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小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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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陈萍接过来看,孩子的字她有点看不太懂,那是程小伟写的,有些还是拼音。
一听到大姨这样问,程小伟赶紧接道,“这是一些人在我们这里订的馒头,西头老王家是六十个,公社王镇长家是一百个,还有邮局的赵大叔家是五十个,还有……”
陈萍一伸手,阻止他继续念下去,她现在的脑袋有点乱,有些事情需要理清,
“你们几个都先回家去吧!来,拿着。”陈萍分给程小伟、程小云还有陈东一人一块钱,“给你们,这是你们挣的钱,走吧!”
三个孩子高高兴兴的走了,只剩下陈萍气势汹汹的四处找着‘凶器’,温和吓的跑到了姐姐的身后,
“妈,你要冷静啊!想想我们还欠着人家那么多的馒头呢!”温柔一边四处逃窜,一个躲避着妈妈的追击,这样鸡飞狗跳的支撑了半天,终于,爸爸回来了。
“这又是咋了?”温国富一回来看见妻子气的呼呼直喘气,两个孩子一见他回来,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陈萍看丈夫回来了,瞪了两个孩子一眼,然后拉着丈夫进屋商量去了,温柔知道他们会商量什么,温和也皱着眉头,
“我们的那份儿呢?”
温柔一巴掌拍过去,“还想着钱!”
温和生气的瞪着姐姐,但是还是不敢反抗,等了半天,爸妈才出来了。
“小柔,告诉你妈,馒头是怎么做的?”温国富已经脱下了外衣,看来是打算帮忙了,
“干啥?”
“你还敢问?签了人家那么的馒头,你不做出来啊?”陈萍一脸的不情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温柔这才放心,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接下来,一家人就忙活了起来,温国富骑上家里唯一的一辆二八自行车出去买面和奶粉,妈妈陈萍还要到邻居家去借称,用来称面粉和奶粉。一直忙活了很久。温国富两口子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在他们的心里,这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孩子闯的货做弥补罢了,因为他们的脸色都很差。
不过温柔可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可以找别的项目的。
不过很意外的,温国富夫妇很快的就发现了意外的惊喜,温柔给他们的订单,都送过去之后,陈萍这么一核算,竟然有了二十多块的盈利,在之后的几天,虽然没有再做了,可是这件事总是萦绕在两个的人心中,挥之不去。这不是小数目,几家镇里的大户就可以在冬天储存这么多的馒头,如果是其他的乡镇呢?一个星期中,完全可以销售出不少的馒头啊!还有豆陷儿馒头,花卷,要知道现在会做面食的女人是越来越少了。而且没有干这个的,很适合啊!他们的做法,又那么好吃。
周六了,眼看父母越来越焦躁,温柔觉得应该提醒他们一下了,
“爸,妈,我可是答应一些人了,明天还去的,好多人上次没有吃到。”温柔说完就跑了,让父母自己去想吧!不过,她发现,晚上的时候,爸妈又开始发面了,这是一个好现象啊!
温国富夫妇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家里的仓库,父母打算腾出来储存一些面,所以,仓库里的粮食也及时的卖出去了。
这个年,可是他们过的最好的一个年了,过年的时候,大姑、三姑、舅舅等亲朋好友给的钱,他们甚至都没有收过去,这样,温柔和弟弟每个人都有了四十块钱了,这说明,父母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过了年,学校开学了,陈萍担心两个孩子在家再作什么祸,都送去幼儿园了,温柔强烈要求上学前班,这已经算是插班了。弟弟被送到了幼儿班。程小云一定要和温柔在一起,也去了学校。
其实温柔已经算是早了一年了,她的同学们现在还和弟弟在上幼儿园呢!不过认识新朋友,也是好的。她很愿意重温一下小时候的时光。
她们的老师姓孙,一个很普通的老师,也就是那种,对成绩好的,家庭好的同学,非常喜欢的老师,如果你成绩不好,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会淘气,如果你淘气,老师的教鞭是很结实的,而且非常的光滑,这说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不听话的孩子惨遭毒手了。
温柔的个子不高,而且和班级里的孩子也不是很熟,可是毕竟是大人,糊弄到手几个朋友还是可以的,不过她还是经常和自己的表姐在一起。孙老师本来以为她们姐妹两个会跟不上学习的进度,不过很意外,温柔和程小云的拼音都很好。可以在班级里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不过温柔显然是有所保留才这样的。
不过温柔比较意外的是,温和这个家伙竟然在幼儿班混的如鱼得水,因为年纪小,老师宠着,还认识不少字,有的时候老师还会和温国富夫妇夸奖他们的儿子几句,这就更助长了那小子的嚣张气焰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天才呢!竟然会那么的多的汉字,还会拼音、算数。实不知温柔付出了多少血汗钱和精力啊!
