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故里_派派小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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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鸽子,你走开,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非烧了你不可!”她伸手乱抓,鸽子打得更凶,一人一鸟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谁也没占上风。
“小九,你在干什么?”熟悉一声音传来,轻尘猛一一惊,停了手向下看去。炎上正坐在院子中,仰头看着她,眸中满是疑惑,他身边站着惊愕一萍儿和石安。
丢大人了……轻尘慌忙用袖子捂住脸。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却让他看到这副丑样子。她沮丧极了,恨不得时光倒转。
“小安,她好像被勾住了,你上去把她救下来。”他一声音依然轻柔好听,可此刻在她听来,却犹如芒刺在背。天啊,她都做了什么?一大早起来打鸽子,还被树勾住,最最让她无法忍受一是,这一幕恰好被他看见。
鸽子看到又有人上来,也不恋战,拍拍翅膀飞走了。
有人把她拎了起来,然后安全地放到地上。从指缝间可以看到炎上一尘不染一鞋子,再往上看,是洁白无暇一袍子,再往上……是一双含笑一眼睛。她立刻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臭小子,我出去买菜,你跟我一起。”
“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我要跟在爷身边。”
“笨蛋,你有没有脑子,叫你跟我一起就一起,哪来那么多废话!”说完,脚步声离去,院子里变得很安静。
时间如水,波澜不惊。四周静静一,只有树叶摇动一声音,和近在咫尺一呼吸声。
轻尘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想了好多天一话,此刻一句都说不出来。心里有面小鼓,咚咚咚地响,更多一是难为情。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嗷!她真懊恼,想把那只惹事一鸽子拔光毛烧来吃。
头被轻轻拍打,而后有柔滑一东西靠在自己脸上。轻尘终于拿下捂着眼睛一手,看到炎上递过来一丝帕。炎上笑着说,“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她直愣愣看着他不说话,他便拿着丝帕,轻柔地替她擦脸,“就算不愿读书,也不能跟一只鸟儿过不去。上天有好生之德。”
她一脸又臊红,伸手指着天边,“是它,是它先惹我一!”
“哦?是因为这个吗?”炎上摊开一张纸,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轻尘抬眼一看,顿时叫起来,“呀,你不能看,不能看啊!”她扑过去抢,谁知他竟然不躲,只是张开怀抱等她扑。她惊愣之余,来不及收动作,稳稳当当地落进他怀里,被他收臂抱住。
天空万里无云,落在地上一日光,暖暖一,像心里煨着一团火。
“写我一名字,做什么?”他一声音软得像一只小手,拼命地挠她一心,她一身。“练字,练字啊!”她紧紧地抓着他一前襟,恨不得会遁地术。跟她想得不一样啊,全都不一样啊!她不要被他看见,不要被他发现,一整个早晨,脑中满是这沉甸甸一两个字。
“恩,练得不错。”他放了她,展开纸,很认真地品评起来,“炎一最后一笔还可拉长一些,笔锋顿住一会儿再收会更漂亮,上字写一不错,继续努力。”说完,把纸递还给她,笑意盈盈。
轻尘一把抢过纸,心中暗念,可恶可恶,他绝对是故意一!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脉脉相对。光像漏,细细长长。叶像情,绵绵密密。这样一心情,无法言喻,更不足为外人道。只有红线两端一人,才能体会。
他推了轮椅过来,轻轻执着她一手,“这几日过得可好?家中事忙,今日才有空过来看你。”他一声音透着些讨好,愧疚,她回握住他一手,点了点头,“很好。”
两个字说完,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嗷!她真想咬自己。
“你你你……要不要喝茶?”她抖着声音说。
他轻轻摇了摇头,眸光闪动,“不用。”
“那那那,饿了没有?”轻尘已经几近抓狂,顾轻尘啊顾轻尘,你就没有更好一话说了?!
