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哭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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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红衣女子是新颜的话,哪里能找到她?石定襄不用细想,直奔寇家。
一定要找到新颜,她正需要帮助。石定襄这么告诉自己,努力忽视心底如毒蛇一样冒出来的念头。
只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了火红色的身影。石定襄迎上去,却惊了新颜一下。
“是我,定襄。”他低声急促地向满面戒备的新颜解释,故作轻松道:“怎么,才一天不见就认不得了?”
新颜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看四下无人连忙拉起石定襄的手走进电梯。双手接触的一刹那,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从对方身上传过来,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你果然在这里,我等了你很久了。”石定襄一边说着,一边诧异着自己的夸大其词,“我从电视新闻里看见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弟弟怎么样了?”新颜不答反问,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在医院。脾脏破裂,已经做了手术。”
新颜心里咯噔一下。电梯门打开,她当先走出去,避开石定襄的目光,一边问道:“那现在呢?好点没有?”一边从门外盆栽花里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才做的手术,大概还没有过危险期。”石定襄突然发觉这样的回答似乎有点冷血,他竟然显出并不关心那个少年安危的样子,忙解释道:“我看见你不在,怕你父母担心,出来找你。”
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昨天……”她在那边至少已经过了七天,看来两边的时间并不平行。想来之前的那三年,就是这样毫不知情地丢掉了。
进门后先打电话去医院,听到那边报说手术成功,看起来一切平安的消息,新颜这才舒了口气。挂上电话,只觉得膝盖酸软,整个人都几乎瘫倒,扶着椅背坐下。石定襄已经斟好一杯温水递上来,和声问道:“怎么样?没有大碍了吧?”
“嗯。”此时不由自主想起陟游来,他应该也好了吧?
新颜冲他感激地笑笑,接过水杯时,石定襄突然握住她的手:“新颜,我很担心你。”
那种不舒服,甚至是厌烦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新颜轻轻抽回手,镇定地看进他的眼眸:“定襄,我去了那边。”
“我猜也是。”石定襄在她身边坐下,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准备认真倾听。
新颜却有些发愣。身边坐着的这个人,算不得熟悉,也算不得陌生,一向以来印象良好,若非她的奇遇,遇见了那个黑衣的主宰,自己是不会排斥和他发生一段感情的。只是这个时候的定襄,却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因朱凰的能力所赐,如今她有这异常敏感的感应。刚才肢体的接触,竟然让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师项的感觉。
穿梭往来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却遇见了彼此相对应的人,新颜确定自己能够明确区分对应体之间的差别。对她来说,之佑和陟游不同;定襄和师项也有区别。他们是有同样生命本质的不同的个体。她对师项有疑虑,却不会因此对定襄产生恶感,如同她将蔻茛当作一个完全独立的人看一样。理论上说确该如此。但是她却从定襄身上发现了师项的影子。
“呃……”清了下喉咙,她努力忽略突然袭来的奇怪感觉,说道:“那边发生了很多事
情,我确信曾经去过。“斟酌了一下,又道:”我见到了达什的对应。“
“哦?”石定襄有着学者特有的安详,并不催促,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也来了这个世界。”新颜掷下一颗炸弹。
石定襄缓缓坐直身体,逐渐消化了她的意思:“是那个灰影吗?”
“电视上看见的吧?”新颜笑了一下,面色沉重不减,“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而且掌握着重要的秘密。我必须找到他。”
“你不是和他一起来的吗?”想起那个好像灰尘聚结成的影子,石定襄也觉得不快。
“是啊……”新颜苦笑,“就像一滴水滴进了大海,这个都市太适合灰尘的积聚了吧。我找不到他。”
石定襄瞬间领悟了她话中的意思,心底那条不安分的蛇又开始抬起头来。“别着急,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
“定襄,他可能会伤害普通人。”
这是她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提及怅灯的危险,石定襄终于注意到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会魔法。话到嘴边,新颜却突然犹豫,那种师项的感觉让她无法信任对方。心情有些杂乱,究竟是这个世界的纷杂,还是那个世界的迷离,让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坦然地信任别人。这一刻,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丛惟总说不该让她卷入了。再纯粹的两个事物混杂在一起,也会变得复杂。何况是大千世界?
