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 迟早要还的-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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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真的是天地良心!靠工作谋生的人,一旦失业,不仅是丢掉饭碗,也没有了尊严。都说旧社会的穷人苦,看那电影里放的,只不过也就是他们这点日常情景了。这天不亮就已经要出外去忙了,就是再勤快的小鸟找食吃,这时候也应该还在窝里睏吧!
熊芯瑜一想起老倌是在为公益慈善的事业忙碌,心里也就有了安慰。这吴梁城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但愿这汉人集团能多赚点钱,基金会也可以多分点红,多帮帮这些穷人!
熊芯瑜刚想眯一会,再去上班,但一躺下她又爬起来了。她想老倌现在是个董事长了,不能老是让他穿那件深灰色的夹克。她去衣柜里翻他的衣服,很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要老倌一起,在这个国庆节大假里去人民路上帮他买几件新衣裳。
老倌也是的,平日忙得还不够,这一个假期还没一天是闲的。七天里有三天去了崇文寺的工地,还有四天全泡在“不二祠”筹建办了,约请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商量“不二祠”重建的事。他说这“不二祠”不能再等了,要尽快铺开来做。
熊芯瑜想拉他凑上一天时间一起去逛逛人民路,可老倌又最讨厌这逛街,宁愿在外面磨蹭,赶回来天也黑了,到了人民路也没转上几家店,别人就都开始打烊了。
林义夫那套去美国穿的西服,他又舍不得平日里穿,总说自己又不去什么重要场合,见重要客人。而那两身结婚时自己做的西服,他春节时穿过,应该还合身,只是太土气了,不能让他再穿了,其他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象样的衣服来了。
熊芯瑜突然就鼻子一酸,流泪了。她开始自责,觉得自己对老倌的关心真的是太少了,心里感到了非常内疚。老倌怎么就对她从来就没有过一点抱怨呢?要是能抱怨上几声,也能有个提醒,也不至于会让她现在找不出他一套象样的服装啊!自己家里也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只是夫妻俩太没有时间了!而自家的这个男人,也是个死不要好的,给他吃什么就吃什么,给他穿什么就穿什么,除了他专业上要的东西,其它他从来就没一点点自己的要求。都说这样的男人不会有什么乐趣,可他关心起自家的老婆和孩子来真是无微不至,天天都能让你感动,始终让你能知道他的存在。夫妻间的生活,闩上门过日脚,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乐趣?
熊芯瑜毅然地就将老倌那身去美国时穿的西服、衬衣一起取出来平放在床上,找出一件还算匹配的羊毛衫折好,找了双新一点的袜子,一起放在西服旁。她又拿起了那根红色的领带,走到镜子前帮他系好了扣,放在西服上。
她去床柜的夹层掏啊掏,掏出了一只信封,从里面点出了一千元,将信封又放了回去。刚站起来,她又蹲下去,将那信封重新掏出来,将信封里的钱全倒了出来。信封就随便塞到枕头下。一点数整整二千,她又有了点犹豫,最终还是留起了二百块,放回信封,再次将信封塞进床柜的夹层。她将一千八百块放进包里,又有点不放心,又从包里取出来,放进挂在卫生间里外套着裤子的羊毛裤的内袋里。
熊芯瑜比较做人家,平日舍不得化什么钱,到不是说家里不够宽裕,说真的这纯粹就是种习惯,这种习惯可以让她觉得过日子没有压力,也不会有心理上的负担。唐瀚民送的一百万存进了银行,虽然他老倌在存单上写着她的名字,但她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相信,是自己拥有这一百万。她只相信那是一张纸,真的没办法让她想象出,那张纸是一大堆一大堆的钱,她不相信那存单上的数字是一定可以换吃换穿,可以让自己任意去消费用的。她宁愿相信那是老倌的兄弟送的一份珍贵的纪念品,和心仪的同学送的一张书签、一朵花瓣一样是要留着纪念的,可能到他们老死都会放着。倒是每月工资收入计划进这信封里的钱,一千二千,三百五百,用起来才真实,用得心里也踏实。
熊芯瑜一上班就去找政治部警务处的法警尹思珺。熊芯瑜平日里是有点看不惯她的,这尹思珺是检察院里的一枝花,天生丽质,又善打扮,进出院里不象个法警倒象个电影明星。全院未婚的男同志没一个不想追她做老婆,已婚的男人也想着要多看上她一眼,象是欣赏野草地里长出的唯一一支玫瑰。
熊芯瑜要尹思珺中午不要回家,她要请她在食堂里吃饭。尹思珺知道这熊芯瑜是难得会找她的,找她一定是有事,所以便笑笑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熊芯瑜看见她的笑脸,心里真的就多出了一分醋意,老天爷怎么就不用这美人的坯子浇铸出自己来!
