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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最后一次相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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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有背后出馊主意挑唆咱俩关系的吗?” 
“也不是……”徐远航寻找措辞替樊翔辩解。“咱俩前两天不是打架了吗?我心里憋屈没人说,就跟他磨叨两句想让他给出主意。”说到这里徐远航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错了。咱俩之间有矛盾不应该跟外人去说,应该找你开门见山地掰扯清楚,掰扯不清楚就上床打一架,那样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我再也不了,你原谅我这次好吧?” 

徐远航撒没撒谎燕黎明能看出来,他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坐起来。 
“他女装癖的事你知道吗?” 
徐远航一脸的惊恐。 
“你怎麽知道?” 
燕黎明起身下床,丢给徐远航一个冷淡的背影。 
“我不问你就不会告诉我对吧?” 

徐远航苦想半天也不明白燕黎明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有些害怕。毕竟燕黎明在道上混过,他不知道他会对樊翔做些什么,也不敢想象樊翔的双重生活如果被曝光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或者樊翔反过来收拾燕黎明会是怎样的手段。他越想越混乱,身上粘腻心里更是烦躁,下床洗澡。 

冲完澡出来,徐远航发现燕黎明居然在厨房煮馄饨。他穿着一条低腰的牛仔裤,白衬衫没有系扣子,正聚精会神地在锅里搅和。徐远航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眼神渐渐被他白衬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所吸引,那是燕黎明身上最诱惑他的地方。他悄悄走过去撩开衬衫的下摆搂住他的腰,把下巴担在他的肩头轻轻磨蹭。 
“燕黎明,求你了。” 

燕黎明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摸摸徐远航的头。 
“放心。你以为我会怎样?像个泼妇一样跑到樊翔的办公室去挠他?” 
徐远航笑了,越发搂得紧。 
“去,坐桌子边上等着吃饭。” 

徐远航今天被做得狠了点儿,只能在餐桌边上趴着。他看一眼碗里的馄饨,十个倒有九个破掉了,成了一碗真正的混沌。他没敢笑话第一次下厨的燕黎明,倒进香油醋和胡椒粉,撒上香菜末用汤匙搅着,谁知被燕黎明一把夺过去。 
“吃我的!”他没好气的把自己跟前的碗推过来。“还敢吃胡椒粉,嫌屁股不疼是吧?” 
徐远航笑着埋头舀起一个馄饨皮儿,脸红得什么似的。 

反正上午也快过去了,吃完饭燕黎明索性按着徐远航两人又睡了一个午觉。徐远航头一回翘班,睡得不踏实,悄悄爬起来穿衣服要走。 
“等一下。”燕黎明从卧室里睡眼惺忪地追出来,卸掉自己的手机卡,把徐远航的卡放在里面。 
“先用我的,回头我去给你买个新的。” 
徐远航默默接过来放到背包里。燕黎明整理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围巾,有些歉疚地笑了。 
“樊翔说的没错,帅的没边儿了。” 
“没有,其实我不爱穿这些……”徐远航突然不争气地哽咽起来。“我脑子进水了穿别人的卡买的衣服来气你。” 
“说什麽呢,是我混蛋在先。”燕黎明把徐远航搂在怀里拍他的背,自己也有点心潮起伏。 
“樊翔的事你不用担心,他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只是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罢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也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你放心,啊?以后该咋相处还咋相处。” 

徐远航以前一直是个简单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这些日子以来白天所里烂事一大堆,晚上光琢磨着怎样和妈妈摊牌,后来又和燕黎明闹矛盾。心情真是坏了好好了坏,刚才又好大一顿惊吓,这会儿情绪突然间就失控了。 
他自爸爸去世后就没有痛快地哭过,此刻窝在燕黎明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听着他的心跳,眼泪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不能停止。他把十五岁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召唤回来重新委屈,一把扛起燕黎明转身折回卧室。 
“我不上班了,我要旷工。”他把燕黎明扔在床上死死抱在怀里,受伤的野兽一样开始低声哭嚎,直哭得浑身打颤。 
“哎,哎,”燕黎明手足无措,抚摸着他结实的后背犯愁,心说这么大的儿子到底要怎么哄才好啊。 
78
徐远航最终旷工未成,大哭一场过后红肿着眼睛还得去上班——居委会张主任打来电话,要去慰问社区的特困户、五保户和刑满释放人员家庭,保证西街每个人都过一个和谐美满的春节。 

