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坊-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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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来到路边时,由于需要搭乘出租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的缘故,于是我们便不得不在路边耐心的等待着,大概几分钟过后,终于有了一辆出租车向我们这边的方位斜插了过来,并在我们的身前停了下来,就在我们迈步迎上前去的当时,车门已被推了开来,一名衣着时尚的中年妇女下了车来,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粉红色的遮阳眼镜,虽然已人到中年,但那种爱美之心并不亚于年轻貌美的少女,因为她衣着比较暴露,脸上也浓妆艳抹,一派盛气凌人的样子,下车之后她便昂着头看着车站的方向,脸上冷漠的面无表情,一副高傲无比的姿态。
那位年轻的司机也下了车来,他来到后尾箱打开了车盖,取下了那位中年妇女精巧的行李箱,并将它交给了她,那位中年妇女什么话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那位年轻的司机一眼,便直接的拉起她的箱子就走了,还是那种高傲的昂首阔步,还是那样的目中无人,目空一切;我拉着自己的箱子向车尾走去,那年轻的司机便从我的手里接过了我的箱子,将它放入了后尾箱内,之后他盖上了车盖。
我们上了他的车,我坐在了前排,就在那位年轻司机的旁边,而我的儿子则坐在了车的后排。
“去哪儿”,年轻的司机在发动了引擎并掉转了车头的同时,用一种很职业化的僵硬语气向我问道。
“能给我们找家旅馆吗”,我对那个年轻的司机说道。
他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对我这个人做一个粗略的评判似的,之后他又转回了头去看着驾驶窗的前方,依然是那种很自然的冷漠的态度,这时他已将车摆上了正路。
“你有些什么标准”,他很简短的向我问道。
“价格适中就可以,要干净整洁,最好环境比较清静,交通很方便”,我对那位年轻的司机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标准。
他再次的偏过头来,带着种猜度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来深圳玩的”,在他回过头去看着驾驶窗前方的同时他向我问道。
“不是”,我并没有想要真实地回答他的意思,其实,我也并不想要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说出自己内心里想要隐藏着的事情,这不合乎我为人的原则。
他也没有再问,只是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方向盘,匀速的向着前方行驶而去。
“那就麻烦你了”,我所说的是,让他为我们所推荐的住处的这件事。
“没关系”,他用的仍旧是那种带着僵硬的很职业化的很客套的淡漠语气。
之后,我们之间便陷入到了沉默的状态,就好像我们之间本就是形同陌路的,于是,我便将我的视线移向了车窗外面的世界。
怎么说呢,深圳确实是一座很漂亮的城市,是一座与众不同的城市,在我还没有亲眼目睹过他的真实的面貌之前,我只能是凭借着自己曾有的耳闻再加上自己的凭空想象,来理解着这个自己还很陌生的城市。
是的,这里道路宽阔,街道整齐划一,一片区域与另一片区域之间纵横交错,并且井然有序,一座接着一座的高楼大厦尽是现代化的新型建筑,他似乎没有悠久的历史,只有现代化的气息,整座城市的规划也别具一格,这里遍布工厂,到处是商业化的大厦,这里就像是中国经济得以腾飞的一种独特象征,而这种蓬勃的生机正是我们那些偏北方的城市很难以与之相比拟的。
就连街道上的人,都不如我们所居住的城市那么的拥挤,这里的人大多行色匆匆,一副很忙碌的景象,看不到北方城市里的那种悠闲,那种怡然自得的把时间当做消遣的状态,在这里,时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弥足珍贵的价值,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的有偿价值,人似乎已经成为了劳动的附属物,人自身已显得并不重要了。
是的,在这里讲求的就是效率,而不是世俗的人情,人情是很复杂的,复杂的就构成了一片混乱,而混乱也就造成了我们生活中的无尽的痛苦和灾难;而效率呢,它却使我们的时间变得如此的易于流失而且如此的短暂,生命已为劳作而填满,那么生命呢,生命会因此而得以充实吗,不,我想留下的恐怕也只是更多的遗憾和无奈,留下的也只是对于生命匆匆而去的更多的无言而又忧伤的感慨吧。
