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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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想起妈妈,爱意盈盈美丽双眸。
每逢佳节倍思亲人,追梦人儿皆也断魂。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剪不断来理还零乱,美丽乡愁永在心间!
烛光摇曳,歌声不绝……
蜡烛慢慢矮去,四人昏昏睡去……
东方露出鱼白,房内洒满晨曦……
范剑揉揉眼睛,坐起身子,鼻孔里流出鼻涕,浑身一阵发冷,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根自制的香烟,犹豫了一下,将烟揉碎,强站起身子,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走去,打开门,再度回首,眼光不舍地在冬梅、命根和小琴的脸上凝视片刻,一咬牙;狠心的扭头,大踏步而去。
命根悠悠醒来,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扫眼四周,大叫:“冬梅姐、小琴,剑哥怎么不告而别?”
<;<;漂之梦>;>;之<;<;雏鸟试啼>;>;第十六章
天上,白云飘飘,风吹鸟鸣;人间,人来车往,忙忙碌碌。
范剑一脸绝望地站在楼顶边缘,俯览着北京的一切。眼神凄迷,无助而绝望:命根、冬梅、小琴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何尝不想像你们一样可以尽情感受明天美好的阳光,但,我已深陷毒渊无法自拔,我生不如死呀!他大大叹了一口气,跪下朝家乡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地看着:“爹!娘!剑儿不孝,二老的养育之恩,只有来世再报了!唉!想当初,怀着一腔热血来到北京追梦,可如今,却是一事无成!柳青青,花飘飘,我生命中的两个匆匆过客,一个诱我嗜毒,一个弃我而去,却同样把我伤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范剑一寸一寸移向楼边,不知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往事的点滴:
“哎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北漂溜剧组!“柳青青说。
“哎!剑哥,这是最好的治晕车的药,你吃点吧!”命根端着一杯水说。
“当然生气!但谁叫你是我的同学又是我的剑哥呢?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吃得多记的少的人,那些不愉快的事我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命根说。
……
范剑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抬眼望望清晨的太阳,喃喃了一句:“太阳好美呀!”说完,忽感肚中一阵绞痛,随即开始打哈欠,流鼻涕,一震,再次向楼沿移了移,大声喊:“既然生不如死,不如了此残生!”喊完,纵身跳下楼去,花飘飘,柳青青交替重叠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砰”一声沉重的闷响,范剑的脑袋开花,血浆迸溅,脸上却带着解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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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冬梅和小琴从远处走来。
“昨天晚上范剑说的话真是太奇怪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冬梅担心地说。
“不会的!冬梅姐你一定是多虑了!”命根想着说。
“我倒真的希望冬梅姐是多虑了!”小琴也开口了,“万一剑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剑哥虽然有时比较骄傲自负,但还算是一个好人!”
“哎!冬梅姐,那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了?咱们过去看看吧!”命根指着不远处的一大堆人兴奋地说。
“看什么看?你看那里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又有警察封索,一定是发生什么悲剧了!”冬梅急忙拉住他。
“对!对!不是有人撞车就是有人跳楼!”小琴点着头随声附和。
“你怎么知道的?”命根问。
“电视剧里和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
“走!走!脑浆纷飞,血液四溅,好害怕!”冬梅说着就拉住命根和小琴朝前走去。
这时,柳青青和花飘飘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火燃眉毛地赶来了,几乎是不约而同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
柳青青跑过去,仍然存在最后的一线希望,挣开李混,颤抖着掀开盖着范剑的白布,终于,彻底绝望了,双腿一软,身子就矮了下去,摇着头不敢相信地不停自语:“范剑,范剑,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说完,大颗大颗的泪水就夺眶而出,连滚带爬到范剑的尸体旁边,又哭又喊:“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是真情真爱吗?我移情别恋完全是为了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重要呀!完全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比烟重呀!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啊!我的范剑呀!”花飘飘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柳青青,目光呆滞,有力搂住范剑,像是怕被别人抢走似的,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宁愿跳楼也不愿意接受我的爱,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你回答我!你回答我!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说完,用力扯住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啊……”
倏地,没走多远的命根三人刹住脚步,对视了一眼,跑过去拔开人群,只见柳青青和花飘飘正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叫着范剑的名字,全体愣在那里,不相信地反复说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命根三人失魂落魄,心神恍惚地回到了家,均是默默无语,心情沉重地呆坐着。
“哇!”小琴最先哭出声来,边哭边说:“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我们还在一块唱歌嬉戏,今天……今天却……天人永隔了!”
