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娘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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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一人洗澡很不方便,俞晓玖只得坐在浴室边慢慢洗。
当洗尽一身污浊泥泞之后,还她一张冶艳靓丽的容颜。
贺千斩甩了甩湿漉漉的发丝,伫立在浴室门外等候,双手交叉依靠墙边,路径女子无不多看他一眼,冷峻的容颜,精致的五官,魁梧的身材,还有那道霸气的疤痕,不但彰显出十足的魅力,又赋予他一种难以接近的神秘色。彩。
“快点。”他不耐烦地催促。
俞晓玖打个冷颤,边乖乖应声边快速穿衣,她向来欺软怕硬。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水纱裙,匆忙跳出浴室,脸颊上还带有未退的红晕。
贺千斩睨了她一眼,初次正视打量她。
他并未对小九的容貌有所表态,只是如抱小孩般搂起她。
俞晓玖下意识搂住他肩膀保持平衡,但又心有余悸地松开手。
“大侠,我要回军营。”俞晓玖当务之急就是远离丧心病狂。
贺千斩驻足一愣,送她回去不回去,此刻距离巨鼎国驻扎地百里远,她洗了个澡,买了几套衣裙又说要回去。
“耍我?”
俞晓玖抿唇摇头:“我只是想念同甘共苦的……战士们。”
贺千斩愠怒不语,抱她回房吃饭。
……
俞晓玖见一桌子大鱼大肉,但已然没了胃口,悄然看了贺千斩一眼,他吃饭速度很快,几乎不抬头,也很少夹菜,所以她将一块牛肉夹到贺千斩碗里,谄媚一笑:“多吃点,一路上辛苦你了。”
贺千斩直接将牛肉扒拉进嘴,继续吃。
“你是开钱庄的么?”
“嗯。”
“有几家?”
“不清楚。”
贺千斩在各国都开设了地下钱庄,具体是多少家他确实记不住,而大笔收入直接送往寒齐国王国手中——那个贫困,寸草不生,常年冰天雪地的遥远小国,也是他的出生地。
虽称之为国家,但人口不足六千,因为寒冷,没有种植农作物的条件,他一个人要养活几千张嘴,绝非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艰难。
俞晓玖注视他眉上的疤痕,仔细看去,好似又不像刀疤,因为伤口边缘参差不齐。
“疤痕怎么弄的?”
“雪狼。”
俞晓玖再也找不出话题可聊,忐忑不安地嚼米粒。
贺千斩本可以用护国娘娘换取十万两赏银,他却莫名其妙放过她,也许,只因为那个喂水的动作吧,他所怀念的,是那一张张纯朴慈祥的笑脸。
俞晓玖浑身不自在,生怕一语不合,疯魔大侠乱刀砍来。
“不杀你。”他有所察觉。
“那,手脚呢?”俞晓玖忙不迭问去。
贺千斩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很浅,但确实是笑了。
“不会。”
“那你发誓,无论我怎么惹怒你,你都不能动我一根!……手指头。”俞晓玖终于看到死灰复燃的火光,不过说句实话,他一路上,其实对自己很容忍。
贺千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摊开她的掌心,伸出一根手指,一笔一划,一撇一拿,写下誓言——以寒齐国百姓之名。
俞晓玖在心中默念,虽然不知道寒齐国在哪里,但能看出他眼底的慎重,那种无声的庄严,甚至比言语更真切。
既然危险警报解除……俞晓玖干咳一声,恢复一派“师父”的威严:“徒弟,为师有话要问你,你必须如实交代。”
贺千斩微点下头。
俞晓玖喝下一杯凉茶,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说话超过四个字会遭雷劈怎的?”
“……”
贺千斩不予回应,推开木窗,从脖颈中掏出一枚银色哨子,好似在吹,但未发出任何声响。
一时三刻后
一只黑色雄鹰滑翔靠近,翱翔一周,随后轻盈地落在窗沿上。
俞晓玖惊讶地眨眨眼,相当傲气的一只雄鹰,头部雪白,翅膀油亮乌黑,一双鹰眼散着不可一世的光芒,别说,与贺千斩的气质蛮像。
贺千斩从鹰爪上方取下最新指令,快速阅读,随后烧毁字条。
他一扬手,雄鹰舞动翅膀飞起,但并未马上离去,而是在他头顶上空盘旋数圈后,才依依不舍的展翅高飞。
“你的宠物么?叫什么?”
