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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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挑了一个靠窗体的小座位,然后点了几个这家酒楼所谓的拿手好菜,服务员为我们摆好了餐具,斟好了一杯茶水,给我们端来了一小碟瓜子,还有一小碟的煮花生,在我和小琳等待上菜的这一段较长的时间里,我们便靠嗑着瓜子,剥着煮花生,品尝着这淡淡的茶水来打发着那些闲暇的并等待着上菜时的时间。
菜终于上来了,我们又叫了几瓶啤酒,虽然我们都不胜酒力,但我们还是决定喝一个微醉,于是我和小琳就在喝酒吃菜之间,决定不再谈及那些让彼此都感到忧伤的事情,而是说些瞎话,比如酒的历史,酒的功效,菜的派系,各派系之间的优劣等等,我们还谈及文学,谈及电影,谈音乐,谈绘画,总之一切能够使我们脱离实际,而又不显庸俗的话题我们都谈,所以,就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酒足饭饱了。
我们离开这家酒楼之后,便顺着街道一直的向前走着,不紧不慢的,走向前面不远处的那家电影院,当我们来到电影院门口时,我们看起了那张挂于墙体上的影片时间安排表,这段期间好像正在热播着一部好莱坞的大片《角斗士》,那我们就看它吧,但是要到下午的三点才真正的开始,这期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差呢,小琳说那不如我们先去茶座喝杯茶水,当作簌簌口,润润肠胃,助助消化,解解酒精,再谈点令人愉快的事情什么的,多好的安排,这我当然同意。
于是我们就在附近找了家茶座,并在这家茶座内呆了近一个小时,还不如说是磨蹭了一个小时更为确切些,因为我们除了喝茶,吃些小吃的同时,剩下的便是闲聊了,我们聊电影,因为我们看的将是电影。
我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电影,她说她喜欢《卡萨布兰卡》,喜欢那种值得永远怀念的忧伤的爱情。
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电影,我说我喜欢《公民凯恩》,怀念那种因失去了而永远也找不回来了的快乐。
我们买完票入场,场内很黯淡,在《角斗士》未正式播放之前,正在播放着一段动画片,这段动画片是老观众散场兼新观众入场时的合理的调节所致,看电影的人并不太多,因为又是下午场,所以并不需要对号入座,所以我们挑了一个靠前的,周围将没有什么人会对我们身边的环境构成什么打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影片终于开始了,说句实话,对于这部影片我已经没有了什么比较特别的印象了,只记得这是讲诉一个男人在遭到了多次的迫害之后,不得不起而复仇的故事,很老套,是好莱坞式的一贯作风。
不过,当我看到在角斗场内放出的那只猛虎时,它的吼叫声,它那猛烈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动作,象极了我内心里那种总是呼之欲出的道德体的冲动;还有主人公那屡遭迫害而压抑着的那颗愤怒的心,和我内心的愤怒是如此极其的相似,看着两种力量的相斗,我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了,吴德的那张罪恶的面孔也时不时的会闪现在我的眼前,并一次次的激起了我报复的欲望。
此时此刻,我已经决定了要对他进行报复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我的选择将会使我成为一位天使,还是一个罪恶的魔鬼,我都在所不惜了。
《五》
第二天,我还是决定到我的岳父岳母家里去走一趟,并不是去看望我的儿子,再说他可能也上学去了,并不在家;其实我倒希望是如此,因为我将要去跟我的岳父岳母商量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当然是有关于小东的,所以我想还是避开他的为好。
那一天,我衣着整洁,手提着顺路买来的一些礼品,穿过了那条我所熟悉的深深的巷子,来到了我岳父岳母家的院子门前,很庆幸院门是大开的,于是我便走了进去。
院内依然是那样的杂乱无章,各个角落里依然是那样的脏乱不堪,晾在院内的衣服依然是那样的毫无规则,处处都散发着一股股淡淡的腐臭气息,而这些都是我所早已经习惯了的,所以我也就毫不在意,径直的朝我的岳父岳母家的房门口走去。
我来到了房门口,见房门是开着的,便迈步走了进去,在进门之后,我看见我的岳母正坐在离房门不远处的一个矮脚凳上缝补着她手里所拿着的一件破旧衣服,而我的岳父则仍旧坐在他的那辆陪伴了他已有十几年之久的轮椅中,且位于屋内的较深处并在认真的看着他手中所拿着的一份报纸。
“妈”,我向我的岳母打了声招呼。