“啪!”命根狠狠扇了自己一计耳光,深深地自责着:“都是我不好!都有是我不好!我早就应该发现剑哥的不对劲吗?呜……呜……”说完,又开始扇自己耳光。
“命根,这怎么能怪你呢?”冬梅流着眼泪,捉住命根的手,“你整天大而化之,怎么会发现一些微小的细节呢?要怪也应该怪我,范剑言辞闪烁,情绪也十分的低沉,他说什么‘我已经不需要了!’我就应该有所察觉嘛!我……我就是笨嘛!呜……”
命根吸着鼻子:“冬梅姐,小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人生总是有着太多太多的变化,犹如梦幻,你们……你们不要哭了嘛!呜……”他口里劝着冬梅和小琴,自己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下来。
“呜……”冬梅和小琴把头靠在命根的肩上,哭的更加厉害了!
<;<;漂之梦>;>;之<;<;雏鸟试啼>;>;第十七章
乾坤一转九。日月双飞箭。
浮生梦一场,世事云千变。
转眼,两个三百六十五天又过去了,在这漫长的两年多里,空虚和等待几乎占据了命根三人生活的大部分,一次次的希望和失望更是成了生活中一项必不可少的内容。每当三人被现实的残酷折磨的痛不欲生退堂鼓急打的时候,命根就会默默的走到窗前大声的念出一首(越调)…《寨儿令》:手自搓,剑频磨,古来丈夫天下多。青镜摩挲,白首蹉跎,失志困衡窝。有声名谁识廉颇,广才学不用萧何。以此来自我激励。冬梅和小琴听了,就会随着命根一块大声歌唱那首《追梦年轻人》,唱完了再唱《永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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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走春来,花落花开。这正是二千零三年的四月。
四月份,正是一年中最为美丽的季节,古代很多有名的大诗人都作诗赞美描绘过它: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是杜甫的诗。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是韩愈的诗。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这又是韩愈的诗。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这是白居易的诗。
但是,今年这个春天北京却陷在一片沉闷阴晦中,非典的来临,给整个城市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不仅卫生组织夜日继日地研制克制非典的药物,就连那些小老百姓儿,也人人喊着:“我劝天公重抖擞,快快收回莫名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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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躺在床上翻看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心烦意乱,辗转翻侧,一扬手,把书朝门外扔去,正好落在了冬梅的脚下。
冬梅捡起书走了进来,问:“你又怎么了?”
“我又怎么了?我好烦!三年啊,整整三年啊,咱们整天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着,整天活在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中!这个月,咱们一次戏都没拍到,吃饭、房租、手机费……啊!我快疯了!等!等!等!我真不知道咱们在等什么?是在等着天降好运,还是在等以待毙?”
“唉!”冬梅叹了一口气,“那又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壮志未酬,打道回府又心有不甘!熬吧!想当初,一腔热血和激情只为拍戏做名演员而燃烧,不错,咱们也是演员,只不过是群众演员。可如今,为了生存,还不是要到天上人间唱歌以换得微薄的生活费!唉!听韩姨说,三天过后,天上人间就要暂停营业了!”
“暂停营业!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SaRs的猖劂,为了配合有关部门有效地防止它的传播,一些群众出入较多的场所都要关门。”
“天呐!可恶的非典!天降奇祸!天降奇祸!”