熊芯瑜找尹思珺是要她中午一起出街,帮她参谋买衣服的事情,她要帮林义夫去选购两套好一点的西服。尹思珺说男人的衣服是一定要本人试的,只有贴身的才最好。要买到称心的衣服就一定要抓到她老倌一起,让他跟着一件件的去试。熊芯瑜嘴上硬说没事的,她知道她老倌多长多宽。心里却想,要是能抓来老倌一件件的去试,还要找你来参谋?
尹思珺建议熊芯瑜买二身皮尔·;卡丹,熊芯瑜一听就摇头,说道,“这衣服是一定要买国货的!外国人都在穿‘MADE IN CHINA’,我们自己更应该穿啦。多买一套国货,这国内的企业就多一分竞争力,和世界竞争,全民有责!国内的企业多赢得一分竞争力,就会少垮掉一个企业,少一点工人下岗。”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我化可以买两套国产西服的钱,也买不到洋品牌西服的两只袖管,我是傻还是痴啊?真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宁肯化一千元去买几十元的货,还显摆着可以彰宣身价,全不知那会忽悠的不义商人赚钱也冤苦,恨这傻男痴女竟宰杀不完。
尹思珺不得不笑话上她几句,说她的消费观念早过了时。但最后选定的两套上海产的“培罗蒙”确实也很够派的!熊芯瑜庆幸着自己找对了人,要是自己选,肯定看不中那浅色的,可走到大街上一看,穿那浅色西服的男人,一个顶一个的年轻帅气。尤其是那衬衫和领带,这尹思珺选的就是够档次,有品味,不管穿戴在谁的身上,想象着都觉得够神气。
尹思珺老是担心她老倌穿了不合身,这熊芯瑜却满有信心,她悄悄地轻声对尹思珺说道:“等你结了婚你就知道啦,你睏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二十年,你能不晓得这个男人那里细点那里粗点。”
还是黄花闺女的尹思珺,被她说得脸都红了。两人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包,有说有笑地赶回院里上班去了。
也许是一晚上没睡,熊芯瑜坐在办公桌椅上打了个瞌冲,当她一下惊醒过来时,发现尹思珺哭得象个泪人似的正站在她的面前。
熊芯瑜跳起身,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尹思珺哭泣着:“熊姐,你老倌被抓了,他犯法啦!”
熊芯瑜一听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还手指着尹思珺学她的哭泣声:“呜呜,熊姐,你老倌被抓了,他犯法啦!--别逗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哭得,怪让人心疼的!”
“熊姐,是真的!……”尹思珺边说边在擦泪。
熊芯瑜愣住了。等到尹思珺君和她说了详情,她再也无法笑得出来了。
熊芯瑜火急找到了检察长,要求见一面老倌。检察长无奈的摇摇头:“现在不行,公安局正在审讯,任何人都不能见!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被关在那里。”
熊芯瑜急得哭了,她对检察长哭诉道:“我们结婚二十年了,只要不是出差外地,他每天都会回家,就是有事,再晚都会回家。昨晚是他唯一的一个晚上没有回家住,就出了这么天大的事啊!”
检察长也在叹息:“小熊啊,你是个非常出色的检察干部,院里的领导和同志们对你是充分肯定的。林义夫这个案子,你必须要回避!”
熊芯瑜泪水一直在流:“他是我老倌,我晓得他一定是无辜的!”
检察长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话:“我们也是这样希望的,但是,小熊啊,他们当场是抓到了他犯罪证据的!”
熊芯瑜突然便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那算什么犯罪证据?那只是钱,怎么认定那一定就是在行贿?他凭啥要行贿?他行贿想得到点啥?他行贿有啥目的?他行贿有啥动机?我是他老婆,我了解他,他只是个书笃头!他不会犯法的,真的不会的!”
“会不会,真相到底是什么,那要等结果!小熊,你要冷静。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明天开始,你先休假!不用到处去找人,你要相信组织!”