我的岳母抬起头来有些惊异的看向我,她见到是我时脸上便掠过了一丝比较复杂的表情,但同时我也清楚的看见,清楚的看见了我的这位岳母大人,这些时日以来在她身上所起着的一些较为明显的变化,她脸上的皱纹更加加深了,那经过了简单修饰的头发中也增添了为数不少的白色银丝,原本忧郁的眼神也已夹杂进了一丝凄苦的神色,她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了,整个人比之以前也更为的消瘦了,昔日身上的那种坚韧而又隐忍的性格似乎也松垮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我妻子的离去给了她以不小的打击吧,还有对我的岳父,对她自己的儿子傻蛋,以及对那个无辜的小东的照顾,这一切的生活重担已经使她感到了沉重不堪,她也只能是默默的日夜操劳着并损耗着自己的生命;瞬时间一股同情和怜悯之意从我的心灵里升发了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的来安慰着这个坐在我眼前的这位伟大的女性,若以她的年纪而论,她本该正是安享天年的时候,可是苦难的现实却让她背上了如此沉重的生活十字架,或许她现在已经很少开口对什么人说些什么话了,而除此之外,她也只能是用一种默默的徒劳的挣扎态度来抵抗着命运所给她带来的这一切的不幸和苦难。
多么不幸的一个家庭,多么不幸的一个女人哪,而这一切罪恶的源头又在哪里呢,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位伟大的女性却要承受着如此巨大而又沉重的灾难呢,我带着一股忧伤的情绪走向了厅中的那张餐桌,并默默的将手中的礼品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向我的岳父,他仍在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很显然他知道了我的到来,却仍然装作一副视而不见的冷漠姿态,从而用来表达着对于我的愤怒和所有不满的情绪。
“爸”,虽然如此,我还是向我那个态度冷漠的岳父打了声招呼。
可是,我只看见他的头只是那么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而并没有改变他低头看着报纸的姿势,或许他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还含带着某种嘲笑,或是讥讽,又或是怨恨,还有哪不屑一顾的神色和轻蔑的微笑吧。
看着这种状态,感受着这种令人压抑的气氛,我在想,我是否有必要把自己想要跟他们商量的事情说出来呢,以他们此时此刻对于我的这种强硬的抵触情绪,以及对于我情感上的无形排斥,我想,面对小东的问题,面对我出于报复目的的计划,他们是不会点头同意的,那么,我又该怎么办呢,既然不能跟他们说出实话,那么我就得向他们撒谎,可是撒谎对于一向诚实的我来说并不是一种特长,可是事情却又是如此的逼不得已。
怎么办呢,我犹豫着,思考着对策,我们彼此都沉默着,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并因此都变得稀薄而又使人窒息了起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以坚定自己那将随之而来的决定,我决定还是向他们撒谎,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我的计划不至于受到来自于他们这一方面的阻碍力量。
“我是来看看你们的”,我觉得在我决定离开他们之前,必须要说上几句客套的话,以打破这种沉默,紧张而又尴尬的局面。
我的岳父和岳母都没有说话,仍然保持着他们的沉默状态,而这一切都已是我所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我并未介意。
“小东他怎么样”?我刻意的向他们传达出我此行的原本虚假的目的,用以掩盖掉我那真实的用意。
他们仍然对我置之不理,保持着冷漠和敌对的态度,我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装作一副在等待着他们回答着些什么的模样,而其实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似乎这正是机械过程中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或是环节。
“那我就走了”,见时机已经成熟,我觉得是自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所以我便这样的对他们说道。
他们仍旧一言未发,一直保持着对我所采取的那种冷漠和敌对的态度。
在这种紧张的令人有些窒息的气氛中,我还是迈开了步子向房门外走去。
“那就不送了”,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我的岳父那种带着尖酸,刻薄,还有些轻蔑,以及嘲弄口吻的逐客语气。
