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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只投胎转世的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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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页页说:“今天乔振柯还问你呢,我说你发烧了。”
我说:“没什么,最近打游戏丢了点装备,心情不太好。”
我又抬头看了李俏一眼,她并没有看我,她和我之间就隔了一个桌子,所以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她紧锁着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可她在思考什么呢?
谁都知道乔林和乔振柯有点亲戚关系,而乔振柯的妻子又是李悄的老乡,五一的时候李悄还带了一罐龙井给她。
马页页说:“亚沐,我可真羡慕你,没见你怎么学习,成绩却那么好。”
一个人如果并不聪明,她就应该学会作选择,这样就算资质平庸也一样可以做一个优秀的、幸福的人。可聪明的人却有太多的自负,以致于蔑视理智的选择,愈是聪明愈是任意而为,越是这样越是容易作出荒唐的选择。 
就好象上官金虹和李寻欢的决战一样。虽然他有必杀李寻欢的把握,可他总想赌上一下,李寻欢的飞刀是不是真得例无虚发。结果他赌掉了自己的命。而我则太藐视那一纸文凭结果毁了自己的前途。而马页页则是一个善于选择的人,考研的时候她选择了一个冷门的专业,结果却获得了留学的机会。以她的智商未见得会飞黄腾达、叱咤风云。但一步步走来却很塌实,也许会有一点点辛苦,但绝不会痛苦。
李俏有很多坏习惯,其中一个就是晚睡晚起。所以常常在别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她还在水房哗啦哗啦地洗衣服。她几乎每晚都要洗衣服。尤其是夏天。现在她又在洗衣服了。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于是也抱了一盆衣服进了水房。
只有李俏一个人,她穿了件纯白色的吊带睡衣,腿几乎全露了出来,笔直而修长,只是她整个人有点单薄,仿佛即将要被那哗哗流淌的自来水冲走了一样。她不停地揉搓着手中那粉白色的衬衫。
我把盆放在她旁边的位置,才发现我没有拿洗衣粉,我转身要回去取。李俏却叫住了我。她说:“你用我的吧,她们都睡了。”
我接过她手中的洗衣粉,却问:“李俏,今天严老师找你谈话了吧?”
李俏看着我的那种眼光很奇怪,我想这恐怕是上大学以来头一次有人当面郑重其事地以一种关切的口吻问她这种问题吧。 
她眨了眨那并不大的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说:“她开始是苦口婆心地劝我,后来就变成骂了。”
我问:“那她都骂什么了?”
李俏说:“她说,我对你挺失望的,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学生,素质很高。我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但这也许只是你犯的一个小错误,其实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犯下许多美丽的错误,只要你能听得进别人的劝告,克服它,改正它,你在我眼中仍旧是美好的。我说,我不想在别人眼中美好的我,我只要在自己眼中完美就可以了。她说,那你眼中的完美是什么?难道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你就完美了吗?你知道什么叫道德吗?你知道什么叫廉耻吗?我说,这就是爱情,不是在菜市场买菜,要讲公德,讲先后次序。就算是买菜,她买过了,也总该轮到我了吧。”
这种话恐怕也只有李俏能说出口吧。她总有一种特别的思维和勇气。其实老严也蛮多事的,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那后来呢?”