熊芯瑜擦了一把眼泪,到了门口,又转身坚定地对检察长说:“我会证明我老倌无辜的!”
熊芯瑜将那大包小包的衣服捆绑在自行车上,直接就骑车去了汉人集团。当她找到钱复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向钱复兴要了份市政府的《三十一条》文件,她想知道,这个城市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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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复兴懊恨自己没有坚持,他象头被困的狮子,在办公室里奔来跑去,大声地吼着:“我真蠢!我应该拦住他的,我可以拦住他的!我真混蛋!我对不起熊芯瑜啊,我真的对不起啊……”
华嘉欣上前拉住了钱复兴,自责地哭了起来:“钱总,都怪我!是我严重失职……”
“怪不得你都是我钱复兴的错!”钱复兴忙安慰她,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华嘉欣依旧哭道:“我听到了,我就应该提醒你的。但我看到你是在和林董事长说话,我没敢插嘴。其实,我应该制止的,那怕就是冲撞林董事长,我都应该制止的,这是我的职责!现在形势变了,市里反腐败的风声非常紧,尤成勇怎么可能会收钱?”
“我们哪里懂行贿?这真的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事情!”钱复兴悔恨不已,“现在反腐败的形势,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华嘉欣告诉钱复兴道:“现在形势真的是变了!和我离婚的小吴,昨天被纪委双规了。他刚做区税务局的局长还没多久,就出事了。她妈妈哭着来找我,说是看在从前夫妻的份上,帮他出面疏通疏通,他们不知道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主办这案的纪委干部,就是你太太。”
钱复兴苦笑了笑,说道:“我们也离婚啦。就算没离,也是帮不上的!贝贝他妈妈是六亲不认的!那小吴撞在她手里,你找谁也没用,她对谁都不会买帐。如果小吴没犯法,她也不会冤枉他的,她做事很讲原则的。如果小吴犯了,就不要侥幸,在她手里,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他犯啦!昨天我见到他了。我没想要帮他去疏通谁,我只想去劝他好好认错,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我想他也应该幡然悔悟了,但你知道他怎么样?他居然没有一点点的悔意!他只是一个劲地恨自己运气不好,被抓到了把柄。他还恨那个害他出事的炒房老板,说他帮那老板避了几百万的税,他找他只报销了几十万的发票,还觉得自己是亏了!我看着他那副狰狞嘴脸,我真的害怕得浑身发抖!这种人怎么还能升职做局长?听说提拔他的那几个领导,也都被贝贝妈妈搞起来了,小吴搞到的钱,都孝敬了他们。现在要退赃,他家里就拿不出钱了。他还死硬魁,死不承认送了领导钱!他说今后还要在社会上混,不能将路走绝!我丢给他一句话,让他好自为之,懒得再理他!我昨晚送去他妈妈那里二十八万,是我的全部存款,让他去退赃。我对她妈妈说了,离婚的时候,小吴是空手走的,这就算是补还他的,从此大家情断义绝,两不相欠!
“因为出了小吴的事,所以林董事长回来一说,我心里就十分警觉。一直想对你说,这事不可能,千万不能放林董事长去做!但就是阴差阳错,我根本就来不及阻止,这事就发生了。钱总,我不瞒你说,唐董事长生前曾对我有过特别指令,凡是集团公司内决定做的事,只要触及违法犯罪,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为多大的利益,都要我予以坚决制止!我没做到,真的是我的错!”华嘉欣后悔得又哭哭啼啼起来。
钱复兴站起身来帮她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全是我混账!这次节日里我去看贝贝,贝贝他妈还反复和我说,让我要清醒头脑,不要错误地以为还是早几年的环境。也别以为现在的当政者很温顺,慈悲无量,菩萨心肠,那只是对普通百姓的!他们反腐败的决心如铁似钢,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犯,包公的三面铡刀就是在等你的,一定会让你见识什么叫铁面冰心,阎罗气象。这一忙乱,我便将这些忠告全忘了!”
钱复兴走回办公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到了一边,心情十分的烦燥。
钱复兴想给那个通风报信的秘书长打电话,请他出面救救林义夫。华嘉欣跳起来拦住了他:“钱总,我们不能病急乱投医,这吴秘书长能够在关健的时候打这个电话,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