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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岁月匆匆-第4部分

小说: 岁月匆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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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杀了。
“妈,让少爷休息吧!他身上还带着病呢。”儿媳妇说。其间,少爷干咳了几声。
“快回房去,快回房去!”胡老太太转身对王妈:“把亮亮给我,你快去弄碗人参汤,给少爷喝。”
“好。”
儿子房内。
一会儿人参汤上来,梅影接过,给少爷喂汤。舜训喝了两三口,又一阵咳嗽,梅影拍拍丈夫的后背,舒舒丈夫的胸口,对婆婆说:
“妈,还是请大夫看一看吧!”
“对,王妈,去把王大夫请来。”
王妈带着王大夫来到胡家。
“胡老太太,你好!哪儿不舒服?”王大夫以为是老夫人得病。
“我很好。是我儿得病,还咳嗽。要是偶感风寒,您给开两服药,立马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
“王妈,你领王大夫去吧!”
王妈:“跟我来。”
王大夫、胡老太太,一行来到大公子房里。王大夫坐近床沿,抓住舜训伸出的手臂,认真把脉,把了左手,又把右手,再察看少爷的舌苔和脸色。
“怎么样?”胡老太太问。
“脉相不太好。面色虚红,多因肺部虚热引起,恐怕不是简单的风寒。”
“那会是……”胡老太太又问。
“有可能是痨病。”
“痨病?这不是要了我儿的命吗?”在当时那个谈痨色变的年代,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将给梅影和胡老太太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病是从胡老先生那里留下的根子。胡大公子既知道先父有此病根,当趁着年轻,注意饮食起居,健身养性,不可过于疲劳。这次意外变故,遭了八个月牢狱之灾,自然是凶多吉少。我给他开几服药,主要是扶正驱邪、滋阳养阴。如果调养得好,兴许会有转机的。”
“那就快开方子吧!”胡老太太急不可待地说。
王大夫开完方子,交给少奶奶,说:
“这方子连服十剂,每天一剂。当天晚上煎熬,临睡前服下,次日清晨加水过渣,空腹服下。十天后,我再来察看病情的变化,对药方再作增减。记住了,一定要早晚空腹服用。”
“记住了。”梅影说。她决定亲自煎汤喂药。
婆婆递给王大夫一只红包。说:
“这是出诊费,您收好。”胡老太太虽然平时抠门,但对看病的大夫从不吝啬。因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行医人丝毫马虎。所以,给大夫的红包,都是实打实的。王大夫也清楚胡老太太的处事原则,收了她家的红包,从不点验。
王大夫接过红包,笑了笑,说:“君子爱财,见笑了。”他总喜欢文诌诌的。
“王大夫走好。”胡老太太将王大夫送到大门口,不放心地:“小儿的病情不会太严重吧?”
“眼下还不会。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一句:‘不可太操劳,也不可心烦意乱’,这些都是加重病情的祸患。胡老先生的教训,要谨记在心哟!”王大夫似乎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谢谢名医指点。”胡老太太说,“您走好!”
“请留步。不必远送。”王大夫客气地说。
经过几个月的调理,舜训的病情有所好转,已经能走出院外,由妻子陪同,在乡道上散步了。
又过了几天,夫妻俩打算出去找工作。周老板的纺织厂已无恢复的指望。他们奔走了几家织布厂,还没有准确的结果。他们回到家,刚进房坐下,王妈抱着孙公子,急切地进来:
“大少爷,少奶奶,不好了,孙少爷发烧了。全身发烫,牙关紧咬,一口汤水也喂不进去。”
一般大热,多喂些汤水,就会有所缓解,可是牙关紧闭,你有什么法子,能不叫人着急吗?
梅影接过亮亮,伸手抚摸孩子的额头,果然高烧。
“奶奶知道了吗?”梅影问。
“知道了。她说问你们哪!”王妈接着说; “王大夫也看过了,不见差。奶奶正在后院观音菩萨那里敲木鱼呢!”
“让我看看。”舜训让梅影将孩子抱近他的身旁,他伸手试了试孩子的额头,立即决定:“快送县城医院。”
“谁去送,你吗?”梅影疑惑地。
“当然我去送。”舜训当机立断地。
“你的身体经不起操劳的。从家里去县城,有十几里的路程呢!何况,我们又刚从县城回来。”
“可是,孩子的病不是更重要吗?
“这事儿,得跟妈妈商议。”
“好,我去跟妈妈说说。”舜训吩咐王妈:“王妈,你去外面找一找,看有什么车子没有?”