上小学啦
爸爸温国富还在上班,因为他不愿意放弃他的稳定的工作,他觉得妻子现在挣钱还是很不稳定的,现在的社会,做生意还是让人看不起的。不过他倒是每天下班,就开始和妈妈一起活面,发面。妈妈陈萍现在每天早上起的很早,五点就起床了,蒸上两锅的馒头,带上去赶集,有的时候也会加量,因为有人定了货。
很快的,妈妈就不满意现在的水平了,她想自己带着锅去赶集,可是这样的话,就必须要有人开车,而且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没有办法,只能商量着和舅舅家一起干了,两家人一商量,一起买了一台二手的四轮车,这样可以省不少的钱,用废汽油桶,做了一个简单的炉灶,带上木材,又定做了四五个大的蒸笼,带上面板和头一天发好的面,就可以了。这样每天都可以卖掉一袋子面的馒头。
等到开春之后,随着春天的播种,雇工的人多了,来买的人就更多了,陈萍兄妹两个也增加了不少的品种,生意越来越好了。从妈妈日渐开朗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了,在家中的地位也明显的提高。当然,因为学校还在吃两顿饭,姐弟两个每天都可以得到零花钱买饭吃。但是大多数时候,温柔和弟弟都是带早上蒸好的包子,放在棉手套里,到了中午,吃的时候还不是很凉。
等到了夏天的时候,温柔和程小云就面临着上不上小学的问题了,陈萍心疼孩子,不希望温柔去,可是温柔非常的坚持。其实温柔也是理解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小学,到了冬天,就是教室中间放一个炉子,根本不是很暖,即使你是坐在炉子周围,也是一面热,一面冷的。但是温柔拼死也要上,每天都在她妈妈面前讲大道理,说陈萍是不顾人权,阻碍她的发展,气的陈萍要抽她,最后还是爸爸有了定论,让她去了。
温柔去上学了,程小云也没有理由不去啊!他们的‘休叶小组’还是非常活跃的,程小云自从上次很没有义气的出卖了温柔,被大家好一番排挤,鉴于温柔是大哥程小伟组长眼前的红人,程小云也表现的十分听话了。
程小伟的成绩变好了,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温柔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弟弟,因为如果上了小学,就和弟弟不是在一个学校了,但是也没有办法,他还太小了。
温柔上小学,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镇直属小学,还有一个是胜利小学,两个学校中间的区别就是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区别,汉!陈萍的意思要是女儿上镇直属小学,因为爸爸是城镇户口,她是可以去的,不过温柔非常的反感,她可记得前世的时候,那些孩子是怎么势力眼的,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弟弟的心灵不受摧残,也要坚决的否定妈妈的决定。
而温柔说服妈妈的理由也很简单,在幼儿园的时候,孩子们就会欺负家里种地的同学,她不想被欺负,一听女儿这样说,又是眼中泪光闪烁的,(温柔非常的狠心的掐了弟弟一把)这才让妈妈同意。
上了小学了,温柔和程小云也分开了,程小云还是去了镇直属小学,不管怎么说,在他们这个小镇子上,那算是贵族学校了,这次三姑温国兰说什么也没有听女儿的,而程小云也没有坚持。
在这个镇里,一共有小学十三所,镇里下辖的十二个村,每个村又有各个村小学。温柔所在的小学也在镇里。等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镇里都会给每个学校的成绩排名,一般来讲,第一名一定是直属小学,然后就是温柔现在念的胜利村小学。因为成绩是和老师的奖金挂钩的,而且,排名也直接关系到老师的脸面,这就不同了,一到考试之前,老师的教鞭挥舞的就勤了。
温柔的能力一下子就成了老师的宠儿,甚至想让温柔当班长,但是温柔秉承的着一贯的‘温柔’,是不会象一个小辣椒一样,当班长,然后成天对着一群孩子喊‘不许说话’的,这样,老师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了。找了一个比较强硬的男生。此男生温柔还是知道的,他是镇里有名的坏孩子,打架是家常便饭。叫刘醒龙。一身的戾气。个子长得也高,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平时更是对一些好学生看不惯,他家里是杀猪的,一个很多孩子羡慕的家庭,因为他家可以经常吃都猪肉了。温柔在心里也想着,要不让爸爸也杀猪算了。这样她就可以吃到肉了。至于这个刘醒龙后来如何,温柔到是不记得了,因为不是自己的同学,后来听说也搬家了。
虽然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可是妈妈还是坚持一贯的艰苦朴素的作风,害得温柔现在都想偷鸡。吞了下口水,为了她家的新房子可以早日的盖起来,还是忍忍吧!
