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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寻畔-第9部分

小说: 寻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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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迎向邱政的邀请。   
而另一波被簇拥的人潮中,古诀的视线正穿过人墙射向迎面而来的出色男女,她挽着邱政的婉约姿态,自然惟美得让他备感刺目。   
感觉到古诀突如其来的僵硬,殷益关切地低前询问,“怎么了?你没事吧?”目光顺着他专注的方向看去.她毫不意外会见到柳寻畔。   
“哎呀,这不是繁天的柳总吗?”尖锐的声调响起,众人回头,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空气中涌动起暧昧的气氛,所有人都在揣测他们之间“据说”已经闹翻的传闻究竟是否属实,显然柳寻畔落落大方的态度使得众人的期盼落了空。她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和众人招呼着,与古诀毫不生疏地交流更是让谣言不攻自破。   
寒暄过后,人潮渐散,邱政暗自揉着有些僵硬的嘴角,“我去替你们拿点吃的过来,你们聊。”他明显地感受到古诀散发出的压迫感,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殷蓝淡淡地瞥了眼无言的两人,方才的热络已经随着人潮淡去,虽然各有各的心思,但是她却不可否认;即便是相隔多年;没有言语作为交流.他们之间仍是有着奇异的协调感;这种可怕的默契形成一股矛盾的张力;像是自成一格的禁地使得旁人无法进驻;可笑的是.似乎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也去帮忙找些吃的过来,你们慢慢聊.”殷蓝也寻着借口离去.识趣地将这一隅空间留给他们。   
“看来他们是不会那么快回来了,要不要过去吃点东西,我饿了。”她将古诀拖至自助式的活动餐桌前.硬塞了些食物给他.心中不免抱怨这么大个人了却仍不懂得照顾自己。   
瞥了眼寻畔送来的餐盘.他言语冷淡地道;“你是在关心我有没有进食吗?我以为你只关心身边的邱政,古诀在心中酸酸地想着,整个晚上都没来得及进食,胃已经有些隐隐抽痛。   
“别孩子气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否则对胃不好。寻畔坚持道,古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眼下有着明显的倦容,听说中迅最近接下海外的大量订单,整个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又是孩子气!苍白的俊脸有些扭曲,她到底将他当作什么?   
“你才大我六岁.别再拿你的身份来压我,我成年了!”他再次强调着。该死!胃部又开始传来一阵阵绞痛,古诀猛地抓起餐桌上的红酒灌入口中,企图抑制额上不断蹿升的冷汗。   
“你究竟在气什么?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很有趣吗?”她压低声音,气得出口低斥。心中却慢慢爬上不忍的情绪。   
“我要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与你无关,你又何必介意!”酒精从食道一路滑向胃部,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身体不再紧绷,反而暧和了许多,古诀又恢复冷冷的讥诮。   
“的确与我无关,该介意的不是我,是殷蓝不是吗?”她也学着他的语调冷冷地嘲讽道。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他蹙起眉,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话题为什么会扯到殷蓝身上。   
“你今夜的女伴不光是来做花瓶的吧,她难道不知道要关心你的身体吗?”直觉地讨厌起那个女子.即使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坏。   
“我的身体我自己会顾,殷蓝只是朋友.犯不着对我嘘寒问暖,何况这些年来我早就学会照顾自己,你的关心未免太迟了点。”心中的郁气消了些.古诀默默地背过身。   
整个晚上她也不见得吃了多少东西,红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该死的邱政居然也没有盯着她!难怪这些年来原本就不怎么丰腴的身子更显消瘦。   
“算了,我不想与你争,要不要吃随便你。”寻畔放下手中的瓷盘.转身欲再向侍者取一杯红酒,耳边却传来他闷闷的嗓音。   
“喏,你的鳕鱼排。”古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小碟香气四溢的鱼排,“就会说别人.下次要关心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吧!”恶声恶气的口吻中含着淡淡的关切,他不甚自在地别开眼。   
“你还记得—一”迎着他仍有些别扭的神色.柳寻畔觉得鼻间有些涩涩的味道涌上,这是她最喜爱的食物。   
她的感动没有持续多久.伴着浓重的酒气,有人不识相地介入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气氛。   
居然是他们的“老朋友”吴仁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有着相同的莫名与好笑,这人又是来寻晦气的吗?   