可怜的人类呀,你到底该怎样的来生存呢,才不至于失去你作为人类时的最为起码的价值和意义呢,才不至于总是陷入于这种沉重的物质和虚伪的精神所构建的泥潭而无力自拔呢,你到底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生存状态才算做是我们的一种最为真实的存在呢。
正在我陷入于无限遐思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这才使得我返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透过驾驶窗前那扇透明的有机玻璃我看见,我们正停在一座大楼的大门前的停车场内。
“三十二块”,司机看着计价器并对我说道,语气还是那么的职业化,只有服务的态度,而没有作为人世的热情。
我将钱如数的付给了他,然后我们都无声的拉开车门走了下来,我去拉开了车的后门,将我的儿子请下了车来,司机则打开了后尾箱,将我们的箱子提了下来,当我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我自己的箱子的时候,我还是很感激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他生硬的说完便走向了驾驶窗前,拉开了车门上了他自己的车。
我和我的儿子则转回了身来面对着我们眼前的这栋大楼,“永生现代宾馆”,几个楷体的大字已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这栋宾馆大概有十来层的高度,红色的墙面装饰,黄色的正楷字体,正如它的名称一样,具有着无限的生机与现代化的气息。
出租车在转了一个大弧度的弯之后向着街道外的马路驶去,而我则拖着我的行李箱,领着我的儿子向着宾馆的大门走去。
“欢迎光临永生现代”,站在大门两侧的迎宾很有礼貌的点着头弯着腰对我们说道,态度极其的热情和诚恳,她们给了我一个很美好的印象,说句实话,我当时的感觉和心情是真的很好,有着一种被抬高了的感觉,当然,我说的是那该死的地位。
年轻而又漂亮的迎宾将我们引到了前台,登记入住了,我们要了一间双人房,从我们走进大门起直到我们已进入了这家宾馆的房间时,在这一过程之中我们都受到了种极其周到的服务,就在那位极为可爱的服务员退出我们房门的时候,她还很有礼貌的对我们说,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可以找她。
我向她道了谢,之后她才转身离去。
我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半钟,离午饭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想我们还可以洗个澡,再去吃点东西,然后下午再好好的睡个觉,以弥补这一路的车马劳顿,晚上再翻翻深圳的旅游地图,好好的计划一下这一趟的寻找之计。
似乎一切都能够很好的符合着我的计划,晚上,我坐在床头翻阅着深圳市的旅游地图,反反复复的记住了这整座城市的分布结构,而我的儿子则坐在一旁看着自己所喜爱的漫画书,他并没有打扰我。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既然是找人,那么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媒体了,先是报纸,后是电台,最好还有电视台,这样的话就犹如我在这整座的城市中都布下了一张大网,我想总会有网住我妻子的希望。
第二天我就带着我的儿子来到了移动大厅,为前不久我刚买下的那台手机办理了一张充值卡,为的是方便与外界的联络,之后我们便打了辆车来到了深圳市的日报社,当我向报社方面的负责人说明了我的来意之后,他们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把此当作了一项业务,总之他们说他们很乐意帮忙,不过他们说为我登寻人启事需要点手续费,在问过之后数目也不算大,于是我就欣然地答应了下来,我给他们写下了我妻子的一些特征和信息,并留下了她的两张一寸照片,以及我的电话号码,和我的名字。
之后,我就跟他们一一的握手道别,随后便走出了这家报社的大门。
后来,我们还去了青年报社,中午在一家路边餐馆吃了顿午餐之后,下午我还领着我的儿子造访了另外的两家报社,并希望借此能够布下一丝的希望之网。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便迈着疲惫的步伐早早的回来了,并早早的休息了,以准备迎接着那第二天即将到来的又一日的辛劳。
第二天,我带着我的儿子跑了几家电台,给他们留下了同样的信息,几乎同样的费用,和那同样的联系方式,并期待着他们能够有着同样的希望。
