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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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频频进逼。她真想一剑捅死这个无赖。从腹部一直捅出去,让他肠子屎漏一地……但是,但是这样也许对自己太不值。为了一个无耻之徒而葬送生命,这简直是世上最大的愚蠢。她相信那句老话:恶贯已满,天毕其命。作恶多端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种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梁伟龙本能地向后退着。冰凉的剑尖在他脖子前方游移不定,他紧紧盯住它,目测它和自己的距离,估测它突然伸展的速度。他眼珠上闪跳着机警狡黠的亮光。他寻找着机会。
“滚出去!”杜鹃站在木屋中央喝叱一声,象一只凶恶的母狼。她真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撕成碎片,让他在这世界上永远消失。“如果你再来寻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滚,马上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梁伟龙向后一跳,退到了门边。当他的背贴到门上时,他却并不转身去开门。他望着杜鹃无声地笑起来。
杜鹃马上被这“笑”激怒了。她觉得恶心。这是那种色鬼、酒鬼之类的人所特有的笑。看到它,以前所经历的种种邪恶、淫乱、龌龊的场面就在她脑中群魔乱舞。她顿时毛骨悚然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滚,让他马上滚!再让这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自己肯定会翻胃的。她愤怒地厉吼一声:“滚出去!”
可是,梁伟龙仍然嘻皮笑脸站在那里,且愈发龇牙咧嘴、丑态频施。
这个无聊的浑蛋!杜鹃指着剑逼过去。她决定惩罚他一下,至少也让他知道她绝非人善可欺。
然而,就在她的剑尖距梁伟龙的脖子还有一寸来远时,梁伟龙突然倏地闪身躲过剑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握剑的手就被重重地一击,“铛啷”一声,剑掉在了地上,梁伟龙一脚将它踢到了墙角。接着,她的胳膊被狠狠地扭向了后背……
又是那般粗暴,又是那般熟练。她相信他是个惯犯——残害女性的惯犯。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一剑戳穿他的咽喉。其实自己早该这样做。为天下天真纯洁的女孩们除一害,生命又何足惜?可是自己没有!最大的错误还不在此,自己居然忽略了他曾经是个“公安”,擒拿格斗是基本功。这个疏忽的代价太大了——
她被掀倒在床上,衣服扯破了,嘴里填进枕巾,双臂扭曲地压到身体下面、使她动弹不得……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别过头、任由泪水在面颊上无声地流淌,她没有挣扎。她突然觉得好累,仿佛自己已经连续劳累了一百年,浑身上下的骨头疼得象要散架了。爱的渴望,对爱情的向往,刚才还那么强烈地占据着她的心灵。可是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她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白、一片空洞。一个妙龄女子不能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心爱的人,却要接受一个她所憎恶的男人的“洗礼”,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呀。她只想就此睡去,不再醒来;无忧无虑地睡过去,永远也别苏醒!
梁伟龙象一头猪,哼哼着,心满意足地在她颈上、脸上疯狂地做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她就那样躺着,默默地忍受着一切。她感到什么都没有了,脑袋变成了一只空盒子。只有那颗心,还在木讷地、机械地跳跃。仿佛在表述生命的顽强和不甘屈辱……
屋外,夕阳染红了半个天空。夏季里又一个黄昏庄严的降临了。时间从墙上的老钟盒子里一声一声敲出来,在静谧的屋子里回荡着、弥漫着,如同一个冷眼旁观的老人,在嘲笑人类的愚昧。
突然,杜鹃的心房颤栗了。天哪,脚步声!她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那稳健的、有节奏的脚步声,近了,近了,已经到了门前!她的心在急剧地膨胀,简直就要暴裂开来。她情不自禁地要喊,但只发出一串“唔唔”的、细碎压抑的喉音。那枕巾将她的舌头僵锢在下颚上,已经酸涩麻木,失去了活动能力。
“笃笃,笃。”接着,她听到了敲门声。调皮的敲门声。原来,原来江林是这样敲门的!先是有力的两下,然后停顿,最后又是一下,和梁伟龙的敲门声有着天壤之别。可是粗心大意的自己,竟然没有分辩出来,将这只恶狼放进了屋子。
床上,梁伟龙马上被这敲门声惊动了。——谁他妈这时候来?他的身份和处境使他警觉。他迅速估量着,猜测着。
“开门哪!”来人的尖嗓门从门外传进来,声音显出奇怪的做作。
“唔,唔。”杜鹃绝望地应了两声。江林啊,你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才回来?——你的恶作剧真不是时候。要是没有这个该死的梁伟龙,她听到了他的叫门声,她会装着不知道。她去开门,江林跳出来大大的吓她一下,然后——,然后他们一定会快乐地拥抱在一起……。可是,现在一切都将不会发生了,不会了!