“呦.两位真是好兴致,怎么不去跳舞呢?躲在这里联络感情呀?”来者有些微醺,即便衣冠整洁.却仍是掩饰不去身上的落魄。“好一幅‘母慈子孝’图啊!”他夸张地大笑.无视于古诀森冷的目光讽刺道。   
由于经营不善的缘故,商场上打混多年却仍是维持中型企业的版图,吴氏这些年来有渐走下坡的趋势.在市场竞争激烈的环境下要生存已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公司已经三个多月未接订单.这男人显然已有困兽之势。   
“吴先生近来可好?今天怎么有空来为雷氏捧场?”寻畔不甚有兴致地筹暄,暗暗思忖着吴仁兴跑来搭讪的意图。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该死!这女人算是在落井下石吗?吴仁兴怨恨的目光扫向他早就看不顺眼的两人。   
同业中最让人嫉妒的莫过于他们,一个几乎掌控国内大部分的市场,而另一个则成功地开拓了国际市场,这样的成就让人想不眼红也难.尤其是对于像他这种在商海中趋于弱势的企业,市场已渐无他的立足之地。   
“失言了,抱歉。”酒气袭近,寻畔不悦地微微皱眉不自觉地偎向身边干净的气息。   
身后的人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背揽至一旁,古诀冷冷地瞪视着借酒装疯的吴仁兴.保护者的姿态不言而喻,如果这个男人是来故意找碴的话,那就找错对象了!   
“失言?你柳寻畔家大业大,我可承受不起你的歉意!”不满意她举止间流露出的厌恶,借着几分酒胆,吴仁兴一股脑地宣泄出心中对寻畔的不满.“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靠那小白脸这么近是什么意思?不屑我这种男人吗?哈!好歹我当初也追过你,成不了你的入慕之宾也不必这么冷淡吧!他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可真是厉害,叔叔不在了就由侄子来做替补,这算不算变相的监守自盗,哈哈哈。。。。。。”   
他自认有趣的玩笑当场令寻畔的笑容有些僵滞,古诀原本便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是黑了大半,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纯黑色的丝绒手套被捏出深深的印于.她明白古诀正在隐忍怒气。   
寻畔无奈地叹息着,几乎可怜起这个无知愚蠢的男人,爱吠便由他吠吧.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伸手环住古诀的手臂,暗暗示意他平下怒焰。   
“你醉了。”不愿与醉鬼纠缠,她拉着古诀意图退开,却不料吴仁兴缠得更紧。   
一步跨至两人身前,他无视于古诀的阴沉脸色继续纠缠“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怎么?被揭穿了心虚是不是?你们这对淫荡的狗男女。。。。。。。”话音未落,古诀的拳头已经轰上了吴仁兴的小腹,这一拳来得又狠又重几乎让他把胃袋中的东西如数吐出。   
吴仁兴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古诀竟然真的当众动手,双腿绵软得无法支撑身体的重心,他朝着寻畔的方向倒去,眼看就要撞上,寻畔见状微一侧身,并朝反方向直觉地推了他一把.避开了吴仁兴五体投地的膜拜.可怜身后闻讯而来的邱政代她将人接了个满怀,避免吴仁兴当众出丑。   
“怎么回事?”邱政扶正吴仁兴捂着小腹下滑的身子,心中咕哝着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片段。   
“没事,他醉得厉害,古诀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举手招来不远处的服务生代为料理醉汉。不经意扫过邱政胸前的领带,他的面色沉了沉.眼中酝酿起更加深邃的风暴。   
“怎么了?”他问。   
见他盯着自己胸前看,邱政不解地低头看了看。没事啊.衣服干净得很,只是刚才扶人时,衣袖有些褶皱而已。   
古诀抿了抿唇,冷冷地扫了眼一脸无辜的邱政,“没事,你的衣服很特别。”   
“这是。。。。。。”邱政正想解释却被古诀硬生生打断。   
“我累了,见到殷蓝就告诉她我先回去了。”不再留恋地转身,邱政的身影让他两眼发疼,他怕再看下去会抑制不住体内野蛮的因子。   
不敢去看一旁的寻畔,他惟有狼狈地逃开,心中震荡的情绪淹没掉所有的知觉,慌乱间,他甚至忘了要向酒会的主人招呼一声。   
仿佛回到离开时的那一夜,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心痛的感觉依旧铭心刻骨,该死的胃部又隐隐抽痛起来。。。。。   
他隐身在暗处,一身铁灰色的名贵西装已被卷成一团,孤零零地被遗弃在墙角,领带歪歪斜斜地半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慵慵懒懒地半敞,露出紧实黝黑的胸膛.融在夜色中的古诀看来颓废、性感得不可思议。   