“大家会笑话你的,”燕黎明看着他的肿眼泡儿忍不住笑。“等下冷风一嗖肿得会更厉害。” 
“随便,谁还没个伤心事了。”徐远航哭得神清气爽,身上轻飘飘的。 
“我晚上得回家了,你记着吃饭。” 
燕黎明胡乱点头,郁闷地躺在床上伸展开四肢:唉,明明婆婆家离得那麽近却不能天天去蹭饭吃。算算还差一个多星期过年,他觉得自己应该打起精神像往年一样四处打点一番了。 

徐远航开车,后备箱里是市里统一配备的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和民政局以及街道办事处的人挨家慰问,天擦黑的时候终于到了最后一家。徐远航很熟悉,是阿娟的家。阿娟爸爸没有工作,在家门口摆个修鞋摊儿,她妈妈早年在铁轨上扫火车掉落的煤渣时被轧断双腿,生活基本不能自理。这是走访过程中最贫困的家庭,大家心里不落忍,又每人掏出二百块钱凑了一千递给阿娟爸爸。 
“阿娟呢?”临走时徐远航问。 
“下午我一个没看住又跑了,找了几条街也没见人。算了,我也不管了,她爱咋样就咋样吧。”阿娟爸爸看上去疲惫又无奈。 
“那不行,她脑子不好使会吃大亏的。我这就去找找看。”徐远航心里起急,知道一定又是被她的混蛋男友拐出去挣钱了。 

走了十来家低档的娱乐场所,徐远航终于发现阿娟衣衫不整地缩在一个小酒吧肮脏的火车座里喝果汁。 
“阿娟。”徐远航控制住暴怒的情绪柔声叫她,四下寻找她男友的踪影。 
“叔叔……”阿娟哭起来,徐远航这才发现她的一只眼睛乌青,嘴角也裂开了。“刚才那个人打我。。。。。。” 
“跟我走。”徐远航脱下大衣给她套上,想带她回所里找个女警详细询问。 
“不行,李乐让我等着他,他说今晚得挣够伍佰块钱过年的时候他才能带我出去玩儿。” 

由于上次阿娟抵死不认是李乐逼迫她卖 淫,扫黄组没办法只能放了他。想到这次也悬,徐远航气得只想找到他把他当街踢死。阿娟有轻微智障,跟她没法儿讲道理,徐远航抓住她的胳膊拉起来就走。 
“我不走……”阿娟果然哭闹起来。 
“不走干什么?还等着人打你?!”徐远航终于忍不住嚷她。 
“李乐让我在这等他,我走了他就不要我了。”阿娟赖在地上哭喊,酒吧的老板和服务生围了上来。老板认识徐远航,他刚上任就有人来关照过。 
“徐所长,快过年了何必呢,这傻丫头你就是把她弄回去还能日夜看着?她爹妈都管不了。” 

徐远航不说话,把阿娟从地上拖起来就往外走。这孩子有股蛮劲儿,趁他不备跳起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把,挠出好几道血印子。徐远航疼得一激灵但没撒手,索性把人抄起来夹在腋下大踏步走出酒吧。 
“徐所是真傻,要不然不会被发配到咱们西街。”老板感慨地摇头叹息。 

回到所里正好小胡还没走,赶紧找来双氧水和棉签给徐远航消毒。 
“你得打针狂犬病疫苗去,”她瞪了缩在角落里抽泣的阿娟一眼。“这丫头太脏。” 
徐远航“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刺激她,拿过小胡的小镜子一看都破相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挠的呢。”小胡笑,那边阿娟却大声哭嚎起来。 
“叔叔我不好,叔叔都不帅了。。。。。。” 
“行了行了,”徐远航哭笑不得。“叔叔给你找个工作好吗?不要再跟李乐混了,他不是好人。” 
“别人都不理我,就他理我。”阿娟小声嘟囔。 
徐远航一听有门儿,等阿娟的爸爸来领走她,又交待了值班民警几句,自己出门想办法。 

派出所的隔壁是街道以前办的毛巾厂的废弃厂房,现在被一个淘宝卖家租了经营童装。徐远航帮她们解决过一起流氓滋事,知道这家店做得很大,光客服就二十多个。 
“她脑子不好使,能干嘛呀?”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爽利姑娘,说话开门见山。 
“叠个衣服打个包之类的总可以吧?和谐社会,每个人都有责任。”徐远航觉得对方一直在盯着他的脸,心想能不能看在我的可怜相上帮一把呢? 
“好吧,明天让她来试试,干不好我可没办法。”姑娘嘴上答应着心里直嘀咕,和谐社会,这徐所长的老婆首先就是不和谐因素,这麽壮的老公都能给挠哭了,整个一个危险分子。 
多帅的一小伙子,怪可怜见儿的。 

