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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北京爷们儿-第98部分

小说: 北京爷们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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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内容并不复杂,主人公是生在小城镇的女孩子,她喜好文学以至荒废了学业,于是想进大城市找出路。她先是餐厅找了个服务员的差事,但没半个月就被老板强奸了。不久自暴自弃的女主人公便进了歌厅,于是她成了周旋于男人间的一个肉体……。等他看完时,已经是十一点了,方路有种可笑的感觉,蓝薇如果跟豆子一样,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此时是八爷的排挡最喧闹的时候,他把头伸出窗口,想看看八爷收成如何,结果却意外地发现蓝薇站在马路对面,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一来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怎么说,没经过人家同意就打开小姐的挎包终归不是一件光彩事。看到方路发现自己,蓝薇索性走了过来。她趴在柜台上问:“都看完了?”

“要不你先进来吧。”方路把小说放到蓝薇的挎包上。

蓝薇进屋后,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前天我在你这儿闹了多久?”

“不到俩钟头。”方路为她搬了把椅子,此时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蓝薇长得黑点儿,但黑得并不难看,正如她自己说的:黑紧。的确是紧,她浑身都是种紧绷绷的感觉,那是种年轻女性特有的质感。

“没在你这儿吐吗?”蓝薇下意识地向床下看了看。

“没有,没有,你挺老实的,就是说了几句胡话,还浪费了我半瓶醋。”方路笑道。

“其实我一喝多了就这样,第二天一醒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喝多了都一样,我有个朋友喝多了,整夜都是在垃圾堆上睡的。”方路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这丫头不会以为自己乘机占了她便宜吧?他仔细打量了蓝薇几眼,却看到她正盯着自己的脚尖,样子异常贤淑。

好久才听到蓝薇问:“写得不怎么样吧?”

“啊!”方路知道她问的是小说。“真挺不错的,什么时候出版?”

蓝薇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小雪对吗?”

方路不得不又来了一次脑筋急转弯,这女人的话题怎么转换得这样快,他微微点了下头。其实有一点方路是非常自信的,凡是与他有过那事的女人都不会忘记自己,当年周胖子曾说:你是天生的异种!

“我记得你,你很特殊。” 

此时方路真希望赶紧来几个顾客,好让这姑奶奶清醒清醒。

“其实我知道,你素质很低的,但你终归把它看完了,你是我的第一个读者。”最后蓝薇总结似的说。

方路让她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明明是想征求人家的意见,却还口口声声地说人家素质低,这是什么逻辑?“对,其实我连字都认不全,能看懂就不错了。”

“你真看懂了吗?”蓝薇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方路觉得很不舒服,这情景就像接受审问:“就算是吧,它是你的一本自传,是你的不满。”听方路这样说蓝薇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慢慢地她的目光转向屋顶,似乎在许找什么。方路随之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转下脸来却看见蓝薇泪眼朦胧了。“您别吓唬我,昨天我可没占你便宜。”方路终于把想的说出来了。

“你也不是没占过。”蓝薇哽咽着说。“这是我的处女作,是我的心,我的血,是中国最真实的一部作品。”蓝薇突然甩了甩头发,似乎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说:“那—那都是真的!”

“我看出来了。”方路点点头,其实他对小说的人物并不同情,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全是扯淡。老老实实在小城镇呆着会当鸡吗?都是自己找的。

蓝薇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听方路这样说便以为碰上了知音,于是抽抽搭搭地哭诉起来:“去年我在发廊里遇上一个客人,他说自己是书商,叫安兴,好多作家都是从他手里出来的。我就问他能不能为我出本书,安兴就答应了,过后就跟我有了那事,后来他三翻五次地来,还一个劲儿催我的稿子。”

“这不挺好吗?”方路还是没兴趣。

“这王八蛋就是想占我便宜,什么出书,全是胡说。我让白他玩儿了多半年,后来交不上发廊的份儿钱了,老板把我赶出来了。”说到这儿蓝薇不哭了,眼里露出凶光。“那阵子我是半天上班,半天写作,一点儿休息时间都没有,后来就跑到这儿来了。”她指了指对面的发廊。

“你的书是在这儿写完的?”说这话时,方路竟在琢磨书商到底是怎么玩的,想到此他满脑子都成了翻云覆雨的情景,下身那玩意儿都有感觉了。

蓝薇点了点头,忽然她站起来,亢奋地在屋子来回转:“这个王八蛋,真是王八蛋,等我写完了你猜他说什么?”