“黑鹰。”
“……”俞晓玖垮下肩膀,大侠果然是个没情趣的人。这就好比你兴奋地问一个人:你家小黄猫好可爱吖,它叫什么名字?那人回:小黄猫。
买卖上门,贺千斩默算时间与路程,掐指一算,往返至少需要一个月。
价码如下:
杀人:三十万两——八十万两;
断肢:二十万两——八十万两;
绑架:五十万两——九十万两;(怕麻烦,定价高)
恐吓:十五万两——三十万两;
盗宝:五万两至一百万两不等。(根据难易程度)
然,能出得起此价位者,绝非寻常百姓。
俞晓玖戳了戳他手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
贺千斩避而不答。思忖对策:买凶杀人讲得是信誉,贺千斩八年来从未试过手,更未失信于人。护国娘娘乃是初次破例,倘若前两日将她送回去,可解释为下手时机不对,但她离开军营三日之久,必然已闹得满城风雨,琉璃国国王不可能全然不知,所以他暂时不能将护国娘娘送回军营。
不过呢,他越想越亏,为了一瞬即逝的熟悉感,居然少赚五十万,他绝对昏了头。
俞晓玖见他不搭理人,索性跳到床边,睡觉算了。
贺千斩注视护国娘娘的背影……至今从未做过亏本买卖,何况这女子一路上多次激怒自己,而且他们三日前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他有所憬悟,就因为一个“师父”头衔挂在那,他竟然心甘情愿地纵容了她为所欲为?
“师父。”
“嗯?……”俞晓玖迷糊地应声。
贺千斩走到床边,以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她。
俞晓玖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回应,所以痛苦地张开眼,正巧对上他一双冰冷的眸。
“怎么了?”她警惕地坐起。
“脱。”
俞晓玖完全清醒。
“我是你师父唉,一日为师终身……”
“我帮你?”
“……”俞晓玖见他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在生命与清白之间,其实没必要挣扎太久,何况对方是帅哥兼武林第一杀手,吞声咽泪,名号还算很体面的,泪流满面……只是,她打算满足前世的夙愿,把第一次留给展洛鹰的。
贺千斩依旧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俞晓玖拧起眉,委屈地解开裙带:“……徒弟,允为师劝你一句,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但请不要发火或动刀……”
“讲。”
“染指师父,天理不容,不得好死。”
贺千斩绷着脸,踢了床腿一脚:“快脱。”
一吻保命
俞晓玖在大侠“淫。威”的胁迫下,一件一件褪去衣裙。
“大逆不道。”
贺千斩听到这四个字,阖起房门。
俞晓玖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丧尽天良。”
贺千斩坐在床边脱去皮靴。
“徒弟,为师是残疾人……”她打出苦情牌。
“收声。”
“……”
俞晓玖见贺千斩赤膊上身,坚实的胸肌上还包扎着白布,伤口没愈合,就不怕崩裂?
贺千斩念想很简单,只是给自己找出一个不会杀她的理由。
俞晓玖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痉挛,她弯身侧躺:“肚子疼……”
贺千斩则充耳不闻,宽衣解带上了床。
“嗖”……粉色肚兜从俞晓玖眼前飞过,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贺千斩并未吻她,撩开她身上的覆盖物,双手支在她身体两侧,视线很随意地扫视一遍。
“呃?……”俞晓玖吃痛轻喊,含起胸,下意识按住他手背,只见一大一小两手重叠在胸口部位……那什么,大侠也太直接了吧?
贺千斩用膝盖掰开她双腿,随后跻身其中,神情依旧不冷不热。
“肚子疼,不是装的。”
俞晓玖双手推柜,掌心抵住他胸膛,小手指偷偷戳他的伤患处。
贺千斩微拧起眉,抓住她的手腕桎梏于头顶,俯身压下,一只手向下方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手指时而碰到俞晓玖的大腿内侧。用脚趾头也想得出,大侠没打算走温情路线。
俞晓玖仰视眼上冰雕般的脸孔,他眸中不掺杂□的混沌,好似在完成一项使命,而且大有速战速决的意思。
贺千斩抿唇不语,浓密的眉形弯成弓,他毫无情调可言,手指恣意在她肌肤上摩挲……可当指尖触到一丝润泽之后,他却倏然起身,穿衣下床,随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头。
俞晓玖不明所以,拉起被褥包裹身体,见他不悦地瞪人,不由蜷缩在床脚,给他大眼瞪小眼。
“我没反抗吖。”她没骨气地先开口。
贺千斩指了指她臀部的方向。
一股暖流伴着稍许疼痛袭来,俞晓玖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并没表现出幸灾乐祸——活该,大姨妈不请自来,天都不帮你!