突然间,泪水从她的眼睛里如泉水般涌出来。
妈的,是个女人?梁伟龙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听到杜鹃的唔唔声,又在塞嘴的毛巾上摁了摁。
“开门呀,表姐!”那个尖嗓门又叫起来。
这次,梁伟龙没有再犹豫。他飞快地跳下床,抽出皮带将杜鹃的双脚扣在床架上,然后又拽过被单将她从头到脚盖好,这才趿着鞋去开门。
拉开门,梁伟龙只看到了一枝玫瑰花,和一只手。一枝猩红鲜艳的玫瑰花,被一只手擎着,正支在门框中央轻轻晃动。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把揪住那条胳膊,将那个破坏他“好事”的家伙从门外拽出来。
见鬼,怎么是个男人?!当他看见一个伟岸英俊的男人站在眼前时,他一下愣住了。
江林也蒙了。
两人面面相觑。
“你他妈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对视片刻,梁伟龙首先发出了质问。
“你是谁?”江林也蹙眉反诘。
两个男人同时上下打量着对方。眼里都是狐疑和猜测。
江林又一次看了看屋子,他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是,没有。那独一无二的简陋,那墙上的老钟和玛丽莲·;梦露,分明都标志着,这是他所熟知的地方。可是,在他熟知的地方,却走出来一位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并且,这个男人下身只穿着一条裤衩!而——杜鹃呢?一想到杜鹃,他心里就慌乱起来。杜鹃会不会?……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愿,但愿不是这样。他一边用眼睛搜寻着屋子,一边急步朝屋里走。
“干什么?“梁伟龙马上吼叫一声,拦住去路。
“让开!“江林横臂向外一推。
然而,就在他的手臂贴近梁伟龙胸部时,梁伟龙嗖地向旁闪身,让出半步。接着,同时举起来的手已经刁住了江林的手腕,并顺势向后拧转。江林万万没料到,自己随意做出的一个动作,竟然遭到如此凶顽的抵抗。他的胳膊被又狠又快地扭向后背,剧烈的疼痛立刻占据了整个心灵。就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臂仿佛要断裂的同时,他奋力向后踹出一脚。接着,他听到自己的胳膊“啪“的一声,随后松懈下来。他知道对手已经被击中了。
他迅速转回身。可是他又犯了一个错误——小看了对手。他应该知道:一个训练有素的拳手,既便身逢逆境,也会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就在他转身同时,猛觉脚踝被勾住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膝弯处又重重地挨了一下,顿时他失重的身体向前直仆出去。他跌倒了,总算还敏捷,就地一滚,躲开梁伟龙接踵而至的第三次袭击……
梁伟龙一看得手,立刻奋身扑进。江林见势不妙,双肘伸臂移身,用手掌支撑地面,同时右脚上撩,将扑一来的梁伟龙踢了个趔趄。紧接着,迅即扭身,左脚直出,将他踹翻在地。他挣扎着想要腾身而起,被飞身抢上来的江林在手臂上和腹部又给了两下。他立刻扭曲着缩成一团。江林无缘无故遭他接二连三拳脚相加,早已是怒火中烧。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对准脸颊就是两拳。梁伟龙用手招架,扭摆着躲避,企图从困境中脱身而出。两人又纠缠在一起……
忽然,江林停手不动了。他侧耳倾听,辨别着方向转回头去。在床上的被单下面,他看见一个人形在蠕动、呻吟。——杜鹃,肯定是杜鹃!他象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连滚带爬,扑向床边。当他扯下被单,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心顿时沉向无底的深渊——
床上,杜鹃已是奄奄一息。一团毛巾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她鼻息急促,面色苍白。脸颊上湿漉漉,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头发铺散在枕上,仿佛淋过水一样。江林一把将她揽起来,揪掉她嘴里的毛巾,连声呼喊。他声音发抖变调,好似野狼的哀嗥。他摇她,耸她,可她身子软耷耷柔若无骨。他顿时慌了,傻了,不知所措。——不会的,不会的!看着杜鹃紧闭着眼,头软软地歪向一边,好象已经停止了呼吸,泪水即刻从眼睛深处一丝丝一层层不停地涌出来……