他在夜风中已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除了偶尔飞驰过的车灯,陪伴他的只有静谧的夜色与铺满一地的落叶。空酒罐散落一地,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偶尔拂过面颊的凉风吹来阵阵清冷,沉浮在半醺半醒之间,空气中飘荡着不知名的花香勾起脑海中淡淡的熟悉感。   
不知谁家墙头探出些许光秃秃的柳条,迎着凉风吹拂、光与影交错斑驳,如同古时女子借着月光的慰藉.若有似无地凭吊起寂寥的滋味。   
他想他是醉了,与吴仁兴那烂人一样醉得厉害,否则怎么会跑来这里?他曾发誓永远不再回到这里,可笑的是酒精的力量永远大过可笑的誓言。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才四年而已,柳树未老,你却已心如止水了吗?”他心痛地扯下颈间的领带掷向半空,“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却是不同的?”   
散落在四周的酒罐被狠狠地踢出十多丈远,邱政脖子上的那条领带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一直以来不舍得用,只是贪恋那上面精致的锈金花纹,可是。。。。。。她居然轻易将他视若珍宝的领带系在另一个男人颈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从前是古修明,现在是邱政、为什么你永远都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我的存在难道你永远都看不见?只是四年啊,四年的时光依旧没有让你明白吗?我爱你呀。。。。。。”压抑的句子含着哽咽,低低沉沉地宣泄出心头萦绕多年的苦闷。   
怒意牵动起周身莫名的燥热,感觉浑身每一个器官都在隐隐作痛,胃部又开始一阵阵抽搐,古诀嘶哑着嗓音低声喃语:“原来.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都无法在你心中占据一点点的分量;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做多情、自做多情呵。。。。。”狠狠地剥下手套,疼痛的过去被生生扯到眼前,这双曾经穿梭在她发间的手.现在却已经烙上丑陋的疤痕.为了换取一餐温饱而被迫承受火舌的吮舔,在美国那段异常艰辛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   
盯着自己的掌纹半晌,狂肆的笑声如同落叶一般抖落。   
不远处驶来一部熟悉的车子,划破深夜的幽静、是邱政的车子。他猛地起身隐入一旁的转角处。   
“到了,早点休息吧,你的脸色很差。”邱政将车子停好熄火,绕到另一边十分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会照顾自己。”寻畔疲累地揉揉眉心,这些天来睡眠的质量的确不怎么理想.刚才在车上她几乎睡着了。   
没走几步,她突然被脚下的啤酒罐绊了一下,幸好邱政及时稳住她倾斜的身子,这才免去让她五体投地的厄运。   
“小心点。”邱政扶好她抱怨道.“真是的,谁这么缺德乱扔垃圾。”   
寻畔笑了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道.“可能是附近家的小孩偷喝酒.怕被发现才会乱扔吧,放心,我真的没事。”   
“那好,我先回去了,这身行头改天洗完了再还你。”揉了揉她的秀发,邱政露出兄长般的温柔,“别想太多了,今晚早点睡。”   
目送邱政的车子离开,寻畔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视线却被一团黑影攫住。拾起外套.四处张望了一下.散落一地的空啤酒罐与手中异常眼熟的外套让她放下进屋的打算。   
莫名的直觉让她趋步走向转角处,“怎么不过去呢?你知道钥匙放在老地方。”叹息着迎向靠在墙角的黑影,空气中的冷冽依旧挡不去面前飘来的酒味,即使是在黑暗中,她的手仍准确地触摸到古诀滚烫的身子。   
“天!怎么这么热?你发烧了!”手心传来异常滚烫的温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慌乱,“该死.你就这样站在这里整整两个小时吗?”   
推着古诀沉重的身子,他现在需要的是一床温暖的被褥和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寻畔迅速掏出钥匙开门,摸到开关,灯火瞬间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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