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母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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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本能,已经打开了“射频”。两股力量拔河的结果如何,听从上帝的安排吧。经过这场风波,我不但诊断出了折磨我多年的病根,你不眠不休的牵挂,让我悬空的心最终找到了栖息的巢穴。一团乱麻得以理清,无意间又使我们这个家得到了有效保护。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啊!
外面的阳光多么明亮,我竟然整整七天没去享有它。
今天上午,几个老太太在广场上练习印度少女舞,我跟着转了两圈儿,领舞的大姐就劝我加入她们,说我舞姿柔美,有弹性,比学了半个多月的人还熟练。说得我心里敞亮了许多。不由想起“无纪龄美女”——八十四岁的宋书如。前天在央视十套目睹她的丰采,夸张的大耳环,金灿灿的奥运标志项链,低胸抽花衫,缀着花边的裙子,结束时自配英语歌曲即兴来一段宋氏街舞,精彩到家了!她说生命的奥秘只有八个字:“肯定,赞赏,把握,尝新。”八十岁的老人敢和花季少女同台竞技,并且夺得桂冠,真够人间一景的。有人说她是老妖精,她说是为了“找回美的感觉,让家人心情好”。
一个美好的生命,连衰老都望而却步!
我的头已经不痛了,只是还有点疲乏。坐下来,打量这些日子的弯折和沟坎儿,竟是另一种意义上被拓展的生命,真该感谢上帝的慈悲,也许更大的收获还在后头呢!
地地道道的劳动妇女
亲爱的漫儿:
前天,我去闹店洼李村参加一个开工典礼,见到了两口井,一棵古树,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是乡文化站站长,管剧团,也管果树栽培。田野里的风雨给他一脸灿烂的沟壑,除了明朗的笑意,一点阴影都没有。我跟他到桃园转一圈儿,听他讲述土地上生长着的新鲜话语,一大收获也。他说桃树是“开心型”,底蓬三枝分杈往外推,抽出新条儿,打三分之一处剪,是抽水枝,打三分之二处剪,是果枝。抽水枝也叫营养枝,造叶绿素,扩树冠。地下根系比树冠还要向外延伸三分之一。比之那个会议主角儿,一个是天上的风筝,一个是地下的土豆。这个人一生的汁水全数洒进了这方土地,春华秋实,光亮的是桃李,洁净的是土豆,一嘟噜一串儿的,没准儿就成了百姓口口相传的典故,值了。看着他会起风下雨的眉眼,是一种殷实可靠的田野里的温暖,老家乡的温暖。
回来那天晚上,想着那个村庄,想着那些老老少少的人,我又梦到一处好山水。洒水车洒着洒着变成了倾盆大雨,满街的汽车都成了水底的鱼。也不熄火,一辆跟着一辆飘游。我左躲右闪,横过洪流滚滚的矿工路。急着找人,忽见南面不远就是大山,云烟缭绕,树木森然。正惊异,人已在半山。大峡谷自东南逶迤而下,水声轰鸣,佳木参天,各色花欲飞欲燃。百多米外,岩床陡起,一条浑黄的大瀑耷拉下来,被凸起的怪石划破,沉甸甸妥帖出葛麻的厚重。想要近前,却被一条自西而东的激流拦住。隔着一大片洼地,有山岭自南而北卧向半空,被起自云端的飞瀑一分为二,正是激流的来处。有白须老人赶着两只白羊过来,我向他打听这是什么山?他说:“小苍山啊,东面那条河是东苍龙河,眼前这条河是西苍龙河。这地方可有名了,你没来过吗?”我不由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耳根发热,这座山紧挨我居住的城市,我怎么从没看见过呢?身随心起,张开双臂,飘飘悠悠溯流而上,身下巨木耸然,古藤盘绕,蕨草丛灌湿漉漉地茂密,山林之香沁人心脾。在大瀑上空盘旋个来回,抓住横在半空的树枝轻轻一带,我稳稳地坐在了枝杈上。正愁没带相机,将这拿人当茶叶泡的好景致“咔嚓”下来,电话铃响了……
上网搜寻,真有小苍山!去天一尺四,看尽风光大理!十八花溪绕山脚,果然好去处!
今天是你生日,把这好梦当作
贺卡送给你吧。等到年二十三儿,再送一件上衣,替我和星星拥抱你好吗?
