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小丽也抓住小琴,扳起她的头,只见她两眼发红,蓄满了血丝和泪水,柔声说:“小琴,告诉小丽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小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小丽,痛喊出声:“小丽姐,我妈打来电话……”哭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你妈她生病了……!”命根抓了抓头大声喊。
“听小琴说!”冬梅打断命根。
小琴吸了吸鼻子,泣不成声:“我妈……我妈她要我回去……回去……回去……”
“回去结婚是不是?那个男的你不喜欢是不是?你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逼你是不是?”命根急急地喊。
冬梅狠狠 拧了命根一把阻止他说下去。
“嗯!”小琴无助而哀伤地点了点头。
“什么?他猜对了!其实我也猜到了!”冬梅放开小琴,也是一脸的黯然,“不光你妈逼你,我爹也逼我早点嫁人……”冬梅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哎呀!你们别哭了!女孩子生来就有三件宝,如果你们把这三件宝物用的恰到好处,我敢保证,你们的爹妈就不会逼你们嫁人了!”命根昂着头,胸有成竹地说。
“命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是哪三件宝?冬梅和小琴哭的这么伤心,我也快要哭了!”小丽催促着命根。
“一哭二闹三上吊!”命根说。
“一哭二闹三上吊!搞不好,会把娘气哭,爹气的上吊!呜……”冬梅和小琴紧紧地搂在一起哭的更大声了。
释冬梅和褚小琴在舞蹈室里哭的稀哩哗啦,一片愁云惨淡。校长办公室里,李秋水则陷在水深火热之中无法脱身。
孙校长微有醉意,语无伦次地说:“秋水呀,你就答应我吧!……我……我一人打造东方艺校!……我……我不容易呀!”
“哎呀!孙校长,这不太好吧!古筝才是我的专业,对于民族舞,我只是略懂皮毛,你要我兼职民族舞蹈课,这……这不太强人所难了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李秋水小心翼翼地推辞。
孙校长老泪纵横地哭着说:“秋水呀!你就答应了吧!要不,我再给你加工资!我,我不容易呀!”说着一把抓过桌上的XO,猛喝一通,“不容易!不容易!我现在常常借酒消愁!”
“孙校长,你不能再喝了!”李秋水劝着。
“我借酒消愁!我借酒消愁!”孙校长醉的一塌糊涂。
“孙校长,别喝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暂时为学生上一段时间的民族舞蹈课。”李秋水没辙了,只好先答应了下来,“孙校长,我可以走了吧?”
“不!不!秋水,我还有一件事求你!”孙校长转动眼珠,“扑通”一跪,“秋水,你一定要答应我!”
“孙校长,你起来再说!”李秋水大惊失色。
“不!不起来!你一定要答应我呀秋水!”孙校长吸吸鼻涕,哀求着。
门外,卓雨生走到办公室门口刚想敲门,忽然听到李秋水着急地说:“孙校长你不要跪着,起来再说!”稍稍一愣,随即俯耳倾听。
李秋水见孙校长长跪不起,也没有办法,只好由他去了,手足无措,眉头皱在了一块,说:“那你先说什么事?”
“秋水啊……”孙校长欲言又止。
“孙校长,你可不可以叫我小李?”李秋水有点不耐烦。
“啊!好!你让我叫什么都行!你也知道,我爱人王香香她不仅是一个母老虎,而且还是一个性冷淡,所以……”
“噢!咱校的郭红红又漂亮又性感,她不是已经和你……”李秋水机智地打断孙校长。
“她不行啊!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金钱上的,我们也不和谐!我饥渴的心灵十分需要像你这样温柔美丽的女性来占据,来征服!秋水……”孙校长厚颜无耻地哀求着。
“不行!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秋水斩钉截铁地说。
偷听的卓雨生忍不住点头微笑。
“咱们好商好量,你可以先不回答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孙校长仍然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用考虑,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走了!”李秋水转身想走。
“站住!”孙校长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大声喊。
“孙……孙校长,你……你想干什么?”李秋水吓的花容失色。
“不干什么”孙校长“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威胁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你……你……这……这……”李秋水双腿打颤,浑身发抖,思想一片混乱。
“嘣嘣……”卓雨生敲响了门。
“谁?”孙校长强作镇定地问。
“孙校长,楼下有一位自称叫做王香香的女士要见你!”卓雨生说。
“什……什么?王……王香香,你告诉她就说我不在!”孙校长乱了手脚,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地说:“就说我已经回家去了!那谁?小李,你先出去吧!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啊!”
