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鹤事务所-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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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我来这里度周末,可是满屋子竟然一个打火机都没有。这么晚了,我想我只能向邻居求助了。”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孟月天生有表演才能,那种迷人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浅黄的波浪闪着光,嘴角微微上翘,肩上围着银狐披肩,身上还裹着一条白色曳地长裙。她的视线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挨个扫过去,神情举止既幽默,又迷人。
“而且我这人抽烟,就跟一根烟囱似的。偏巧我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带打火机。”
热情好客的和若平走上前来说:“当然~~~”
但随即她的话被孟月打断了:“天哪,这不是博文吗?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们有十五年没见面了。”
随即她将他的手攥到自己的手心里。她浑身上下热情洋溢。然后她朝和若平微微侧转头说:“博文是我的老朋友了。实话说吧,他其实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
她似笑非笑,仿佛一个被初恋的美好记忆打动的女人。
“我一直都觉得博文很了不起!”
徐庆彬彬有礼、派头十足地向她走过去,对范伟刚说:“伟刚,去给她拿几只打火机来。”
然后,刘博文开始介绍自己的老婆:“小月,这是我妻子邓娜。“
“哦,见到你真高兴。”迷人的孟月冲着满脸迷茫的邓娜嫣然一笑。
范伟刚拿来了六只打火机,孟月接过来说:“哦。用不了这么多。”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你就放在房子里备用吧。”和若平诙谐地说道。
孟月将银狐披肩裹得再紧些,向所有人微笑致意:“太感谢你们了。不过,博文,你一定得把我安安稳稳送回去。”她冲着刘博文露出天真而亲昵的笑容:“老天,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实在想知道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然后她走出去,刘博文尾随在她身后。孟月轻盈地沿着那条小路款款而行。她来到游泳池边的开阔地。在那个凉亭前,她不走了,坐在凳子上。把打火机扔到一边,又摘下披肩放在凳子上。他们聊了好久,几乎都是打情骂俏的情话。
紧接着他们在孟月的房间发生了床上关系。一直到凌晨三点。刘博文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进门的时候,他似乎看见窗口有人正盯着他。他看了看房间,那应该是瑛举住的房间。
那时屋子里黑乎乎的,他连邓娜的呼吸声都听得见。他进屋关门时。她的声音向他飘来,听上去含含糊糊、睡意朦胧:“是你吗?博文?”
“是。”
“哦。几点了,你回来的很晚啊。”
他的心微微一颤,尽量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知道。很抱歉,把你吵醒了。我和她很多年没见了,所以我在她那里喝了两杯。真困啊,我们还是赶紧睡觉吧。”
早上十点钟左右。刘博文再次接到孟月的短信,她要立即和他见面。然后,刘博文沿着昨天的那条小路来到了孟月的别墅。她正等着他。
她把香烟递给他。并且开门见山地说:“我叫你来,是因为我们一定得谈谈。我们非得好好策划一下。我是说我们的将来。”
他接过一支烟,点燃了:“现在我们还有将来吗?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庭。”
而孟月则狠命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什么意思?博文,我们当然有将来。我们已经浪费了十五年,没必要再浪费下去了。”
“对不起。小月。但恐怕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理解错了。我很高兴和你在这里见面。但你我的生活不可能再交织在一起,过去的还是让它过去吧。”
“可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一直都情投意合。以前我们都为了各自的事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生活没必要再冲突下去。等我眼下的正在拍的片子杀青之后,我就准备退出这个圈子,而你可以接着当你的医生。”
“可是我已经成家了,我还有孩子。”
“我也一样啊。可这些事都好对付。一个好律师就可以把事情办妥。我一直都想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小月,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你嫁过两个男人,听别人说你还有好几个情人。昨晚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呢?一点儿也没有,而且这个你自己也清楚。”
孟月不服气地说:“你敢说和我相比,你更喜欢你的老婆,那个又蠢又笨的女人?”
“可是她属于我,只属于我,一辈子以我为中心。我只喜欢属于我的东西,不像你,只喜欢你自己!”
她开始用那种恶毒的话攻击他:“狗屁,我看你更喜欢那个长腿的年轻女孩,别拿老婆孩子忽悠我。”
她转过身,用双臂紧紧地缠住刘博文的腰:“博文,亲爱的,这十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惦记着你。这点你还不明白吗?你想想,我干嘛要挑这个地方住下来,那是因为我打听到你经常来这儿和和若平一家度周末。”
“这么说昨晚上的事情是你早已计划好的了。”
孟月像年糕一样粘在刘博文身上,梦呓般地说:“博文,你属于我,你一直都是我的,你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我不属于任何人。别人的身体和灵魂你是不能据为己有的。事到如今,生活竟然还没有教会你这个道理吗?年轻时我爱过你,我希望你能分享我的生活。但你不愿意!所以过去的事情没办法再重来一次。”
“我的生活和事业要比你的重要的多。医生随便谁都能当。”
刘博文的火气有点压不住了,他也是一个自尊要面子的男人,他拽开了孟月的双臂,冷冷地说:“我们不会在一起,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一时,孟月气急败坏地说:“十五年前你拒绝了我,十五年后你又拒绝了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刘博文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对不起,小月。如果我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们到此为止吧。”
告别了孟月,刘博文缓缓往回走。他走到游泳池跟前,冷不防响起一个细小的声音,搅得他心绪不宁,于是,他猛地抬起头来。远处的树林里有几声枪响,还听得见林子里常有的那种轻微响动,鸟鸣啁啾,树叶缠绵悱恻地轻轻飘落。可是,除此以外,还有另一种声音,极小极诡异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向他逼来,咔哒咔哒咔哒~~~
瞬间,刘博文的头发直竖起来。这么多年,他总是背着自己的妻子搞婚外情。就像成瑛举说的,他娶了邓娜,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她非他莫属。他占有欲很强,又很专横,而呆笨的邓娜正好符合他的一切要求。邓娜从不知情,他总是很走运地躲过一次危机又一次危机。但这一次,他突然害怕自己的好运会到此为止。
这么一想,他立即感觉自己真的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从他出来的时候,就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
那个咔哒咔哒的声音是~~~
他猝然转身,然后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却来不及叫出声来。
枪声响处,他应声倒地,样子很难看,摊手摊脚地趴在游泳池边。
他死了,可是到底是谁杀死了他?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或者看到了,可是他永远不能再告诉别人。
毫无疑问,重点嫌疑人应该是和他有关系的三个女人,一个是邓娜,一个是孟月,还有一个是成瑛举。但也不排除是和若平的嫌疑,她可能稀里糊涂地拿了那支枪,打死了刘博文。妘鹤也想过或者是她的弟弟和安东。案发的时候,他正在不远处打靶,据妘鹤所知,他的枪法一点也不好,万一是飞枪误中呢?
