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鹤事务所-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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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父亲的一些堂姐堂妹,他们住在离这里五十公里远的娘娘庙,平常也不怎么来往。”
妘鹤瞅了一眼客厅,除了她们三个再也没有其他人。那个机器人般的保姆似乎在院子里,隐隐地传来孩子吵闹的声音。趁此机会,妘鹤问:“那么爱红呢?爱红怎样?”
“爱红啊。我对她都不怎么了解。不过她好像对这栋房子情有独钟,一直待在这栋房子里。从我祖父开始就在这个家干活了,然后是我哥哥,现在是我。她丈夫也住在这里。我付给他们很少的钱,他们一家免费住在这里。一举两得。平常,爱红会帮我料理一下家务。不过我要举行宴会的时候就另外找人来临时帮帮忙。对了,下周一我要请客。因为下个星期这里会举行赛艇会。”
“下周一,嗯,今天是周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来吧?”真是奇了怪了,妘鹤竟然破天荒第一次主动要求参加宴会。没等她们对这个主意提出意见,她又自顾自地问:“那么你的朋友呢?就今天和你一起吃午饭的那几个?”
“刘莉啊,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别看她长得还不错,可是命运很悲惨呢。她嫁了一个混蛋,一个禽兽,一个无法形容的怪物,又是酗酒又是吸毒。女人哪,在恋爱的时候都是傻瓜,从来看不清真相。”她感慨着继续说:“后来,他们总算分居了。我还替她庆幸呢,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早点离婚,好嫁给艾易。就那个帅小伙子,独生子,还很有钱,据说是一个难得的土豪。他现在正好迷上了刘莉,跟着她到处跑。”
涵冰好奇地问道:“那么刘莉的丈夫呢?”
她不屑地撇撇嘴说:“那个禽兽?谁知道呢?没有人见过他,不知道他在哪里?可能去缅甸赌输了被扣押起来了。但这也让刘莉很困扰,因为找不到人,连离婚诉讼都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她很同情地说:“可怜的刘莉,真是倒霉透了。有一次好不容易逮住了他,希望他能痛快地和她离婚。他当时还蛮同意的。结果呢,他把刘莉身上所有的钱全骗走然后又消失了。这种男人,真的就是禽兽!”她忿忿地说。
“那么你那位红脸帅哥呢?他应该是你的朋友吧?我看他好像在追求你呢?”
她呵呵一笑说:“张苏中吗?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是他的初恋。我回到这里来,我们的来往更紧密了。他是个好人,我只能这么说。”
“为什么?”妘鹤似乎有所不解。
她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盯着妘鹤说:“你要明白,我和他结婚有什么用呢?我们俩的钱不把小偷气死才怪呢。况且苏中有一点很讨厌,他根本不懂你要的是什么。他一天到晚只会净对你说些球赛呀、学校生活之类的东西,他永远都在回忆里过活。无论如何,他的想法太简单。”
妘鹤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没有遗漏到什么人。之后她站起来问:“之前你说的那副写真画,我们能去看一下吗?”
“哦,我重新把它挂上去了。这次用了一根新绳子,很结实的绳子。”
她站起来领她们走出客厅,上楼走进她的卧室。那幅差点砸死人命的写真就挂在那儿,嵌在一个沉重的框子里。挂在床头正上方。
涵冰仔细地打量着那幅写真,接近全裸的写真。毫无疑问,她的身材很好,除了脖子稍微有点短之外,其他所有的部位都恰到好处。妘鹤却没有看那幅极其妖艳的写真照。她脱掉鞋子站到床上去了。她检查了那副画和绳子。又小心地试了试照片的重量才下来才调侃地说:“这样一副巨照掉在头上可不是什么享受。不过,以前用来挂这张照片的也是现在用的钢丝绳吗?”
“是的,但没这么粗。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我用了一条更粗的。”
“那么你有没有检查过那根钢丝绳的断头?是磨断的吗?”
她摇着头说:“我没注意。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
“那么那根断掉的绳子你还留着吗?”
