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娘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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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谓地摇摇头:“我没那么小气。”
贺千斩低沉地应了声,为了调试情绪,背朝玉桃侧躺……玉桃见下手时机到来,眸光变得骤冷,悄然举起匕首,欲插入贺千斩的后心。
“小九……”
玉桃屏住呼吸,见他扭头,倏地收起凶器。
“你拿着何物。”他虽身体不济,听力可未下降,似有煞气的波动,应该是刀刃。
玉桃额头渗出几滴冷汗,故作疑惑地眨眨眼:“拐杖吖。”
“想杀我,是吗?”贺千斩言语平静,神色更是平静得慑人。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比怒吼来得更为惊悸。
玉桃竟然失去一贯的冷静,何况他提出的质疑,根本不容辩驳。看来杀不他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玉桃不愿承认,但她的确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又转念一想:他此刻身负重伤也未必追得上自己,不如索性认了。
“是的,我恨你。”
“哦。”贺千斩的神情异常恬然,他悠悠平躺,双手枕在脑后:“随便吧……”
他若有似无地扬起唇,好似在享受一种乐趣。
玉桃愣住,从未见过哪个人会心甘情愿面对死亡,甚至含带翘首以盼的意味,她忍不住质问:“你是傻子吗?死到临头居然还笑?”
贺千斩一笑付之,或许如今憬悟已为时已晚,不过,他一生中最在乎的女子想要他的命,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伤到一定程度便不再觉得疼。
“只要我还活着,便不能抛开一干寒齐国百姓置之不理,杀人是来钱最快的方法,当然每赚到一笔酬劳,亦算侥幸得来,而我这双手已沾满太多冤死鬼的鲜血,倘若可以选择一种死法,自然是由你动手比较好。”
贺千斩轻描淡写地道出心里话,曾经努力生存,是为了寒齐国子民,所以他不敢让自己倒下,如今,所赚银两已够百姓们颐养天年,倘若他不死,自会想到如何造福子孙的问题。应该属于永不满足现状的那种人。
何况,除了恩情还是亲情,他不善于表达,只能用另一种形式去回报那份至真纯朴的情感。不要问他为何如此执着,也许是个性所致吧,无人逼迫他养家糊口,甚至没有一位寒齐国子民知晓他的银两从何而来,他只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此时此刻,他异常怀念那里的一草一木。
玉桃接不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更不知晓此乃贺千斩初次提及做杀手的缘由。
贺千斩凝望着她,当第三种感情闯入内心,他便有了更多的奢望,希望小九的一生沁在无忧无虑的蜜罐里,甜蜜幸福。可他逐渐发现,小九的眼泪越来越多,自己竟然连令她开心的方法都学不会,更别提其他事。
玉桃注视他煜耀的黑眸,瞳中衬出自己的影子,那种明亮的光芒是面对所爱之人才会泛起的涟漪,不由映射了她的心,仿佛体会到相仿的心境。
“蠢蛋,我又不爱你。”
玉桃收起匕首,决定取消嗜杀计划。同是天涯痴心人,又何必互相折磨。
“不恨我就行。”贺千斩并不感到失落,原本就是单方面的决定。
玉桃长嘘一口闷气:“世间总有一些傻人做着一厢情愿的傻事,傻到把一个微笑当成幸福,我偶尔也会醒悟自己傻得不轻,却无法动摇最初的信念。也许这种情感不叫爱情,而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活下去,一旦活着便渴望更多,也希望向他人那般尝尝酸甜苦辣的滋味,尝过苦便想知晓甜,嗯……逼迫自己在虚无缥缈的追求中生继续生存……”
贺千斩不予置评,但这番话却说到他心坎里。
通过这一番话,他可以确定此人……“小九绝无可能说出这种话。”
“你倒是蛮了解那个臭丫头……”玉桃冷齿一笑,“我讨厌置生死于度外之人,无论男女。”
不等贺千斩拔剑,玉桃便点住他的定穴,没办法,受重伤必然会影响到行动力。
“抱歉,我忽然不打算亲手杀你,但暂时也不想被你揭穿身份。而我正是那种傻人,为了心爱之人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此刻嘛,我再去会会那个叫顾风的。看看这世间究竟有多少不要命的笨蛋。哦对了,不妨告诉你,好戏即将开锣……”
语毕,她杵着双拐离去,带走一抹自认可笑的惆怅。
贺千斩即刻运功解穴,但稍加用力血脉便剧烈抽疼,他咬紧牙关,忍着痛楚继续运功。
※※
玉桃沉了沉气,敲响了顾风的房门。一个武功精湛,一个医术绝伦,两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她有了新计划,就让顾风与贺千斩自相残杀去吧。
“小九?……”顾风定睛望去:“你怎还未睡?”
