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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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找个台阶下来。给我道了歉。
行了。当哥的能记兄弟的仇么!我张宝军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啥也别说了,喝酒!
天堂有罪(二十九)
王姝总还算有点良心。要不是她觉得有点对不起我,肯定不能同意和我上床。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一见面就象吃了春药似的边扒自己的衣服,边把我往床上推。那架势就像要强奸我似的,眼睛都冒火了。来吧,我喜欢你强奸我。
我挺纳闷,她说什么也不让我亲她的嘴。除了这,哪都能亲。她说这是她的原则。什么狗屁原则!怎么跟小姐似的,小姐好象都不太喜欢和客人接吻。究竟是职业要求,还是亲完
了得补口红,我也弄不清楚。王姝不和我解释,我也懒得问她。亲不亲能咋的,做爱是爽下半身,又不是上半身!
王姝做爱还有个毛病,每次做完了都会哭。第一次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处女,吓了一跳。我最不爱搞处女,不会配合,又弄得哪哪都是血,不爽。她又没见红,不是处女。那你是哭什么呀哭!刚才瞅着也舒服得哇哇乱叫,真是怪物!
我说你疼啊?
她说不。
我说那你哭什么?
她说疼。
你不是说不疼么?
疼,很疼很疼……
驴唇不对马嘴,乱七八糟!不鸡吧问了,我最讨厌罗嗦。不爱说就不说吧。
还真只有一次她没有哭。那次她喝得太多了,头一夜我一边干她她一边满嘴胡言乱语,偶尔好象还提到田匹皮怎样怎样。她是不是把我当成田匹皮了?我操。我一下没了劲,这还有什么意思?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下的女人做爱叫床时,喊别人的名字。我爬下来,憋了一肚子气,郁闷了一宿,没睡着觉。她却没多会就发出了鼾声。
田匹皮有什么好的?他哪样比我强?长得没我帅,钱没我多,喝酒没我多,泡妞比我笨,床上肯定也没我持久……不就会白话么?会白话又不能当饭吃!王姝到底喜欢他啥呀?
天堂有罪(三十)
王姝终于老实交代了。
她是小姐。
她真是小姐!
我操的!小姐不他妈地早说!早说我给你钱哪,小姐哪有白干的!
我揪着她头发,往死里打。刚开始她还还手,后来就干脆不动了。她说,你打死我得了。
我本来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老爷们没出息才打女人呢!
看着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德行,真有点过意不去。
我说,疼吧?
她摇头。
我说,干吗当小姐?
她摇头。
我说,缺钱?
她摇头。
我说,你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叫你惹我,明知我是个流氓,是个坏蛋。
她说,不,你不坏。你不是流氓,你心眼还挺好的。就算坏,也是坏人里的好人。
她说着,就把我买的面包巧克力都抢了去,狼吞虎咽地吃着。
她竟然说我是好人!
就为这句话,我爱上了她。
我爱上了这个妓女。
是谁说的,“不操不爱”。
我的夜太黑
天堂有罪(三十一)
好高。
这里离天空好近。看到那颗星了么?最亮也最孤单的那一颗?从春天一直闪烁到冬天,从童年一直闪烁到成年的那一颗?
“那颗星那颗星的身旁曾经有星那颗星的心中曾经有梦又逢失眠寂寞的色调冰冷月散步无迹可寻只好把自己燃成可以许愿的天灯或是那个失明的小女孩梦中的眼睛一个又一个忧伤的夜晚独自美丽或是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夜晚独自忧伤那颗星那颗星总让我看着心痛 ”这是他十五岁时写的诗。让二十五岁的我读来,还是觉得好。
那颗星。
真想伸出手去,把它拥在怀里,陪它玩耍,陪它说话。
可我动不了,我的身体忽然僵直。甚至,连翕动一下嘴唇,都那样吃力。
也许,只能等到我也变作一颗星……
——我会变作一颗星么?
好冷。
北风毫不留情地撕扯我的长发,真担心,它们会刹那间结冰,冻成一座绝望的雕塑,而我,还来不及摆好一个优美的姿态。
夜色好亮,整个世界覆盖着皑皑白雪,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目力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想要到达的地方,比如,远处的群山,阑珊的灯火,近处的钟楼,稀疏的行人。我甚至看到一棵光秃着枝干的银杏树下,一对相拥吻的年轻恋人额头细密的汗珠。
我尽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他们。
那一夜,我和他忘情地在街中亲热时,会不会也有双寂寞的眼睛,在暗中默默地凝望?
