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吉普赛女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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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芷若拎了一个背袋跑出来,二话不说拉了郝帅就走,让黎炎宏紧张地丢了电话筒追出去,干瞪着车子冒烟地驶离了。
第二章
离家的黎芷若,就顺其自然的在郝帅的工作室借住下来,郝帅以江湖的义气一肩承担她的吃住,还教她如何刺青,甚至付给她薪水,是为了她想筹措去西班牙的经费。
就这样的日子平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半月。这段期间为了办护照,她还暗地在家人不在时偷偷跑回家去窃取户口名簿,等办完手续,才又偷偷送回。
原以为瞒天过海,那知黎炎宏一发现户口名簿遭窃,家里又没遗失其他财物,判定是女儿所为,遍寻女儿不着的他,为了查出女儿下落,便报请警方追缉,说是郝帅诱拐女儿。
警方也厉害,没多久就查出郝帅工作室的地方,配合当地管区警员直捣其处。
警方突至,使得郝帅和黎芷若当场错愕,所幸管区警员对郝帅的印象不错,温和地表示来意。
黎芷若马上挺身而出:「谁说郝老师诱拐我,是我心甘情愿来这里学艺工作的,我爸爸要告郝老师,我就反告我爸爸,他企图妨害我自由,我已经二十岁,是成年人了,我有自主权,有谋生能力,谁抓我回去,我就告谁。」
她不懂什么法律,可是她有胆量,凭着「成年」这因素,她隐若泰山,何况她又没犯法,如果说偷自家的户口名簿也算犯法,那警方人员哪里够用?
因此,警员看她理直气壮,在对证之后,咸认是黎家的家务事,便撒手不管了。
这下子变成郝帅下逐客令了:
「黎先生,你请便吧!」
黎炎宏老羞成怒,恨恨地撂下话:「我还是会来带我女儿的。」
他一走,黎芷若反担心父亲会不会暗中对郝帅不利?
「我还是离开这里,免得给你添麻烦。」
「妳还没替我当活广告,就要离开,我吃亏大了。」
「你不是有拍照存档,就用照片当广告吧,欠你的情我记着,等我找到生母,我会回来偿还的。」
「妳的念头依然没变。自小就没见过妳母亲,妳从何找起?」
黎芷若机伶地由背袋裹摸出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冶艳的女郎正狂放不羁地跳着舞。
「哪,这是我回家偷拿户口名簿,在我爸爸的私人抽屉翻到的,后面写着||瓦达莉于西班牙格拉那达摄,要找我妈妈相信不难。郝老师,能不能再借我一点钱,明天买到机票我就走。」
郝帅够义气,伸出手:「钱没问题,我希望妳平安归来,继续学有所成。」
就在两人相握那一刹那,郝帅眼神底迅速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感,黎芷若只当是郝帅舍不得她这徒弟,没有深思。
翌日,黎芷若如愿地踏上旅程,去之前她寄出一封信给父亲,告诉他,她已寻母去了,并希望他不要找郝帅麻烦。
一路上都很顺利的她,没想到到了格拉那达古城外竟碰到小扒手,抓走她的钱包与证件,又被大乞丐绊倒,听信对方要找回她的失物,才坐在他的破毯上等待。
岂知,等到日落西山,依旧未见大乞丐带着小扒手回来,她开始着急了。
八成大乞丐袒护小扒手,存心骗她。
有几个撸Э途晕鞘б庖煜绲倪'子,需要生活费,丢了几个铜板济穷。
黎芷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竟被视为乞丐。她恨恨地骂着那大乞丐和小扒手。
「让我再看到你们,非剥你们的皮不可。」
她捡起地毯上的钱币,很气愤地用脚把毯子和帽子踢得老远,沙尘都飞飏起来,随干燥的秋风吹散。
这时候,迷宫似的狭巷传来一阵「踢达、踢达」的马蹄声,引起黎芷若的注意,不禁左右四顾。
按着,她瞥见一匹马朝她走来,因为光线不足,她看不清骑士是谁?