玉桃让拐杖滑手,故意重心不稳地跌入顾风怀里。
顾风定是不假思索地搀扶:“小心点,你……”
“抱着我,进屋说……”
顾风愣了愣,顺从地将小九横抱起身:“你喉咙怎了?”
他欲把脉探病因,却被玉桃及时压住,她依偎在顾风肩头,娇滴滴地开口:“方才做了个噩梦,嗓子都哭哑了,呜呜……”
顾风睡得迷迷糊糊,并未心存质疑,带她坐在床边,拍了拍她脊背,帮她拭去几颗泪珠:“梦都是假的,不哭不哭了。”
“还是你知晓心疼人,不像贺千斩那般……不知羞耻。”
顾风不悦地挑起眉:“你方才先去找贺千斩了?”
玉桃不以为然地应声:“我从梦中惊醒的那一刻,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所以不知不觉便跑到他屋中寻求安慰,谁知他言语如此轻佻,竟然叫我睡到他床上去……我自然不敢惹他,婉言告知他,其实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于是乎,他就叫我滚出去!……呜呜……”
“噌”的一下,点燃了顾风脑门的怒火,他暴戾的一拳打在床边上:“不要脸,简直是!太厚颜无耻了!亏我还把他当兄弟,小九你在这等着,我这去教训他!——”
玉桃拉住顾风的手腕,含情脉脉道:“别去,又未让他占到便宜,我一人害怕,不要离开我……”
“?!”……顾风顿感一股强力闪电,从头顶刺激到脚趾头。他抓了抓鬓角,嘴角微微上扬,但一想到已被小九耍过无数次,不由谨慎地收敛笑意:“咳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乱开玩笑哟!”
玉桃抛去一道笃定的目光:“我想得很清楚,我最喜欢的男子,正是你。”
“……”顾风总觉得小九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飘飘然,于是,他蹲在假小九面前,璨齿一笑:“真未逗我?”
玉桃故作羞涩地点头,她对顾风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师父当年手把手教导小九的正式媚术,媚术中惯用的伎俩则是——若进若离。只要火候拿捏得好,同时与几个男人搞暧昧亦是易如反掌。
顾风兴奋得忘乎所以,探身碰上她的唇:“何时嫁给我?”
“待我处理完几桩大事之后,便辞去官职,随你回阴阳派,快则半年,慢则三年之内,你愿意等我么?……”玉桃向后挪了挪身体,为防止露出破绽,不能与顾风发生太多身体接触。
顾风点头如蒜捣,苍天不负有心人呐,不禁心声感叹:“就等你这句话了,三年五载照等不误,踏实、踏实了!”
玉桃嫣然一笑:“不许变心哦!……”
顾风见她一副娇羞的模样,浑身上下麻酥酥的,他竖起三根手指:“我顾风对天起誓,今生决不负小九,如若背弃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桃满意地笑了笑,欠身亲了他额头一下,随后快速抽离嘴唇:“好了,我先去睡会儿,明儿见……”她起身离去,顾风晕乎乎挥手目送,玉桃则腹诽冷笑。
她返回护国娘娘的卧室,合起房门,打开衣橱,将俞晓玖拖回床上,忙乎一阵——制造出一幅她正在安睡的姿态,而后又在俞晓玖口鼻上加重一记迷药。
小瘸子,别怪我心狠手辣,因为你对师父的不忠,才惹上一堆麻烦,待明日一觉醒来,够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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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雷轰顶
俞晓玖一觉睡到中午,准确地说,终于苏醒了。
一睁眼,她便看见顾风蹲在床头,眼中含带着憧憬的笑意。
俞晓玖倏地起身,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似乎昨晚,有一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乍现卧房,她当时真以为遇到鬼了。
“我……还活着么?”她神智有些恍惚。
“嗯嗯,咱们都要好好活着。”顾风满面春风,越看她越觉得美,倘若能梳梳头就更好了。
俞晓玖心头一揪:“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一个与我相貌相同的女子?她把我弄晕了。”
顾风嘴角僵住,警惕地询问:“喂喂,你莫非是想反悔?!”