李秋水如获大赦,长长吐了一口气,夺门而出,与卓雨生撞了个满怀,也不说话,整着头发急急去了。
“喂!这……”卓雨生追了上去,“王香香没来!那是我骗孙校长帮你脱……脱身之计!”
“噢!谢谢你!李秋水感激地说。
“不客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我陪你到碧沙岗散散心吧!”
李秋水深深看了卓雨生一眼,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送小琴回寝室的命根刚好看到了这一切,从未有过的莫名失落涌上了心头。
小吃街海叔的小摊前,命根看到李秋水只吃了几口米线就放下了筷子,关心地问:“姐,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小弟,我……我不想嫁到台湾去了!“李秋水言辞闪烁。
“好啊!” 命根想了想又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李秋水摇了摇头。
“为了卓雨生?“命根试探地问。
“老板,结帐!”李秋水即不承认也不否认,望着虚空若有所思地说:“心如滴血漂泊如萍,晕头转向何去何从?”
李秋水和命根满怀心事地回到东方艺校,迎面走来了卓雨生,他朝她点了点头,她冲他嫣然一笑……
不知怎地,那种莫名的失落感又爬上了命根的心头。
舞蹈室中,卓雨生带领众同学跳着张惠妹的《Bad…boy》。
一曲终了,卓雨生擦了擦汗,有意无意瞅了命根一眼,说:“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李老师办点事,马上回来!”
“卓老师,公事还是私事啊?”范剑也有意无意瞅了命根一眼,大声起轰。
“男人找女人,不是公事也不是私是!是那事!”柳青青急忙接口,扯着嗓子喊。
“哈!哈!哈!”众同学大笑起来。卓雨生也笑着抓了抓头独自去了。
命根一脸落寞地溜出队伍,走到窗户边去喝自己的茶水,没想到茶水太烫,他又是喝了好大一口,被烫的好惨,一边咳嗽不止,一边拼命吸气。
“闫命根,卓老师去找李老师,你好象不高兴是吧?”范剑走过来挑衅地说。
“我没有不高兴!我对李老师只是纯粹的姐弟情!”命根看也不看范剑,眼睛从没有离开遥远的窗外,田野上,两只小鸟正吱吱喳喳地追逐着,最后双双低歇在枝头,你啄啄我的羽毛,我叨叨你的嘴,卿卿我我,爱意融融……
“不打自招!口是心非!”范剑冷冷的说。
“哟!闫命根是不是春心大动,爱上人家李老师了”小琴笑着开命根的玩笑。
命根听了,不小心又吞了一大口热水,这下更惨,被烫得舌头生痛,双唇发麻,脸颊发红,还咳不停,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丽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命根说话:“小琴,你损不损?亏人家命根还对你妈逼女嫁的事儿出谋划策。”
小琴一吐舌头,不再作声了!
范剑鄙夷地取笑:“癞哈蟆想吃天鹅肉!嗤!”说完扬长而去。
冬梅不满地盯着范剑趾高气昂地去了,碰了碰身旁的小丽,说道:“看到了吧!我早就说过范剑应该改名了‘犯贱’!”
想到卓雨生和李秋水现在有可能正如胶似膝地呆在一块,命根又失落了。
但,命根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失落,也来不及顾及范剑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因为再有一个礼拜,自己就要结束三个月的培训,王电影说已经和北京某影视基地自己的一个学生王志强联系妥当,命根一行只要下了火车,王志强就会去接他们,然后就安排在影视公司里面,在那里,就可以圆了心中作一名优秀艺人的梦想,但是,每人需要交500块的活动费,王电影说是用来打点必要的一切。命根几人虽然对这500块感到莫名其妙,但考虑到自己的将来,也只好认了。
钱的唯一来源,伸手向父母要,命根实在做不到,自己来到郑州后,巨龙电脑学校的学费再加上东方艺术学校的学费以及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开销,就足足向父母要了三千多块,父母嘴里不说什么,命根已深深地明白他们的难处,这些钱,一定是父母求爷爷告奶奶,拜东家告西家东拼西揍才凑齐的,每次,命根掂着父母寄来的张张薄薄的汇款单,只觉得重如千斤,隐隐散发着父母身上的血汗味,足以令自己窒息。
最后的一个礼拜没有上完,学校就放假了!
