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选择忘记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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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杯绿茶。”
“好。”
“是我的手机响了吗？麻烦帮我接接！”茶几上的手机震动的穆颖忻的手发麻，听到我的叫声，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传来一个个小男孩的声音。
“欣欣姐姐，我是兜兜。”
“欣欣，是个小男孩的。”他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我把茶杯给他，接起了电话。
“兜兜啊，这么晚了，在干吗啊。。。。。。你完蛋了，下次回来我帮奶奶报仇。。。。。。哈哈，你肯定哭了对吧。。。。。。奶奶喊你了对吧，快点回家睡觉，下次我来跟你玩。。。。。。不会耍赖，一定，好，再见。”
“他是你的侄子？”
“不是啊，怎么了？”
“哦，随口问问，原来你也有童真的一面。”
“所谓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让你遇到当年开车撞死木影的人，你会怎么样？”
“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
“就像木伯父说的，那只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况且听说那个司机也受伤了，而且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
他一口气喝完了那杯茶，
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我奇怪他忽然会有兴趣那个撞人司机的事，
九点整，穆颖忻说有事就走了。
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要吃饭，注意身体啊！别总熬夜不睡觉。”
像是我对木影的唠叨，那么的相似——
电梯里，
刚刚还觉得轻松下来的穆颖忻，
心开始沉浮不定了起来，
他不确定欣欣知道了一切还会不会当过往的云烟般轻易的原谅他，
还会不会跟自己说话，
即使刚才的他亲耳听见了欣欣的那句淡忘的感慨，
可，心紧张的透不过气了，
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仿佛心也跟着一起降了下去，
摸不着心跳的存在了。
收起他喝的茶杯放进厨房，
电脑的音乐响了，是E—MAIL？
理好一切，我走到电脑前，
一个满面愁容，自我摧残，扭曲变形快要崩溃的大—作—家。
要找我视频聊天。
一定，一定是灵感又离他而去了。
“干吗啊？”
“我郁闷啊~~~~~~”
“别装忧郁王子，有话就说。”
“什么人啊，这么对待我，伤心啊，不活了。”
“你这句话说几遍啦，换句新词吧。”
“咦？房间好整齐噢！在家大扫除过啦，思想境界提升喽！爱干净了。”
不说他是我二妈都没人信，
房间的干净问题永远那么关心，
在马路上，如果不介绍他是我“二妈”
还以为我是十恶不赦专门折磨人的恶霸呢！
视频里他的这副尊容，连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太恐怖了。
“写不出东西也不用这么折磨自己嘛！千万别说你认识我，我怕我晚上睡觉做噩梦。”
“只不过头发乱点，脸色差点，面容憔悴点，精神少点，搞的有点吓人，怎么啦？”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搞成这样一个德行就要出来见人。”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在家发呆啊？”
“没，刚穆颖忻来过。”
“对了，木颖找过我。”
“说了些什么？”
“她似乎很有兴趣聊你，一直在跟我说你，还有她哥哥——木影。”
“。。。。。。”
“木影出车祸的时候，她也晕倒了送进了医院，致使她连哥哥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在医院里她休养了很久。”
“所以她才这么恨我。”
“看到哥哥在自己的眼前发生车祸。她这样一个女孩哪会承受的了。”
“事实上，是我欠她的。”
亏欠，
还的清吗？
我想尝试的去还，去偿还一份哥哥的关心给木颖，
可，我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
只要她看见我，就会想起哥哥出车祸的场景，
就会想起我，就会感到很痛苦，
我什么都作不了，什么都帮不了她。
“喂喂，被人点穴啦，怎么不动了？不会我电脑坏了吧，我刚买的耶！”
