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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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大宽哥!对不起!”
大宽目睹泪水斑斑,泣不成声的冬梅一副伤心欲绝,无助彷徨的模样,气消了大半,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就涌起一股怜香惜玉的冲动,脸上虽依然难看,语调却缓和了许多:“我知道你的无可奈何是不想伤害你的父亲,难道,你就愿意伤害我吗?”
“我……我……对不起!原谅我!大宽哥,原谅我!”六神无主的冬梅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一叠连声地道着歉!
大宽心中的怜惜更重了,轻声地吩咐:“把刀给我!”
冬梅犹豫地递过剪刀,大宽接过刚想去割破手指,猛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行!这样一来娘肯定会看出破绽!”略一思索,放下剪刀,找出一根缝衣长针,一咬牙,狠狠刺进手指里去,把溢出的鲜血洒到一条白色的毛巾上面。
冬梅又是震惊又是莫名其妙!
大宽看着一脸云里雾里的冬梅,强忍痛疼,挤出一个笑脸解释:“你不愿意伤害你爹,我也不愿意使我娘伤心!这初夜落红是我娘抱孙子的希望,可是……可是……唉!我真是不孝极了!懊恼极了!算了!不说了!我大宽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不会强迫你,如果那样,我就和大街上的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从今天开始,你睡床上,我躺地下!”
两人一夜无语,蜡烛也流了一夜的泪,渐渐天明!
整整一夜,大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冬梅则是翻来覆去,思绪万千,回到家中,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和大宽的成亲更是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和命根、小琴的三六之约是否能如期重逢?命根和小琴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发生了许多的意外?
<;<;漂之梦>;>;之<;<;雏鸟试啼>;>;第二十六章
闫家湾!黄昏!
命根妈正在清洗一大盆的脏衣服,洗的汗流浃背,洗的腰酸背疼,看了看还没洗完的少半盆衣服,顾不得擦去额上的汗珠,弯下腰去继续用力地洗,一面冲正在洗菜的添甜吩咐:“甜,快去给猪娃加半桶猪食,别让它们饿着了!饿坏了,你明年的学费和你哥的路费就没有了!快去!”
“哎!好嘞!”
“甜,哥来喂吧!”命根放下手中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走上前抢下妹妹手中的猪食。
“咱俩一块喂吧!”
“好!”
兄妹俩抬着猪食走进猪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添甜火烧眉毛的跑了出来,焦急地喊:“妈!妈!你快来看呀!咱家的猪娃是咋了?!”
命根妈闻言大吃一惊,准备晾上架的衣服失手落地也顾不得去捡,小跑着到猪圈一看究竟,猪圈内,往日一只只生龙活虎的猪娃全都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耷拉着的尾巴下面沾满了黄色的液体,在猪圈的角落里,遍布一片片黄色的液体,恶臭难闻!
“天啊!”命根妈一声低喊,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命根和添甜急忙扶住,命根妈晃晃头振作起来,转身小跑而去。
“妈!你上哪儿?”命根着急地问。
“张村张兽医家!”
“天黑,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在家看家!”
“可是……妈!”命根追出门的时候,已不见了妈妈的踪影!
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心急如焚的命根妈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达了张村张兽医家中。兽医家的大铁门虚掩着,火烧眉毛的命根妈不及多想就推门跨了进去,与此同时,伴着一声狗叫,一只大花狗应面扑来,本能使命根妈一个闪身躺过它的一抓,但是,大花狗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腿上,面容惨白的命根妈顺手捞起门边的一根木棍狠狠敲在它的身上,大花狗一声惨叫夹着尾巴逃走了!
痛疼难忍的命根妈强忍痛疼慢慢掀起裤角,被狗咬到的地方一团紫青,中间泛出两处显眼的狗牙印!
这时,听到动静的张兽医从卧室内跑了出来,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嘴里骂着:“挨千刀的死狗,又咬人!今晚就剁了你煮汤喝!”一面,扶起受伤的命根妈,说道:“快进屋!让我给你打一针狂犬疫苗!”
命根妈连连摆手,着急地说;“不用不用!农村人皮厚肉糙,打那种昂贵的药纯属浪费!哎哟!张大夫,活菩萨,你还是快救救我家的钱之来源吧……不!不!是小猪娃!”