“不,我让替我装绳子的人扔了。”
妘鹤遗憾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从峭壁上滚下石头的地方应该还在吧?这个总不能随便扔掉。”
妘鹤的冷幽默让她大笑起来。她连连说在,然后领着她们穿过小路来到峭壁上。下面就是悬崖。大海在她们下面闪耀着蓝色的波光。她指指石头滚下去的地点,妘鹤勘察一番才说:“来到这里的小路有好几条。如果从房子那一边到这里来推那块石头,是不会有人看见的。”
到此,她还是有些不尽相信:“你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蓄谋好的吗?我真的难以相信,把我弄死对谁有什么好处呢?我一无所有,就是个月光族。”
妘鹤从口袋里又取出那颗弹头,温和地说:“这可不是没有用处的东西。”
“那就一定是疯子干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简直就像是个傻瓜。
一阵沉默后,她们漫步向屋子走去。在快走进的时候,妘鹤突然说:“你有完全信任的朋友吗?一定要可靠,我希望有个可靠的朋友和你住在一起,这样至少能避免~~~”
出于谨慎。妘鹤最终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想了片刻,后来才犹豫地说:“秀玲吧,她是我大伯家的女儿,是我家在娘娘庙的远方堂姐之一。秀玲和我的年纪差不多,有时我实在寂寞的时候会请她来住上几天。她是个相当乏味人。不过人很单纯朴实。她太无聊了,我本来不想请她过来的。”
妘鹤立即说:“不,我想你的堂姐正是我们希望能找来看护你的人。”
她叹息了一声说:“好吧,我会打电话叫她来的,我确实想不起还能找到别的什么人。我会让她周一再过来。”
“你为什么不让她明天就过来呢?”
“明天?”她大笑说:“得了吧,我要说什么?告诉她我快咽气了?或者死神在我头上盘旋?我不想夸大事实,还是周一来好了。”
在就要离开的时候,妘鹤突然问道:“顺便问一句,你可曾立过遗嘱吗?”
“立过,是去年做手术挨刀子的时候。当时有人说最好还是立个遗嘱,所以我就立了。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呢。”
“遗嘱是怎么写的?”
“我把房子留给了我表哥,另外的,很少的那部分律师称之为动产的东西,我给了闺蜜。不过,你们不要往这方面想了,我留下的债务要比财产多,真的。”
妘鹤点点头,慎重地说:“无论如何,你还是小心吧。你很聪明,但千万别让聪明杀死你。”
叮嘱完最后这句,她们才不安地回到酒店。接下来的两天,妘鹤一直在祈祷这两天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事情。还好,周六和周日平安地度过了。周一,秀霞如期举办了宴会,只是让妘鹤她们想不到的是:有人被谋杀了~~~
第三十八案第五章 疑点就是线索
在回酒店的路上,涵冰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了刘莉对她说的话,她说秀霞撒谎成精,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假的。妘鹤听后感到难以理解。按说刘莉如果和秀霞真的是闺蜜的话,她为什么要对外人说朋友的坏话?或者仅仅是在暗示秀霞说的话不可信?妘鹤难以相信一个人为了让别人相信她的话而不惜把自己推进车祸的鲜血淋漓里,这也有点太狠了。还有,秀霞真的是那种人吗?从一开始她都不相信有人要暗杀她,明明是她们费尽口舌才让她相信这种事情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她的意图何在?这一点压根说不通。
涵冰抱怨说:“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是顺的,不是阴宅鬼屋就是一大堆奇怪的事情,真不知道这次度假有什么趣儿?”
“不,这只是开始,一场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们就会看到频繁的怪事发生。我喜欢这些怪事,因为它们能提供线索。”
涵冰不解地问:“线索,什么线索?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线索?”
“疑点就是线索!”
