懂。阳建不屑的想道,即使是狡猾的剑齿虎也不过如此。如果是换成自己,起码在面对自己所不了解的对手时,一定会尽量想办法削弱敌人的戒备心吧,哪里会这样笨得就差在脸上写满你是敌人几个大字了。

    它们不知道吗?正是这样的不友善引起了许多没必要的伤害。

    “也许这就是身为野兽的可爱之处吧。”阳建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适才在观看那场一点也不精彩的捕猎中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强者与弱者的对话,身为弱者的一方其实已经尽力了,但身为更强者的看客是不会对一场没有变数的战斗感到满意的。但很遗憾,即使是身为更强者也还是有所畏惧的,不知道那时侯的看者会如何。

    心里有一些东西似乎正被打破。

    现在那怪物应该已进入了深沉睡眠期吧,一定得抢在“它”苏醒前得到那个东西,否则,那后果……。阳建并没有意识到,他在对那个不明生物的称呼里有意的加上了个引号。

    这个未明的山谷,其实不应该被称为山谷,究其大小,其实是一块被群山紧紧环绕的盆地。一点也不夸张,它被偶然闯进的文明人称为“失落的世界”,确实言之有据。

    山谷终年被一层无形的力场团团笼罩,外界的鸟类进不来,里面的生物出不去。阳建怀疑这是因为地球曲率的影响。

    但有时候,他也会依照人类的天性,进行一些凭空的遐想。

    尤其是当他从寂静中醒来,每每目睹种种怪异,却以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得不到解答时,浮想就终于插上了翅膀。

    别担心,其实这里只是个某一外星文明在地球上的生物实验场所,而作为一个比地球更高等的宇宙文明,他们应更懂得生命的含义。而懂得生命意义的文明是不会毫无理由的伤害另一生命的。他常常这样告诉自己。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得更远更离奇,按照黑洞的猜想,黑洞的对立面白洞其实就是时间隧道,而根据因果定律,自己其实是存在于一个与地球平行的世界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可以与地球对称,也可以不对称,但是永远不相交。也就是说,在地球上的他已经结束了,但在这个山谷里的他正在开始。

    他有些悲哀,却又更多豪兴。如果……

    如果自己能够顺利的得到它,那么……

    阳建握紧了拳头。

    山谷有三景,次第为森林、山陵、草原。

    阳建不明白,为什么不同地带的三种景色可以同时存在于同一盆地,以他所知的地理知识,没有一处与这里相似。不过这里的神秘太多了,久而久之,倒也能坦然面对。

    这里的气候,大约是跨越着亚热带与温带两种生态吧,山谷多变,唯一不变的是处处皆有未曾听说过的古怪生物。最先接触的便是那“恶魔”了。

    当阳建在报上看到著名探险家王强先生于一九九八年只身徒步穿越墨脱的多年后携同伴再次成功穿越墨脱的卓越风姿时,探险家面部的骄傲便深深的写入他的内心。

    接下来的日子,一刻也不愿意稍待的他立即调用了手边可用的一切资源,以私人的名义组建起一支探险队,以几近狂热的勇气一头扎入古老又莫测的雅鲁藏布大峡谷。那年他四十岁,他甚至预想过自己会死于某种野兽的巨口。

    雅鲁藏布大峡谷位于雅鲁藏布江下游大拐弯处的南迦巴瓦峰附近,藏族文献称雅鲁藏布江为”央恰布藏布“,意为”从最高顶峰上流下来的水“,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河床海拔平均在三千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

    受它的庇护,雅鲁藏布大峡谷是世界上山地生态系统类型、植被类型、生物群落最丰富的峡谷谷地。从海拔数百米的谷底,直到海拔七七八二米的南迦巴瓦峰顶,热带抵山常绿半常绿季风雨林、亚热带山地常绿半常绿阔叶林、暖温带中山常绿针叶林、寒温带亚高山常绿针叶林、亚寒带高山灌丛草甸、亚寒带高山冰原和寒带极高山冰雪等生态系统,沿谷坡依序分布,被誉为世界山地植被类型的天然博物馆。

    全长四百九十六点三公里,平均深度五千米,远超美国科罗拉多峡谷和秘鲁科尔峡谷,前者曾号称世界第一长,后者号称第一深,当之无愧为世界第一大峡谷。

    雅鲁藏布大峡谷之所以深深的吸引着阳建,因而把它作为自己探险生涯的第一站,其真实原因并不仅仅是上述那些。

    他更感兴趣的是,据说在八千多年前那里就曾存在着人类,但在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人消失了,唯一可证明他们确实存在过的只有在不久前挖掘出的一些陶器。

    “恶魔”的出现正是在他们无意中发现一个类似的陶器之后。

    他是天使的魔,带着宣判;上帝的缄言。但我为你欢乐,我收获,我折磨。你要笑的灿烂,令世界黯然。

    与喜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

    这地悲哀,通过的青草枯干,要到几时呢?

    因其上居民的罪行,牧畜和飞鸟都灭绝了。

    他是天使的魔,他看不到我的结局。

    八月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正是雨季刚过,滚滚的泥石流在漫长的夏季中早已把精力挥洒的干干净净。

    探险队一行十二人带着一日的疲惫,对照先行者留下的宝贵地图后,扎营在离水源不远处的一小块空地。

    当落日的余晖犹自眷念,迟迟不肯与天空中高藐的云霞作别,一起坠入地球的另一边时,探险队员们早已清除掉空地上的杂草,燃起了数团篝火。

    一切都是那么来得全无预兆。阳建回忆着。

    在树林的边缘处寻着一处坟起的土包,静静的趴伏下来。

    对于黑夜,你不需要想太多。

    无厘头的猜想,在朝阳前?抑或朝阳后?

    黑夜是不可测的。

    营地的篝火伸缩跳动,明晃晃的火焰随着峡谷里穿梭的风吞吐摇摆,每一次的闪耀都更加映红了火堆边围着的一张张脸孔。

    或许每个人都有条朝圣的路。

    一路行来,背负着信仰来来往往的藏民给了这些探险队员们莫大的鼓励,能坚持到今天,想起这些日子所面临的险恶环境,一种骄傲情绪就油然滋生。阳建掏出了那个陶器,细致的摩挲着。

    就是它啊,让这些日子来的辛苦终有了实质上的收获。

    他还记得,在资料上附有的一段分析报告中指出,此陶器其实并无生活上的实质用处,怀疑是古雅鲁藏布人用来祭祀用的。但这没关系,重要的是自己终于即将穿越这被誉为“最后的神秘地”的明珠。不管怎么说,他已找回了身为人的自觉。

    没错,我是人。他在多日前就这么自豪的告诉自己了。

    惊变乍起。

    阳建现在还记得,那记忆犹如上刻才发生的事情,鲜明得直入内心,每每不经意间总会想起。

    惊呼最先是从营地西边的小赵口中发出的,仿佛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发生,阳建听的出,那直贯耳膜,一瞬间划破夜空的尖亢高音里绝对是惊诧多过其它。但叫声越转越无助,到最后来简直就是惨不可闻的凄厉。

    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有事发生了!

    “去看看!”

    阳建对同伴们扔下一句,转身就往帐篷里跑。他的猎枪就放在那里。

    但一切都已太晚了。

    “也许所有的反抗都注定了只是徒劳吧。”阳建在多年以后自嘲的笑起来,在强者面前,鸡鸭鱼似的挣扎即使再怎么用力也不过是江湖里腾起的一小朵浪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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