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追缉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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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怎……怎么试?”海芃边问边后退,孙梵正步步逼近她,近到她能看见他灼灼眼中的火焰及感觉他的呼吸。
退无可退了,她绝望的想,只退了一步,她的背便抵上了树干!他顺势把她困在树干上,头俯向她,语气邪恶的说,“我们先从这里试试看!”
几乎没有反抗的时间,他的唇以一种令人惊愕的迅速贴上她的,他冰冷的唇擦过她的唇时,她发出一声奇怪的呻吟,接着他的唇用力又索求的压向她,想强行拨开她的唇。
不知是太过惊恐,抑或是有些陶醉,她忘记了抗拒。她放松紧咬的牙龈,他的舌乘机进入她的口中,一次又一次的吸吮、噬咬。
姊姊海兰在花坊里歇斯底里的脸孔突然闪过她的脑海!海芃记起要挣扎了,她的手疯狂的推着他的胸膛,不过他根本不在意。他将她更推压向树干,持续的吻着她,直到他自己也需要喘口气。
孙梵抬起头时,她死瞪着他看,她眼中有羞愧及恐惧,颊上有泪痕。他用手指十分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却以近乎生气的表情放开她。一阵湿凉的空气突然介入他们两人之间,她一阵哆嗦。
海芃被这个吻吓坏了,她没有料到他会碰她,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吻,不,应该说她根本不曾被吻过。当孙梵再次举起手伸向她的脸颊时,她畏缩了。她说:“不要,我不是姊姊的代替品。”
孙梵缩回他的手,好像她打了他一掌似的。他绽开微笑,但他的笑容像冰,“我不可能拿你来当海兰的代替品;不过由这个实验可以看出你的反应相当有趣,你不只脆弱,也很慌乱,你甚至连拒绝我的力量都没有!”
在黑暗中,她动作飞快又精准的掴了他一巴掌,“你尽可以得意!”她声音中有哭泣的成分,“可是你让我看穿了你虚假的深情,你根本……你根本只是个没有丝毫道德观念的下流胚子!”
“很好!”孙梵用力攫住她的手腕,十分用力、用力到看见她疼得成串往下掉的眼泪时,他才铁青着脸甩开她的手,接着他像会变脸似的换了一副不痛不痒的脸孔,漠不在乎的强调:“你不要把一个吻看得太严重,我就认识许多你口中那种没有丝毫道德观念的下流胚子,他们甚至看对眼就可以拉上床,和他们一比,我这是小巫见大巫……”
海芃没有再听下去了!她根本听不下去!这家伙是一个令她着魔多年的迷梦破碎,孙梵用他冷酷、残忍、龌龊的言词与行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粉碎了她的迷梦!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可是这一刻她根本没有办法分析!她只能泪眼迷蒙、一瘸一瘸的冲过他身边,直奔大门,她拉开大门,继续冲向一个能让她止息几乎失控的感情的地方,纵然——她还没有想到,那会是什么地方?
眼看着拔足狂奔而去的凌海芃,孙梵心中充满了强烈的苦涩和沮丧。
和海芃一样,他心底也有着许多不确定与不懂。他不确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产生一股异样的感情?不懂的是自己为什么要由舞会中冲动的跑出来招惹她?
或者,正因为那是一种“冲动”,凌海芃像极了一股奇怪的电磁波,无形中在干扰着他的思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她也似一个灯谜的谜面,教人忍不住着迷的想去抓出谜底。她大概和他一样,藏有一点属于个人的小秘密。
他相当困惑,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而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就如同今晚她的穿着,是一种介于粉红与浅灰的非洲菊色层。她一直在隐晦掩藏自己,可是她没料想到这反而凸显了她清晰明亮的光华。
比起海兰的柔弱娇小,她显得倔强、刁钻,但她身上无意间流露的某些特质,一种高调却自然的庄重皎洁与经过低调处理的失意落寞,让人产生莫名想保护她珍爱她的欲望。
她是美丽的;但不是绝世之姿,而是一种单纯、不世故饱含着梦想的美丽,那不是任何化妆品或装饰品能粉饰造就的美丽,而他能看出,就算她有一只脚比别人短了一截,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勇气十足的用她的长短脚坚持的走她自己的人生道路。
和海兰相较,她的确是比较勇敢的一个。
多年以来,他一直在追寻这样一个充满梦想与勇气的女孩;几年以前,他也曾以为自己追寻到了,那只写信给他的“青鸟”,总是在信末热情又勇敢的注明:“请期待着,我将为我们编织更多的梦想,直到我们都实现彼此的梦想为止。”可是很遗憾的,因为搬家种种因素,他粗心的弄丢了属于她的脉络与她给他的期待。
“青鸟”,是幸福的象征,而幸福却是难以掌握的!