“没，没没有。”被他的一惊一乍大叫，我回过神来。“你这么辛苦换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坏？”
“事情都过去好久了，况且你折磨自己也应该够了。别想了。”
“你觉得穆颖忻为了我取消他跟聂名优的婚礼，我该感动吗？”
“帅！男人啊！哎呀，我该封他作我的偶像，太崇拜他了~~！”
“诗屏！”
“好，好好，我错了，回归正题。这不是很好，成全了你们啊。”
“但还有聂名优啊？”
我无法摆脱那张脸，那张满是惆怅的脸，
连说话都没有了表情的脸，
我无法不去想，不去在意，
即使那个取消婚礼的理由是为了我。
“你好像永远都在自相矛盾！”
“我也这么觉得。我心里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不在了，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即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
“。。。。。。”
“晚安啊！”
“晚安！”
四年里，
我戒掉了很多东西，就像长期的依靠，
一下子在你的眼前消失，
我用了很长时间去学习，去适应，
心不曾改变过什么，或许是心已经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
穆颖忻，
是四年里惟一出现可以让我回忆起过去的人，
回忆里过去的时间里我一直想要忘记的人。
仿佛是上天让我不要去忘记吧。
现在的我，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
说出的话，作的事都很模糊。
像诗屏说的，我好像永远都在自相矛盾。
1999。8。5
下午没什么工作，我只负责帮他拿资料，
电梯门开的时候，
我看见了聂名优，穆颖忻决定取消婚礼后，
再一次看见了她，她穿了一身套装。
头发剪短了很多，气色好了很多。
“欣欣！”
“聂小姐，好久不见啊，对了，我有些婚纱的样式，要不要拿给你看看？”
“好啊，等会有空吗？我请你吃喝东西。”
“没问题。”
资料跟他之后，我便到了大堂，
她坐在大堂的休息区里，
怔怔发着呆，我轻轻的拍了她。
她若有所思的恢复了笑脸。
还是公司对面的咖啡馆，
还是老位置，还是喝的相同的东西，
什么都一样，惟独不同的就是我和她的谈话内容。
她似乎每次都要想很久，
思考着怎么开口，怎么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
我从包里拿出一摞婚纱样式的书放在桌上推到了她面前，
“我有个朋友是做服装的，你选好样式，我让她帮你做。我看过了，有几套不错。”
“。。。。。。”
“为什么不说话？有心事？”
“穆颖忻下定了决心不结婚。为了你，他说他喜欢你，不会跟我结婚的。”
“。。。。。。”
“这次换你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不会的，放心，他会跟你结婚的，那些话他胡说的。”
“说实话，我都有些开始恨你了。”
“对不起。我并没有想插在你们中间的意思。”
“我知道，开玩笑的，别介意。”
“没什么。”
“木影当年为什么会出车祸？”
“我误会了他。”
“误会了他喜欢我？背叛了你？”
我想，她并没有我看上去的过的很好，
在假装坚强，假装的很勇敢。
她和木影。。。。。。
四年前的我，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害死人的凶手。
原来那个时候的我对于木影的信任显得那么的脆弱。
那么的不堪一击。
“如果我告诉你，四年前的那场车祸撞死木影的司机就是穆颖忻，你会怎么样？”
“什——什么？”
“你没听错，四年前，那场车祸撞死木影的司机的正是穆颖忻。”
我惊诧，手里没握稳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响声震耳。
杯子跌破的粉碎，我无法支配我下一个动作应该干什么。
她平静的盯着我，眼神停留在我无法自制颤抖的手上。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不会思考，不会了一切。
服务生扫去了碎片，换了一杯新茶给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
“车祸以后，我到了医院，可我并没有见到木影，但我见到穆颖忻。见到警察正在给他作笔录。而且，他的手也受伤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
“难道你不想知道？”
“对，对——对不起。。。。。。现在的我脑子很混乱。”
“本以为他不想结婚是真的厌恶家里的安排，没想到他那个不愿意结婚的理由竟然是你。”
“不好意思，我——我，我有事先走了。”
“怎么？你真的混乱了？穆颖忻这么全心全意爱你的心还会让你混乱？”
“够了！”我握紧拳头‘唰’的站了起来，脸一阵煞白，“我——先走了！”
