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兰香好个馨 >

第15部分

兰香好个馨-第15部分

小说: 兰香好个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多在外纳凉的街坊闻声赶来,听张一二说有小偷偷他家的东西,个个都笑起来。
杠子王说:“这小偷肯定是瞎子,你家有什么好偷的。你这是酒喝多了想着法子瞎折腾。”
大家伙儿正取笑张一二,兵兵从巷子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张一二上前一把抓住说:“就是他。”
双喜和三子就说:“他是去年搬来的乔家的老巴子,人家是干部子女怎么会偷你家的东西?”
杠子王问:“刚才是不是你到张一二家偷东西?”
兵兵见有双喜和三子在帮他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说:“真好笑,我在这逮油葫芦,这油葫芦是你家的啊?”说着还把手中的油葫芦往张一二眼前送。
来福这时赶过来了,说:“你松开手,你个四类分子凭什么抓人家啊?”
张一二见没帮他说话的,也软了下来,那手无可奈何地松开。
老女人不甘心,异常凶猛地冲上来揪住兵兵:“你个炮子子,吃罐罐饭的,把偷的东西拿出来。”老女人边骂边动手在兵兵身上搜起来。
其实不用搜也能看出兵兵身上没东西,兵兵只穿了短裤和背心。兵兵并不阻拦,把背心掀起来让老女人看。
大家伙没见到东西就劝老女人松手,老女人就是不干。
张一二想东西肯是他偷的,这会儿不在身上一定是刚才藏在巷子里,他顺着巷子往里搜去。
双喜和三子帮兵兵的忙使劲扳老女人的手,老女人就是不松手,赖坐到地上,大声地边哭边骂,骂声中细心的人能发现比平时又多了句“缺德冒蓝烟”。
这里闹得再欢,但蓝烟始终没冒,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周志达来。
老女人见周公安员来了,停住了口,站了起来,但手仍没松开。
周志达问怎么回事。
老女人也不回答,街坊就你一句他一句地告诉把事情过程说了大概。
周志达问张一二在哪?街坊说在巷子里头。
周志达找到张一二的时候,张一二正趴在地上搜索着每一个墙洞,周志达踢了下张一二,张一二才慌忙爬起来。
周志达问:“什么宝贝被偷了,闹得一条巷子不得安宁。”
“报告周公安员,是我家女人前些日子捡到的一根金条被偷了。”
哟,还真是宝贝,周志达把包括金条的形状的详细情况问了个遍,确信张一二说的是事实后,来到兵兵面前说:“跟我到派出所去。”
老女人似乎感觉到松开手后金条就会飞走,抓着兵兵的手跟着,周志达说:“你这是干什么?”
老女人不吱声仍抓着,周志达狠声说:“松开!”
老女人并不惧怕。张一二举手就打还骂道:“我看你是昏了头啰,连公安员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老女人这才松开手。
对付小娃子周志达是手拿把抓的事,所以他把兵兵住乒乓球室一放就去漫不经心地泡了一杯茶来,一边吹着浮茶,一边教训道:“坐坐好,这里是派出所,不同在家里。”
兵兵进了派出所就被一种恐惧感笼罩着,他想到妈妈要是晓得了准能气出病来,他想到同学要是晓得了今后无脸上学,他甚至想到要坐牢。他越想越害怕,决心就是死了也不能承认,把我逼急了就把你和赛素花干的坏事说出来,看你周志达还神不神。他依周志达说的话直了下腰杆。
周志达缓缓地说:“现在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
“什么东西啊?”
周志达耐心地说:“人是难免犯错误的,只要有勇气改正,还是个好同志。我现在跟你说清楚,马上把东西拿出来,写份检查就没事了,你要是不赶快把东西拿出来,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坐牢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我没拿,叫我拿出什么东西?”
“那是谁拿的?”
兵兵在咬牙关。
“那你就把你看到的说出来也行。”周志达故意放出一个台阶,想一步一步把兵兵心低的话套出来。
兵兵把心一横说:“是你叫我说的,那我就说了。”
“说呀,早说出来早轻松。”
“我看见有个人在床上扯燕子妈被单的。”
一句话说得周志达的心一下子要蹦出心窝。他把自己喝的茶递到兵兵跟前说:“喝口茶,慢慢地说,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尽管周志达极力掩饰,兵兵还是感觉到周志达的心里在发虚。心里有了低,胆子就更大了:“前些日子的深夜。”
周志达想起那天晚上突然的响声,确信兵兵是目击者后,心里一下子乱了套路,可他不甘心败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脸上堆着笑心里急急地盘算开,用什么法子把兵兵的嘴堵上呢?
