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悠悠我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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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瞧了一下身上的这身汉女装束,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十二,十二也正欣赏赞叹地看着我,见我看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十四也凑了过来,一面围着我转圈,一面点头笑道:“果然标致得多!”我闻言佯怒道:“几位爷就会拿紫菁打趣!”还是十阿哥这个直肠子出了声才打岔开这会儿的尴尬:“我就瞧不出有什么好看,还是咱们满人的旗装好看些……这就走吧,天也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十二闻言也点头称是,我们一行人方才一起往回走去。
我跟在几位帅哥身后,心里的虚荣心真是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啊。一面低攥着手帕玩,一面嘿嘿暗自好笑。谁知一个没留神,竟一头撞到迎面而来的一人身上。我被撞得有些头晕眼花,连忙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谁知我尚未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面前这人却伸手过想要摸我的脸!
我吓得忙躲开,一抬头方才看清眼前之人。二十几岁的一名青男子,穿着也甚是华丽,虽长了一副好皮囊,但眉眼之间全是轻佻之意。那人见我躲开了他的手,口中却调笑道:“好漂亮的小娘子……”说着手又向我的脸上摸了过来,我正要打开他的手,十四却已经跳过来,一把将我拉过去,一掌将那男子的手臂打开!
顿时那男子身后一拥而上数十名家丁模样的人,其中一人更是叫嚣道:“活得不耐烦了吗,敢跟我们高公子动手!”闻声九阿哥、十阿哥早已经回过身来,九阿哥一张冷脸此刻更是严若寒霜,冷言道:“哼,哪里来的高公子?敢当街逞凶!”十四护着我问道:“他有没有碰到你?”言语之间,竟是一股我从未见过的怒气与威严,甚至隐隐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杀气。我见状忙掇住他的衣袖道:“没有,没有……”十四看了我一眼,并未理会,只是将我拉到身后,站在十二身旁。我抬头一看十二,只见十二也是一脸寒霜的看着那帮人,眼中更比九阿哥多了几忧虑。
说话间,那些家丁早已作势要扑上来,那姓高的男子打量了一番九阿哥他们几人的穿着气度与常人不同,似乎一时间也有些打不定主意,但见到九阿哥和十四的气焰嚣张,又咽不下这口气,一双眼睛骨露露地转着,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我心下想到,若真闹起事来,强龙不压地头蛇,虽我们不一定就吃了亏去,但若被皇上知道,又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来。想到这儿,我忙上前两步,拉着十四的胳膊柔声说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十四回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一种不确定与心痛,但随即又像是隐忍了似的,收回身势,准备带我离开。谁知十四的这个动作,却被那姓高的男子尽数收入眼底,以为这是十四示弱的表示,于是诡笑了一下说道:“想走?没那容易!”
此语一出,只见他手一挥,身后家丁喝道:“哼!你们胆子不小,敢跟我们公子过不去?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我家公子是杭州知府高承爵高大人的公子,你们知趣的,让小娘子过来跟我家公子敬酒陪罪,否则让你们通通吃不了兜着走!”