“这次换我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欣欣！”
“。。。。。。”
我终于明白了他上次怎么会忽然问我肇事司机的事，
为什么自己出现的地方总会看见他，
为什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那么多的巧合。
都是，都是他安排好的，
穆颖忻一开始就知道，
四年前的片段里，我除了失去了木影，
还漏掉了一个人——
手机响了，是严明，
他告诉我他有了一个女朋友，还有就是老板派他去公干，
嘻嘻哈哈的笑声，满心的喜悦。
我默默的聆听，什么都没说。
说完之后，我按了手机的“结束”键。
风开始刮大了，有些冷，有些冰。
迎面来了辆公车，我上车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这次车上的人多了很多，
从眼前流过的风景，漂亮的灯市，
在我的双眼里成了空白。
或许，脑袋的思考停滞了，所有的都死了。
我坐到了终点站，这次我没睡着。
“小姐，终点站到了！”
“哦，谢谢。”
从终点站走到家里，只要一刻钟，
下车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车上挂着的钟，
七点三十分，
八点三十分，刚推开家门，
时钟报时了，
十五分钟的路程，我却走了一个小时。
拿起电话，那些数字键，
我木讷了，不知道自己该拨给谁。
放下电话的时候，它自己却响了。
“欣欣，是我！”
“MARY？”
“我和诗屏在一起！现在在你家楼下，大作家今天要请客，特地要我拉上你！”
“好，我就下来！”
“欣欣，你没事吧？声音不太对劲。”
“没。。。。。。没事。”
诗屏请客去一家新开的大排挡吃东西，
点了七七八八好多吃的，
诗屏迫不及待的开吃，
“吃，吃，今天我请客，吃饱了我才有力气想写什么。”
“今天你发财啦？”MARY故意唱反调，“无事请客？有阴谋。”
“我是在找灵感，况且我是小气的人吗？无知妇孺别乱发表意见。”
我坐在原地，不动筷子，只在发愣。
“欣欣，怎么不吃啊？”
“哦，没什么胃口。”
MARY换了杯茶给我，拿走了我喝了一口的啤酒，
用手摸着我的额头，看我有没有发烧，
推了推诗屏，
看见我僵硬冷冰冰的脸诗屏嘴里吃的东西也停下了。
“欣欣——”
“。。。。。。”
“没发生什么吧？”
“。。。。。。”
“感觉今天你不太对劲。”
“原来来世的相遇，是人为的，不是命里注定了，其实一切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什么意思啊？”他们两异口同声，少有的这么默契。
“四年前的那场车祸，我的生命里没有了木影，那场车祸，我还漏掉了一个人，就是那场车祸的撞死木影的司机。”
“难不成你遇到了他？”
“不但我认识，你们也认识。”
“啊？是谁啊？我们也认识？”　
“穆颖忻。”
“什么？”又是异口同声，都是那么的吃惊。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聂名优告诉我的。”
“可不可信啊？她说不定看穆颖忻不能跟她结婚故意这样说给你听的。”诗屏啃着鸡腿很有自信的下了判断。
“我信她，她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这样，说来你跟穆颖忻的相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不知道。”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次他问我，如果让我遇到那个撞死木影的司机我会怎么样，
我那么坦然的告诉他会当没发生过，过去了就过去了。
事实呢？
当我知道的时候，并不会就当往事一样听过就忘。
虽然那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
虽然这个罪魁祸首是我，
但，我没有办法控制不去想那句话，甚至不去记。
整桌的菜，我一口都没动，
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诗屏买了很多东西让我带回去吃，MARY更千叮万嘱我东西都要吃完。
他们看上去真的越来越像夫妻了。
一样的唠叨和罗嗦，更喜欢叮嘱人。
左手一大袋零食，右手一些蔬菜瓜果，
我像个病人一样，受到特殊照顾。
“到家啦？”
“二妈啊，你别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你是不是真的在我的身上或是我们家附近安装了监视器啊？我服你，被你打败了。”
“哼哼，这就是我的厉害之处了，哈哈。”
“又干吗？”
“没事，循例检查，看你有没有乖乖吃饭。”
“知道，MARY好像也被你传染了，时不时突击检查我，你干脆快点娶了她吧，这样的话名正言顺了啊。”
“咳咳咳——”他故意在电话里对我猛的咳嗽，示意他挂电话了，“晚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