鱼腌好了,厨房和
客厅擦洗一新,过会儿小星星就回来了!你看,老妈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劳动妇女!对了,昨天装了数字卫星电视接收机,这个寒假你们哥儿俩准能过足电视瘾。
还有一个好消息,星星的作文编发了,就在今年的《中学生阅读》2—3期合刊上。
不能忘掉对本部的牵挂
亲爱的老妈:
上学期在北京的学习结束之前,深圳的同学们组织了次k歌的聚会,有人留守,有人离去。作为少数的离去者之一,我终于投入地唱了一次Susan说。
我站在了命运月台前面,可是我等的火车尚未到来,或者说,我并不确切地知道车次和到站时间。唱陶喆的Susan说,一如既往的舒服,精致又随意,淡淡的忧伤,小儿女在历史中起落,沉淀,消逝,离台北、南京是多么远,离北京、深圳是多么远……
一直不能忘掉对本部的牵挂,其实是对哥们儿们的牵挂。不知道我在南国炙热的艳阳天下汗流浃背的时候,他们是否已经撤掉了凉席,把电扇锁进柜子或直接扔到床底下。等来年尘土飞扬地拽出来的时候,我又是汗流浃背站在南国的艳阳天下了。帅哥Cuihua,衰男Kvhle,酷仔Westdata,还有远在成都的Shipo,带着我一起健身的Yonggg,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伴我度过了一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四年,如果我真的有所改变,变得开朗、
幽默,敢于担当的话,都是因为他们。谢谢。我知道我会在深圳交到新的朋友,或者已经交到了新朋友,但他们,无法替代,如同早晨第一缕阳光。即使我悲哀地想到,我们还是会变化不断,物是人非,多年之后无法从对方身上找到当年的一点影子。
我想对那个人说:
“你是否也像我,动摇过几遍,爱只是个错觉。
“自从去年到了深圳,心态一直没有调整过来,灰色的,慵懒的,情欲勃发。ws,你帮了我很多,教了我很多。我也内心交战过,也痛哭流涕过,甚至在一个晚上,和老妈的电话中我不能自已地啜泣到失声。说到底我只是个俗人罢了。我羡慕Susan,她敢于,她坦然。时至今日,从前的感觉已然烟消云散,让人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只是春梦一场。放寒假前我们说好,你做决定,之后大家都要遵守。得知你的决定时,就快要过年了,意料之中的结果,没有不甘,甚至连留恋都没有,我遵守了。我说从头至尾这就是个错误,是我对你不起。我已经找不回那个温柔的月夜的感觉,可你还是念念不忘地非要再见我一面,无妨。也是月夜,只是北风凛冽,你的眼泪也换不回我的坚持。就是这样。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真的,你只是在等我一次真情流露,大胆的忘乎所以,可是我不能。就当作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吧,你恨我也好。我祝你幸福。”
Susan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那天,我挂了个深研院的牌子,悻悻然站在大家面前。其实深圳没什么不好,雨季来的时候,树木发疯般从地下喷薄而出,肆无忌惮地让我感到兴奋。地面干净到掉了龟苓膏下去还可以舔舔。超市里摆满了香喷喷的芒果和臭乎乎的榴莲,我的最爱。还有坪山村的炒米粉,便宜又可口。每天都可以打球,洗澡,在空旷的校园里大声唱歌。可是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地方,只能说我跟深圳没有缘分吧。我宁愿在本部的宿舍里跟哥儿们海侃神聊,一起放肆地大讲荤笑话,看谁笑得更淫荡。或者不经意地大家一起唱一段《飞机场的10:30》,比比谁的假声更厚实。或者吃饭时一边骂着食堂的老板一边品评走过的女生。或者熬夜看一场激动人心的足球赛……人还是害怕孤独的吧。
Susan说,我的Susan说……
悠悠唱完,无人喝彩,深圳的同学都睡着了,东倒西歪,毕竟是通宵,他们不能跟你们比,我的哥儿们。
有些人,有些事,教人平静得绝望,得到的,得不到的,一目了然,却又晦暗不明,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要问下去,不然结果免不了让人沮丧。终于明白那人已变成回忆,没有言语能够说明,当别人问起。
最可怕的,不是憎恨,不是不舍,而是忘却。还有更可怕的,是连忘却都无所谓。有人说,如果人不看重一己的感情,就不会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了。现实中,出于自我保护,谁不是有所保留地看轻了自己的感情?于是,才有了各种惊世骇俗,天长地久的爱情,才有了各种像我这种小说化的人,只会对着虚幻的感情过干瘾,面对现实,本能地逃避,告诉自己那不是我想要的,不能接受平淡。即使经历了一份真正的感情,剩下的也只是无从说起的荒诞。回忆总会消逝,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你挚爱的人的脸庞,悲哀,也无可奈何。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无意间经过时,把往日的笑与泪勾起。