方路无奈地看着她,其实他真没有兴趣。
北京爷们儿全文(216)
    “等我的书写出来,安兴翻脸不认帐了,说什么让我自己出钱,还开了张破单子,说什么书号管理费15000,编审费5000,印刷费酌情处理,要是印六千本就是两万多,反正最少也得五六万块,这不是骗我吗?”蓝薇几乎在尖叫了,她五官错位,恼怒至极:“还说打点出版社编辑的费用也应该我出,看面子就算了,好象给了我多大的恩典!原来都是在骗我,骗了我的身体,还想骗我的钱,我哪儿来那么多钱?就是有我也不给。”

方路终于明白了,前天晚上她那些话是骂书商的,他只得静静听着,书商是缺德,可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骗子,我拿不出钱,他就一脚把我踢开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昨天去找他,他骂我是发骚……”

方路咳嗽了几声才把笑意压下去:“那个书商看稿子了吗?”

“看个屁,他连接都没接。”蓝薇一把将稿子抓到手,恶狠狠地盯着方路。

方路又没睡好,他好不容易才把蓝薇哄走,真不知道这女人要干什么,与自己谈这些又有什么用。第二天早上,老妈说已经跟许处长垫过话去了,他竟一时没想起因为什么要找许处长。

晚上,天蒙蒙黑,许处长就背着手溜达过来了。处座大人就是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人家走道,一步三摇,不管多热,脖领子上的扣儿永远系着,虽然皱巴巴的面孔如鳄鱼皮,但头发却染得发了亮。早晨方路说许处长保证是满脑子想找小蜜的主儿,老妈还骂了他一顿。他恨得险些将老干部活动中心的事说出来,又怕老妈说自己成心编排人家。

“许处长,快坐,快坐。”老妈赶紧搬出凳子。其实方路挺服老妈的,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妈更会过。她跟别人能屈能伸,回头就在方路身上找平衡,晚上照样睡得倍儿香。

“嗨!晚上出来凉快凉快。老同志,客气什么?街里街坊的。”许处长嘴里说着,身子却坐下来了。“生意怎么样啊?”

“这不就是混口饭吃吗。”老妈示意方路快点儿倒茶。“还是您自在?”

许处长感慨地耸耸肩,双手在膝盖上轻轻拍着道:“咳!老同志别这么说,其实呀我特别羡慕你们娘俩儿,凭辛苦吃饭心里塌实啊!干个小卖部谁也管不着你们,多好的事儿!哪像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开不完的会,研究不完的事,搞不清的关系,这三妻四——没影的亲戚都惦记着你。哎!晚上睡觉都不塌实,电话就别提多烦人啦!掐了还不行,万一要是有急事不就麻烦啦?有时候我想,别费那个劲啦,跟你们学学不是挺好吗?可人在这个位置上,身不由己!”

“我们这叫什么,小鸡子锛米粒,没多大奔头儿。您是大干部还会有烦恼?”老妈几乎是在讨好了。

“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许处长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却看见方路在瞪着他,也觉得这话不合适。伸了伸脖子生生把后几个字咽了回去。“各有各的难处,啊!”

“对,对,您的难处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方路在心里哼了一声,难处!再难还有下岗难?好歹你们家没有下岗的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啊!不过再难也得为人民服务。”许处长嘿嘿笑起来,而眼睛却在方路脸上钩了一下。

老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想起来还是前些年好,穷是穷点儿吧,可心里没那么多负担。”

“那您再吃一礼拜窝头试试!”方路最不爱听老妈说这种话。她一会儿骂生产队的干部不是东西,一会儿又怀念吃大锅饭的日子,让人摸不着边儿。有时候方路独自瞎琢磨,觉得中国最大的害人精就是陈胜,他嘴里提出个梦呓般的“均贫富”来骗老百姓,另一方面人家又高车大马地坐着,没占两个城就当上王了。他没得了好死倒是关系不大,可两千年来的中国老百姓做梦都想着怎么“均贫富”,其实不过是成全了大大小小的皇帝。“均贫富”就是看着有钱人来气的小农习气,就是红眼儿病。

“对,对。”许处长应声附和着。“还是改革开放好,大家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吗。党也一直在鼓励老百姓都富起来,要不你们家小铺能张得这么红火?现在就是为国家干了一辈子的老同志苦,反正再苦的日子我们也过来啦。”许处长很大度地摆了摆手。

“再苦您的待遇在那儿摆着,我们老百姓哪儿有您那么好的福气?”老妈最近嘴皮子练得不善。

“哎!对了。”方路觉得有必要帮帮老妈。“许处长,您革了一辈子命,老部下挺多吧?”

