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味记-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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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对齐氏突然掉眼泪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她提起自己没娘,瑞雪来了气,只是不愿意戴上个对长辈不恭地帽子,便点点头。
宋家在京城的住处仍旧是一处铺子,只是前面被锁了,而旁边的几户被宋老爷全部买了下来,全部打通。
当她看到赵希厚那一刹那,只觉得太过惊奇了:“你怎么会在这?”
赵希厚跺了跺脚:“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他瞧着宋老爷跟宋夫人先进去了,凑到瑞雪耳边,“你好像不想我?”
瑞雪脸微微地涨红了。
赵希厚乐得瞧见瑞雪红脸,好看极了:“不说那就是想了。你到京城这么久怎么都没给我送信?”
当日说的好好的,她一到京城就给他送信的。这些天都没有消息,他摸了好久才找到宋夫人这,知道她平安到了京城,等了这些日子,宋夫人才把她接了过来。
“我……”瑞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爹那日说的那般的明显,他像是猜到自己的意思,并不认可赵希厚。
赵希厚知道现在瑞雪回到的是祖父那,估计管得严,也不在意:“没事,我日后上门去拜见王叔好了。”他伸过手,将瑞雪的手握在掌心,有些凉,“冷么?”
瑞雪急着要抽出手,可是却被他拽地紧紧地,她急道:“有人。”
赵希厚却是不放,低笑道:“你看看,早就不在了。”
瑞雪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站在外面的人都不在了,偌大的一个庭院就剩下他们俩了。
“手这么凉?怎么出来不多加衣裳。京城比南京要冷。”赵希厚干脆将瑞雪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掌中,为她取暖。
热气从掌心传到手臂,慢慢地温暖着她。瑞雪抬起头,瞧着赵希厚:“手总是热不了。京城下雪也太大了。”
她来到京城的当天,京城就下了雪,这一个多月,雪花像随随便便的就能飘下来。而昨天夜里却下了一场大雪,到现在还飘着雪花。
她从来就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令她不明白的是,从太爷爷到二婶居然都喜欢下雪,太爷爷早上起来,便叫人送了热锅,吃酒赏雪。而二婶也叫人准备了滚酒,命丫鬟婆子在一处赏雪说笑。
他们都开大了窗户,任由北风吹进来。一个个脸冻的通红,还怡然自得,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的。
“我却是喜欢。赏雪吃酒最好不过。”赵希厚仰头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一片雪花落在他鼻尖之上,雪花很快便融化了,留下一小滩水迹。
瑞雪一听他说这个,笑着道:“太爷爷教我涮羊肉,那个很好吃,到时候你们吃酒一定有意思。”
赵希厚忙点头道:“京城的涮羊肉一向很有名。不过大伯家的厨子做的不好,我没吃几口。”
“不是说住在三老爷家么?怎么会是大老爷家?”
赵希厚一听瑞雪这么问,随即哀嚎道:“我也以为是三叔家。可是三叔把我跟六弟都丢到大伯家去了。每日青菜豆腐吃的我眼前除了绿的就是白的。你看看我都瘦了。”
瑞雪早发现赵希厚有些清瘦,只是先前以为有人,没敢问:“是瘦了点。”
“是吧是吧!”赵希厚吐糟的道,“你不知道大伯那个人有多古板,比爷爷还厉害,他每日上衙前就把我们叫到书房,让我们读书,等他下衙回来又抽我们背书。吃了早饭就给我们讲解文章。一天到晚就没个停,比爷爷还要严上三分。”赵希厚怕瑞雪以为他不愿意读书,忙解释道,“我也不是不想读书,只是你叫我读书,这吃的也准备好啊。每日都是那样,你待会去看看子谈,在南京好容易养出的二两肉,又没了。”
“我听说大老爷很是清守自律,你若是想吃什么就打发人去买好了。这几日我都在这,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希厚微微一笑:“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做的。”
瑞雪方要说话,翠云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瞧着瑞雪:“王姑娘,有什么话,进来说啊。大冷天的冻着了赵少爷可是要心疼的。”
瑞雪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又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赵希厚握着,用力抽了出来,红着脸冲冲地进了屋子,只留赵希厚一个人在外头。
翠云瞧着赵希厚忽而笑道:“赵公子,瑞雪不在外头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赵希厚摸摸鼻子,深深地瞧了翠云一眼,仰头看着天:“我在想,柳元到底吃了多少蜜才把你的嘴变得那么的甜。柳元媳妇?”