兵兵等了会儿撑着胆子说:“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周志达很客气地说:“你到底是个小孩子,进出派出所不是我说得算的,既然你不承认偷,是关还是放得领导说得算,我去请示一下。”
周志达一走,兵兵心里又惶恐起来,他向来弄不懂大人的事,他估摸不出大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左等右等就不见周公安员来,他渐渐地斗不过瞌睡虫,趴在乒乓球桌上睡着了。等到周志达把他喊醒时,他的口水已把乒乓球桌面弄湿了一大块。周志达说:“你把这里当自家了,睡得这么香。”
兵兵一醒来就又被恐惧笼罩,他擦干了口水,揉着眼睛等待着。周志达说出的话差点儿让他高兴得蹦起来,“没你的事了,你回家睡吧。”
都说公安员厉害,我看跟驴屎蛋子没什么两样。兵兵一路小跑着,在回家的路上还这样想着。快到那死巷子口,他放慢了脚步,那东西放在石头下,万一天亮了被人取走岂不是白忙吗?想到这他钻进死巷子,在巷子底一堆乱石里翻出纸团捏在手心走了出来。刚出死巷口,一只大手把他抓住,他回头一看呆住了,周志达正朝他得意的笑着。
周志达从他手里拿去纸团,展开看了下说:“这事、还有你看到的事只要你不说就到这里结束。如果你说了,那你就别怪我要关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兵兵这时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驴屎蛋子。
二十三、山高
    明天下午就是国庆前的公判大会,这是近年来形成的大节前杀一批的惯例。刘大馍把明天会上要讲的话拟了个提纲,然后照着提纲认真地演讲一遍后,才把提纲放进了口袋。平时大会小会他都是即兴演讲,从不用提纲,更别说用稿子了。今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说不准,反正他觉得有备无患。可以前无备也无患呀?,但这个会毕竟不同。
古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与他同资历,水平不及他的现在位子却比他高得多的大有人在,为此他很有怨气,而且这怨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变质。可他从没认识到正是他在一些场合不用稿子随嘴塌影响了他的前进步伐。反为他那从一叠文件中只强记几个数字然后在大会上连小数点后面的也一一背出的雕虫小技而沾沾自喜。
这些日子,他为庄墩的死罪烦了不少神。明天公判大会上被枪毙的有庄墩,他预感明天的会上他的底气会不足,所以一反常态准备了提纲。
面对枪林弹雨,他没有惶恐过,一次次冒险成功的经验练就了他不怕冒险的胆量。冒险与挑战是不同的,挑战失败后虽没有前进但还有经验的积累;而冒险失败后就是灭亡。这点他是清楚的。他还清楚过去的冒险是对革命理想的追求,而这一次的冒险是追求革命理想付出的与得到的不成正比的补偿。他知道没有几年就要退下来了,不趁现在混乱的机会捞点,以后机会不会再来。
他认识庄墩是从文化大革命起开始的,打得火热也不足半年的时间。庄墩在的街道办事处抄来的物资特别多,尤其古玩吸引了他。他现在的老婆李心洁是过去开古玩店老板和鸨儿的女儿,常提醒他:这些玩艺儿现在大家像避魔鬼一样对待它,可是将来一定值钱。所以开始他只是看看,后来是借,再后来三结合他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又有了权,庄墩投其所好送上了门。为了巩固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淡化庄墩认为他好拍马屁的印象,他还把从战场上密来的一把英制手枪送给庄墩,并为庄墩在区革委会混上一官半职立下了汗马功劳。随着他手中的字画、瓷器等古玩的增多,一种不安袭上心头,他深信庄墩不会轻易把他卖掉,但总不踏实。
当乔军生咬牙切齿要雪欺父之恨时,他顿开茅塞。所以当他接到乔军生批转下来的检举信后就立即组织了搜查。原计划只是敲打下庄墩,既让庄墩从此更加服贴,又聊慰乔军生。可是抄出的枪支弹药和形势的需要,促使他又生一计,何不趁机从根本上除掉心头之患,又卖个大人情给乔军生。
一切安排都停当了,他忽然觉得有必要见庄墩一面。是去求得死者的宽恕?绝不是。为共和国的诞生,他杀敌无数,从未做过为亡者灵魂超渡的事。他要去点拨一下庄墩,让庄墩死得明白。
