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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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五天后,命根深刻地体会到了“没钱固然不行”的难处。
这天晚上,冬梅的演唱照例羸了个满堂彩。天上人间关门后,冬梅、命根和小琴心情颇好,拒绝小王开车送回,决定步行回去。
“冬梅姐,你唱歌真的好棒!有空教教我好吗?”小琴十分佩服地说。
“好!”冬梅好脾气地笑着说。
“我也要学!”命根喊着。
“好!好!”
“闫命根,你不是会唱‘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小河边……’吗?你不是还会唱‘情深深雨朦朦,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吗?”小琴问。
命根白了她一眼:“行了!行了!我还会唱‘小白菜呀叶儿黄,三两岁就没了娘……’呢!我就是要跟冬梅姐学唱歌,你管!”
俩人正在斗嘴,冬梅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手机,按下OK键:“喂!你好!哪位?噢!江导啊!明天八点半到剧组拍戏?好!好!好!行!行!行!放心吧!一定准时!一定准时!”
“冬梅姐,是不是有戏拍了?满面春风的!”命根兴奋地问。
“八点半,他不会又是一个黄贤全吧?”小琴提醒着。
“他是也无谓呀!因为,他说明天要咱仨一起去!”冬梅笑着。
命根想了想,又说:“冬梅姐,明晚八点半,不正是你登台唱歌的时间吗?”
“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冬梅一拍额头,想起来了,“我先给韩姨打个电话,要她把明晚的节目调整一下。”说着,拔了韩姨的号码,“哎!怎么会暂时无法接通呢?算了!明天再说吧!“
“叮叮……”命根的手机也响了。按下OK键,一听大惊失色:“喂!妈妈呀……什么?奶奶她生病了,什么?还挺严重!噢!多少?好!好!好!我会尽快想办法的!”他挂下手机,茫然失措地朝前走了几步,六神无主。
冬梅问:“闫命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命根凄声说:“我奶奶生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需要马上住院,医疗费需要三千多块,我爹妈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了二千多,现在还差一千多,我手里只有三百块。哎呀!怎么办?”他说着,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别急!别急!我们一块好好想想办法,这样吧!我刚领了工资,留下二百块生活费,借给你四百块。”冬梅安慰着。
“我总共只有两百元,只能借给你一百块!”小琴也跟着说,“哎!为什么不向你的二爹David要点钱?几百块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不!我爹跟我讲过,不要用他的钱!我和David的关系,谁也不敢保证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差错。冬梅姐,小琴你们先回去,我再去想想办法。”
命根独自一人在一幢大楼下面踱来踱去,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孬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不多!不多!一百块就行!”用手狠狠敲着自己的头,“对白真傻!”想了想,作了一个笑脸继续说:“孬哥,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可不可以,愿不愿意借给我一百块?有了马上还给你!”说完,“啪”一声给自己了一个大嘴巴,自责着:“闫命根呀闫命根,你真是没用!又不是让你去偷,也不是要你去抢,更不是令你上刀山下油锅!真是!上!“一面,深吸了一口气走上楼。
他找到好孬的房间,刚想举手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门开了,一个枕头迎面飞了过来,里面传出好孬无奈的声音:“小姑奶奶,你就不要乱发脾气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没办法就让我喝西北风?让你老爸给你寄点,整天一日两餐白米粥,我饿的头晕眼花。”
“我爸六十多岁了……”
“管我什么事?你说吧,到底要不要家里寄,不行咱俩就分手。”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好孬的声音里微微有点不满。
“什么?我烦?你他妈还贱呢?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来当什么北漂,非要来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北漂生活!我……我……嗯……”她大哭了起来。
“好!好!好!我身上这五十块还能坚持几天,到时再说!到时再说!”好孬好言相劝着。
命根皱了皱眉,蹑手蹑脚退了出来。
命根又来到了小翠家,看到屋内除了一张床之外别无他物,迟迟开不了口。
小翠倒还热情,给他倒了一杯水:“闫命根,喝点水吧!这可是少有的阴阳水。”
“阴阳水?”