翠云顿时红了脸,摔了帘子走了进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牛肉汤(下)
进了屋子,瑞雪瞧见宋老爷正同邱端甫说话,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点点头,旁边坐着宋夫人,她向自己招招手。瑞雪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宋夫人握着她的手道:“外头这么冷还待那么久?”
瑞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以为宋夫人也来打趣她了,没想到宋夫人却道:“等一下喝一碗牛肉汤,马上就能暖起来。”
瑞雪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她笑着同歪在宋夫人怀里的宋晴说话,可是小丫头却蔫蔫的,抬不起劲,问她几句话,才懒洋洋的回一句,还只有几个字。
“她前几日玩雪,受了凉。才好了点。”宋夫人轻轻地拍着宋晴向瑞雪解释着。
宋晴此时却来劲了,不过依旧是有气无力:“才不是。”
宋夫人点点头,应和着她,却对瑞雪道:“她怕我们不叫她玩雪。这个疯丫头,平日还能老实地待着,一到下雪就疯的没边了。这才好一点又吵着要玩雪。”
“可是,我玩雪,身上会出汗。李伯伯都说,发了汗就能好。”宋晴极力争辩地道,从她愤然地小脸上可以看出她还没有为自己出去玩雪取得父母的同意。
宋夫人亲昵地揪住她的鼻头:“知道,知道,你有理。偏偏会断章取义。”
宋晴毕竟还是个孩子,气地扭过头不说话。不一会儿,又从宋夫人怀里抬起头,讨好的商量着:“娘,我待会可不可以吃块烤肉?”
宋夫人笑了起来,却是正色地道:“吃烤肉跟出去玩雪,只能选一样。”
这可难坏了小宋晴,她烦恼地哼唧几声,可是宋夫人根本就不管她。她委屈地抿着嘴巴,摇着食指,思量着要怎样才能将自己的要求都实现。
突然她双眼一亮,面上笑嘻嘻地喊道:“朱大哥。”
瑞雪只觉得身后投来一道影子,还没转过头,就见宋晴落入一个少年的手中。宋晴很是高兴,双手环着少年的脖子,亲切地同他说话。
少年单手抱住宋晴,另一只手探着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还有些发热。”
“已经好了,是你的手太凉了。”窝在少年身上的宋晴道。
少年看着她,随即笑道:“是么?”
“当然是了,外面那么冷。”
少年抱着宋晴走到宋老爷身边,同宋老爷问好。宋老爷站起来要把宋晴接过去,少年只是将宋晴放在凳子上,却向角落里一位老者行礼。
“陈先生。”
瑞雪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窝在炕左角落的老者。姓陈,难道这就是商可胜时常提起的陈先生?他大概有七八十岁了,穿着玄色缎子袄,靠坐在炕上。少年同他行礼,他挣扎着要下炕,却被少年制止了。
少年扫视着屋里多出来的赵希厚同邱端甫,双眼中带着七分戒备,不过很快又消失了:“二位是?”
宋老爷笑道:“这是我在南京认识的两位小友。此次上京以备来年的会试,今日在我这里坐坐。”
少年明显明白宋老爷口中的坐坐不是普通的坐坐。他同赵希厚与邱端甫问了好。随后他们之间的谈话越来越乏味,完全往书经上靠,被少年抱在怀里的宋晴不耐烦地扭着身子,可是她却不敢叫出来。
少年感到宋晴的别扭,低下头笑着对她道:“你等一会,过会我就带你出去瞧雪。”
宋晴明显的安静下来,她甚至主动从少年身上跳了下来,很是大方地道:“朱大哥同爹陈爷爷谈好了,我跟娘出去。朱大哥,娘说今日有牛肉汤。”
少年点点头,只是对宋晴道:“外面雪又飘的大了,你要加件衣裳。”
宋晴爽快地应了下来,乖巧地走到宋夫人跟前,拉着瑞雪:“娘,姨,咱们出去,不要打搅爹跟朱大哥说话。”
瑞雪对宋晴变得那么乖巧很是惊讶,这一切源于那个姓朱的少年。可是他是谁呢?小宋晴在他面前俨然一个大家闺秀,难不成……?瑞雪摇摇头,宋晴这才多大,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宋夫人为宋晴又加了件皮袄,在外面系了斗篷,抱着她出去。她们走的不远,而是不远处的梅林,十几株红梅开的正漂亮,清冷中传来一阵幽香。
“咱们到那边的亭子去,那里有炕,暖和。”宋夫人示意瑞雪看向一边的草亭,领着她过去。后面的仆妇却跟上来抱宋晴,而宋晴却执意要自己下来走。