“我要去看看之佑。”终于,她选择了逃避,站起身来:“我先去换件衣服。”
石定襄屏住呼吸,在她宽大的袍服从自己身边擦过的时候,必须要握紧双拳用力扣在腿面上,极力压抑那条在体内窜动的毒蛇。然而毒蛇喷吐的红信还是让新颜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一怔,加快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即便是师项有什么不利于丛惟的心思影响到了定襄,他也不会对自己不利的。理论上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师项究竟对丛惟有什么不满呢?她猛地想起了那段记忆,自己和师项怅灯密谋着什么,一时间手脚冰&;#65533;。
吴妹感觉好极了。虽然还没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也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跑到这里来,但是显然相较于来处,她更喜欢这里。那个长得很像石教授的男人告诉她,她应该是一个城堡里的厨娘,而最令她高兴的是,据说她的厨艺十分出色。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那个被人们称作师项的人带她到一所大房子里,让她主管里面一切厨务,并且给她配了几个下手。她是这里的主厨。
从乡下进城打工,吴妹每天在餐厅里看着厨房送出来的美味佳肴,她做梦都想在盘子里放上自己的名签。这一刻,她觉得美梦成真了。
师项安置好吴妹,走进庭院,看见了等候在那里的绯隋。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师项笑得温文尔雅,“这不是很好吗?让她实现梦想。”
“就这么简单?”绯隋当然不信。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他眼中又露出那种神秘光芒。
绯隋立即明白:“因为朱凰大人?”
仿佛教导学生般有耐心地,师项循循善诱:“这个人和现在的朱凰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要知道,如今的朱凰跟以前的不一样了,所以要用这个女子来提醒她一下。”
绯隋退后一步,注视着他的目光明亮锐利,冷笑了一下才道:“师项,你要想让我跟你合作,最好诚实一些。我可很清楚你当年离开凤凰城的原因。”她压低了声音说:“你是发现了如今这个朱凰的身份。”
“哦?”师项的眼中倒真的闪过了赞赏的光芒,“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事情我一直不是很明白,直到你告诉我朱凰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了。”绯隋迎视他的目光,“当年为什么突然将我调离朱凰身边?是怕与朱凰关系密切的我发现已经换了人吧?可是那个时候你却还在,你跟我一样蒙在鼓里,直到后来她受伤才发现。所以你离开了凤凰城。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次朱凰回来,她无法从我身上读到任何的记忆,因为她之前从来不曾见过我。”
师项脸上已经敛去了刻意的微笑,一言不发走到花丛深处坐下。
绯隋继续道:“可是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换一个朱凰并不影响你的地位啊。”
“你真想知道?”师项漠然笑了一下,见她点头,便不再隐瞒,“你知不知道这个朱凰,与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在她来的地方,有一种人叫做父母而我们没有?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绯隋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只是直觉地感到恐惧,如果他再说下去的话,只怕天就会塌了。然而她是个傲气嶙峋的人,越是令人恐惧的事情,她就越是要去挑战。沉了沉气,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缘由的话,不妨告诉我。”
阴暗的天色中,银光闪烁,凝聚成银发少年的样子无声落在不远处的屋顶,紧随在他身后的,是将脸隐藏在黑布下的青鸢。他们不动声色地站在高处,俯视着花丛中的那两个人。不一会儿,一只鲜黄色的鹂鸟扑棱着翅膀,落在银发少年的肩头。
青鸢看着他,轻声道:“银凤大人……”
刚脱离险境的陟游面色还有些苍白,唇角却已经挂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先等等看。”他握紧拳头,凤凰城主托青鸢转交的那朵光芒在掌心幽幽闪烁。
第三十八章
“只是玩具吗?”听完师项的话,浑身发冷的绯隋紧紧握住拳,指甲扣进掌心,尖锐地疼痛着。“所以我们都是他的创造,所以他是我们的主宰?掌心的一条纹路?所以他主宰了我们的生死?”她苦笑,不出所料,天塌了。自以为骄傲杰出,原来傲人的本钱都是别人给的。
“所以我不甘心。”师项说,长久以来,第一次坦露心迹,却是对这个还很陌生的女子
,“我想试试看,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绯隋惊骇地转过头来看他:“你疯了!没有了他,这个世界就没有了。”
“那又如何?”师项傲然回望着她:“至少这一次,我做自己的主。”
绯隋被他的决绝震撼得说不出话,一时间脑中乱作一团,只是拼命地摇头,半天才道:“可是这一切跟朱凰又有什么关系?跟这个吴妹又有什么关系?”