“我还是不明白,你坚持让她的堂姐过来就能抓住凶手吗?我怎么感觉她的工作就是当保镖之类的。”
妘鹤点头说:“是的,我就是那个意思。我要为凶手设置障碍。你要明白,凶手行凶的过程,也就是他签名留姓的过程。可是现在,谋杀还没有发生,我们要怎么阻止这件事情呢。首先我们要保证秀霞的人身安全。要怎么保证呢?至少要人为地给凶手作案增添困难。我们可以使她本人警觉起来,并且在她身边安置一个和她形影不离的见证人。要越过这两重防线来行凶,那凶手非得是个精于此道的老手不可。”
随后,她顿了一下,用一种迥然不同的语气说:“可是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
“你担心凶手真的是个老手?”
“是的,我担心的是他恰恰是个老谋深算的行家!这种想法让我很不安。就想你之前说的,如果他意识到困难所在。狗急跳墙,我真担心他会立即下手。”
涵冰长叹一口气。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预感到事情要发生,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死神来临,已经有了种种征兆。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末过得无情无绪的。妘鹤完全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不安中。闲着的时候她重新去了一次阴宅,找门房的租客杨兵和高智慧聊了聊,下山的时候拜访了秀霞的表哥孙黎明。总之。她一点也没有闲着,能调查的人和事情都查过了。她试图从这些乱麻似的事件中找到线索。
好在一切都顺利如常地进行着。周一一大早,秀霞一脸喜色地闯进酒店说:“今天晚上六点,秀玲就来了。”她自嘲地一笑说:“我的看护和警卫要来了。但我不知道她的到来到底能阻止什么,她是个没有头脑的人,只会老老实实地做你交给她做的事情,而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有时候我认为我们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真的那样想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转过身去,两眼看着窗外。一分钟后她又转过身来。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全没了。她像小孩子一样撅起了嘴,竭力忍住不让泪水滚下来:“不,这不是件有趣的事情。真的,我怕,我很害怕,这两天。我生活在恐怖之中。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她泣不成声了。
妘鹤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和气地说:“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她连连摇头:“不, 我并不勇敢,我只是在无所为地等待。一直在等那个神秘的第五次暗杀到来,说真的。我期望它快点发生,这种压抑的等待让我就要崩溃了。”
“是的,我相信这确实很恐怖。”
“昨天晚上,我把床拖到房间中央,并且关上窗户锁上门。今天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尽可能走大路,我没有胆量再走那条小路。所有的勇气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这些倒霉的事情已经够悲摧了,现在又来了这个。”
妘鹤立即惊异地问:“你说的‘这个’是什么?”
她沉默片刻,最后犹豫而模棱两可地说:“你可真精明,可我没有具体指什么。我想大概是我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吧。”
她一屁股坐进一张沙发里,小手指头下意识地互相绞在一起又不断地松开。妘鹤看着她纠结了这么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她立即回答说:“不,我全说啦,真的。关于袭击我的细节,该说的我全说了。”
妘鹤听出了她强调了‘袭击’这个词,她反问说:“这么说还有一些隐私你没有告诉我们,也不想告诉我们,是吧?”
她的眼皮神经质地跳了一下,但几乎是同时她嚷着说:“算了,我已经把有关那些蠢事的一切细节全部无保留地告诉你了。你说的那些隐私,或者认为我对谁有所怀疑,那你就错了。正因为没有人可以怀疑才使我精神过敏得几乎要发疯。我不是个傻瓜。看得出干这些事的人一定就在我身旁。至少是认识我的人。这就是恐怖之处,他就在我身边而我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又走到窗口,站在那里朝外看。涵冰想借机插几句嘴。妘鹤立即打手势制止了她的这种冒进行为。这个时候,她情绪激动,而这是她们能得到线索的最好机会。
她接着用一种几乎梦呓的声音说:“这两天,我突然感觉这里正在上演一出戏。你知道老宅本身就有戏剧气氛。曾经很多次,我在心里仿佛看到各种版本的戏剧在老宅上演。而现在,老宅真的上演了一处恐怖剧,只不过不是我导演的,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角色,而且是个在第一集里就要死去的角色。”她哽住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