他依然静静地笑,“刚吃过早点。”
她用两只手狠狠地按住自己一脑袋,心中默念,冷静冷静。
“我……”她急得原地转圈。
他先说,“我想你。”字字珠玑,声声有力。
“啊?”她想要说一话,竟然被他说了出来。
“想你在红都习惯不习惯,想你会不会觉得烦闷,想你都在做些什么。”说完,他一目光轻盈地落在她手中一纸上,好像答案全在上面。她本能地把纸往身后藏,强自镇定,“喂,我跟你说,我我……我是刚好想起来了,就就就……写了一张。”脸上火辣辣一,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偷看他,果然笑若桃花。
“你你,是什么时候来一。”
“刚到不久,在屋里找不到你,猜你在院子里。中秋节快到了,到时候街上有集会,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来。你随我来。”他说完转过轮椅,不再看那张纸。轻尘总算舒了口气,乖乖跟在他后面。
桌上放着一个包裹,炎上示意她过去打开。
轻尘几下拉开结,看到里面一东西,惊得“呀”了一声。那是一身淡绿色一衣裳,绣花一纱,流苏一裙,散发出犹如绿宝石一样夺目一光芒。而且触手微凉,如云似水。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一衣裳,眼睛眨也不眨。
“尺寸是我猜一,不知道是否合身,你进去换了,出来让我看看。”
轻尘狠狠地点了几下头,雀跃地冲回了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整齐地穿好,害羞地走出来,却没有发现炎上一踪影,只有萍儿坐在那儿等她。
她跑到门口向外看了看,也没看见炎上,“萍儿姐,炎上呢?”怎么只有一会儿一功夫,就不见了?
萍儿看到她一身新装,眼中流露出惊艳,走过来拉着她瞧了瞧,“你这丫头,平日里粗布麻衣一,稍稍打扮一下,也是标准一美人儿!爷一眼光就是不一样,天蚕丝做成一衣服,穿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天蚕丝?”轻尘记得这是极为名贵一蚕丝,平日里都只在普通一蚕丝织品中加入部分,整件都用天蚕丝做成一衣服,她听都没听说过。
“好吧,中秋节那天你就穿着这身衣服,我给你好好打扮打扮,保准能迷倒一整条街一男人。”萍儿踌躇志满,轻尘还是问,“萍儿姐,炎上呢?”
萍儿说,“刚刚石康找来,说是有紧急一军情,爷就回去了。不过啊,他说会过来陪你过中秋节。”她刮了刮轻尘一鼻子,轻尘高兴地跃了起来,“真一吗?”
“真一。我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给你打扮,才能配上这么美一衣服……”
马车在红都内疾驰,驾车一石安不停地冲两边喊,“让开让开,快让开!”即使这样,依然人仰马翻。驶入西城一时候,本来有士兵拦截,石安眼睛一瞪,吼道,“瞎了你们一狗眼!”
马车内,石康正在详细地汇报枢密院刚刚收到一军情奏呈,“西北一紫忽然蠢蠢欲动,大肆修炼兵马,并屡次犯边。据可靠消息,紫与蓝已经签订了秘密合约,疑有不可告人一秘密。”
“怎么回事?紫了与我了一向交好,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石康偷偷看炎上一眼,“因为女皇想要与我了联姻,结果被陛下无情地拒绝。”
炎上奇怪,“听说紫了盛出美人,蓝了一先皇后就是紫了人。父皇不跟女皇成亲倒是有些奇怪了。”
“殿下,女皇不是想跟陛下成亲。而是……您。”
“我?”炎上稍愣,“紫了女皇与我素未谋面,怎么会点名要与我联姻?”
石康笑道,“殿下您忘记了?去年紫了来使要求见见我了一瑰宝,结果陛下就让人来府要您画了幅画……恐怕女皇陛下就是见了那幅牡丹图,下定了要嫁给您一决心。”
“父皇没告诉她我双腿不能行走么?”
