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天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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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广汉谢文
一
总是黄昏,才让人感觉到一点轻松。毕竟,在黄昏后不久就可以安静的休息了。
到这个西南的首府已经是三个月了。这三个月让我体会最深的就是渴望休息。也许是在异乡,那种陌生到熟悉的过程天天在折磨我,所以需要更多的精力来不断让自己适应。
成都的天总是灰蒙蒙的,灰暗的街道、灰暗的楼房。在这些灰暗中流动的还有我的心情。
时常喜欢站在人民商场和西南影都间的天桥上,任黄昏的流光慢慢消失;任夜的黑色悄悄浸淫过来。在轻轻飘扬的昏黄灯影间,桥上人流熙熙攘攘;桥下车如洪流。我却像激流中的礁石,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这也许就是迷茫,因为漂泊的迷茫。
而更多的时候,是可以靠看书来打发时光的。
我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这里学习的。这些年来,在那种昏昏噩噩中已经习惯了虚度光阴。现在却要学习,为什么呢,为了出国吗?可是到了国外又怎样呢?
我的同学都很认真,他们大都是在社会上泡了几年,找不到前途,于是想到这里来修炼,然后,就可以出国留学,离开这片对他们来说找不到北的土地。三五年后,也许在外国就混到了绿卡。混不好就算回国,好歹也是出国镀金的。所以大家都很用功,那个戴玻璃瓶底的小老头,据说在美国留了五年学,大概是混不下去了,一回国就被聘为教授,来给我们这些末路英雄讲课。
小老头看来很诚实,他总爱用自己的昨天激励我们。从他的叙述中,我们知道他出身在中江。家里很穷,为了读书他常常去血站卖血。听得我们很感动,真的希望我们国家把提了好久的义务教育,真正的落到实处,再不要出现为读书卖血的事情了。
小老头说:〃你们都是有经历的人了,如果在中国可以混个好的工作,谁还来这里打拼呢,现在苦点算什么,出了国你们就知道了,什么是机会,什么是人生。〃
他这些全他妈的废话,要讲人生机遇什么的,可能他还要给我们当学生呢。
不过因为他肯给我们讲卖血读书的故事,所以在感情上我们还是比较同情他。全不像那个上语法课的江小姐,一副盛气凛人的样子,特别是描的蓝眼圈,整个就想把自己变成外国货。我们私下里打赌,江小姐的勤工俭学一定是在红灯区渡过的。像她这种对同胞蔑视,对外国鬼子面带媚笑的人,就是那种喜欢给老外当性机器的人。
记得我的第一个女友就是这样的人。她那个模样在K大也就是普通的货色。当然,我也不算什么东西,两个人也就蛮般配的。不过,她心里总是不满意,总是抱怨我不浪漫,没有情调。
我实在搞不懂她需要什么样的情调,需要什么样的浪漫。
我也搞过雨中送花,只是那天选得的确不是时候,遇到了暴雨。人淋得像落汤鸡不算,还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花也变得残缺不全。当我喘着气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竟然说:〃这个什么花啊,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这样的残花吗?〃差点让我背过气。摊上她这样的人,真的不知道是我不懂浪漫,还是她不懂浪漫。
后来我才发现,是我不懂。
教我们的有个外籍教师叫什么萝卜头烫母(罗卜特。汤姆)。那家伙外表文质彬彬的,骨子里却是十足的色狼。有一次我和他在校外偶然遇见,就一起吃了顿便饭。喝了两瓶啤酒,这个家伙就不知道所以然了,在那里叽哩咕噜说胡话,好在全是他家乡的土话没有人可以听懂。只有一句我听了,恨得吐血。他拍着我的肩膀,那张喷着酒气的脸几乎就要碰到我的脸。他说:〃朱迪,知道为什么我要来中国啊!知道吗,就你们这里还有处女,大大的多。又便宜又好玩。〃
一股强烈的爱国情绪让我恨不得劈他几巴掌。不错,中国是穷,是需要发展。可是像你这样的种猪,我们不要。
但懦弱也许是中国人永远的悲哀,我终于只是在心里嘀咕。
没有多久,萝卜头烫母就把色眼瞄准了我的那个女朋友。他叫她到他那里去单独辅导,却把她强奸了。
女友尽管是很想得开的人,但传统依旧是传统,想想我骗她上床什么招都使了,她却软硬不吃。恋爱一年,最亲热的动作就是拥抱。想不到这个洋鬼子来就拣了便宜。我顺手抓起一把刀就要找萝卜头烫母拼命。敢侮辱中国良家女子,你个红毛是吃了天大的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为大义而死,无怨无悔。一瞬间我想了很多。
