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悠悠我心-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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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回我们俩掉进西湖边的那眼黄龙泉里,还不是因为你耍小心眼,最终又是‘害人害已~~’”说到这儿胤祯眼角溢着笑,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得。
我咬牙笑骂道:“我小心眼?才怪!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才懒得与你计较呢……”胤祯点着头故作正经地说道:“是、是、是,只有你这胖宰相的肚子里撑得下小船……”我闻言没好气的刚一眦牙:“我哪里胖啦……”胤祯已经抢过话去:“可不是比那无锡的胖阿福还胖吗?”话一出口,我和胤祯却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刻我们突然发现,我们竟不知不觉中都沉溺于对往事的回忆中去了。
我们俩尴尬的沉闷了半晌,胤祯才有些勉强的笑了起来:“这才像你……”我闻言也笑了起来,抬眼去看他。胤祯见我笑了,方才迅速看了我一眼,和我一起笑了起来。
自那日后,我和胤祯之间似乎释然了许多事,似乎彼此之间都更加明白确定了一些事,而这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永远都不会再改变了。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我随着他的大军经过漫长的路途回到了西宁。看见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经意地搜寻着胤祯的背影,却不想此刻骑上马上的他也正凝望着我,与我的眼神不期而遇。我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彼此心里都明白,我们谁都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小说)
玲珑看着胤祯亲自将我从马车上抱下来,又替我拢好披风的时候,眼睛里的疑惑忧虑明显比重见的喜悦要多了许多。待回到我的房内,玲珑一面替我解下披风,一面轻声说道:“这一去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无时不刻地惦记着你,如今终于能看见你又这么鲜活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心里真是开心……”说着说着,玲珑眼睛里升起一股笼罩在雾气里的忧心,微顿了顿,接着问道:“以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吗?”
我听她这么一问,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替她倒了一杯茶,玲珑见状也忙着走了过来坐下,接过茶去等我的话。我无意之间避开了她的眼睛,轻点了点头,用几乎微不可闻地声音说道:“我记得所有事,我也不想忘……”玲珑听到这儿,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抖,但却仍然伸出一只微凉的手过来,抚上的我的手背,并且接过话去,声音有些发颤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太好了……”微顿了顿,抬手抹去眼角刚要滑落的泪珠,接着说道:“十二爷得了信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一定会赶着来接你回家的……”
听她说起‘十二爷’、‘家’、这样触动灵魂深处的字眼,我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止不住的落了下来,玲珑见状,有些慌了,一面拿出手绢替我试泪,一面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比谁都苦,眼下不是都好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昆儿都十一了……不知道他还认得我这个额娘吗?”玲珑使劲点着头,泣道:“认得,认得,一定认得……”
顿了顿,刚要说话,晏布却进了屋,猛一见到我和玲珑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着他的样子,如今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身居西宁护军统领,但性情却跟当年那站在长春宫门口手持五彩粽子的木纳少年一般无二。想到这儿,我起身笑道:“晏布,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劳动你这护军统领的大架?”晏布一听我这话,顿时才明白过来似的,忙要上前行礼:“福晋……”