等马接近她时,她才赫见骑士戴了个黑色大眼罩,至于是何人,她仍不知。
那骑士身手敏捷,一把就将她揽上马,坐在他前面,黎芷若惊吓之余,只有一个念头||绑架。
她的念头乍起,马儿已在骑士一声吆喝下,往小丘疾步奔驰了。她从未骑过马,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吓得魂飞魄散,只有跟着抓紧马缰。
不消片刻,马儿把他们载到山顶的白色城市,缓慢了速度。这时,黎芷若才有机会挥手踢脚想跳下马,马儿似乎受惊吓,嘶叫起来,不愿前进了。
那骑士不容她如此放肆,沉声道:
「坐好,不要乱动,小心被马甩下地。」
清晰的外国腔中文,耳熟的声音,她知道是谁了。
「你这大乞丐,没把我钱包拿回来,还捉弄我。」
黎芷若的手像雨点般直敲在那骑士的大腿上,旋即被他反扣:
「钱包已经在我家,妳再乱动,我就丢妳下马。」
黎芷若这才明白他要带她回家,可是适才为何不明讲,害她误以为碰到坏人呢!
山顶区的白色城市依山势建起,密集的雪白壁面住家远望之宛如大方糖堆积而成,满墙的绿色盆栽像热情的邀请。
白色的城镇、村落散佈在山上,在日薄西沉,金色余晖拂照下,犹如一座梦幻城市,静下心来的黎芷若觉得彷彿置身于中古世纪风情里。
在这如诗画般优雅的环境里,骑在马背上从山顶上眺望山下灯火通明的城镇,恍如与世隔绝。
骑士将黎芷若抱下马,自已也跳下把马栓好,领着她走进一幢优雅巍峨的白屋,这里的汽车少,屋外有一辆老旧的白色轿车停靠墙角,显得特别起眼;屋内的装饰摆设极富西班牙复古风味。
骑士在客厅的酒柜抽屉中取出黎芷若的钱包递还给她,她打开查点,钱没短少,护照也在。
「谢谢你,其实你刚才直接拿到街角给我就可以,不需要特意带我来你家拿呀!」她觉得多此一举。
「我想请妳到我家做客,才这么做的。」
「哦,原来你这么好客,可是你的举动教我措手不及。」
「对于妳如此特殊的中国女孩,我不用点心思,妳会跟我来吗?」他倒也坦白。
在黑色大眼罩外的两颗乌溜溜的黑眼珠定定地凝视着她。
黎芷若被他大胆又专注的眼神直逼得撇开头,翁亚奇的「西班牙之旅」一书中就说西班牙的男人热情洋溢,看来果真不假。
既然他敢看就让他看,她也可以回看啊!
黎芷若念头一转,立即回首也盯着他瞧:
「你为什么不把跟单拿下来,自我介绍一下呢?」
他迟疑了一下:「妳想看清我的脸。」
「呵,白天你当乞丐我不是已经看过,难道你穿着变了,长相也会变吗?」
「跟我来。」
她随着他走进另一房间,那是书房,古老的骨董书桌、书柜以及一盏很特殊的牛灯,与墙壁上几帧放大且珍贵的斗牛相片相映成趣。
「那就是我||阿卡纳提。」
黎芷若日瞪口呆,大乞丐竟然也是斗牛士,从骑士和斗牛士的相片中,她看到的是一位气宇轩昂,浅棕色皮肤、健硕体魄,高耸的鼻梁,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头黑发,东方和西方的结合形态,和实际站在她身旁的他没啥两样,差异的是他现在戴着大眼罩。
「真想不到,你的身分一日之间千变万化,从乞丐到骑士,又变成斗牛士。嗨!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和看你斗牛表演?」
在白天,她只知黑污污的脏遮盖了他真实的容貌,没想到净脸之后的他更有吸引女人的丰采,尤其是他专注斗牛的英姿焕发,一定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妳会有机会的。」他的黑眸闪闪发亮,眸底还深藏一股末散射的热情。
「嗨,你怎么会说中文?」
「我在大学裹有个女同学是台湾人,来这儿留学,我们成为好朋友,她教我中文,我教她西班牙文,公平交易。」
「她是你女朋友?」
阿卡纳提摇首笑道:「她学成回台湾教书去了,我对中国女孩有一种好感,所以,今天看到妳,马上知道妳也是台湾的中国人,但是,妳的长相好像比台湾女孩要更强烈,更突出,好像有点混血的感觉。」