女友却一把把我拉住说:〃算了!〃
〃天!算了〃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人家西方开放得很呢?这算什么,不要让人家笑话我们没有见识。〃
我一把楸住她的衣领,把刀举在空中:〃你他妈的说什么〃
她却是一股坦然的神情:〃在外国处女还是一种耻辱。〃
我真怀疑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其实你这么生气,还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怪,仔细想想有什么呢?〃
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终于还是把刀丢了。然后,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哭了。
哭了后,我才发现,我真蠢,怎么就像我失身一样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鲜敛寡耻,还有什么贞节善良啊。
但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有天,萝卜头烫母又骗了一个学生去他那里的时候,我破门而入,把个欺侮我中华女儿的色狼打个鬼哭狼嚎。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萝卜头烫母被我打得连个纸老虎都不如,纯粹是条丧家犬。比狗好一点的就是,他还知道这种事情用钱可以摆平。我现在是民族英雄,怎么可以为了几个臭钱丧失我中华民族的诤诤气节。我拿出剪刀说:〃老子今天就把你的老二剪了,断了你的祸根〃。
萝卜头烫母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那个女生脸也白了,她颤抖着说:〃别这样,你会坐牢的。〃
我说:〃坐牢算什么,就是砍头也不怕。〃
看我这么坚决的态度,萝卜头烫母的尿都流了出来,他大声说:〃我抗议,你们这些野蛮人,你侵犯我的人权。〃
我说:〃我不仅要你的人权,还要你的小命。〃
那个女生趁我不备一把抱住我,叫萝卜头烫母快逃。
这样萝卜头烫母才狼狈不堪的跑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我被开除学籍。
本来校方是要报告公安的,萝卜头烫母一方面害怕他的丑事情暴露受中国法律的制裁,一方面也许是良心发现,坚决不同意。于是这件事情就以我被开除学籍了结了。没有多久,听说萝卜头烫母和我的前女友结婚回到他那个国家去了。
所以,当我现在又到学校来混的时候,不免想起这些让我伤心的往事。
出国也许可以去弄那些外国妹妹,报我那被侮辱之仇吧。在潜意识里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念头。奇怪的是我不感觉脸红,也没有丝毫的内疚。看来,我是真的堕落了。
二
而更堕落的是,我竟然开始迷恋上了QQ聊天。
现在的QQ已经和我一样堕落了,成了嫖客和妓女联络最即时的工具。据说百分之百的妓女都爱上网聊天。一方面是他们没有生意的时候,没有事情干,空虚无聊。另一方面通过聊天和网友见面,说不定又做成了一笔生意。
我一个朋友讲过,有个福建的老板资产早是几千万了,却喜欢泡小姐。OK厅的小姐玩腻了,喜欢上网聊天找,认为那样才有情调,又有品位。这些能上网的妓女似乎因为网络,也提高了他们的品位和素质,所以就算比OK鸡收费方面高得多,这些男人也觉得划算。
所以,如今IT业的繁荣昌盛也少不了小姐们的无私贡献。
不过,在聊天的时候我还是把握一个原则,什么样的网友我都不见面。现在〃艾滋〃正如洪水猛兽一样泛滥,我不想自己的东西某天从那地方拔出来的时候,就开始腐烂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用女的网名聊天。叫:什么香水百合、什么飘香少女、什么安琪儿。资料里的年龄最好是18岁,职业当然是填学生了啊。然后在详细资料里写点煽情的话:我在夜色阑珊中感觉你的到来,或者是我多么寂寞啊等等,然后,你只需要等片刻,那个QQ就会像疯子一样叫起来:XXX将你加为好友。
我当然不喜欢加了。让他们加去吧!一个个千奇百怪的狗啊猪啊等等头像就在陌生人栏,像苍蝇叮腐肉舞动。然后你就可以很高傲的就一个字:哦。哦得让他去猜。想理就理,不想理半天才回,还说:网络好慢哦,消息发不出去。真的可以把这些苍蝇勾引得神魂颠倒。