“唉!用‘热的快’烧水的时候,烧了一半,‘啪’,‘热的快’爆炸了,这瓶水半热不热,所以叫阴阳水。”小翠笑着解释,想了想,又问:“哎!闫命根,你饿不饿?床下有泡面。”
“我不饿!刘朗苟呢?”
小翠并不急着答话,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包烟,递给命根一根,见他摇了摇头,自己点上,猛抽了几口,才开口说话:“拜拜了!没有共同语言!”
“对不起!”命根见触到她的伤口,不安极了。
“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小翠慌了神,急忙捺灭烟头,向床下藏去:“天啊!要债的来了!”
“要债?”命根不解地问。
“就是房东来讨房租了!我已经欠了两个月了!”小翠把头从床下伸出来,“就说我不在家!演戏!演戏!”说着急忙把头缩了回去。
命根打开门,看到一个妇女,先发制人:“噢!你是不是要找小翠,她出去拍戏了!”
“拍戏?嘁!骗谁呢?她要是有戏拍,就不会欠我的房租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管那么多,既然她不在,而你又在这里,你和她的关系一定不浅,请替她交房租吧!”妇女伸出了一只手。
“噢!好的!”命根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口袋,“哎呀!我的钱包忘记带了,改天!改天!”
“改天是何年何月?真是!这个小翠可真是!”妇女十分不满地嘟嚷着,“再三求我帮她找份工作,看她整天吃泡面把好好的一张脸都吃的像泡面一样,可怜她,就帮她找了一份超市售货员的工作,她倒好,刚刚待了五分钟就跑出去拍戏。拍戏也行啊,有钱也行啊,却连房租都交不上!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北漂儿怎么个个都是穷光蛋?”
命根不知是怎么离开小翠住处的,独自一人无助地在大街上遛达,目光瞟到一家医院,犹豫着走了进去,找到了献血处……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粗大的针头……
命根再次走进另一家医院……
命根从医院走了出来,只感头昏目眩,把几张百元大钞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扶住医院的大门休息了一下,就朝前走去,走着走着,双腿实在酸软,眼前金星直冒,一个站立不稳,颓然倒了下去……
命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院里,胳膊上打着点滴。
David见他醒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命根,给你说了多少次了,缺钱向Uncle要嘛!你就是不听!现在居然偷着去医院卖血!你的固执令Uncle好心痛!好受伤!”
命根浑身无力,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任David搂着自己,将头疲惫地靠在他的肩头。
<;<;漂之梦>;>;之<;<;雏鸟试啼>;>;第十四章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命根、冬梅和小琴到了江导的《相思泪》剧组拍戏。
一名现场女导演跑过来叫命根仨人:“群众演员快起来!到大街上去走一走做下背景。”
“为什么?”命根站起身子,“说好我们今天是特约演员,怎么又变成群众了呢?”
“吔嗬!你吊什么吊?什么群众特约,在我的眼里全都是群众。快起来!”女导演好像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飞扬跋扈地嚷着,“你们要是不起来跑群众,今天的工资就没得拿了!”
小琴小声地嘟囔着:“走一走是没问题!但你不要口口声声叫我们群众嘛,被你这么一叫,演戏热情全没了!”
“嘿……”那名女导演嚣张放肆地笑着:“我就叫你们群众演员怎么样?群众!群众!你们就是群众!”
命根快被气死了,朝冬梅和小琴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就一齐大声叫:“我不是群众!”说完了,看到那名女导演正鄙夷而不屑地看着自己,就又一齐唱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你不要学习容嫫嫫,你的演技还不够格。
你不要出言不逊侮辱我,我们无怨无仇过。
你不要口口声声叫群众,被你一喊热情全没了。
我是演员,一流的演员!
我是演员,有梦的演员!
我是演员,会演戏的演员!
我是演员,我不是群众!
“嘁!你们这些群众演员除了会胡编瞎诌一些歪词烂曲,别的还会什么?整天渴望上镜头,但是,当镜头对准你的时候,你们又只会面无表情,吓的双腿发抖。哼!只有你……”
“只有你!”命根、冬梅和小琴快速地打断她,接着唱:
Only you,凶神恶煞,像只母老虎!
Only you,羽直毛竖,好似老母鸡!