“不用多礼,我与玲珑这么多年的姐妹,如今又没外人,你哪里就记起这么多礼数来了!”话音未落,玲珑已经迎了上来,在我身后笑道:“果真是全好了,这叫人又爱又恨的灵牙利齿还真没第二个人学得来!”晏布笑着接过话去:“这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该少的……”我微笑着摇头,顺势还瞪了玲珑一眼,多年的姐妹,玲珑自然明白我这眼神里的揶揄,脸颊上顿时浮上一片红云,转开了眼。
等我们都坐下,我方才出声问道:“晏布,这些日子京里有消息来吗?”晏布闻言微蹙了眉头,沉声说起了近些日子以来京里的情况。原来我兄长额伦特的灵柩前些日子才到京里,康熙命十二和五阿哥前往迎奠,我的另一个兄长宗查木承袭了额伦特西安将军的爵位,我的阿玛乌尔占受封为辅国公。在这些光环与荣宠的背后,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一党的皇位之争落于下风,被康熙嫌恶,如今基本蛰居在家。而四阿哥、十三阿哥也好不到哪儿去,明为韬光养晦,实则也是在侍机而动。
我听晏布细细陈述着京里的情况,心里翻涌着难抑的激动。这些人,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个个都是我所熟识的人,如今都各自按着我所知道的历史轨迹在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而我听着也只能听着,除了担心与伤怀以外,竟完全无能为力。而这些之中,让我最在意,最揪心的十二,如今明里虽然颇受康熙重用,但我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他已既定的历史命运。只是不知道一向淡泊的十二对这样耀眼迷人的光晕是否还是保持着他那颗清晰聪慧的心。
夜里梦到了昆儿,远远的站着,任我怎么叫他,也不肯走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了,心里一急,就醒了。一睁开眼,却意外看到弱弱的烛光下,一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眸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我吁了口气,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胤祯扶着我坐了起来,柔声问道:“梦到什么了?急成这样,一头的汗,小心夜里失汗闪了凉……”一面转眼打量着我,一面抬手替我理了理鬓间被汗水浸湿的几缕碎发,我听他这么一说,缓缓说道:“梦到昆儿了,不知道这几年他长得有多高了,长成什么样了……”听着我的话,胤祯在我脸庞边理着碎发的手微微顿了顿,继而缩回了手,替我拢了拢被子,起身说道:“别担心了,如今弘昆和四哥家的弘历他们几个深得皇阿玛的欢心,常常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日后也是能大有作为的。”
我听了却叹了口气,胤祯低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准备离开,我这才突然想起,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我房里呢,难道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想到这儿,忙出声叫住他:“胤祯……”胤祯听到我的声音,停住了身形,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想多看看你……”说完,头也没回地出屋而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带着些许的狼狈与不堪,心里一下变得有些酸酸的,死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如果注定这一生我要辜负这个叫爱新觉罗…胤祯的男人,那许我有来生,来生愿与他有始有终。(小说)
从那日后,夜里我常会感觉到床边有人,我却不再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睡着,听着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声和他离去的脚步声。我知道我不需要再对他做什么,而他想做的也只是把我的模样刻进他的心里去。偶尔他会轻抚我的脸庞、我的黑发,动作极轻,像是怕稍重一点就会将我碰碎了似的。一日一日,他心内的挣扎与无奈越来越沉,叹息的声音虽轻却也越来越长,这样一至持续到他接到康熙的军令,将大军移师穆鲁斯乌苏。
大军起程移师穆鲁斯乌苏的那天,我伫立在远处,遥遥地看着胤祯他仍然一身银白的铠甲,威风凌凌的骑在站马上,一举一动之间,带着不可逼视的英勇威武与杀伐果断,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怠与犹豫。我仰望着他,看着马蹄卷起的尘土弥漫了整个世界,然而在这漫天的风沙里,望着胤祯渐行渐远的背影,那瞬间我竟突然有种不能自已的悲伤凄怆,我知道这也许是我与胤祯的绝别了,今生也许再难相见了。