迷茫,一切都很迷茫。这时,她看到邓娜已经从楼上迈步下来,这一天过去,她的精神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两样。一直到现在,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老公已经死了。
她小心地拽了一下黑色连衣裙,忧心忡忡地靠在一把椅子上。她的眼神飘舞不定,楚楚可怜。
“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真不敢相信,博文竟然走了。”
“您应该振作起来想想孩子,毕竟我们还得继续活下去。”妘鹤用那套惯用的说法安慰她。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吞吞吐吐地说:“我到底要怎么办?之前博文会安排好一切。他要是在这里能告诉我怎么办就好了。”
看着她那样子,妘鹤忍不住说:“我看您还是暂时回家去吧。这里我和程队长说。回家休息几天,有问题我们再找您。但您要保证不能离开本地。”
她的眼神已经很呆滞,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说:“是的,我该回家了,博文也要回家了,家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剩下来的日子就是涵冰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她说既然别墅有人犯案私藏了那只枪,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销毁或藏起来。而照海说,他们要开始跟踪计划。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掉。
跟踪监视,听起来很过瘾,到底谁会在这种监视下露出狐狸尾巴呢?
第二十案第十章怪异的马雕像
两天后,原先住在别墅的人陆陆续续都可以回去了。大家都还有各自的生活,总不能因为案子没完结就一直留在这里。
邓娜身穿一袭黑裙,头戴一顶不搭调的帽子,看上去又紧张又困惑。她的妹妹来接她回家。正当她准备踏上妹妹的别克打道回府时,和若平走上前来,于是,她停下了脚步。
“唉,小娜,这两天你睡得还好吧。我想事情会像你想的那样圆满结束的。真遗憾,有机会还是希望你来这里小住几天。不过我想你是不希望呆在这里的,那样会让你很难过。”
这时一个记者过来咔嚓咔嚓对着她们猛按相机,邓娜的妹妹急忙打开车门,将姐姐拽上车,然后开车离去。
别人只看见邓娜的脸在那顶不协调的帽子边沿下一晃。这张脸空空洞洞、茫然若失,一时间,她看上去就像个低能儿。
张真真轻声低语说:“她看起来伤心透了。她的心思全部都在他身上。”
和安东有些恼怒:“她根本不值得为他伤心,他是个自私鬼~~~”他突然不说了,接着他又继续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吗?”张真真思忖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很尊敬他。他精通自己的工作,能游刃有余地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和安东神色黯然下来。他对生活工作这类东西毫不在行。他一直以为生活就是这样悠闲地读书、喝茶、种种花、养养草。可是现在看来,生活离自己想的太远。像真真这样的人就得委屈自己为每月寥寥的收入而奔波,忍受各种各样的叫嚣和辱骂。在真真身上,自尊心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此时,成瑛举开着她的q5停在真真面前,她从车中钻出来,对她说:“要搭顺风车吗?”
张真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让这个表姐带自己回到她工作的地方。在他们面前,张真真总是感觉自己像只卑微的可怜虫。
“别想了,进来吧。”成瑛举爽快地说。
真真钻进车厢,她们告别了和安东,一路奔驰而去。
车沿着长长的山路往上爬,来到山脊上的公路。在她们脚下,灰蒙蒙的天气陡升寒意,绿色的树叶在寒意中微微颤动。
车厢里有些沉默。终于,真真首先打开了这种沉默:“能离开和姐我感觉不错,虽然她很可亲。但是有时候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瑛举从镜子中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和姐总是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态度,即使对待谋杀案也是如此。”
“你知道。我以前从来没琢磨过谋杀的事情。”
“你怎么会去琢磨呢?这可不是一件人人都会去琢磨的事。在一本书的封面和封底之间,它或者是一件赏心乐事。可是到了生活里,我想没有谁会愿意把谋杀带到自己的生活里。”
“是的,真真切切的,真切得让人感到害怕。”
瑛举坦然地说:“你根本没必要害怕。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会害怕。”
真真有些讶异地问:“我们现在都置身事外啊。我们都脱身了。”
瑛举专注地看着后视镜,小心地嘟囔着反问:“难道我们都脱身了吗?”
她又看看后视镜。突然她把脚往油门上一踩。车立即作出反应。她瞥了一眼速度计。已经超过100公里了。刹那间又指到120。
张真真坐在后排与成瑛举斜对面的位置。她从旁边盯着成瑛举的侧影看。看起来她并不是在乱开一气。她喜欢开快车,可那条迂回曲折的路简直没法适应她们的速度。成瑛举嘴边荡漾着一丝冷笑:“你回头看看,看到后面那辆车了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