这一刻,他会睡在谁的身边?会是他的老婆吗?
天堂有罪(三十二)
又下雪了。星光挣扎了几下,还是熄灭了。我的那颗星偷偷离开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想起那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她死去的夜,是不是和这个夜晚一样寂静安详,大雪纷飞?
我远比她幸运得多。我有着富裕的家庭,王老三也不需要为生计奔忙。他是中国的改革开放最早的那批受益者,土地里刨食的农民出身,三两年里靠倒卖粮食发了财,做到今天已经是十几家大粮店的老板。用他自己的话说,“就算天天都去吃喝嫖赌,也不用担心钱会被用光。”
王老三是我妈的丈夫,也被人叫做“王百万”。这个名字土得掉碴,他却欣然受之,不以为耻。
没有知识的农民,再有钱也只不过就是个农民。爆发户而已。
唯一相同的是,我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都没有了妈妈。
妈妈是在我十八岁那年考大学前夕上吊自杀的。我至今记得她伸得长长的硬硬的舌头,死也没能闭上的不甘心的双眼。
她穿着爸爸和她结婚前送给她的灰尼子大衣,虽然破旧,但很干净。
爸爸痛哭流涕地喊着她的名字,却无法把她叫醒。他后悔结婚这么多年,从没亲自给她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
妈妈火化时从里到外穿了一身的名牌,有些我都叫不上名字。
王老三的悲伤只持续了两个月,就被新婚的喜悦冲淡了。按照农民迷信的说法,人亡不过周年就去旧换新,是不吉利的。但婚礼上人们还是相互附和着说,冲喜呀冲喜,这叫冲喜。
妈妈的尸骨未寒,他就再婚。这也能叫冲喜么?
王老三的新老婆是个只比我大七岁的女人。她明知王老三外边还有其他更年轻美貌的相好,但仍然欢天喜地地嫁了。
她看中的本来就不是“老三”,而是“百万”。
从那以后,我不再叫王老三为爸,也不再从他手里拿钱花。
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烧在了妈的坟前。
然后义无返顾地离开了家。
王老三说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没说话。我会偷偷回来的,我要看我妈,陪陪她。
王老三说你死外头得了!
我说好。
天堂有罪(三十三)
真无聊。怎么从安徒生童话想到这么多。
“无聊是什么东西。是听着雨声睡觉。找不到可以打的电话。还是在风中看着樱花的粉白花瓣轻轻地飘落,想起一个曾经爱过的人。”
这也是他散文中的句子。
我把无聊改成了寂寞。
他夸奖我改得对。
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说的贴切。
就是无聊。
无聊是什么东西很难有人说得清楚,但很多人的确很无聊。
就因为无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热中于上网聊天。
聊天的内容越来越广了。网恋,一夜情,变态的性话题,甚至连小姐都上网来拉客。
——我是其中的一个。
和所有善良的人一样,我也曾对小姐们从骨子里厌恶,一提到这个词都恶心。但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之后,我渐渐发觉,小姐中也有很多很优秀的女孩子。多才多艺,天真可爱。
谁都不是生来就愿意做“鸡”的,尽管任何做“鸡”的理由都不过是放纵肉体,堕落灵魂的借口。
看过九丹的《乌鸦》,描述了一幅幅地狱图景后得出的结论是:妓女也不一定就比别人不干净,并反复强调一种说法:在哲学意义上,女人都是妓女。按照她的思路,我想补充一句:在人性理念上,男人都是嫖客。男人是兽的化身,女人是水做的骨头。兽性大发时是可以忘形的,当他悖逆而盗时,自己也将沉溺于罪囚的死水里。如此看来,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就明朗多了。 我一直弄不太懂,为什么看过以后明知道《乌鸦》是向男性宣起挑战的沸点,而在有些女人的触角里却把她当作真正的“乌鸦”。这样的女人一定不懂“心灵的反思”和“良心的忏悔”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这样的女人。至少九丹说:人性都有美好的一面,但也永远都有罪恶,因此永远要忏悔,而且这方面比任何女人都成功。我同意。