当然,在网上聊天扮男人就够惨。你得像苍蝇,却让人讨厌。但如果不扮苍蝇,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所以,在网络世界做个男人比女人难多了。有时候群狼掠食,在网上为博妹妹芳心斗得不亦乐乎;如果碰巧在网吧碰上,还要老拳相向,刀光剑影。
网络把人的本能及至化了。其实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卖力的讨好的或许不过是同他们一样的男人。这样最多给自己一个美丽的梦,而别人则有了开心的笑料。来来往往中,一切从无中生有,一切又走向虚无。
日子就像府南河的流水,发着有点难闻的臭味,但仍然那么快的流动。
在有意无意间我游荡在网络,很像孤魂野鬼。无聊的时候就到天虎社区灌水,什么污水脏水都灌,灌了还没有看仔细就被斑竹砍了。我又灌自然又被砍。直到疲惫了,觉得好无趣,便在网页上复制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在QQ上一个网友一个网友的发,发得人家厌烦了。有的还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走出网吧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风在街道上流动,吹着我的不只是孤单,更多的是沮丧。
在这样的日子里,空气沉闷让人想爆发。
而这个繁华的城市,那些灯红酒绿中又浸淫什么呢,从四川大学的九眼桥头到世纪电脑城,短短的几公里上百家的酒吧迪厅。激越的音乐总是让人有莫名其妙的兴奋。在夜色中,那红与绿的交替就像人的欲望,在无端中抗争。
我的同学总爱到这里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
一般的程序是这样:先上网泡个妹妹,约她出来,随便一家酒吧看是不是臭味相投。如果是,就去〃HI〃。〃HI〃这个词在成都是有特殊意义的,所谓的〃HI〃其实就是指吃〃摇头丸〃。在迪厅开个包房,放最刺激的音乐,然后,就吃〃摇头丸〃男男女女疯狂的摇摇摇。摇得天昏地暗,摇得无法克制就开始群交。这就是成都人口头说的〃HI〃
我总以为自己还混得他妈的下流,没有想到还有更下流的〃HI〃。
张德君就是很狂热的〃HI〃类。他的父母上辈子欠了他的债,现在是大把大把的还。不过,张德君太视钱财如粪土了,他总是把这些粪土抛去营养小姐。我知道他的父母,大概也和中国大多勤劳简朴的劳动人民一样,一辈子也想不到培育的革命后代是这样的货色。
一个很无趣的黄昏,当我站在校园的小径,沉迷在恍惚和迷茫感觉中的时候,张德君就出现了。
我是很不喜欢和他一起的,但不去更无聊。就像是有些事情,去了要后悔,不去也要后悔。所以,怎么选择都是错。
其实迪吧不远,就在一环路上,不过布置很复杂。一进门,便感觉像进入了地狱。墙上是一滩一滩鲜红的血迹,还有破烂的车轮、草帽挂在墙上。这时候演出还没有开始,但低矮的咖啡桌前,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腾云驾雾把空气污染得一塌糊涂。灯光很暗,红的绿的,混杂咖啡和酒精的气息,真的像是在醉生梦死。
张德君说:〃先看演出,一会我们找个包间〃HI〃去〃
我说:〃这空气多差啊,真压抑。呆久了肺不坏才怪!〃
张德君说:〃这你就是幼儿园的了,不压抑怎么〃HI〃得起来。肺坏?心早烂完了,还在乎什么肺不肺的。〃
张德君这个家伙一边和我说话,眼光却狼一般四周扫描。
来这里的女的竟然比男的还多。并且品位还不低,至少不会列入一回头,让黄河长江水倒流一类。
我说:〃这些该不会都是鸡吧?〃
〃Hismamaof!你真老土,鸡是什么档次。这些妞全是来找感觉的,你以为是街头那些土鸡,给钱就卖。在这里弄得不爽你就是腰缠万贯也白搭!〃
我说:〃还蛮前卫的,看来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了,社会进步了,人民的生存状态,也从温饱型,走向小康,小姐出来卖,也从求生存,发展成自我娱乐了。〃
张德君笑了起来:〃不错,深化得不错,你看得很透啊!〃
我说:〃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深入生活,难道是白混的吗?〃
演出开始了,灯光变得更暗了。架子鼓敲得人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接着一条半裸的男人跳了出来。他胸前茂密的胸毛,刺激起场子里的妹妹一阵尖叫。他跳了几下就开始用沙哑的嗓门说唱起来:〃幼儿园是我家,阿姨爱我,我爱她;阿姨摸我的小鸡鸡,我吃阿姨的大咪咪〃
张德君站到椅子上,挥着拳头吼:〃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