屋内,命根妈已经一五一十的把小猪娃的病情向张大夫做了汇报。
那个张大夫不紧不慢地听着,点上一根烟,品了一口茶,不愠不火地说:“嗯!这猪没什么大病,只是常见的拉肚子而已,我给它们开几服药,你把这些药混合在猪食里喂给它们,保证药到病除!三服过后一定泻停封!不过,这速效药,钱也就多了点!”
“谢谢张大夫!只要能治好这些猪娃的病,多出钱没关系!”
“其实也不贵了!一副十五,三副四十五元!”
“什么?十五?……”命根妈虽然心疼,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面去裤兜里掏钱,一面千恩万谢!
命根妈付了钱,准备去拿药,被张大夫挡下了,后者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一事,你被我家犬狗咬伤,我要负责,一定要为你注射一针防狂犬疫苗!放心!我不会收钱的!”
“不用!没事!……”命根妈推辞着,伸手去拿药,张大夫巧妙地将药藏在了身后,前者无奈,只好就范,乖乖被注射了一针防狂犬的疫苗,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大夫的老婆金凤看到命根妈走出门去,“啪”一声关上大门,指着张大夫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真是一个败家仔!她被狗咬了,又不是我们放的狗!又不是我们让咬的!你干嘛白白浪费一针价格不菲的防狂犬疫苗?我看,应该把你剁了煮汤喝才对!”
张大夫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挤出一脸恶心的笑:“老婆大人,请听解释!你有所不知,法律规定,如一旦被狗咬伤,狗之主人必须负所有责任!咱家这可是狼狗,万一把那老杨咬出个毛病,咱吃不了兜着走!可不能因小失大呀!我的狡猾,老婆大人还不知道?嘻……我给她开的那些三副猪药是过期的,就算治不好,一时也死不了!而我又一副收了她老杨一十五元,三副可就是四十五元,减去三十一针的防狂犬疫苗费用,咱还净赚一十五元!这一切我都做的天衣无缝!她不会想到!”
“你真坏!”金凤转怒为笑了!
“彼此彼此!为夫只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
“嘿……”这对狗夫妻很有快感地奸笑起来!
深夜,命根辗转翻侧无法入眠,看到院中有微亮的火光闪闪烁烁,就披身起床出门一看究竟。
院中,一张简单的长桌,桌上摆放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观音像面前堆放着专门用来敬爷拜佛的一筐白馒头,桌子下面的火盆里一沓沓厚厚的纸钱正熊熊地燃烧,命根妈跪在冰冷的地下,双手高高擎着几柱香举过头顶,一脸的虔诚,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老闫家素来仔仔细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向来与世无争,只求家宅安宁,人人平安,六畜兴旺……只求这些猪娃能够顺利出圈,买得一份好价钱,到时我老杨一定杀鸡蒸馍以谢神恩。”说完便深深嗑下头去。
命根悄悄走到她的身旁,跪下去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最后也深深地磕下去,做完这一切,轻声说:“妈,外面天寒地冻,你这样长跪不起会感冒着凉的!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俗话说的好,‘心诚则灵!心到神知!’相信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定会保佑咱家的!”
“是啊!是啊!‘心到神知’啊!”命根妈说完就欲起身,无奈跪了太久,双膝已经发麻,身子一矮差点摔倒,命根急忙扶住,已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凄声说:“妈!你如此辛苦,体力和精力都受着双重的折磨,命根在外受的那点小罪不及您的万分之一,想到命根是你最大的希望却又一次次令你失望,我就充满了自责感和犯罪感,儿子真是不孝极了!懊恼极了!再想到,我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完全不顾你和爹的孤独寂寞,完全不顾你们心中那份坐亨天伦的渴望……我……我……我真是太坏了!太自私了!坏的一塌糊涂,自私的乱七八糟,没有人性!为了减轻你和爹的负担;也为了好好锻炼锻炼我自己;我已经找了一份散活,给别人合伙运石块到建筑队,明年再次北上的路费我要自己赚回来,妈你不用再为我操心了!”