一等她落地,她便忘记了一切,尖叫着冲进梅林,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瑞雪忙要追过去,却被宋夫人拦下了:“随她去。”
“可是她还发热呢。”这要是再严重了,就不好了。
宋夫人微微一笑:“再坏也是她自己闹的。要是不给她长点记性,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瑞雪有些不能理解宋夫人管教宋晴的方法,随着宋晴自己随便闹,可是这闹也不是由着她来的啊。现在天冷,她身子还发热,这一出了汗,又凉着,身子会更糟,若是成了风寒之类,到时候受罪的是孩子,心疼的却是做父母的。
“奶奶。”
宋夫人摆摆手:“你看着好了,她今晚要是再发热,以后都不会在雪地里疯了。”
看着宋夫人信心满满的样子,瑞雪不再劝说,只是希望宋晴不要着凉了。
草亭虽说是草亭,只是三面都放下厚厚的草帘,挡住了风,亭子里又烧了地炕,一点也察觉不到有多冷,其中一面没有放下帘子的空档就称为赏雪最好的视野,因为那里正面对着几株红梅。
等她们坐了下来,下人就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进来。
大海碗上面铺了薄薄的牛肉片,豆饼,葱花,还有辣油……热气腾腾的,看得人心头不由一暖。
宋夫人示意瑞雪赶快吃:“快趁热吃,吃过这些咱们再吃烤肉。”
瑞雪先喝了一口汤。好辣,辣得她直张了口寻找茶水漱口。
宋夫人瞧着她的样子,笑着道:“辣才能驱寒。”
配料下面是千张丝,有韧劲,味道不错,小半碗下去,瑞雪的鼻尖就开始冒汗了。
她越吃越觉好味,盘算着让爹也尝尝这个东西。她一碗还没吃完,宋老爷领着那位朱姓少年同赵希厚他们冒雪过来,一进来瞧见宋夫人他们已经吃上了,也让下人送牛肉汤上来。不过此次下人除了上牛肉汤外,还端了碳盆,架了铁丝网,在上面烤起肉来。
宋老爷的吃法同常人有些诧异,他还特地要了蒜瓣,自己剥了皮儿,生着送到了嘴里,再喝一口汤。
赵希厚悄悄地问道瑞雪:“好吃么?”
瑞雪不敢瞧旁人轻轻地点点头。
他悄悄地落下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她面上涨红,却不敢表现出一点不自然来,生怕叫人发现了。
这边宋老爷说着牛肉汤的来历:“淮河边也冷,我跟陈先生冻的人都要虚脱了,在渡口便瞧见有人卖这个,我们直接冲了进去,呼噜呼噜的吃了两碗,才缓过劲来。”
陈先生也笑了:“是。那年的雪下得大。那时候咱们为了赶到时间,没走水路,赶的路,却不想三十里路走了半天,浑身都冻僵了。”
“要不是这个,我早见阎王去了。”宋老爷满足地喝了一口牛肉汤,“那个时候,一碗热汤都觉得好舒服。”
陈先生笑着对赵希厚同邱端甫道:“你们这次参加院试,也记着带几头蒜进去。”
邱端甫一时没能理解,赵希厚却笑道:“不行,不行,若是主考大人偏不喜欢蒜味,在卷子上披个瀣气满篇,在下可就后悔莫及。”
那个朱姓少年顿时笑了。
陈先生也笑着摇头:“叫你带蒜可不是为了熏主考的。蒜辣,能生热,考场那么冷,用这个取暖。”
赵希厚笑道:“您还不如叫我带一把干番椒的好。”
邱端甫点点头,却是道:“我听说会试每年虽是在二月开考,但仍旧天寒,如果分发食物之时,不是生冷之物,而是热食,对我们这些学子来说,真是莫大天恩。”
朱姓少年深深地瞧眼邱端甫,点点头,却道:“考试食生冷之物乃千古规矩,也是以防考场走水。你主意虽好,只是现在怕是变不了。”
邱端甫笑着道:“当今圣上既然天下取材,为学子思量一二又有何不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无幼以及人之幼。圣上即体恤学子之苦,日后学子在朝为官自然体恤圣上之意。”
邱端甫的话虽然得到了大家的赞赏,可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若是办起来该有多难,那些个从蜂房出来的老进士们头一个便会反对,理由就是“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九天的苦都吃不得,怎么能为国甘效犬马之劳?
赵希厚笑着道:“子谈你跟我学坏了,如今也讲究起吃来了。你若是在大伯家吃腻了青菜豆腐,咱们就出来到瑞雪家,让王叔做吃的给咱们。”赵希厚又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