我毫不介意,因为这都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迈出了房门,穿过庭院走出了这片杂乱而又肮脏的院子,并走出了那条深深的巷子,走入了在阳光普照之下的有很多行人正行色匆匆的宽阔街道。
于忽然之间,我感到了一种寂寞,一种从未有过的,身边无人的寂寞,这种寂寞显得是如此的凄冷而又荒凉,真的很想找个人来聊聊天,可是我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一个可以给自己的心灵带来些许安慰的人来,真是可悲呀,一个人在无灾无难的时候,大家都会友好般的相安无事,可是一个人一旦落到了象我这般的田地,那么大家不是幸灾乐祸便是避而远之,没想到,人类本是同处在一个地球,同处在一样的氛围之内,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竟会是如此的遥远,这不能不说这也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我想起了小琳,对,柯小琳,对,只有她,也只有她才会在乎我的灵魂,在乎我的生命是否充实而具有乐趣,这个曾经为我倾注了无限感情和温馨的女人,想起了她便使我的心灵中立即充满了一丝饱含着无限温暖的力量,这力量不仅仅使我感动,更使我怀念,使我想要迫切的见到她,使我想要对她说出我心里想要说出来的话,因为我太孤独,太需要安慰,我心灵里的苦闷需要找个人来宣泄,我那柔软而又脆弱的心灵需要强有力的支撑,总之,在我困惑的时候我需要一个人能够为我指点迷津,我需要得到解脱,需要得到精神上的慰藉。
是啊,我该如何的度过这一天,度过这漫长的一个整天呢。
于是,我便联系上了小琳,并约她出来吃顿午饭,她很高兴的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当我和她面对面的坐在餐厅的餐桌前时,我心里那些真正想要对她说出来的话语却怎么的也说不出来了,问题是我总觉得这不太合适宜,不过,有她相陪,寂寞感已是没有了,并且还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了些起色,还获得了充满着生机和活力般的气息。
当然,我们把我们的话题转向了毫无意义的闲谈之中,我再没有向她提及我的报复计划,那是因为我觉得那只是我自己个人的事情,我也并不想以此事来打搅她人平静的生活,困难还是留给自己吧,对于朋友,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就行,也总算是个安慰或是旅伴吧,总比起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要好吧。
吃完饭,我们去艺术剧院看了场话剧,然后到茶座喝茶,谈论话剧,到了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又进了一家餐厅,继续的吃了一顿晚餐,晚餐之后,我们散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步,最后,我送她回了家,并感谢了她这一天来对于我的无私陪伴,然后,我便独自一个人回了家,守着心里的那个秘密,不去触及它,也不想去触及它,因为我生怕自己会因一时的软弱而放弃了自己的整个计划。
好了,什么也别去多想了,就这样安心的睡个好觉吧,一切都留待明天再说吧,谁知道明天又会有些什么样的变化呢,谁对于明天还会抱着莫大的希望呢,谁还会认为明天一定会有自己更为美好的明天呢。
明天对于我来说只是剩下了一个抽象的概念,已不再是显得那么的切乎实际了,它已成为了一个我那些有着些遥不可及的而又无法去获知的毫无希望的世界。
《六》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的早晨,当我醒来之后,我站在了衣柜的大镜子前,正向着我自己的身上套上了我那件带着淡红色色调的高档西装,在我扣上了扣子,拉了拉衣领,整了整后摆的同时,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我的脸上正透露着一种无形的忧伤和蕴含着某种愤怒的情绪,忧伤是来自于那无妄的灾难所遗留下来的痕迹,而愤怒则是来自于我心灵深处的那个卫道士对于整个人类道德的和自我尊严的一种无言的捍卫,以及对于那出自于天然的原始罪恶和魔鬼撒旦的无比痛恨与报复的心结。
在着完装之后,我转身走出了卧室,并在穿过了客厅之后从容的走出了房门。
在秀水国际高级公寓A座的三单元,我乘坐着电梯直上八楼。
当电梯门开的时候,我走了出来,来到了过道,然后转身向防盗门上标有“802”字样的房门走去,我在房门前站了下来,确认了这是A座三单元的“802”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