“杜鹃不!你不能这样!你醒过来!……我们刚开始,我们刚刚开始呀,你不能这样!……不会的,这是为什么?!不会的,不可能!”他僵硬的手指无所适从地在她脸上乱捏乱掐。眼中的神采渐渐地、一点一点失去了光泽,变得呆滞、空茫。仿佛有人将他的灵魂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走。他迷乱地喃喃自语着:“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只分开了四十几分钟……。你的生日,我去给你买花……我去买花。——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去买花?!……我不买花,我早一点回来,你就不会……”他说不下去了,呜呜地哭起来。
突然,一个念头迅急地闪进了他的脑子:那个混蛋!那个罪魁祸首,是他杀死了她。他蓦地回过头去:梁伟龙不见了。他什么时候逃走了!他放下杜鹃,奔出屋去。长长的小巷里,他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在远处晃动。没有,空荡荡的巷子。那个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他沮丧地走回屋里。脚下踢到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那是他买的菜和那只玫瑰花。他为杜鹃二十六岁生日买了满满一网兜菜,又特意去买了一只玫瑰花。这只娇艳的玫瑰花那样纤细、柔弱,躺在那儿,象一个被人蹂躏的少女……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那枝鲜红如血的花朵。他觉得它重若千斤。他抽泣着在花瓣上嗅了嗅,仿佛要嗅出它是否带着人血的腥味。为了买这枝花,杜鹃被人……他愤然将它摔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花瓣跳脱了花蒂,溅落一旁,象淌到地上的一滩“血”!
他呆立着,神情庄重,注视那片残败的花瓣。真的,那片花瓣就象一滩“血”!猩红猩红的,那样刺眼……那样……刺眼……
一种丧失理性的痴迷如显影一般,在他脸上慢慢隐现出来,尤如乌云遮蔽阳光,逐渐加深、加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子忽然一抖——他意外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一声心灵的呼唤。轻轻的、呼唤他的名字:“江林,……江林!”那声音微弱、低沉,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招唤。
然而,他听到了。宛若夜深人静时的一声呼喊,在耳中扩大了几倍又从心头爆响。他顿时惊醒了。——杜鹃!是杜鹃!!他欣喜若狂,踉跄着扑上床去。激动使他喘吸不已。他将杜鹃紧紧搂进怀里,惟恐她再从他手里逃走。他轻轻呼唤她,抚摸她的面颊,象抚弄婴儿的小脸庞。他显得那样温柔、慈爱。……渐渐地,杜鹃脸颊上似乎有了一层绯红。哦,真好!真漂亮!她又有了生命。她就要醒过来了。
好久,杜鹃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到自己正被江林搂在怀里时,身子一阵痉挛。她孱弱的心脏如何能够承受这样的大喜大悲。一阵窒息,她又昏厥过去。
杜鹃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小屋里,那盏白炽灯孤独地发出淡黄色的晕光。周围静悄悄的。江林依旧拥着她,喃喃地、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小鹃,你不会有事的。你是个好姑娘,你一直这么坚强、勇敢,你不会被打倒的。你一定要醒过来……有我在,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说过,要陪我到老到死的,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江林!”她轻轻唤他一声。哦,这名字真好。琅琅上口,既亲切又暖心,比谁的都好。她要叫他一辈子。“江林,江林!”她又叫他两声。声音纤弱,微喘。
江林一怔。但他很快就辨清是杜鹃在叫他。他的身体顿时象酒精中毒似的颤栗起来。他慌忙搂紧了她,喘息着一叠声说:“小鹃,你好你好你好!”他在她脸上狂吻起来。泪水,顷刻之间如雨珠般扑簌簌掉下来。“你终于又醒了!你终于——”他哽噎了。笑容却在脸上残酷地展现开来。
杜鹃娇嗔地扭过脸,轻声说:“我不喜欢你叫我小娟,象个小姑娘。”爱情,是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变得天真,甚至幼稚的。她向他眯了眯眼,努力做出一个微笑,说:“叫我卿卿,好吗?”她真的象个十岁的小姑娘了。
江林忙不迭说:“好,好。我叫,叫你——卿卿!你是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