周日的集市在本镇,这样的话,父母在中午就可以回来了,六月份的天气很暖了。今天回来的早,因为家家都在忙着产地,所以集市散的也早,今天温国富一家人都到了小舅子陈福家,从车上卸下了东西之后,舅妈王桂芝和妈妈陈萍就到厨房去做饭了,今天当然是改善伙食了,买了老头鱼,这是姥爷最喜欢的。
姥爷七十多岁了,已经有点糊涂了,他过去是给地主人家当长工的,和姥姥结婚已经四十多岁了,所以等妈妈和舅舅成家了,他已经很老了,姥姥很早就去世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温柔不记得,姥爷是在什么时候去世了,姥爷是干了一辈子活儿的人,妈妈和舅舅都很孝顺,不让他干什么,可是他就是不听。总要干点什么,他最喜欢喂猪,养了一头猪,最喜欢看猪吃食的样子了。
温柔也喜欢看,因为猪吃食的时候,你心里就会想,它怎么这么饿啊!有那么好吃吗?
“小柔,再拿点儿麦麸子来。这点儿不够。”姥爷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温柔一个葫芦做的水瓢,温柔高兴的拿着水瓢去舅舅家的仓房去舀了,然后兴匆匆的出来交给姥爷,弟弟温和也在旁边看着,非要接过去,姥爷就交给了他,不给这个家伙很坏,猪到这边来吃,他就往另一边洒。弄得到处都是。
“肥子,别淘气,多可惜啊!都洒了。”姥爷很疼他们的。过了一会儿,陈亮也来了,姥爷就从他的小屋的炕上拿下来他那个掉起来的篮子,里面有许多好吃的,有牛舌饼,还有糕点,还有麻花,那都是妈妈和舅舅给买的。平时他们都别教育,不能和姥爷要东西吃,可是小孩子,都板不住自己。姥爷给就要,姥爷不给,尤其是陈亮和温和那两个家伙,就会站在姥爷的身边,往头上的篮子看。温柔发现姥爷最喜欢这样了。
舅舅家的院子里放了一口棺材,那是前年姥爷病重的时候,请人打的,只是上好的松木打好的,没有上漆。没想到姥爷挺过去了,又听人说,留在家里,可以让老人平安,也就放在那里了,用雨布盖上。温柔还听舅舅对姥爷说,
“爸,那是你的三间房,满意不?”
“嗯,满意。”人老了,反倒不避讳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姥爷更加糊涂了,扛着镐去镇子边上的水坝去了,就像他年轻的时候那样,到荒地的沼泽里泡鱼,把冰刨开,就可以看见鱼了。可是水坝都被承包出去了,舅舅也不忍让姥爷不高兴,姥爷去一次,他就要偷偷的去还人家的钱。其实姥爷带回来的鱼,根本不能吃,都被刨碎了,胆也破了,只能喂狗了。不过当温柔听到妈妈和舅妈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温馨。因为这一切在舅舅和妈妈那里,只是一句,‘那还能咋办?’,他们把这样的选择,当成是理所应当。
姥爷的手,很粗糙,就好像干枯的树枝,前世也许是自己太小,对姥爷的记忆很少,如今却仿佛从新认识了血缘的牵绊,对姥爷的疼爱,甚至是眼神,都可以感觉到他的疼爱,甚至是刻意的讨好他们这些孩子一样。因为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表达他的疼爱。这样的感觉让温柔很难受,她对姥爷的去世,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在他去世的头一天,在自己家里吃饭,妈妈做了菠菜汤,可是姥爷吃了几口,就吐了出来。温柔还记得当时,自己很反感,甚至觉得恶心,反倒没有担心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