据说人到底还是无法忘记任何事的,只是由于各种原因,尘封的记忆连锁反应般呈几何级数增长,年龄越大,忘得越多,老年的时候记起的多是童年之事。只是某一刻,如普鲁斯特的小甜饼,某种契机让你瞬间回到了你曾经魂牵梦萦的那一刻,这种幻觉记忆强大到可以让你一瞬间潸然泪下,而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曾跟人无数次在东操平坦的马路上刷来刷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事,主要是她在说,对于我,我喜欢上了她,就不好意思多说话了,就是这个样子。她有时说起自己很孤单,想找个人依靠,我就很高兴,觉得自己虽然不够强壮,但对她那么娇小的身体,应该是够了吧……没奈何,最终我们也没走在一起。有个晚上我经过东操时,看到一个女生飞快地从前面滑过,恍惚间又回到了一年前;在无数个或晴或阴的夜晚,沙沙的声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
网球场上,偶尔夹杂着她的笑声,荡漾开来,夜越发静了,如同我的心。
终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我听着每一个音符流过的回忆……''〖〗〖〗我〖〗不想让你长大(母子书下)
第二章 我不想让你长大
我不想让你长大(1)
孩子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大姐:你好这两天看书,有一段话很有启发,特抄录下来与你共勉:你的孩子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他们只是他们自己所追求的生活的儿子或女儿;你可以给他们爱,却不可以给他们你的思想;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禁锢他们的身体,却不可以禁锢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居住在遥远的明天,那里你无法进入,甚至做梦也想像不出。
你或许可以努力向他们靠拢,而不是要求他们像你一样。
因为生活永远不会后退,也不会在昨天徘徊。”
——《预言家》卡利尔·吉布兰看看已经成长的漫漫、正在成长的星星、还有刚刚开始成长的木头,再看看这些话,我觉得感慨良多。
祝好蓉辉妈妈小时候也爱玩儿亲爱的小星星:我昨天晚上对你大发雷霆的时候,你低垂着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的样子生生地拱疼了我,你眼下的情况妈妈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我真的不该用无边无际的溺爱剥夺了你动手动脑的快乐。
环绕着妈妈的日子流水一样环绕着你,是妈妈积年成习的勤于动脑懒于动手的坏毛病,不知不觉让这个家长年累月又脏又乱,油瓶倒了都没人扶,胡乱踢开一个窝儿就安放了一日三餐和全家人的睡眠。作为母亲,我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儿子,在这里,我深深地向你表示歉意,并大声地对你说: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小时候也特别爱玩儿,小学一年级结束,考试听写《两个好朋友》,我几乎一个生字也写不出。记得那天黄昏,太阳像熟透的霜柿子掉落在河西牛庄的打麦场上,我正和一群小朋友争论着是太阳大,还是麦秸垛大,你老头爷拿着根细竹子拧成的扎鞭,怒气冲冲地来找我算账,身后跟着通风报信儿的任老师。听见任老师着急慌忙的喊声,我扭头一看事情不妙,拔腿就跑。
那天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我躲在南坑边大杏树下的草丛里不敢回家,身上脸上被蚊子咬了无数个包。肚里肠家和胃家打架,咕咕咕叫个不停,知道自己错,哭都没个理由哭。天黑下来的时候,我急切地盼望着大人会来找我,可我等啊等啊,就连平日里最疼我的奶奶也没有来。直到夜深人静,青蛙们扑通扑通跳水里去了,在长着一棵葛花树的地方,忽然传来一种吱吱的叫声,认定那是一条蛇——老家人叫它花红长虫的东西,想见它一节红一节黑的样子,吓得我哧溜一下从藏身的地方蹿出来,不管等着我的是扎鞭还是鞋底子,挨打总比被长虫缠着脚脖子强啊!
我推门进屋的时候,大人们早已吃过饭连锅都刷了,他们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儿,没一个人理我。打也好,骂也好,无论怎样的惩罚,都比这不杀不放让人好过些。可这样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