李俏说:“后来她就生气了,就开始骂我,什么难听骂什么。”
其实有的时候老师也属于一类低素质人群,尤其是在中国。她们发作的时候就会像泼妇一样不顾一切的歇斯底里,不发作的她们就会为自己狰狞的内心上披上伦理道德的外衣。当然我想乔振柯是个例外。
我说:“她骂你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不难受吗?”其实我很想说,如果是我被老严那么骂,一定是死的心都有了。我这种人其实心理承受能力差得很。
但是李俏却笑了,她的嘴很小,嘴角上翘,笑的时候露出她洁白得像珍珠一样洁白的牙齿,带了点天真,又有点妩媚。她说:“骂吧,我又不会被她骂得缺胳膊断腿。”
这就是李俏,永远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她手中那件衬衫是粉白色的,是乔林乔林经常穿的那件。
我茫然地看着她,她的嘴角上挂着一抹笑容。
她总说:“爱情应该带给我们的快乐,可为什么它会带给许多人带来痛苦呢?因为他们想得太多,要求得也太多。”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我遭遇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我觉得自己亦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可比起李俏我却总觉得底气不足,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她总觉得气短。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个性是因为一切都一帆风顺,是在众星捧月那样不真实的环境众熏陶出的不真实的个性。而李俏的个性却是在别人的诽谤和误解中磨练出来的,可谓是千锤百炼,吹尽黄沙的真金。
可就是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更不真实的决定。
第十六章 难回首(四)
    当我出现在乔振柯面前的时候,他很惊讶。他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以后都不会再看到我。”
我几乎很难将他和孟雪联系在一起。
他说:“怎么可能呢,难道你期末不考试了?”
我很直白地说:“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探讨学术的,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笑了,他的笑容沉稳而又无奈,那是我今生最痛的痛。“孟雪的事情我也挺抱歉的。但是我觉得上网交友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心灵的沟通,而不会被现实的枷锁所束缚。身份,地位,姓甚名谁这些都是枷锁,而网络恰恰是给这种被拘束的自我找了一个很好的出口。
我说:“你不要顾左右言他。”
他说:“你不是也骗了我吗?”他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我强词夺理说:“我至少用的是真名字呀!”
他说:“当我在你们班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时,我以为只是一个巧合,所以我点了你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问:“你在这以前就认识我吗?”
他点点头,从容不迫地说:“在超市,你打了收银员一个耳光,你还记得吗?”
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孟雪的心中凌亚沐是有思维,有个性的青年,而在乔振柯面前我却努力地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聪明智慧的学生,不管哪一个都是美好的。而实实在在我在他心目中最初的、最根本的印象竟是暴力。
我低着头,头发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以前一直梳短发,是从这个学期才蓄的长发。透过丝丝缕缕的头发,我看见的是乔振柯的一次性手套。我们老半天都没讲话,实验室很静,只能听见作回流时细小的流水声,还有我莫名其妙的心跳声,我怕乔振柯也会听见这种有节律的心跳。于是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野蛮。”
“没有,我觉得你很有正义感,有点像书中的大侠。” 
在深感意外,我更感觉愧疚,因为有正义感的人不是我,而是李俏。那天那个收银小姐用很粗鲁的态度对待一个农村的女孩,李俏指责她,她就用粗秽的语言骂我们,如果她只是骂李俏也就罢了,可她却连我也骂上了,我忍无可忍才扇了她一个耳光。
“亚沐”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
他说:“快10点了,你该回宿舍了,这里离你宿舍有一段距离,还很僻静,你要小心。”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那种眼神仿佛告诉我他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可却欲说还休。正是他那种欲说还休的眼神让我刻骨地思念了许多年,欲爱不能,欲罢不能的爱情折磨了我们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还是崩溃了。也许正因为处在这样的边缘,所以才格外让人眷恋。
那段时间很烦,总想找个人倾诉些什么,马页页自然是不二人选。我和乔振柯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段对话我都会讲给她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跟个小女人一样了。那段时间对于马页页的热心,我几乎感动得涕零,没想到她是那么善良而热心,更是引她为我人生的第一知己。她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我总是心虚得觉着背后已经有一双眼睛洞悉了一切,那就是李俏那双眼睛,她冷眼旁观,撇嘴冷笑的表情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我喜欢乔振柯的博学和忧郁,喜欢听他讲历史,喜欢听他讲诸子百家和二战风云。我们偶尔会到离学校很远的芥园道散步,然后在附近一家叫碧云斋的茶馆喝喝茶,聊聊天。
其实现在看来我和乔振柯的关系很简单,发乎情,止乎礼。我们谈论得都是些空中楼阁的问题,就像湖南一个娱乐节目里所说的“天文地理,大象蚂蚁,四书五经,蜡笔小新”我们享受的完全是一种精神恋爱,这种恋爱对我整个人是一种升华,一段美丽的记忆,一种心灵的享受。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芥园道,聊的是战争,乔振柯说:“在历史长河中,是经过了无数次战争才赢得了和平景象,才有可能安居乐业,男耕女织。战争为科技文化作出的贡献更是不胜枚举。纵观古金中国之懦弱,就在一个“和”字上,其实战争是在推动历史进程的。”
当我的视线从他深邃的眼睛移到宽阔的马路那一刻,我惊呆了,我看到的是李俏和乔林携手朝我们走来,我甚至有点不相信我的眼睛。乔林和乔振柯尴尬的招呼让我心的心轻轻地痛,而我和李俏根本都没有理睬对方,也许她睬我了,但是我却心虚得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怎样一个明天!
