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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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韩学儒比出了大拇指,给了十分赞赏。
“不错嘛,”李淑儿点头,给了八分满意。
“可以。”路不破面无表情,给了六分低标。
“马马虎虎啦,你们不要太宠她,她会太骄傲的。”只有路不绝,很没礼貌地把她的努力化整为零。
“去你个马马虎虎,肯定是败在你最后那一笔。”班梓瞪他。
“我只不过是做最后摆饰而已,味道可是你调的。”
“可是你每一回都有吃完啊。”那不就代表好吃?
“我们家又没养猪。”
“什么意思?”
“没养猪,只好自己消化了。”苦情的咧!
“医、生!”
“有。”韩学儒悲情地举起手。
“我不是叫你啦。”厚,找碴的喔。
“喔。”放下手,继续嗑。
“以后不帮你煮了。”班梓甩开脸,眩得咧。
“好啊。”耸耸肩,路不绝一脸无所谓。
“厚!”气死,在好友面前也不给她留一点面子,也不看看她刚才多乖巧多听话,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多配合。
“喝。”路不绝突地端起鸡尾酒杯递给她。
“欸?”
她正惊愕着,突地发现身旁三人的惊讶并不亚于自己,大伙不约而同地看着凶手,只见凶手缓缓漾出笑意。
“干么啊?又不是要她喝毒药,你们有必要反应这么过度吗?”
“你不是不让她喝酒的吗?”李淑儿看了班梓一眼,眸底有好多犹豫。
嘿咩、嘿咩,班梓很用力地点头。
“你没看见她一副馋鬼的样子?”路不绝伸在半空中的手,丝毫没有收回的打算。“喏,拿去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半点品酒的渴望都没有。
“不要。”考虑一下,她轻轻摇头。
“……为什么不要?”路不绝凑近她,笑意如往常,但看在她眼里就是无故添了点悲怅,一种生死欲离般的苦痛。
“不要就是不要。”感觉到氛围透着古怪,但可恨的是她看不出个端倪来。
总觉得不能喝,一旦喝了,喝了……喝了会怎样?大不了喝醉而已,哪会出什么乱子?
可是警钤在心中闷响,告诉她不能喝。
路不绝扬起浓眉。“为什么?”
“不想喝。”委婉一点,换个说法好了。
“真的不要?”他一副逗小孩的口吻。
班梓横眼瞪人。“说不要就不要,你为什么突然叫我喝?上回我想偷喝时,你还搬出我说过的承诺来压我。”
太不寻常了,有太多迹象在警告她。
心跳莫名失序无律可言,一股难言的不安似鬼魅般地渗进她的毛孔,钻进她的体内大肆侵略。
“只是刚好大伙都在一起,一起吃顿饭,喝点小酒恰情养性而已。”路不绝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大家无缘无故地聚在一起?”像是在举行某种告别仪式般。
“因为今天天气好。”
“外头阴天。”
“因为我心情好。”
“你可以再唬烂一点。”她把眼睛眯成一直线。
他如果真的心情好,绝对会把闲杂人等都赶出去。
“……你可以再粗鲁一点。”路不绝叹口气,“我现在是怎样?改姓吕了?”
“你当我是狗?”
“哎呦,不错耶,你还知道我在说什么呢!”他一脸满足,给她很用力地拍拍手。
她这么正经地想探虚实,他居然企图哈啦蒙混过去!
班梓气得磨牙,眼角余光瞥见李淑儿垂下了脸,状似拭泪。“李姐,你怎么在哭?”
“哪有?我是笑到流眼泪。”被浓浓的鼻音出卖,李淑仍硬撒着谎。
要她怎能不心酸?他们明明是一对欢喜冤家,如今却要被拆散……这么美好的记亿,过了今天,就不会存在阿梓的脑海里,要她怎能不哭?
“可是你有鼻音耶。”
“笑过头了嘛,谁要你们那么逗啊?”她咧嘴笑着,唇角却不住地颤抖着,眼看就快要破功。
韩学儒立即举杯替她解围。“来,祝班梓快要恢复记忆,干杯!”
