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底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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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旋和罗天宏的这次〃约会〃，使她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在心中弥漫着，她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竟然会被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牵着鼻子向前走呢？先是在咖啡屋里看见他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觉得这种感觉不像恋情而是一种亲情，又仿佛有一条线索在牵扯着她。那么，前面是什么？她想不明白。总之，她的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向前走着。十五
下午四点三十分，下了中国美术史课。林小旋从教室走出来时，一眼看见金黄色的落日余晖中，偌大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上身穿着红色运动衣的男孩，眼前这景致宛如一幅油画，真是美得令人迷惑。林小旋暗自想到，这幅作品应起名叫《夕阳下的男孩》，正想着，那男孩背着落日的光芒，向着她健步走了过来，定神一看，原来是罗天宏。
林小旋看见了罗天宏感到有几分惊喜，她面带着微笑说：〃天宏，你怎么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第25节：生日礼物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吗？〃罗天宏有些不快地反问道。
〃你小点声！让我们同学看见了多不好呀！〃林小旋悄声道。
〃你怕什么？我又未婚，你又未嫁。〃罗天宏脸上现出不悦的表情。
〃又来了，别胡闹了，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儿？〃林小旋笑着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请你去我家一起吃晚饭。〃罗天宏随即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林小旋问道。
〃怕你拒绝我呀！就人来了。〃罗天宏诚恳地道。
〃我还没给你买生日礼物呢？〃林小旋道。
〃不用了，你能去我家，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罗天宏道。
罗天宏脸上现出调皮的样子，他接着又说：〃我就是想让你去我家看看，你是不是害怕什么？如果害怕，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林小旋看了一眼罗天宏那顽皮的样子，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欢，他像个孩子似的，如果不答应他的请求，就会伤他的自尊心，没有哪个女孩会拒绝这样一个漂亮男孩的邀请，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于是她说：〃你家里又没鬼，谁说我不敢去呀？〃
说着，林小旋和罗天宏一起出了学校大门。罗天宏和林小旋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停下来后，他颇有绅士风度地替林小旋打开了车的后门，然后自己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他向司机交代了路线和要去的地点，车子经过长安街一直向西驶去，当车子开到魏公村时，开始减速，在一个岔路口向右转弯，开进了一个大学的家属院内，转了几个弯，到了罗天宏家。
这是一座静谧的小院，看来是长期没有人修缮管理，给人一种杂草丛生的荒凉感。院子里长满了茂盛的树丛，矮墙缝隙中也露出了花花草草来，到处开满了紫色、暗红色的野玫瑰。院子中央有一幢五十年代修建的苏联式独立的红色小楼，房屋的外墙壁上爬满了密密的暗绿色的藤萝，枝蔓缠绕着一直伸向屋顶，这红墙和绿叶相间显得自然而和谐。这个小院的情调，让林小旋喜欢，它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淳朴味道，丝毫没有人工修饰的痕迹，一切都是那样自自然然。此时，她仿佛走进了一个梦幻中的玫瑰园。
林小旋跟着罗天宏走进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一进门来是一个大客厅，屋顶很高，从天花板垂下来一只豪华精致的大吊灯，地板上涂着土红色漆油，墙上糊着淡蓝色壁纸，在沙发和茶几下面是一大片有着深蓝色欧式纹样的地毯，家具都是欧式的，整个房间的布置显出典雅的欧式风情。
〃随便坐吧！想喝点什么？〃罗天宏客气地问。
林小旋在房间的四周走了走，看了看，然后坐到欧式的大沙发里。说：〃随便吧！〃