火光在师项的眼中闪烁了两下,熄灭下去。他神色阴沉,低声道:“你要知道,梦想和野心,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朝里张望,寇之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监视器在一旁有节奏地发出哔哔的声音,像是在宣告他的生命稳定。
新颜把头靠在玻璃上,让那种无机质的冰&;#65533;来冷却自己因激动而发烫的额头。“睡得那么沉。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老实过。”她在心里念叨着。回过头,看见父母在外面休息室的长椅上彼此依偎着打盹儿。父亲的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白了。新颜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看着父亲突然苍老下来的脸,却想起了烟罗城外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白隼堡主柯熏。
是自己不顾师项和怅灯的反对,亲手将柯熏安置在了白隼堡,仿佛是知道将来会有烟罗城的事情发生,要靠他来阻止自己的狂性大发。她心中疑惑,既然这样,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跟师项怅灯混在一起呢?
石定襄买来早点,无声走到她身后。
这女子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当时那双眸子中心不在焉的迷茫消失无踪。如今她的眼神中,多了敏感警惕,还有一丝极力压抑却不受控制的仓皇。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吃点东西吧。”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却惊得她浑身一震,全身戒备地转过身来。被她这样瞪视,也只有石定襄能够不动声色,他抬手给她看买来的早点,示意她到外面去。
新颜却不放心父母。
定襄笑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
新颜满心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话,之佑就不会这样了,我爸妈也一下子老了这么多……”放下手中食物,她踱步到窗边,天刚绽亮,值了一夜班的医生护士们已经换完衣服,离开医院。而手提早餐来探视病人的家属却多了起来。清晨霜雾未散,街道却已经热闹起来。
石定襄跟过来,立在她身旁非常近的地方,目光却在她身上留连。出门前洗过澡,此刻颈旁的头发还潮湿微带着卷,洗发水幽幽的香气撩动着他全身的末梢神经。那条毒蛇又开始蠕动起来。石定襄垂在腿侧的手攒紧,又张开,来来回回,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不受控制地想要将她握在手中。
“我还要回去。”
“什么?”石定襄乍然回神,将毒蛇一样的渴念生生压下去:“你说什么?”
新颜没有发觉他的反常,注意力突然被窗外某一点吸引,头也不回地说:“我不能久留,还要回那个世界去。”
“为什么?”石定襄的手抬起来,如同昂起头的毒蛇。他想抚摸她的头发。
新颜不错眼珠地盯着外面,心不在焉:“我必须回去,那里还有我牵挂的人,定襄……”回过头来却当眼看见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新颜一惊,本能地向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窗户上,被窗棂硌得后背生痛。
“定襄……”她惊疑不定。师项的感觉再次笼罩过来。“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毒蛇张开口,她的身体已经被狠狠拉入他的怀抱。
“新颜……”一声低沉的呼唤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逼出来的。石定襄使劲搂着她,心底深处丝丝冒出的欲望让他想要把她的身体揉碎了,据为己有。那种贪婪的占有欲令他无法自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渴切。
新颜近乎麻木地任他在自己身上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