每个人都赶紧握起杯子胡乱在空中交碰,惟有班梓两手空空,听着这极为凄美壮丽的脆亮声。
路不绝浅尝了一口,立即把酒杯递给她。
“我不要。”她为莫名的理由坚持着。
“没毒啦。”
“我自己调的,当然没毒啊。”
“人家等着跟你干杯,今天的聚会是为了庆祝你快要恢复记忆,就算我再不愿意,也得要顺从民意,对不?”路不绝醇厚的气味自她耳际掠过,飘到她的鼻息之间。
“是这样吗?”她依旧存疑,仿佛端在手中的不是酒,而是毒,一种不知要将她带往何处的毒。
“待会,我想告诉你关于我们的过去。”
“真的?”对啊,她差点忘了这件事。“那就……嘿嘿,谢谢你们见证我们的爱情,在这里,我先干为敬。”
没再多想,她举杯饮尽,隔着晶莹的鸡尾酒杯,她看见李淑儿捣唇飙泪,发现韩学儒眼角闪烁着泪光,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路不破也浓眉深锁,而她最爱的人,笑着,却凄怅无比。
想追问,却突地听见弹指声,接着眼前一黑,她跌进了漫漫长夜。
班梓软下的身躯被路不绝接个正着,他把她横置在自己腿上,把一头黑亮的秀发收拢,露出稍嫌苍白的俏颜。
指尖缓掠过她的五官,轻触着她微凉的细肌,一滴泪掉得仓皇,落在她粉嫩颊上。
他从来没告诉她自己的职业,再加上她的信任,所以想要催眠她简直易如反掌。只要他有心,只要他够残忍,即使哪天在路上相遇,她永远都不会想起他是谁。
“小梓,原谅我,我不是存心骗你。”路不绝哑声低哺着,垂落的浏海掩去他的侧脸,只见泪水沿着鼻尖痛快落下。
他要亲手埋葬她的不幸,即使到了最后,仍不愿意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告诉她,那只会再伤害她一次而已。
遇见自己,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他只能选择抹去她的记忆,这是自己唯一能守护她的方式。
李淑儿早已哭得不能自已,躲进浴室里。
韩学儒则是退到屋外。路不破迳自上楼去,整理属于班梓的物品,让出一方空间,给这对有情人告别。
“不是不爱你了,也不是不要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守在你身边。”路不绝缓缓地亲吻着落在她颊上的泪水,吻着,亲着,却发现泪水怎么也吻不尽,“我要你比谁都幸福,比谁都快乐,相信我,再没有第二个人像我这般辛勤地祷告着。”
沉睡的班梓仿佛听见了他的低喃,奋力地想从沉睡中苏醒,却被抵挡在一面墙外。
“但是,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一道跨不过的痛苦,只要想起我,你会再次崩溃的,你知道吗?”那是他绝对不乐见的,所以,他决定放手。
他一直以为总是自己爱她比较多,岂料事情发生后,才发觉她只是没说。
他的宝贝啊,是救赎他的天使,她稚气出尘的灵魂是促使他活下去的动力,因为有她,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自艰难工作中全身而退,因为他不想要她担忧,不想见她哭,但这回……他却让她哭了。
放任她在黑夜中哭得摧心断肠。
天,那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是他一辈子的痛。
当时,他背着满身伤痕回国,迎接他的不是刚出世的儿子,和准备臭骂他一顿的爱妻,而是她神志不清地认不出他,而孩子也早已不在。
他的心霎时碎成千万片,散落在她无法对准焦距的茫然黑瞳里。
其实,他也曾想过,别渴求她恢复记忆,把她锁进重生的时空里,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哪怕要一辈子用催眠掩饰她记忆中的空白也无妨,就让一切从头来过。
但这么做,她会快乐吗?
而且,他能这么自私吗?