罗天宏从一个大冰柜里拿出了两听可乐，一瓶递到林小旋的手上，自己打开一瓶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悠闲地站在房间的一角，与林小旋漫不经心地聊着天。林小旋向这房顶望了望说：〃这个房子不错，装修的也挺有味道，还蛮有情调的嘛！〃
罗天宏把一听可乐喝完后，对林小旋说：〃走！到楼上看看去，楼上有我姥爷的书房。〃
说着林小旋跟在罗天宏身后噔噔噔地上了木质结构的楼梯，在二层的右侧有一个面积大约十多平方米的房间，这是罗天宏姥爷和姥姥的书房。林小旋一迈进书房简直惊叹不已，整个房间的四壁都装满了书籍，书架一直伸向屋顶，宛如一个小型图书室。
〃你姥爷是研究什么的？〃林小旋惊叹地问。
〃我姥爷是生物学家，早年在德国留学，五十年代回国，一直在燕京大学任教。〃罗天宏说。
〃怎么有这么多的医学书啊？〃林小旋又问。
〃我姥姥是全国著名的外科医生。〃罗天宏说。
〃你说你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那你肯定跟姥姥的感情特别好，是吗？〃林小旋又说。
〃是的，她去世后，我好像每天都能感觉到她还在我身边。〃罗天宏说。
林小旋和罗天宏分别坐在他姥爷、姥姥曾经坐过的两把木制的摇椅上，他们摇摇晃晃地在慢条斯理地聊着天。
〃原来我家也有很多书，可…文革…时都烧掉了，真可惜！〃随后，她又接着说，〃…文革…时期不仅摧残了文化也摧残了一些美的东西。我给你讲一个…文革…时发生在我表姐邻居家的真实的事件吧！想不想听？〃林小旋说。
〃讲吧！想听。〃罗天宏平静地说。
〃有一天，我表姐去邻居家找小朋友玩，可走到她家门口，闻到一股血腥味，只见从她家的门缝中有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她慌忙去喊人来，门关得死死的，后来有人报告了公安局，来了好多人啊！把房门打开一看地上躺着大大小小六具尸体，血流成河，她看后简直惊呆了，跑回家中再也不敢出家门了，甚至她的神经都为此受了刺激。那家的男人有三十多岁，是一位有名的外科医生，五十年代末医学院毕业，从上海分配到了北方青城，他长得特别帅气，所以他的四个女儿都美若天仙，他的妻子戴个眼镜长相一般，可这四个女孩，在这个城市里是出了名的美女，大女儿十四岁，是我表姐小时候的小伙伴，二女儿十二岁，三女儿八岁，小女儿只有四岁，她们的名字也很好听，大女儿叫燕佳，二女儿叫娃佳，三女儿叫丽佳，四女儿叫鸥佳，她们都长得像外国女孩一样的毛茸茸的大眼睛，直挺的小鼻子，玫瑰一样的红唇，黑黑的头发，皮肤雪白细腻。每当她们全家出行时都会吸引来人们艳羡的目光。可这如此的美丽在一夜之间全被摧残了，美丽的鲜花只是一夜的时光全部凋零。这个男医生由于在…文革…运动来临时，他内心颇为恐惧，因为他从前出过医疗事故，所以…文革…一到，就有人把他原来出事故的事儿端了出来，他为此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每天都处于高度恐慌之中，他精神颓废，感觉活着没意思，所以他在精神失控的情况下，拿着刀先把他熟睡的妻子杀了，紧接着是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最后是小女儿，由于是在深夜，她们都处于睡眠状态，死时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最后他自杀了。多么残忍的故事啊！这件事过去之后，曾有人说，因为四个女孩都太完美了，世上可能无法容忍这太完美的东西存在，所以是天命把她们给扼杀了。〃
第26节：她的气质真好
罗天宏听完林小旋讲的这个故事后，他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像受了刺激似的心情变得颇为沉重起来，他没再说话。林小旋把头凑近罗天宏，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说：〃怎么哭了？〃
但罗天宏的脸变得越来越阴沉了，显出越来越忧伤的样子来。林小旋想，没觉得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呀？为什么罗天宏的脸色变得这么严肃呢？也许是我说的话勾起了他的一段伤心的往事来，才使得他这样忧伤的？忽然，林小旋从摇椅上跳了下来，她发现在大书架的中间隔缝处，有一个十分精致约有四寸大小的相框，里面镶嵌着一张黑白肖像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约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她长得妩媚动人，一张鸭蛋形的脸，一双漂亮的杏眼，两片红唇。她穿着连衣裙，双手背在身后，靠在爬满青藤的墙壁上在甜甜地微笑着。林小旋想，这个女孩的模样可真美，真清纯，她的气质真好。
〃天宏，这个女孩是谁啊？〃林小旋好奇地问道。
〃我姐姐，她叫罗天娇，也是你们美院毕业的，是画油画的。〃罗天宏一脸严肃地说。
林小旋想，难怪她有那么好的气质，能出生在这样书香门第的家庭里就一定会有这样脱俗的气质；能有这样宛若天仙般的气质也一定是出身于这样的欧式小洋楼里的大家闺秀。
〃为什么从未听你提起过她呢？〃林小旋有些惊奇地问道。
罗天宏早就没了笑容的脸顿时变得更加肃穆，他没有回答。罗天宏声音有些异样地说：〃她死了，死于一场车祸中。〃