“命根!你长大了!”命根妈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将他深拥入怀,柔声说:“我儿命根,母子连心,妈妈了解你这次身无分文的回来,一定有无颜见江东的愧疚和无奈!请你不要这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追求着自己的梦想,那很光荣!只要坚持到底;也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根,妈妈永远是你的港湾和支持!”
命根凝视着妈妈温柔的眼光和慈祥的脸庞,深深的感动着,回忆当初,妈妈曾是多么强烈的反对自己北上追梦呀,如今又是如此有力的支持自己,这其中的转变,她要经过怎样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自我排解和挣扎呀,无论怎样,她还是做到了,用一个母亲伟大宽阔的胸襟支持鼓励自己的儿子,这一切一切不仅仅令自己感动,而且,更是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人生;怎么这样奇妙啊?人生;怎么处处充满了意外啊?
是的,人生的确处处充满了意外。一件完全在命根意料之外的事就在第二天发生了。
“唠唠唠!唠唠唠!”清晨,满面春风的命根妈提着一桶猪食兴奋地走向猪圈,嘴里还不停的自语:“昨晚给猪娃们喂了药,今天一定都好了,一定全部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不!应该是生龙活猪才对!”拌了几下猪食,向猪圈内望去,刹时,目瞪口呆怔在那里,提在手中的猪食桶“啪”的一声落地,滚烫的猪食洒了一地缓缓流向她的脚边烫着她的皮肤也浑然不觉。
起床帮妈妈喂猪的命根看到母亲怔在那里,微感不妙,跑到猪圈一看,大惊失色,十几头肥嘟嘟的猪娃悉数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庸医!庸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讨回公道!”命根怒火冲天转身就走。
命根妈拉住他,有气无力地说:“这不关张大夫的事!这是命!这是命啊!在农村,这治不好的例子比比皆是!老天爷杀人不用刀啊!“
命根搂过泪流满面的妈妈,心如刀割!
同一时间,小琴家中正发生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孙小忠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小琴家中。
小琴妈见到小忠,不好意思极了,捡了一个空去厨房烧水了,留下小琴爸和小琴嫂相陪。
小琴嫂一面嗑着瓜子,一面打量着小忠带来的礼品,冲小琴爸说:“爸!你看人家小忠多懂事!不计前嫌再次亲自登门提亲!哪像咱家小琴一点都不懂事!不识抬举!”说着,递给小忠一个眼色。
小忠会意,殷勤地提过礼品送到小琴爸的面前:“大伯,听说小琴回来了,特地来看看她!噢!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呶!这脑白金是送你和大妈的,这青春宝是送给嫂子的,还有这中华和三五是送给大哥的,这衣服是送给小琴的……”
送水进来的小琴妈看到这一切,不好意思极了,嗫嚅着:“这……这多不好意思!小琴她……”
“大妈!不用再说了!小忠明白小琴对我没有太大的感冒,但我对自己有信心,请你们对我也有点信心,我会用行动打动她的!”
小琴爸喝下一口茶,有力地说:“小忠你如此痴情,大叔很感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要小琴给你一个交待的!”
“大叔,这种事急不得,要慢慢来!我和小琴现在虽然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彼此都还很年轻,是应该做上些事!再说了,爱情有时候也是需要等待的嘛!”
这一切全部被俯在窗外的小琴的侄女菊花尽收耳底,她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跑到了小琴的房间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什么?”小琴大惊,焦急地在屋内走了走去,片刻,眼睛一亮,想到一条妙计,对着菊花耳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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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救命啊!”院中,菊花一路跑来喊的惊天动地:“不好了!姑姑要喝毒药自杀了!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喝茶的小琴爸、小琴妈、小琴嫂、孙小忠,大惊失色,快步跑了出去。
小琴手中握着一瓶农药,一面向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喷洒,一面冲站在窗口望风的菊花问道:“来了吗?他们来了吗?”
菊花跳起身子张望,嘴里嚷着:“来了!来了!个个一副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的模样!”
“OK!这样最好!”小琴得意地说着,急忙将手中还未洒完的农药瓶子塞进床底,拿起另外一个“农药瓶子”,还是不无担心地问:“菊花,这假农药瓶可靠吗?”
菊花拼命点头,胸有成竹地说:“姑姑放心!侄女虽然只有十岁,办事可一点也不比他们大人差,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