庄墩这些日子,每日在焦虑中送走阳光剌眼的白昼,迎来漫无边际的黑夜。虽然他从与同号房的犯人比较中看出他的待遇有所不同:别人没有手铐脚镣,他有。别人的起居自己料理,他由同号犯人伺候。但对这一切他不愿意认同是死刑犯的特殊,而认为是政治犯与刑事犯的区别。他特别不屑强奸犯、盗窃犯,带着刑具也常常在这些犯人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他清楚自己犯的事是能大能小的。要说大,现在的形势对现行反革命判得最重,收藏枪支弹药套现行反革命罪是有点勉强,但硬要套,你拿石头能砸破天?要说小,退伍转业的军人都有这个偏爱,把东西交了,以后不收藏了,立马就可以无罪释放。
这大小之间的转换在瞬间就能完成,关键在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是要他大还是要他小。所以他从被关的第一天起就要求见在区里说话掷地有声的刘大馍,且他还握着刘大馍的把柄不愁他不帮忙,却一直没见着。他清楚他捏着刘大馍的命门,尚未到狗急跳墙的时候。
今晚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他又一次掐灭了今儿的点亮明儿的希望转机之火,两眼愣看着悬挂的白炽灯睡在地铺上忍耐着漫长黑夜的煎熬。
这时牢门打开了,庄墩被提了出去。
在提审室里,庄墩看到了日夜盼望的救世主刘大馍,还没有坐下他就急切地把心里的话往外掏。
刘大馍看见他被脚镣磨破的脚拐对正要离去的看守员发火道:“叫个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心怎么这么狠,看着皮破了挨痛苦,就不知道帮忙包扎下?”
看守员慌忙拿来纱布和药水把脚拐包扎好,唯唯喏喏地离去。
俩人隔着条桌坐定后,庄墩就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主要意思是他辜负了刘大馍没把枪支收藏好,但他始终没咬旁人一个字,请刘大馍解救。
刘大馍耐心地听完后长叹了一口气说:“叫个什么,每逢革命到了紧要关头总是有人要掉队,我心疼啊。”
这话说得庄墩很不悦,但又不敢得罪唯一的救星,说:“他们把所有失踪的物资都算到我一人身上,我当然掉队。刘主任,你应当知道人的承受力到了极限要崩溃的。”
刚才刘大馍故意说出不中听的话就是试探庄墩的脉搏,这会儿他听出了庄墩的话音心里更有了数,说:“叫个什么,庄主任啊,你有时才智过人,有时不如三岁的孩子。叫个什么,这生活上的小节问题怎么能与革命的大是大非混为一谈?”
庄墩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说:“不就是几支枪吗,你是知道的,我就喜好这个,那次我送给你的獐子肉我不是说用枪打的吗?就为这,他们非说我是现行反革命。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我家三代工人是绝对的无产阶级,我是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我被弄得肺都要气炸了。”
“对,叫个什么,看问题就是要善于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你能认识到这程度说明你还是有水平的。叫个什么,实话对你说,有人要揪你,开头还瞒着我,后来我才知道,检举你的信是从省里批下来的,这是政治任务谁敢怠慢?”
“这么说是有人存心要害死我。”
“在我看来枪支弹药、抄家物资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你得罪人了,而且是上面的人。”
庄墩的脑门很大就是没有想出得罪了谁。
刘大馍脑袋不大却能想到:“我替你想过。叫个什么,你记得不?那次在乔家,乔家的大儿子不愿和你握手,有这事没有?”
“噢——对,他现在是省里的领导。”
“问题的症结其实不用旁人讲,你心里就应该明白。到现在你还在枝枝叶叶上纠缠,不去解根子上的症结,你说你糊涂不糊涂?”
庄墩不吱声了。
刘大馍递了根香烟过去,庄墩摆了摆手说:“我再也没想到这小子出手竟这么毒。”
“拿着。”
“我一直不抽烟的。”
“抽,今晚陪我抽一支,以后不抽就是了。”
庄墩只好接过烟让刘大馍点着。死刑犯是没有以后的,从“以后不抽”这句话里庄墩听出了希望,心里热乎起来,吸了两口烟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早点出去?”
刘大馍说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