第十七章 李俏(二)
    那天晚上,我把今天和李俏的遭遇告诉了马页页,她没有讲话。我们就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沉默相对。而此时此刻李俏却在水房哗啦哗啦地洗着衣服。一个小时后,马页页用那一贯沉稳的语调对我说:“找她谈谈吧。”可她紧锁的眉头却让我毫无信心。
我问:“能行吗?”
她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我跟在马页页身后走进了水房。我当时还暗自庆幸大学里能交到这样一个仗义的好朋友。
清冷的水房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刺激着我脆弱的耳膜。马页页打破沉寂,说:“李俏,跟你谈点事。” 
李俏看了我一眼,但我却不太敢和她锐利的眼神交锋。她说:“你说吧。”
马页页说:“你今天下午在芥园道碰到亚沐的事情不要再对任何人讲了。”
李俏咬了一下她薄薄的嘴唇说:“你凭什么,我又为什么?再说这事跟你好象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说:“李俏,我和乔老师只是特别谈得来,希望你别误会,更不要别节外生枝。” 
她把对着马页页的脸转了过去,又低下头开始洗衣服,嘴里低低的哼出了一声“恩”。
马页页有些光火,说:“你能给句痛快话不?”
我说:“算了,页页。我是问心无愧的,我们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如果别人非得有什么想法,谁又能不让她想呢!”
李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两一下,我知道她的心里装得满是不屑,可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屑呢?
暖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寝室,筛落在我的脸上、头上和手上。那酸酸的眼皮被太阳照射着的感觉是很畅快的。我终于迎着那一大片明媚的阳光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表已经11点多了。连李俏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更不用说马页页了,她这个学期一直在准备考研。她常常感慨地跟我说“如果有你一半聪明我都不用这么用功了!”
中午的时候只有李俏一个人没有回寝室,马页页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份盒饭。她问我李俏什么时候走的,我说我不知道,马页页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那寂落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呢?我的心都是冷飕飕的。
她的怀疑很快得到证实,一个礼拜以后许多人都在讲我和乔振柯的事情,而且都是添油加醋,愈演愈烈。老严竟然页来找我谈话,她说,“你们寝室的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还有点廉耻没有。”我无法接受她把我和李俏这种人联系到一起,而且我亦从未被老师这样辱骂过,所以她桌上的一杯水被我随手扬了出去,恍惚中我甩门而去,只听到身后咣地一声。
更不可思议的是乔振柯的妻子社科部的高老师竟然也来找我了。她并不疾言厉色,而是很平静,但是她说的话都是从我的左耳朵进去的,然后又从右耳朵出去了。只记得她说,他们要离开天津。但是我觉得好委屈,真是好委屈……
所以当我再次看到李俏的时候,我怒不可遏地给了她两个耳光,我用最恶毒的语言骂她:“贱人,你这张脸天生就是给人打的!”
那是在宿舍的走廊里,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李俏含着眼泪看着我,但是她的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她更没有说话,当别人拦住我的时候,她却转身走了。像一场没头没尾的戏剧,却未等到曲终人散,主角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又能怎样了,只能郁闷!
心丝丝拉拉地疼,我哭了一宿。马页页和所有人都在声讨李俏,我更是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我从来没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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