这混血二字正好说中黎芷若的心坎,也唤起她此行的目的。
她赶忙从背袋的那本书中抽出一张泛黄发白的老旧照片,正要启口请阿卡纳提协助找寻生母,忽闻门口传来讲西班牙话的女人声。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只见一位长得高雅却精明犀利、不到五十岁的妇人,手执一把古典折扇,穿着滚波浪式荷叶花边的传统礼服进来。
阿卡纳提必恭必敬地喊那妇人,黎芷若不用问也猜得出妇人是他的母亲,阿卡纳提礼貌地为双方介绍认识。妇人马汀娜带着严肃的脸,表明了一家之主的身分。
马汀娜和阿卡纳提对答起来,妇人才露出微笑点点头,上前打量戴帽穿休闲服的黎芷若,见她手上捏着一张相片,示意她举高。
这一看非同小可,只见马汀娜杏眼圆睁,丽质的容颜立即变得铁青,身子略微发颤。
阿卡纳提见母亲不对劲,跑至其身边扶着询问原因。
马汀娜指着黎芷若再指着门,怒气冲冲地命令着阿卡纳提。
阿卡纳提无辜地辩解,黎芷若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阿卡纳提在其母的节节进逼之下,弯腰颔首领命,而其母则挥袖离去了。
* * *
阿卡纳提母命难违之下,只有将黎芷若带离家门,到山顶区唯一的旅馆投宿,并为她点了一客西班牙的名菜「海鲜饭」。
菜名没什么稀奇,黎芷若以为和台湾的小吃没啥两样,等香喷喷的饭一送来,黎芷若可不管男士在场,狼吞虎嚥填饱早已咕咕叫的肚子。
抹抹意犹未尽的嘴,瞧见阿卡纳提吃吃地笑望着她,她才不好意思地:
「我的吃相很丑,对不对?」
「很可爱,很天真。」
「咦,你肚子不饿?」
「我和母亲一向在晚上共餐。」
提起他母亲,黎芷若想起马汀娜对她的表情从冷转为热,瞬间又降至冰点,那中间一句话也未交谈就被赶出门,真不是滋味。
「你母亲似乎很讨厌我。」
阿卡纳提歉意地道:「本来她是欢迎妳的,谁知她对妳手上的照片起了反应。」
「为什么?」
「我母亲对吉普赛人一向恨之入骨,凡是跟吉普赛人有关的人事物,她都厌恶。」
「为什么?你母亲有种族歧视?」黎芷若不解。
「我也不知道,从小她就灌输我不能学吉普赛人任何事物,也不准我亲近吉普赛人。她从不告诉我真正原因,只说吉普赛人很坏、很肮脏、很丑陋,还有偷窃习惯,我想是因为我母亲生长在高贵的家族里,看不惯吉普赛人的习性,她独立抚养我长大,所以她不愿我学到吉普赛不好的生活方式,甚至拆散……」他欲言又止,实在不愿批评母亲的不是。
「哦,我懂了,你跟我一样,有叛逆性,你母亲愈不让你学,你愈要嚐试,因此你偷偷去当乞丐,弄得脏兮兮、黑污污的。」
阿卡纳提苦笑道:「妳很聪明,也许是我从小过得舒适,所以我一直想去了解吉普赛人的宿命生活,也一直渴望和吉普赛人交往,那个偷妳钱包的小男孩就是我最近第一个认识的吉普赛人,我劝他不要当扒手,他就是本性不改。」
「你母亲反对,你还这么做?」
「止不住的渴望从心底升起,我就是想和他们来往。」他曾经丢失过的,一直想寻回。
「可是你母亲已经明白的表示反对我了。」
「她是讨厌妳手上那张照片的女郎,不是对妳有意见,过一阵子我和她多沟通,也许会改善。」
「照你刚才所说,不会有改善的,因为我是半个吉普赛人。」她把照片又拿出来。
阿卡纳提吃惊地,半晌后才开口:
「难怪我觉得妳有混血的味道,这么说,照片上的女郎是……」
「我的生母,我是为寻找她而来的。」
阿卡纳提觉得不可思议,央求黎芷若快说出真相。
等到黎芷若详述自己的身世后,阿卡纳提眼神中更加发亮、更兴奋了,抱起她转了一圈:「好棒,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她不明所以:「你找到什么呀?」
「我找到梦中情人了,妳就是,妳就是。」
黎芷若大惊,眼前这西班牙男人深邃的黑眼眸,迸出钟情、热情又专情的火花,她被他的激动弄得有点无措,心里也慌乱了,她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