林小旋听后，眨着惊奇的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她不知此时应该说些蕭么才好，也不知道怎样安慰罗天宏，她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哎！太可惜了！〃
此时两人都陷入了一片静默中。过了一会儿，罗天宏先打破沉默，他说：〃我小时候是姐姐带着我玩，所以姐姐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我有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她走了，我总是能感觉到她的笑声，她的脚步声，仿佛她没有离开我，感觉她仍然在我的身边。〃
林小旋心里暗自在想，像罗天娇这样美貌出众的女孩会有怎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才能配上她呢？随即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确实很优秀，在美院里一定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吧？〃
〃有一个曾经深恋我姐姐的男生，至今未婚，他前几年还把我姐姐散落在外的油画作品都收集回来，在中国美术馆为我姐姐举办过一个画展。〃罗天宏低声地陈述说。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吗？〃林小旋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叫厉风，原来是我姐一个班的同学，现在仍然在美院当老师。〃罗天宏说。
林小旋想，厉风，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但没见过面，他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吗？好像在美术界还有一定影响呢！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姐姐的油画作品呢？〃林小旋又在怯怯地问道。
〃好吧！跟我来。〃罗天宏非常爽快地答道。
林小旋紧跟在罗天宏的身后来到二层拐角处一个房门前，随即，罗天宏打开了紧锁着的房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片黑暗，厚厚的丝绒窗帘把窗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而不露一点光线，他走到窗前举起手哗啦一声把窗帘拉开，夕阳西下的金黄色光线洒落进来，顿时整个房间亮了起来，一张西式大床被一块白色丝绸覆盖着，梳妆台上还摆放着罗天娇的两个镶着黑白照片的小相框，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罗天娇的油画作品，有人物肖像，有风景画，有静物画，还有一些西藏和农村题材的创作画，画风朴实、自然，能从画上熟练的笔触、准确的用色，看出罗天娇有着扎实的绘画功底。林小旋一幅接一幅地认真地、仔细地看着，看完后，她迈着轻飘飘的步子从罗天娇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此时，她的心情有一点压抑，心底里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如同走出了一种魂牵梦萦的境地。此刻，她不知该对罗天宏说点什么，林小旋心里暗暗地佩服这个女孩，同时也实在为她惋惜，她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优秀，她真是不该那么早就离开人间。林小旋在心底里默默地哀悼她。然后，她随着罗天宏下楼去了。两人默默地回到了客厅里，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你知道为什么那天在…三联…书店的咖啡屋里，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想接近你吗？〃罗天宏说。
〃为什么？〃林小旋十分惊奇地问道。
〃你长得太像我姐姐了，尤其那天在咖啡屋中幽暗的灯光下，你的侧影就非常像，我就走了过去，走到你的正面就更像了，当时你看着我的样子非常可爱，我至今都难忘那时你的表情，这种表情是一种美好心情的流露，很纯洁。〃罗天宏说。
林小旋听了罗天宏的话语后，她仿佛也想起了什么来，冥冥之中就感到罗天娇让她羡慕的缘由，她好像跟自己有某种联系，现在想起来了，那就是有些像自己，两个人长得很像，都是同一种类型的女孩，都出生在良好的家庭里，又都是搞艺术的。所以，林小旋觉得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
〃你们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你们的性格和说话的声音都很相似。〃罗天宏说。
〃我也很喜欢她。〃林小旋用很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