当晚,我们又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旭日高升,我们才起了身,看着我那个有些懒洋洋的儿子,我心中竟有了种想要好好的带他出去玩上一阵的想法,我想,反正报社和电台都已经联系好了,何不趁现在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带我的儿子好好地去了解一下深圳这座美丽的城市呢。
“小东,爸爸带你好好的玩上两天怎么样”,我对我的儿子说道。
“真的,爸爸”,很显然,我的儿子高兴极了。
既然说到了当然就得做到,于是就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我便带着我的儿子去了世界之窗,去了海底世界,去了民俗文化村,还去了海滨看海,逛了公园,逛游乐园,动物园,几乎能够吸引我和我儿子的地方我们都去了,这几天下来我们玩得很开心,是这段时日以来我们难得的快乐,我们如此的放松,就好像寻找我妻子的事情并不存在着什么很大的困难一样。
这座城市确实与众不同,真的很难想象,它在短短的二十年时间里,就由一个破落的小镇一跃而成为了一个有着国际化大都市气派的现代化城市,并由数万人的小镇成就为了数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这就是深圳的速度,经济造就了庞大物质世界的最好明证。
不过,这对于整个人类的利益来说还是很可取的,虽然为了物质的经济迫使得人类喘不过气来,但总比那种贫瘠的经济带给人类的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压抑要来的实际些吧,我想也只有在解决了人类实际的物质问题之后,才有足够的基础去触及人类精神领域的存在问题吧。
就象这座令人耳目一新的城市,使我对于这个世界有了种全新的认识一样,在物质超越了人类自身之后,人类才会迫切的需要一种能够超越物质的精神,这样人类就能够达到某种和谐,某种生命与物质的和谐。
很高兴,我又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虽然在离期望之间还需付出一定的努力,但我毕竟已经平衡了我的生命与这个物质世界之间的联结,我不再为此而苦恼了,似乎我的心胸倒把这整个的物质世界所包容了,我想我的生命应是从属于这整个宇宙的。
我和它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这使我们形如一体。
《二》
不幸的是,在经过了几天的轻松等待之后,我并未接到过一个电话,也就是说,关于我妻子的下落问题仍然是个渺茫的未知数,而且是变得愈加相当的沉重了起来。
我不禁为之哑然了,怎么在一个拥有着数百万人口的诺大城市里,竟然会没有一个人去留意一个无助者的痛苦和求助呢。
这使我再次的感觉到,人类是不太确定的,而且是不能够太确信的。
我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本以为会很轻松的事情没想到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竟会显得是如此的严重了起来,我有些坐立不安,没有了游玩的愉悦心情,也没有了稳操胜券般的丝毫把握,面对于此情此境,我已经丧失了足够的自信心。
于是第二天,我就怀带着急迫的心情,领着我的儿子来到了我们首先去的那家日报社的大门前,可是我们来得太早了,据那位看门人所说,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所以,我们就在门外等待着,并不时地看着表中的时刻,内心里却在焦急万分。
在我认为自己等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还是那位好心的看门人向我们打了声招呼,他对我们说我们可以进去了,于是我便向他道了谢,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领着我的儿子走进了这家报社的大楼。
我找到了他们业务部的有关负责人,并向他们问起了是否有我妻子的音讯时,他们却回答我说,我妻子的寻人启事才刚登上几天,按一般的情况来说是不会有这么快的,他们还安慰我说,叫我耐心的再等待一段时间,他们还说我妻子的寻人启事将在他们的报纸上连续刊登半个月之久,最后他们让我放心,一定会有我妻子的消息的。
面对着这种委婉的安慰话,我不竟默然了,我忽然之间便感觉到我与这个世界之间竟存在着某种阻隔,某种无法逾越的阻隔,可当你正要看清楚他时,他却很巧妙的伪装于无形了。
我很失望的领着我的儿子走出了这家报社的大门,走入了行人匆匆的路人街道,这个世界的节奏很快,而唯独只有我和我儿子的心情是如此的迟缓与凝重。
虽然如此,我仍然对于媒体没有放弃必要的信心,我的心仍然在依赖着他们,依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