“反悔什么?你激动什么呢?”她满脸问号,不懂顾风为什么事怏怏不乐。
“哼!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你——”
“你在生气么?……”
“相当,相当生气!……别的事我都可以由着你抵赖,但昨晚那番话肯定赖不掉!我可是发过毒誓的,你还主动亲了我额头一下,就这就这!”顾风指向额头某个点,还真印有一抹淡淡的朱红色。
俞晓玖伸头探脑望去,但又解释不清:“昨晚不是我,真不是我。”
贺千斩当然不信,脖子一梗:“编,接着编,贺千斩也可以作证,你还去过他屋,他甚至!……耍流氓未遂。”
俞晓玖眉头拧成团,马上想到一个人,而那个人精通各种易容术……难道是玉桃从中捣鬼?
她支起双拐:“走,咱们一起去见贺千斩,他一定能证明昨晚的女人不是我。”
“切,你当我三岁孩童呢?他必然与你一个鼻孔出气,否则他哪有机会大翻身啊。”顾风根本不想见贺千斩,这师徒两,一个言而无信,一个染指义弟媳妇,气死他也!
“你当我香饽饽呢?也就你拿我当宝。我不会推卸责任,但没说过的话也不能乱认。”俞晓玖的神智逐渐惊醒。
顾风哑然不语,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否认一切,醒悟到自己的誓言有多不值钱。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戏耍于我?……”顾风黯然地垂下眸。
俞晓玖心里“咯噔”一响,这种表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因为顾风就在失控伤人之前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神态,既哀怨又受伤。
俞晓玖唯恐局面再次混乱,何况三德真人郑重警告她——不能再刺激顾风脆弱的神经。正因为顾风单纯善良,对爱情看得简简单单,难免拥有一颗经不起风浪的玻璃心。
她疾步返回,谨慎地开口:“你那么可爱,我干嘛要耍你?……但是有些事必须说清楚啊,昨晚确实有人化妆成我的模样去骚扰你,难道你就没看出一点点破绽么?……”
顾风嗤之以鼻:“小九,你如今编出的理由!真可谓有失水准。即便你昨晚不说那番话,我该爱你还是爱你,何必闲来无事拿我逗闷子呢?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品?”
俞晓玖注视他愠怒不满的神情,急忙摇摇头:“当然不是啊,你是我的朋友,对我非常好的朋友,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顾风负起不语,只听门槛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且步伐相当艰难。
贺千斩脸色惨白,忍着剧痛解开穴道,却迟了太久。不过,见到他们平安无事,他不由松了口气。
“那女子,并非小九……”
顾风的情绪才稍稍有所平复,却在贺千斩出现的这一刻再起熊熊燃烧。他怒步上前,也不管贺千斩伤势严重,一拳猝然打出,不偏不倚打在贺千斩的颧骨上,贺千斩因强行运功,早已导致体力透支,更别说这一拳来得有多猛烈,他踉跄一步仰倒在地,只见一滴滴鲜血顺着面颊骨滑落……
俞晓玖惊呼一声,胡乱抓起拐杖,匆忙挤过顾风身旁,蹲身搀扶贺千斩:“你疯了吗顾风?!为什么要打他?!”
顾风见小九向着贺千斩说话,心头又疼又委屈,他一拳打在门板上:“是我傻是我蠢!才会把贺千斩当成兄弟。几日前才与我义结金兰,今日便用苦肉计夺我所爱!还有小九你……昨晚才与我海誓山盟,今日便翻脸不认,你们师徒俩究竟想怎样羞。辱我才感到满足啊?!”
话音未落,他扯开小九的手腕,一把揪起贺千斩的衣领,高高举起暴戾的拳头:“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来啊,是男人就面对面打一场,我虽武功不济,但懂得做人的道理,从不如你们这般虚情假意!别在我面前装虚弱!贺千斩你给我站起来——”
贺千斩毫无表情地看着他,顾风此刻异常冲动,再合理的解释也变得多余。
俞晓玖被顾风扒拉到一旁,惊见顾风还欲出拳,即刻拉住他手肘制止,心平气和地安抚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风,你要相信我,相信贺千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