就如他现在要求自己扮演的角色,完全没有丝毫幸福可言。他替某人背负著「罪”,那个人害惨了海兰,而他,必须强迫自己去扮演骑士的角色,代替那个人补偿海兰。
这件事听起来,或许很荒谬,可是这个罪,他不能不背。基于某种因素,他不喜欢看见一个女人为了男人寻短或哭泣。
而被凌海芃骂下流胚子!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他违反了自己不让女人哭泣的原则。他招惹了她,又害她哭泣!当她哭泣着冲过他身边时,他的感觉是完全使不上力的滞重!他没有权利拉回她、安抚她。那一切只因为在不久之前她已成为她姊姊——海兰责无旁贷的保护者,而他也因此注定要失去“追寻”另一个女孩子的自由权利。
偶尔,他会觉得自己扮演这个角色扮演得好累,这让他有去找“那个人”大吵一顿大打一架的冲动,但因为“那个人”有他绝对的苦衷,他又因为同情他而莫奈他何!
看来,每个人活着,都免不了有苦衷!
孙梵现在根本一点回到舞会里的心情都没有。因为他在无意问瞥见他梦寐许久象征幸福的另一只青鸟时,他却失去了捕捉的权利,只能狠下心的把她吓走,眼睁睁的看着她逃走!而他,只能像个疯子般,失落的用拳头捶着那棵无辜的黑枝树,藉以发泄他有口难言的“苦衷”。
第三章
一脚高,一脚低,颠颠踬踬的跑出那座恶魔的花园之后,海芃凌乱的脚步歇止在一条陌生的暗巷中。
喘息着,她渐渐停下有点疼痛的脚步,由皮包中翻出面纸擦拭着仍在脸上奔腾的眼泪!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会因失去一个吻而哭泣!
但是孙梵太可恶了!他以姊姊海兰的男朋友自居,却又卑鄙的来招惹她,她真是愈来愈不懂他是个怎样的男人?他的外表是那么出类拔萃、无懈可击,可是他刚刚表现出来的行为,却让人看出他体内有个野蛮作假的恶魔,他似乎是看准了她的青涩无知,并利用这点来占她的便宜!
海芃突然怀疑起自己怎么会迷恋他这么多年?如果,他真是如他所表现的那么喜欢招惹女人,那么,他也只不过是个没有原则的臭男人罢了!
他的吻感觉的确不坏,正如多年来深藏在她梦底最深刻的想像;可是正因为他的老练,让海芃愈想愈觉恶心。他究竟和多少女人练习过啊?难怪那天在花坊里姊姊一听到她开的玩笑,就整个人不对劲了起来,原来全拜孙梵这点爱拈花惹草的个性所致!
好可怜的姊姊,她太痴情也太执着了,如果换做她是孙梵的女朋友,她八成会……八成会怎样?掉头就走吗?是的,海芃深谙自己的性情,若以她的急性子,她大概会重复一次刚刚在花园的动作——给他一巴掌,然后掉头走人,再也不回头!当然也顺便便宜了孙梵。
唉!单想这些事真是半点建设性都没有。她在沮丧恼恨之余,也不免要假设一下自己在孙梵的面前是否有言行失当的地方?否则,孙梵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在前思后想自己并没有挑逗或煽惑的不当言行之后,海芃松了一口气并坚定的告诉自己——所有不当的行为全出自孙梵。而她,绝对绝对不能再和那种“狼人”——披着狼皮的人——有任何接触!
至于该怎么避免和他有所接触?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对了,找个护花使者。
正是,在一夜间经历了这种多年憧憬的幻灭之后,最好的方法是另找一个憧憬来填补这个空洞。
这一刻,海芃顿悟到自己的确是该正正式式的、轰轰烈烈的、谈一次真正的恋爱了,问题是——恋爱……谈何容易啊!