“干事业好几十年啦,那还用说?”虽然什么处长都爱吃这一套,许处长说话时警觉地瞟了方路一眼。

老妈低头想了想。“许处长,您是忙人,按说这事不应该麻烦您,可咱老百姓想办点儿事实在太难,什么都得凭个关系。我们家小铺要安个公用电话,您熟人多,要是方便能不能给介绍个电话局的熟人?”

“您放心,咱亏待不了人家。”方路怕老妈犯小气。

老妈赶紧道。“咱可不是侵头拍子的人,社会上的事我们明白,您放心。”

许处长爽朗地笑起来:“我当什么事呢!这样,我的一个老同学在电话局当领导,回去查查他的电话。小事一桩吗嘛!”

方路突然感到这老家伙是在胡哨,老妈的如意算盘肯定打错了。现在他居然盼着徐光在场,这小子要在,老东西的每句话都得成了靶子,徐光是挺偏激的,可说话听着就解气。有一回他说:“中国前三十年算是白干了,相比别人实际上是落后了,有些人还认为自己功劳挺大,其实是有罪。”后来许处长又和老妈聊了些别的,便踱着方步离去,一路上总忘不了和人家打招呼。
北京爷们儿全文(217)
    “你说行吗?”老妈心里也没底儿。

“没准是条路,试试看。”方路一直不敢在老妈面前有所表现,万一老妈再英明一回,自己下半辈子就真成废物了。

正说话间,徐光真来了。每次他来,哥俩个都免不了神侃一顿。徐光虽然成了家,但自己没房,只得跟自己老妈挤在一起,有次他告诉方路:“当男的太累!养家糊口,一辈子不得清闲。你瞧街上全是肉大身沉的老太太,有几个活蹦乱跳的老头儿?咱们男的吃苦受累吧,还比人家死得早。唉!”基于此,方路觉得他进化了不少,也就越发聊得来了。

“每次都见你们娘俩聊得挺欢,我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怎么跟我妈就没话呀?”徐光在门口坐下。其实这几年方路只见过徐夫人几次,徐光一直把她说得跟朵花似的,实际上就是个挺干瘦的女孩儿。在记忆中她上学时还可以,这些年似乎是长咧巴了。

天黑透了,老妈正在小铺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这不是想安个公用电话吗?”方路走出来,把剩茶根泼到马路上。自从小卖部开张以后,他没怎么回家睡过,基本上是在小铺里过夜,电视、冰箱和床都在这儿,跟家也差不多。最近他回家不过是为了洗澡、换衣服。老妈虽然变着法地做些好吃的,可有家不能归的滋味的确难受,徐光经常来聊聊天还好些。

“对,是条路。咱们楼群附近还真没有公用电话,生意肯定错不了。”徐光表示赞同。

“够呛!”我说。“现在电话普及得挺快的,去年初装费7000,今年就5000了,再过几年就家家都有了。

“瞎操心,怎么也能挣两年钱吧?”徐光道。

“可要安装公共电话,电话局要营业执照,我们家没有。”

徐光说:“那就托人呗。”

方路也回头看了看老妈。“我妈刚托了许处长吗。”

“托了谁?”徐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看到了猫和狗在调情。

“就是后边楼上住的许处长,跟你们家一个楼的。”

“他呀!嗨!”徐光不屑地向方路摆手。“拉倒吧,您就等到明年,你们家电话也安不上。”

“人家好歹也是个处长,找个电话局里的关系不太难吧。”方路试探着问,又看了老妈一眼。

徐光哈哈一笑:“老许就会摆谱儿。别的……”

老妈提了一塑料袋碗筷走了出来。“你们小伙子就是眼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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