他知道自己该放手,他的天使应该在没有危险迫害、恐惧不安的世界飞翔,无论再不舍,也得放。
只要,她能在他熟悉的国度里幸福、平安的活着、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快乐无忧地活着,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
他们在这间屋子里堆砌了多少梦想,到处布置着家的温暖,准备迎接新生命,那么美丽无瑕的蓝图,如今怎会如此走样?
如果没有遇上他,她的命运是不是会一帆风顺?
如果没有爱上他,她是不是会快乐多一点?
如果没有恋上他,她是不是会悲伤少一点?
如果没有念着他,她是不是就不会哭着入睡?
如果……
可是若没有了她,他将连怎么活下去都不会。
“宝贝,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想着你、念着你,只要你安好,我一切都好。”
泪水滴滴泛滥,路不绝紧绷的胸腔不断地压缩着,宽实的肩颤动着,唇角抽搐得快要开下了口。
“宝贝,从今天开始,你会很幸福快乐,你会忘了我,忘了所有苦痛,当你再度张开眼时,喜悦找上你、快乐缠着你、幸福黏着你、平安爱死你……所以,忘了我吧……”
就像我们从来不曾相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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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觉醒来,头昏昏脑沉沉,睡得有些迷糊。
班梓坐在床上,搔了搔头,总觉得没睡饱,但又好像已经睡了很久很久。
觉得好像作了一场梦,梦里很真实,梦醒一片空白。
唉,最近老是这样,一睡醒就觉得浑身沉重,沉重得连动都不想动。
好累……
“阿梓……”李淑儿推开门,正打算要叫醒班梓,却见她状似疲惫地倚在床头柜边,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只是有点累。”堆起笑脸。
“……作噩梦了?”李淑儿眉头微蹙。
“没。”班梓摇摇头,笑得更卖力了,“一醒就忘光光了。”
“如果有什么状况,要马上告诉我。”
“放心,我已经好了,不要再把我当病人。”
李淑儿抿笑,没再多说什么。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因为阿梓的脑袋里有一套自成逻辑的记忆填补所有空白,她下需要费心罗织谌言,只要什么都不说即可。
虽然感慨,但还是忍不住要夸不灭一流的催眠技术,让阿梓的脑袋不沾半点疑惑,很顺理成章地在他的安排下,继续了未来的人生,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管是现在、过去、未来。
“好了,既然没怎样,就起来活动活动吧,晚上还要上班的。”拍了拍班梓的肩,她禁止自己再回忆过去。
“嗯。”班梓拉开窗帘,抖落一地温煦,推开窗子,朝着窗外蓝天喊了一声唷荷,提升一下士气,随后进浴室梳洗,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整理房间?那是每日必做,看书?那是偶尔为之。看电视?她还比较喜欢听广播。
唉,她实在没有太多事可做,像个没用的米虫,好手好脚却不事生产,可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大病初愈,好友们都把她当成重症病患,不准她那、不准她这,把她的活动范围控制在这房间里。
李姐偶尔会陪她聊聊天,韩大哥有空会过来嘘寒问暖,而路不破……呵呵,她的男友啦,每晚总是会过来陪她。
日子过得很淡,淡得让她总觉得少了一种味道。身边朋友很多,却老是觉得少了一个人。
她不是不快乐,但总觉得没有办法打从心底开心大笑。
别问她为什么,她也找不到原因。
“阿梓,发什么呆?”
拉回心神,面对热络的酒吧内场,眼前一张张熟客的面容,班梓浅勾笑意。
“哪有,我是在想新的调酒单。”
发呆?对了,这是她最近修得很勤的一门课。
“要开发新的调酒?”有人问着。
“对啊,现在调酒种类愈来愈多,要是不加油一点会不如人的。”事实上,她只是想要藉此减少发呆的时间,然而成效不彰,唉。
脑袋沉甸甸的,记忆雾蒙蒙的,有股说不出的累。
“阿梓。”
“嗯?”该死,又在发呆了。
痴呆症上身啊,这么会发呆!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耳边听见有人戏谑笑道:“你老公来了。”
她含嗔瞪去。“八字没一撇,不要乱说啦。”
“每天报到,天天上楼,关系匪浅喔。”说的人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