唉!人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是“男朋友”到用时方恨少!她努力回想曾出现在她周边的一些男人。似乎,没一个适合她!除了她花店里的计时送货工阿义之外,来她花店的男人,不是为老婆买花的已婚男子,就是为女朋友买花的未婚男子,遗憾的是,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来买一束花说是要送给她的。
不,不,也许不该说没有。她记得有个自己花店里的常客叫阿三或阿四,他每次来,总是买了好大好大的一束,不,说一束太斯文了,该说一“捆”花。他也总是在付完钱后把花“捆”往她的手边上推,还边带口吃边口水乱喷的说:“这……这把花是……是……是要送……送……”
海芃明白他想把那“捆”花送给她,但她也总是未等待他说完,便把花推回他的手中,用一种较不着痕迹的方式推辞并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的问他道:“花,是送给你的家人的吗?还是女朋友?来,我附送你一张很漂亮的卡片……”
那“捆”花配上一张小卡片实在有点不搭调,不过海芃推辞之意也够明显了,那阿三(或阿四)唯一的优点就是老实,在看出海芃对他的追求不感兴趣之后,他总是面红耳赤的收回花捆,再结结巴巴的向她致谢!不过,他似乎不懂得什么叫死心,每隔几周,他又会到她的花坊重复追求的行为并接受拒绝。
海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聊到去想阿三(或阿四)那样子的男人,说真的,一想到要勉强自己去凑和像阿三(或阿四)那样的男朋友,她就倒足了胃口,更甭谈去想像和那样的男人共度漫漫的一生了,她敢打赌,一旦她带个那样的男人出去,铁定会被孙梵和姊姊笑掉门牙!
话说回来,海芃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绝不是个“王二麻花”啊!为什么就是没有个人模人样的男人来追求她呢?
一想到这个,她不免就自卑的想到自己的长短脚,一想到自己的长短脚,她就不免要怨恨起那个多年前撞倒她的货车司机,一想到那个货车司机,她就不免要诅咒起那个让她遇见孙梵的秋天,一想到……
好了,这样想下去,准没完没了!海芃咕噜咕噜叫着的肠胃,提醒她今晚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刚刚在舞会里,她只喝了一点鸡尾酒,就忙着看孙梵那个“舞林高手”表演“舞林绝技”,根本没有时间去桌边拿点心!一想到点心,她的肠胃叫得更厉害了!
海芃从没想过在这里应伤心难过的当口,她的口腹之欲仍会这么旺盛!她没有发胖真是奇迹了!她想:大吃一顿应该也是一种发泄的好方式吧?就像有的人在心情不好时,会去剪一次或整理一次头发一般。
想到这里,海芃突然觉得好可笑。她擦干眼泪,记起仍在舞会会场的姊姊大概会为她担心,只是,再叫她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了!孙梵,应该会找些理由来安抚姊姊吧!她不在乎他找什么理由,但她相信他圆谎的技术一定非常高超。
就如同他泡妞的技术和舞技一般。她嘲弄的想着并半转过身,准备走出巷子。
就在她转身时,由眼角余光,她突然瞥见一个暗影正朝她这边方向移动过来。
会是孙梵追过来了吗?她的心跳奇异的加快,并倏忽记起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条暗巷,孙梵若真要对她怎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逃的?
她开始有点心惊胆战的往前急走,来者是孙梵吗?也许不是!会是某个被冠上地名的什么狼吗?还是那种只会选择在夜间出来行走的好兄弟?她荒唐的在内心一边喃念着阿弥陀佛、圣母玛丽亚,一边吃力的加快脚步。
数秒之后,海芃确定了,她身后是个人而不是其什么好兄弟,因为他有清晰的脚步声,而且愈来愈清楚。
巷子口就在前方了,前方就有计程车站!可是海芃知道自己走得根本不够快。他靠近她了,他就在她身后了,她开始想拔足狂奔并扯开喉咙准备尖叫。
就在一刹那间,她发觉自己根本不能奔跑也无法尖叫,那个人——是个男人,他一手横过她的肩颈,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一手不客气的紧捂着她的嘴,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闪过她脑海的惊恐念头是:糟糕,我被挟持了,我完蛋了!
不过海芃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