想到这儿,我脑中突然有些空白,毫无征兆地沿着胤祯策马离去的方向跑了出去,我知道我追不上他,但我只是想再多看看胤祯的背影,寒风中夹着零星的小雨,慌乱的奔跑中身上的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落,星般的小雨此刻却如针一般一针一针扎进我的身体里,我往高处跑去,我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我只想着兴许站在高处能看见胤祯远去的背影,也许我能在黑压压的大军里看到那一点闪动的银白光亮。
突然我似乎真地看到了耀眼的一点银白,并且在我的泪眼朦胧中逐渐的变大,我定睛一看,却真的是胤祯!他策马转身向我所站的地方奔来,那样的不可抑制,那样的迫不急待,却又带那样的万般心痛,似乎也就眨眼之间,他策马来到我的身边,纵身下马,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紧紧的搂住,像是想把我嵌进他的骨血中去一般,死命的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箍得我的身体生生发疼。
在这雨中、风中、泪中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的时间,我只能任胤祯这样紧紧地抱着我,而胤祯想做不能做的却似乎很多。终于胤祯万般不舍的一丝丝松了手,抬手像珍宝一般捧住我的脸,手指在我的湿发间滑动。他凝视着我的眼神一动不动,渐渐地晶莹充斥了他的黑眸,他突然一俯头,迅速地在我的额上、眼上、鼻上、脸颊上印上了他同样冰冷的唇,而后稍一停顿,最终在我有些颤抖的唇上也重重地印下一吻,随即却迅速放开了我,带着浓浓的伤怀与眷恋一字一句的说道:“来生一定让我先遇到你!”说完,恨恨地彻底松开了手,决绝地转身上马而去。
泪眼中看着他的背影,我抑制不住的悲恸嘶哑了我的声音,我在这漫天的风沙雨泪中,有些声嘶力竭的为他,只为他唱了起来:
英雄美人,情关难留,是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才能完成这个梦;
我本有心,我本有情,奈何没有了天,爱恨在泪中间,聚散转眼成烟;
秋风落叶愁满楼,儿女情长谁捉弄,这次孤行没人相送,看来只有挥挥衣袖;
飘呀飘呀飘的风,吹的是谁的痛,欠山欠水欠你的最多,但愿来世有始有终;(小说)
秋风落叶愁满楼,儿女情长谁捉弄,这次孤行没人相送,看来只有挥挥衣袖;
飘呀飘呀飘的风,吹的是谁的痛,欠山欠水欠你的最多,但愿来世有始有终……
胤祯听到我歌声,背着身骑上马顿了顿,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离去的背影中,决绝带着不舍,无奈带着伤痛,终于,胤祯在我的歌声中,胤祯就这样走出了我的视线,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病了几日,高烧不退。在玲珑的细心照顾下终于可以下床的时候,我知道,我该回家了。我迫不急待地央玲珑找晏布替我安排回程之行,玲珑告诉我已经给胤祹送了信,他此刻应该在来西宁路上了。我却一刻都呆不住了,执意要走,玲珑见留我不住,便开始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这一路的颠簸辛苦,令她更担心的却是我这一路独行的安全。但此刻我心中却只有一念头,那就是回家,回到胤祹和昆儿的身边。
终于在玲珑的帮助下,晏布妥贴周到的安排了我回京之行。动身的时候,玲珑有些忧心忡忡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松手,但当她看到我眼中的坚定,终于还是松了手,被晏布拥着离开,我冲他们挥了挥手,再清晰不过的吩咐道:“起程,回京!”
正文 回家 在我从西宁回京的路上,并没有如玲珑所说,遇上前来接我的十二,却意外地遇上了另外两个人。(小说)
马车在路上有些意外的停了下来,起先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一路赶着回京,这样的事也遇到过几回,由于护送我的这些护卫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再加上有晏布的令牌,一路上就算遇到什么盘查或意外,几乎都只会是小有耽搁,便会畅通无阻了。于是我只是侧了侧身,仍旧靠坐着,闭着眼睛并未理会。
过了好一会,一个熟悉的怒喝声隐隐约约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我却有些兴奋,急急地掀开马车帘子,眼睛追着这个声音找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很久未见,但在此时却让我觉得异常激动的身影。我连忙跳下马车,快步走了过去,在那人身后朗声笑道:“好些年没见,十哥的这臭脾气怎么还是没改改,哪里有这样的敦郡王?”
这人听见我的声音,骑在马上的身形居然微晃了晃,挥鞭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像是忘了放下,继而却猛地转身下马,一双牛眼鼓得如铜铃般大小,三两步就来到了我的跟前。这人不是十阿哥胤俄还会是谁?只见他定着眼睛死看了我好一会儿,没敢出声,牙缝中恍惚挤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怎……怎么会……你……真的是……“我见状冲他眨了眨眼,微笑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