“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更加烦恼痛苦!”冬梅拍拍命根的肩劝着,“放心吧命根!我们国家的医学设备十分的先进,咱们一定能够战胜非典的!”
“嗯!”命根用力点了点头。
这天夜里,冬梅、命根和小琴又去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里面那种座无虚席的场面已经成为往日云烟,只有零零落落十几个人。
命根和小琴分站两旁,冬梅居于中央,她清脆而有力的说:“可恶的非典企图侵犯我们的地球,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其实非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可怕,我们一定能战胜这次天灾的,人定胜天嘛!好了!下面,我和我的同学把一首《不怕非典》献给大家!”
豪迈雄壮的音乐响了起来,冬梅三人配合默契地翩翩起舞,跳了一段,就异口同声大声唱了起来:
在一个冰冷的夜晚,恶魔降临到人间,
扑张着乌黑巨大的翅翼,企图让黑暗把光明遮掩。
One! Two! Three!
十三亿兄弟姐妹并肩作战,嘹亮的号子响彻了半边天,
SaRs虽然犹如洪水猛兽,但哪能冲垮我们的铁臂铜肩。
圣洁的白大褂是天使的翅膀,至高无上的爱化作无坚不摧的利箭,
齐心协力把恶魔的巨翼折断,万众一心将非典驱逐出人间。
音乐稍缓,由沉重变成了轻快。
冬梅开始独唱:“老爷爷不紧不慢练太极呀!”
小琴接着唱:“小姑娘转着屁股她在玩呼啦圈!”
命根夸张地模仿着老太太和小孩子,用苍老的声音唱:“老太太笑呵呵地种着花,”再用稚嫩的童音唱:“小孙子栽树忙得屁颠屁颠!”
音乐又由轻快转为铿锵,三人再次合唱起来:
美好可以战胜邪恶,拳头能够击碎非典,
春满人间,好一片艳阳天!
噢!噢!噢!噢!噢!噢!
阳光多灿烂,空气好新鲜,
不怕非典!
一曲既终,众人拼命鼓掌。
天上人间关门后,命根三人闷闷不乐,神情忧郁地走在大街上。昔日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现在寥寥无几没有几人,偶尔碰到几人,全是带着口罩匆匆而过。以前那些多如牛毛的大餐厅小饭馆像是约好了一样关门大吉,门面上全体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暂停营业!就算寥若晨星的有几家小饭店依然亮着灯,却也是门可罗雀,与往日的门庭若市形成鲜明的对比。
命根苦笑了一下,悠悠说道:“天灾人祸令我们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宝贵……这些匆匆而过的人,一定会为自己平时的勾心斗角而后悔,一定会为自己平时的斤斤计较而自责和哑然失笑。”
“以前,”冬梅也缓缓地开口了,“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一心只想追求自己的梦想,现在,非典的不约而至使我明白了,在我们的生命里还有比梦更重要,更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亲情!每个星期五我爹总会骑自行车到山镇上给我打电话,虽然每次只有简单的几句‘梅,你身体好不好?梅,注意照顾自己!’但我已经够感动的了,所以,在这非典灾难期,一个月我至少会给我爹写两封家信来报平安!”
“谁说不是呢?在家的时候,我父亲对我十分的严厉,这几天给我打电话,总是问东问西个没完,比我妈还唠叨。”小琴也动情的说。
三人正说着,经过一家小吃店,已经是下半夜了,都觉得有些饿了,彼此对看了一眼,再看看门上那几个醒目的大字:本店已消毒。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命根来到饭店,高声叫:“老板,三碗面条,四个馒头,外加一盘咸菜!不介意的话,再来三杯白开水!”
“好嘞!”应声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长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身上的白围裙洁白如雪,可能是好久没有顾客光临的原因,所以她的声音又是大声又是兴奋。
命根又开始白若悬河演讲他的那份吃饭论:“一提起吃啊,我就精神百倍!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