刚坐台时,和我一起租房子的小姐是个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叫李想,四川人,长着天使般清纯秀丽的脸庞,有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能歌擅舞,写一手漂亮的字。她的理想是做一名作家。经过不懈的努力,大学期间她的作品就频频见诸各类刊物。就在她朝着实现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近的时候,男朋友突然离她而去,娶了一个企业老总的女儿。她如何也想不通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为了钱,男朋友竟然置七年的感情不顾,狠心抛弃她。她发誓要有钱,一气之下留在东北做了小姐。女人的脆弱和可怜之处就在于此,被爱情背叛了之后就不再相信生活,背叛生活,用摧残自己,让自己疼痛的方法报复男人。可事实上,男人早已不在乎女人的疼痛。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心存报复,最终只能报复了自己。
“尽管谁都不是生来就愿意做“鸡”的,但任何做“鸡”的理由都不过是放纵肉体,堕落灵魂的借口。“我对她说。
她微笑着承认。
“那你呢?”她问。“我承认我想报复他男朋友,但你不是想报复王老三吗?都是为了报复男人,没什么本质区别。五十步笑百步。”
“我?我……也一样。一样。”
其实,如果只有一个王老三,还不至于让我自甘堕落。
天堂有罪(三十四)
那之前,我在网吧里打工。学会上网之后认识的第一个网友,就是他。
他叫田匹皮,一个奇怪的名字。
田匹皮,多么可爱的名字。
一个注定让我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名字。
一个给过我爱,又给我伤害的名字。
一个让我陪他一起堕落,又下决心终止堕落的名字。
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后,我们开始了交往。
交往,是的。只能用这个词,而且仅仅限于网络。因为到最后也不能算是一次完整的网恋。我爱他,但从不肯在他面前承认。文采斐然浪漫多情的田匹皮从来不缺少绯闻。而从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我,是那么向往专一,永久的爱情。
每一个能与他相遇的时刻,我都对着闪闪发亮的屏幕,心存感激。在我最苦涩郁闷,最需要慰抚的时候,是它带着我一步步缩短与他的界线。他就是同时为我带来阳光与甘露的男人。我感觉自己在触摸爱情,找回久违的幸福。
他说:我是开水,你是清茶。我的存在,只为你暗浮沉香的散发。
我说:呵呵。
他说:我是冰茬,你是雪花。没有你的飘飞,我就像个透明的傻瓜。
我说:嘻嘻。
他总能这样机灵幽默地与我对话。逗得我一边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一边为他给我带来的开心感激涕零。这样的我,像个白痴。我恨不得用毕生的情意来感谢网络。在聊天中,我没有他那么反应机敏对答如流,很多时候我并不能及时地表达出我的情感。所以许多个无眠的夜晚,学会了信手涂鸦,写一些感性的文字发到他所在的论坛,用来思念与感恩。
他说:你是一个网络哑巴,无须只言片语,我却能读你满腹心事;我是一个网络瞎子,没见过你的模样却茫崇地爱上了你。
我说:呵,这样两个残疾人,怎可能找到世界最美的风景?
他说:可是,离开任何一方,你我都是残缺的。
他说:你是个会让我浮想联翩的女人。
浮想联翩?我对他也是。我只见过他的照片,知道他的个子不是很高,但丝毫不影响他在我心中的挺拔伟岸;身体略有些发胖,却依然清透着文弱逸尘的气质;他一定适合用弥散着男人味道的古龙香水;我还知道,他写作的时候,香烟与咖啡是他唯一的伴侣。
所以——我说:我们不需要相见。说不定,我与你天各一方,远隔千里万里,也说不定,我们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每天都会擦肩而过。但是,不管怎样,始终保留着那一份神秘感,不是更美丽吗?
他说:你总是这样委婉却又残忍地拒绝我。
我沉默。
从最初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表白,到后来赤裸裸的示爱,田匹皮从没有掩饰他对我的喜欢。他喜欢我,是从喜欢我的文字开始,而我喜欢他,也是如此。
如安妮宝贝在《告别薇安》中所说:“网络是一个神秘幽深的花园。我知道深入它的途径,而且最终让自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