车轮辘辘,汽车掀起滚滚灰尘,经过大半天的光景,命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闫家湾。
天边是片片艳丽无方的红霞和变化多端的白云,一会儿好似一朵朵大棉花,一会儿变成了小羊,小狗,小牛,一会儿又变成了菊花,月季花,再一会儿又成了稀奇古怪的各种图案。连绵起伏的山峦上青草萋萋,山花烂漫,林木茂盛 ,小鸟齐鸣……
唉!山还是那座山,天还是那片天,如果是在平时,命根一定会高歌一曲,只是,想到王电影要收的那五百块活动费以及到北京的路费和生活费,忧虑和焦灼就把他折磨的痛不欲生,在郑州东方的一千八百块学费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就用了三千多块,这三千多块,对于靠拔坷垃才能赚到几分钱的农民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不知道父母是不是变卖了家中的山羊和辣椒,不知道二老是不是拜过了东家又求西家……,命根想着凡此种种,心口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夕阳慢慢的钻进云层,露出半面脸庞,把桔红色的余辉洒向闫家湾。
命根走到门口,贪婪地看着眼前这幢自己住了整整十八年的小院子,三间瓦房的四周的被父亲用竹篱笆给围了起来,还设计了一扇小小的竹门。院中左边一棵参大的枣树,不时有几个熟透的红枣随风落地,有几只贪吃的小鸟急忙展翅飞去衔住它,得意地尖叫着。右边是两间小小的只有几平米大的石砌房,一间是用来做饭的厨房,一间是用来拴牛拴羊的牲口圈,门前是母亲用几根木棍搭起来的一个简易的小棚子,上面爬着几根丝瓜秧,秧上开着几朵小小的黄花,那是它在以最美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木棚下面是妹妹甜甜种的几从菊花,有红的,白的,黄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几只小蜜蜂和花蝴蝶,时而落在花朵上小息片刻,时而飞起围着花朵翩翩起舞……也有几只大红冠子花外衣金黄爪子五彩尾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威武地踱来踱去……
小竹门没关,命根走了进去,吸了一口气,刚想进屋,从里面传来邻居大爹那熟悉的声音:“哎呀!胜利老弟,不是做哥哥的不近人情,当初你借钱的时候,咱们可是讲好的,到了九月份你一定把钱还我,那是我留给上初中的三凤和小马做学费的。现在已经开学一个礼拜了,还欠着学校的钱,俩个孩子一到家就又闹又哭,今天又是星期六了,你看……”
“大哥,请原谅小弟的自食其言!我也想早日把钱还上,但是……哎!大哥你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命根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大哥!要不然这样吧!你先跟三凤和小马好好说说,让他们再给学校说说,一个星期后,我一定亲自把三百块钱送到大哥家!我回娘家想想办法!”说话的是命根妈。
“嗯!那好吧!一个星期后一定要还钱,不能再拖了!唉!”邻居大爹虽然终于答应了,在出门时的那一个“唉”字却带着深深的不满。
看到邻居大爹出来,命根急忙闪进枣树后面,大爹嘟嘟囔囔地走了。
“唉!”屋内的父亲叹了一口气,问命根母亲:“他妈!你真的要回娘家想想办法呀?我丢不起这个人,不准去!”
“你丢不起这个人,我更丢不起这个人!我这样说,只是一个缓兵之计!本想着把家里那三袋辣椒放一放,等行情好一点再卖出去,看来是不行了,明早咱就把它们拉到集上卖了,如果不够,再卖几袋小麦和苞谷!”
“唉!”命根爹又是叹了好大一口气。
“别‘唉’了!再有几天咱命根的电脑培训就结束了,工作我都给他联系好了,小山不是从广州回来过暑嘛,说他们的厂里要人!”
命根心中“咯登”一下,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爹,快起来去加工给牛割篮草,省点饲料。我去场上拽背篓麦秸回来做晚上哩饭!“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