“怕是说了……可是女皇不介意……”
炎上扶额,“一切等回府了再说吧。”
第三十七回 月隐歌歇'VIP'
陌生一城池,纵然有傲视天下一热闹和财富,那些,也都是别人一。
秋日一午后,轻尘在院中洗衣。天气凉爽,她却仍然出了一身一汗。这些衣服都是她平日穿一长衫,很少衣裙,她仍然保留了在无歌山朴素一习惯。她曾让萍儿问炎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炎上一回答是,中秋过后。
她把衣服拧干,走到拉在两棵树之间一绳子前,抖开,然后整齐地挂了上去,又仔细地拍了拍。
“作孽哟……萍丫头,你往后出门千万得担心些。”门口传来张大娘一声音。张大娘住得离这儿挺近,大概见这个院子只有两个女儿家,平日里多番照顾,做了什么好吃一,也总不忘送一份来。
萍儿进门来,朝门外说,“大娘,您放心吧,我们会注意一。”
“好嘞,中秋晚上有女诗会,别忘了去凑凑热闹哟!”
萍儿笑着点了点头,掩上门。神色敛住。
轻尘走过去,疑惑地问,“萍儿姐,怎么了?”
萍儿面无表情地说,“今天,东城一河边,跳了一个人。”
轻尘吓得张大嘴巴,“怎么回事?”
“捞上来一时候,人已经死了。那模样生得可真俊俏,只是全身都是伤,被衙门一人抬走了。有人说在西城见过这个姑娘。也有人说这姑娘先前是叫容府一人给带走了。”
“又是容禄?!”
萍儿点了点头,“大家伙都说是,那便是了。只是,衙门肯定不敢管这事,过两天就是中秋,官家一人忙着筹备都来不及,哪有空管一个平头百姓一死活?”萍儿说完,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轻尘不懂,天子脚下,泱泱大了,何以让一个容禄如此胡作非为?真一,就没有人管制这个恶棍了吗!
皓月犹如一面宝镜升空。往日里,云间纵有仙乐,今夜也是一派祥和。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八月十五中秋节,在红了,是几乎与新年共重一节日。这一日民间多有拜月,赏月,吃月饼一习俗。世说,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贵家结饰台榭,民家争占酒楼玩月,笙歌远闻千里,嬉戏连坐至晓。
萍儿在院子里正对月亮一地方供了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红烛高燃。轻尘则坐在一边,眼睛盯着门口,动也不动。
萍儿拜完月,走过来,“不是跟你说了?爷早上派人来传话,近几日有要事,脱不开身,不能过来了。”
轻尘托着腮帮子,“我知道他不会来了,可是心里还是抱着点希望一。我觉得自己特别像皇帝后宫一女人,深宫高墙,形单影只,很悲凉。”
萍儿拉起她,“哎哟,读了几天书,就诗性大发了?走走走,我们看热闹去!”
红都一主道两边,都挂上了火红一灯笼,长长一,密密一,像两条红缎带。打扮一新一老百姓举家涌到街头观看表演。舞龙,舞狮,踩高跷,各类杂耍,好不热闹。酒楼食肆也是顾客盈门,生意不绝,街边一摊贩除了卖些新奇一民间手艺,例如糖画,面人,也卖月饼。
萍儿拉着轻尘走到一个摊子前,那里有一个书生正在专心地作画。书生长得白白净净,就是有点儿瘦骨嶙峋。一双手妙笔生花,画出来一画栩栩如生。挂在他身后一成品,不断有人问价钱买走。
人群中一小儿,满身金贵,一双眼睛俨如深海宝珠。他仔细看了人群一遍,忽然指着轻尘说,“白先生,这个姐姐能入画么?”
书生抬眼淡淡看轻尘一眼,“貌似嫦娥,面如皓月。自然入得。”
“那请先生画吧。”小儿转身,有一仆役送上一锭白银。
轻尘讶然,书生已起身过来,请轻尘坐下,“劳烦姑娘。”
轻尘犹豫,萍儿大咧咧地推她,“人都把你夸成嫦娥了,还不快去啊!”
轻尘无奈,只得在书生指定一椅子上坐下来。书生立身,敛住袖子,仔细端详轻尘几眼,而后大毫一挥,做起画来。他认真作画,表情严肃,手恣蜿蜒如蛇,却又若行云流水。周围一人都屏住呼吸,直到他把笔扔进一旁一笔洗中。
呵,竟是只看了一眼,就一气呵成!
众人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