“好。”王妈说。
梅影、舜训同时去找母亲。
许久,许久,王妈回来了,一脸的失望。
“少爷,少奶奶,奶奶,找不到车子。”
“那就让我背着亮亮进城吧!”舜训说。
“不行!”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你的身子是经不住的。”
“可是,孩子的病,是耽误不得的呀!”儿子说,“兴许,走到半道上,能搭上进城的顺便车子。”
母亲迟疑了许久,无奈地说:
“那你千万要小心,让媳妇儿和你一同去,路上有个照应。注意,有了车,就乘车,不要舍不得车费。”母亲转身对儿媳妇,“少奶奶,你要照顾好少爷。亮亮,你自己多背一会儿,别让少爷累着。”
“是。我知道。”梅影答道。
父子、母子、夫妻,三人出了家门。
经过半个多月的来回奔波,孩子的病总算好了。亮亮正在地上蹒跚学步,一边呀呀学语。看他那趔趔趄趄、摇摇晃晃走步的样子,逗得奶奶、少奶奶、王妈她们一阵哄堂大笑。
5
舜训去县城寻工回来,一阵阵咳嗽,脸上充满血色。他回到房间,少奶奶立即照顾他躺下。她转身到房门口,招呼王妈:
“王妈——”
“哎——,少奶奶,怎么啦?”
“快找奶奶来,少爷他……”此时,舜训又一阵咳嗽,而且,越咳越厉害。
王妈急忙奔出卧室,呼叫:“老太太,大少爷他……”
“大少爷他怎么啦?”胡老太太从楼上下来急忙赶到,险些跌倒,“大少爷他怎么啦?”
王妈:“大少爷他咳血了。”
胡老太太一阵晕眩,被王妈立即用力扶住。胡老太太慢慢缓过气来,立即吩咐:“快,快找王大夫!”
“是。”王妈急忙奔出门去。
胡老太太赶紧进入大少爷的卧室,舜训仍然不停地咳嗽。老奶奶,少奶奶,都急得不知所措,期盼王大夫快点到来,企盼他带来起死回生的法术。
王大夫来了。他望、闻、问、切,查看了大少爷的病情,摇了摇头,显出无奈的神色:
“我早就说过,大少爷的病体是经不得操劳的。现在晚了,准备后事吧!”
舜训此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梅影伏在丈夫的身上,嘤嘤啜泣。
婆婆退出房去,依然到观世音菩萨的瓷像前,燃香、敲木鱼。她指望观音菩萨能够显灵,拯救她的儿子。
王妈将王大夫送到门口,交给他一只红包。王大夫将红包退回。
“王大夫,你就收下吧!这是你的出诊费。”
王大夫:“人都这样了,还收什么出诊费噢!请你将它还给老太太。”
舜训终于三寸气断,梅影哭出声来。
正厅里正在打造寿材。一家人里里外外,忙得像走马灯似的。二少爷也回来了。
过了几天,一切丧事的细节都料理停当,婆婆将儿媳妇招到跟前,依然吹燃她的纸媒,吸着她的水烟。这一次,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她字斟句酌地说:
“少奶奶,不,梅影姑娘,你走吧!”
“妈,您让我上哪儿去呀?”梅影虽然心理上有些准备,但绝不会想到会被婆婆赶出家门。
“我已经不是你的婆婆了。我儿子死了。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去吧!”婆婆心意已决。她要斩钉截铁地除去这条祸根,否则,将祸及全家。
“我娘家在福州,你叫我孤身一人,又是妇道人家,怎么回得去呀?”
“还有亮亮,他可以和你作伴。”
“他可是胡家的长孙哪!你也不打算留下吗?”儿媳妇想以长孙他母亲的名分,恳求婆婆挽留。但婆婆心意已定,毫不松口。
“你们娘儿俩一块儿离开这个家,越快越好!”胡老太太说完,挥手示意,转身进入后堂。
梅影举目四望,逡巡着这个家的四壁,天井、过道、厢房、厅堂,一直望到挡门的屏风……她牵着亮亮的小手,然后屈身将孩子抱起来,转过屏风,双目呆滞地望着前方,一步一步缓缓地移向门口。
王妈伸手拦住少奶奶,说:
“少奶奶,你等等,让我进去跟老太太再求一次,兴许她已经反悔了。”
少奶奶暂停脚步,屏风内传出婆婆恶狠狠的声音:
“让他们走!走得远远的。我不想让胡家的人一个个地死去!”