Only you,出言刺激,岂有此理?
Only you,狐假虎威,一个傻妞!
Only you,不懂斯文,不是美女!
Only you,同是天涯打工族,偏偏把人来欺负!
唱完了,得意地盯着那名女副导,只见她抱住双肩强作镇定,脸色却气的苍白,捋捋头发,转身走了。
众群众演员哄堂大笑起来。
冬梅这边是胜利了,韩姨那边情况就不是太乐观了。
夏荷正在和韩姨商量:“韩老板,不管怎么说,我在天上人间也唱了快一年了,给我三分薄面,把《天上人间》放在释冬梅的黄梅小调前面吧!”
“这绝对不行!你也看到了,观众喜欢黄梅佳人可是有目共睹的事。”韩姨抽着香烟,不紧不慢地说着。
“既然韩老板不愿方便方便,就别怪夏荷了!寻情记的王老板准备让我过去。”
“哼!”韩姨冷笑了一声,“你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吗?你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你不是要走吗?也好!小周,把苏夏荷的工资结清了让她走!”
小周应声去了,一会儿就拿来了几张百元钞票。夏荷咬了咬嘴唇,接过钱扭着屁股走了。
小周目送着夏荷出门,俯下身子对韩姨说:“韩老板,马上就十点钟了,表演应该开始了,可是释冬梅小姐还没来。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呀,以往,八点钟她就来了!要不,我打她手机催催她!”
“不用!冬梅志在拍戏,她肯定又是去哪个剧组拍戏了!今天,由我来演唱。叫小李过来给我化妆。”
“好的!”小周应声去了。
十点钟,焕然一新的韩姨走上舞台开始演唱《天上人间》:
音破空来灯弄影,疑似苍穹天籁声;
对酒当歌琴瑟合,此曲原为人间作。
清扬婉兮美一人,沙鸥飞在碧波湾;
天上人间,飘飘何处?
酒红灯绿纸醉金迷,舞榭歌台翩翩起舞;
明月高楼不要独依,酒入愁肠相思泪滴。
小桥流水斜阳人家,蝶飞蜂鸣青青篱笆;
天上人间,飘飘何处?
两杯好酒老歌一曲,无可奈何得意失意;
花开花落月圆月缺,碌碌一世人生几何?
昨宵好梦大鹏展翅,梦醒时分凤无双翼;
天上人间,飘飘何处?
观众不再鼓掌,全部专注地听着她的演唱,因为,她的《天上人间》不像夏荷唱的那样妖冶风骚,反而多了一丝丝忧伤和哀愁。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悄悄滑过,到了花飘飘和范剑约定的日子。
梅开二度酒吧内,依旧灯影烁绰,音乐暧昧。
花飘飘早早地坐在那里,一身艳丽的衣着,粉红的双颊,紫色的眼影,血红的嘴唇,细长而嫩白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像一个妖艳的喷云吐雾的蛇妖——狠毒而美丽。
范剑神色不安地推门走了进来,故作镇定却明显怆惶地坐了下来,低着头默不作声。
花飘飘冷冷地看着他,用力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在透明的烟灰缸里抢捺灭了,用手扶起他的下巴,伸过头近距离地面对着他,平静地说:“没钱是吧?你不是很喜欢泡女孩子吗?好!我成全你!呶!只要你答应陪她一晚,咱俩的新债老帐就一笔勾销!”
范剑拔开她的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抹红擦绿的肥女人正朝着自己“一笑万古春!”只不过这里的春是冬天过后的初春,冰寒而刺骨。他回过头,轻却有力地问:“你真的要把我逼上梁山吗?”说完,快速地从兜里摸出一把短刀咬牙朝自己的大腿上猛刺几刀,忍着痛疼问:“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花飘飘大惊失色,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范剑,痛喊:“范剑!范剑!你这是何苦呢?我不择手段只是想做你的女人呀!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来疼渴望男人来爱的女人呀!啊!”
范剑大腿上的鲜血汩汩地流着,只感痛疼难忍,眼前金星直冒,额头冷汗涔涔,一个不支,倒在桌子上,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剑!剑!”花飘飘花容失色,语无伦次:“忍着点剑!支撑住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