“下次吧,呵呵。”她假惺惺地表示遗憾。
贺千斩反复洗手数次,沾到月红,不吉利。
他欲起身离去,俞晓玖急忙抓住他的衣角。
“徒弟,为师行走不便,你帮为师去买……那个。”
古代没有卫生巾,来例假时用“骑马带”,一种布缝制的带子,有钱人用棉花或绸缎铺垫,穷人则用草纸或沙子,相当于现在的卫生巾。
贺千斩顿感晴天霹雳刺入脑皮。
他缓慢地回眸,眸中杀气腾腾,堂堂七尺硬汉,帮女子买月事棉?
俞晓玖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别说古代,现在男人都不愿意帮女人去买此类东西。
“我是你师父,你又把为师看光光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俞晓玖尽量为彼此疏通心理障碍。
贺千斩攥了攥拳头,怒步跨出门槛。
“……”俞晓玖全身赤。裸,捂着小腹依墙蜷坐。
与此同时
一位黑衣大侠,伫立在杂货店门外,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路人无不抛去好奇的目光,因为大侠雷打不动,双拳握紧,好似在做某个艰难的抉择。
突然!……贺千斩从怀里掏出方巾蒙布,一不做二不休,将黑布系在下眼皮边缘的位置,只留一条能看清路的缝隙。
随后,径直冲入杂货铺,进门后,他先是一愣,因为杂货铺管事也是一位年轻女子。
店家女子见客人扮相怪异,手持利剑,不像买东西的倒像来抢劫的。但女子不忘笑脸相迎:“贵客,您需要买何物?”
贺千斩扫视货架一周,未见到他要买的东西,但实在无法将“骑马带”三个字说出口。
他猝然扬起剑尖,指了指女子的……下半身。紧接着把一定银子拍在柜台上。
年轻女子顺剑尖指引的方向望去,再看桌上明晃晃的整锭银元宝,不禁双手护胸,怯懦退后:“贵客,小女,小女子乃良家妇女,不,不卖身……”
“……”贺千斩上前一步,扯过女子掌心写下要买的东西——“骑马”。
女子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躲到柜台后,莫名其妙地大哭起来。
“淫贼,不要脸,下贱,人家还是姑娘呢,呜呜,还我清白来!……”
女子大字不识几个,楞是把三个字拆读成几个偏旁部首“马、大、口”,再加以拼凑——误以为客人问她:“大吗”?
女子这一哭闹,引来左邻右舍围观以及救助,女子躲在一位大婶身后失声哭诉,指责贺千斩调戏黄花大闺女。
面对一双双鄙夷的目光,贺千斩只感头晕脑胀,他夺门而出,但走出三步又退回来,亮出宝剑,吓得在场众人贴边闪避。
他自行走入柜台,硬着头皮翻箱倒柜寻找那!该死的月事用书。
他无视一干人等指指点点,终于让他在柜台夹层找到所需物书,他顺手拿起一块包裹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各种必需书堆积在包裹中,捆好,指向桌面上的银锭,“唰”,消失。
到了今时今日,他希望所有人都忘却他的杀手身份。
一刻后
贺千斩怒火冲天地踹开房门,却见护国娘娘已安然入睡。
“嗖”一个大布包向俞晓玖腿边飞去,俞晓玖不由惊醒,先看一眼贺千斩青筋暴怒的额头,再拆开包裹一看,笑眯眯地仰起头:“谢谢徒弟。”
贺千斩扬起一根怒指,指尖气得微微颤抖。
他究竟出了何状况?!竟为这女子遭受奇耻大辱,真有心把她大卸八块。
俞晓玖疑惑地眨眨眼:“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贺千斩落下手指,忽然托起俞晓玖腋下,俞晓玖顿感悬空而起,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悬挂在窗口外……她只穿了一套分。身薄衬衣,冷风飕飕袭来,她抱住贺千斩的手臂不撒手:“你发过誓的,大男人岂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