徐远航连声道谢往外走,发现隔壁一个小男孩儿穿了一身帅气的小警服,有摄影师正在给他拍照。 
“这个卖吗?”徐远航问老板。 
“网购停了,拍好了年后上架。”老板笑眯眯地凑过来。“给你儿子来一身,你们俩拍个父子装。” 
徐远航笑着没解释,和老板撕巴半天最后折中按进价买了一套,喜滋滋地走了。 

徐远航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不该回家,可实在是又累又饿又想妈妈,硬着头皮进门。徐妈妈和小飞被吓了一跳,一左一右抓住他不停追问。脸上的伤他实话实说,至于眼睛,他撒谎说是上火。 
“哥你有新女朋友了?还是个母老虎?”徐远航狼吞虎咽地吃妈妈做的油泼莜面鱼子,满头大汗。小飞趴在他身边摸着他的伤痕贼兮兮地笑。 
“滚一边儿去,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烦死。”徐远航以为妈妈不在身边,跟妹妹说话不是那么顾忌。其实徐妈妈就在厨房外边,听了个正着。她慢慢地挪回自己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徐远航爸爸的照片发呆。 

“誰买的这是?”徐远航看见妹妹端着个足浴盆往妈妈房间里去,赶紧接过来。 
“不是你买的吗?搬进来就有啊。”小飞反问他。徐远航知道一定是燕黎明买的,低头一笑默认。 
“妈您发什么呆呢?”徐远航放下足浴盆,这时小飞从卫生间端来水倒进去,调好温度,帮妈妈脱了袜子卷好裤腿儿把脚放进去。 
“小飞你看电视去,妈妈和你哥有话说。”徐妈妈微笑着看着一双儿女,心里暖暖的不知不觉敞亮起来。 

“妈什么事啊?我困死了。”徐远航搬个小凳坐在妈妈身边,趴在她的膝头上昏昏欲睡。徐妈妈摸摸他的头。 
“远航,你脸上的伤就算了,可这眼睛一看就是哭肿的啊,怎么骗妈妈呢。” 
“妈我没骗您,真是上火,您没看我一直喝中药呢吗?” 
“喝中药的事更邪乎,你从小到大喝中药都得拿筷子把牙撬开,就没见你自己乖乖上赶着喝过。”徐妈妈拍了一下他的头。 
“长大了学坏了,跟妈妈撒谎。” 

徐远航一下子清醒过来,却不敢抬头。足浴盆里的水咕嘟嘟冒着小泡泡,仿佛在催促他:说吧说吧,是时候了。 

79“妈,是有点事,不急,咱过完年说行不?”徐远航总算记起了燕黎明的话,但向妈妈倾诉的愿望还是特别强烈。 
“傻小子,还怕你妈过不好年?我现在快六十的人了,过的就是你和小飞。年不年的算什么?你让妈这心里不明不白地煎熬才更难受。跟妈说,啊?别看你三十好几了,还跟以前一样,天塌下来妈给你顶着。”徐妈妈一下下拍着徐远航的肩头,掉眼泪了。 
“瞧这瘦的,哪还是我以前那个小牛犊子?再不跟妈说妈要心疼死了……” 

“妈……”徐远航嚎了一嗓子,后悔之前在燕黎明那里把眼泪给哭没了,现在只能干嚎。 
“我以前相亲老不成,一直以为是咱家庭条件不好。可后来遇见沈修人家不嫌弃,那么好一姑娘,还是没啥感觉。我心里有点害怕,就去温青那让他给看看。他说我身体上啥毛病也没有,不用看,要看就去看心理医生。我没当回事,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喜欢……” 

徐妈妈心里一沉,觉得悬在头顶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吓一跳,但总算踏实了。看着儿子把脸埋在自己膝头不说话,她轻轻叹口气。 
“是黎明吗?” 

“您怎么知道?”徐远航忽地抬起头。妈妈看上去比他想象的镇定,只是眼神很愁苦,又有些茫然。 
“老天爷不睁眼,怎么就让你得了这么一个毛病呢?” 
“妈这不是病,有些人天生就是喜欢同性。我就是这些人里面的。我也难受,最近您老催着我去相亲,可我也不能去祸害人家姑娘,就找温青开壮阳药寻思吃完能好点,可吃了好几副一点事儿不管……” 
“混球儿!”徐妈妈给了儿子脑袋一巴掌。“那种药能瞎吃?再说既然不是病,吃药能有啥用?把剩下的都给我扔喽!” 
徐妈妈真着急,生怕把儿子吃坏了。徐远航“嗯”了一声,又垂下头。 

“你是个警察呀儿子,你爸还是个烈士,这要是传出去,可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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