王妈急急赶到少奶奶身边,帮少奶奶抱起亮亮,送出一段路程。
王妈和梅影分手,返回。
梅影伫立旷野,仰望苍穹,天哪!你将把我指向何方;看看足下,地呀!你要带我奔去哪里?
欲知梅影母子今后的出路,请看第二章《流浪生涯》。
第二章流浪生涯
    小亮亮和母亲向着福州方向流浪。为了救出入狱的父亲,他们已经阮囊羞涩、山穷水尽了。饥一顿、饱一顿。母亲为了让孩子吃饱,自己却饿昏路旁。一支部队路过,救起母子。母子跟随部队,并与副官结婚。还收养了一个小妹妹,一家人度过了几年快乐时光。
1949年,部队南下,路过福州。他们见到了病危的外婆,给她老人家料理了丧事。部队又去厦门,母子仨留在福州,后与继父失去联系。母亲为了养活儿子,卖了女儿。苦撑苦熬不到两年,终于病逝。
1
吴梅影领着儿子小亮亮,肩上挎着不大的包袱。在与王妈依依不舍地分手之后,仍然伫立原地许久,四处张望,然后不知南北去向地信步走去。
往哪里去,她不知道。
要回娘家,还远隔千山万水。几千里的路程,不是一个懦弱的妇女,和一个童稚小儿所能达到的。即使有足够的盘缠,一路坐车乘舟,按当时的交通状况,至少也要三五个月。何况,胡家刚刚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劫难,梅影所能得到的值钱东西又有几何?假如一路买了吃,至多七天,一个星期,也就阮囊羞涩了。
前景茫茫,茫茫前景。
梅影为了让孩子多支撑几天,她只好省,尽量省。她几乎每天只喝一些汤。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地界,就在一个乡镇、接近县城的地方,她终于昏倒在路旁。
亮亮伏在妈妈的身上,嚎啕大哭:
“妈妈,妈妈——,你醒醒啊——”
孩子的哭声,使周围的民众纷纷聚拢过来。人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什么样的议论都有。
这时候,一支队伍正好路过。
走在前头的,是师长马志刚和副官尹射发的吉普车。
马师长让司机将车停靠路旁,吩咐副官前去打听情况。
马:“尹副官,你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围了一群人?”
尹副官开门下车,到人群旁打听,一会儿即回到车前,向师长禀报:
“师长,是一个女人昏倒在路旁,身边还趴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小男孩,哭得厉害。”
师长:“先别上车,去把她们领过来。”
“是。”尹副官返身,将满面憔悴、一头乱发的妇女和孩子,领到师长面前。
师长下车,抚摸孩子的头,关切地问:
“嫂子,你这是怎么啦?孤身一人,领着个孩子,要上哪儿去呀?”
梅影:“我本是福州人,嫁到浙江来,丈夫刚刚去世,我只好回娘家去。”
“等等,看你也是个落难之人,三言两语,一时也说不清楚。你既是饿昏了,咱们先找个吃饭的去处,边吃边聊。行吗?”
“多谢长官。”梅影叩拜道谢。
“那就这样吧!上车。”师长转身交代副官,“尹副官,你先去安排队伍回营房去,再留下来陪客。”
“好。”
“去吧!”
尹副官跑步到队伍前,向队伍作了交代,迅速回到吉普车旁,开门上车。车子启动,缓缓驶向就近的饭店,停下。尹副官先开门下车,又打开车前门,让师长下车,再回头招呼梅影母子。他先抱出孩子,待梅影下了车,把门关上。一行人步入饭店,仅留司机在车旁。
尹副官一行人来到僻静、临窗的桌前,招呼大家一一坐下,然后呼唤店小二:
“小二,给这位大嫂和孩子来两碗肉丝面,多加些荤料,要大碗的,越快越好。”
小二:“好嘞!肉丝面两大碗,多加料——”
马师长:“嫂子,接着说吧!婆家呢,婆家不让住吗?”
尹副官望着未言先泣的梅影,又招呼小二:
“小二——”
小二来到桌前,问:“长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给这位嫂子和孩子弄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盆洗脸水来。要温水。”
“好。”小二飞快进了后屋,端出一木面盆的洗脸水,放在桌边,取下搭在肩上的干毛巾,“夫人,请。”
“忙你的去吧!”尹副官说。
梅影取过毛巾,先给孩子洗了把脸,再给自己洗手脸,顺手理了理头发,抽下夹子重新夹好。
马师长:“接着说吧!”
梅影:“婆婆嫌我尅死了丈夫,不让我们娘儿俩留下。”
师长:“什么话?我们队伍一场战斗打下来,还不知道要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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