十二闻言淡淡地说道:“一个杭州知府的公子,就敢如此嚣张跋扈,可见平日不知怎么鱼肉乡里!”那姓高的男子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都有些气变形了,手一挥,身后的家丁立即扑了上来。
十四见状早已怒不遏,将我一把拉开,趋势对准其中一名家丁就是一脚,口中骂道:“我看你们是在找死!”那家丁已经应声飞了出去。其余家丁蜂拥而上,一旁的十阿哥早已按捺不住,上前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九阿哥和十二却护着我退在一旁。偶有家丁窜了过来,也被九阿哥一脚踢飞。
转眼间,一片混战,但十阿哥和十四毕竟从小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此时对付这些家丁是绰绰有余,三下五除二,已经将那些家丁打得七零八落,那姓高的男子见势不妙,刚想开溜,却被十四冷着脸挡住。
我见状忙上前拉着十四的胳膊,悄声说道:“今日已算是给了他惩戒了,让他走吧!”十四闻言,这才顺势踹了那姓高的男子一脚,骂道:“还不快滚!”那姓高的男子这才在几名家丁的搀扶下溜之大吉。我一回头,见十阿哥手臂上似乎有血渍,唬了一跳,忙跑过去,想拉过他的手臂察看。
十阿哥见状跳开一步,拂开我的手,绞着眉头瞪了我一眼,颇有些不屑地对我说道:“真是个麻烦精……”我不理他,仍旧想上前去拉他,十阿哥捂着自己的手就跑,一面头也不回说道:“你少来……”看着十阿哥避之不及模样,我顿感委屈,回头看十二,十二上前一步,清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了吧!”九阿哥闻言点了点头,用眼见扫了我一眼,微眯着眼睛负手向前走去。
回到船上,康熙还没回来,我问李德全要了膏药,想着给十阿哥送去。李德全奇怪看了一眼我的装束,也没说什么,只是寻了几样药出来给我,有化淤的,有止血的,我忙找了托盘出来装上,就往十阿哥的舱里走去。
进到舱里,见九阿哥、十阿哥、十二、十四都在,忙给他们福了一礼,十四见我手上托盘里的膏药,笑嘻嘻地说道:“你还真是有心……”我冲他一瞪眼,径直走到十阿哥身旁说道:“十爷让奴婢替你上点药吧!”
十四闻言,颇有些生气似的凑过来:“我也受了伤,你先替我上药吧!”我头也没回地笑道:“哪里有没伤也瞎掰的?”说着也不理他,拉过十阿哥的手臂,将他的衣袖挽起来,细细一看,见果然有道伤口,不知是被什么得器划伤,一道血口虽已结痂,但仍然有些悚目惊心。十阿哥见状想将手缩回去,被我按住了不得动弹,又不好强挣之下,竟然红了脸,别过脸去不看我。
一旁的九阿哥见状笑道:“老十,你就老老实实地让紫菁给你上药吧!这机会可不多得,有几时见她亲自给别人上药的?”我听九阿哥一句玩笑话,不禁想起上回他被烫伤时,我被康熙派出服侍了他好几日,没上给他换药上药的,这回子又说这详的话来取笑我,不禁转头瞪了他几眼,九阿哥见我眼中的怒意,竟取笑似的别开了脸。
等我拿盐水替十阿哥清洗了伤口,上好药,十四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膀子凑了过来,我见他膀子上果然乌黑了一块,也是唬了一跳,忙拿过化淤膏给他揉上,十阿哥见状,连忙将位子让给十四坐下,嘴里还咕哝着什么,没听清,好像是满语,只是此语一出,十四红了脸,九阿哥和十二却轻声笑了出来。
正文 探病 等我再次回到熟悉的紫禁城的时候,华姑姑果然已经出宫了,我们同住的那间小屋,如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住。我似乎顺理成章的做了乾清宫领头的女官,日日在这乾清宫内、和李德全一块围在康熙的身边打转。而康熙从苏杭南巡回来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差我办事的时候却越来越多,像是给宜妃送赏赐,给太子传话什么的,如此一来,宫里上上下下看我的眼神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康熙差我给十八阿哥的额娘密嫔王氏送云锦缎过去,我刚从密嫔住的延庆阁出来,一抬眼看见像是十阿哥在前面,正想前去福礼请安,却见十阿哥像是没看见我,傻愣愣地进了延庆阁前面的延禧宫。我微一沉呤,突然记起以前九阿哥跟我讲过的话,这宫里人人都记得十三是个没娘的孩子,却没人记得十阿哥额娘僖贵妃去世的时候,十阿哥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而僖贵妃生前正是住在这延禧宫内。
如今这延禧宫的偏殿延庆宫是密嫔住着,但正殿却一直空着没人住进来。我探着头跟了过去,想看看十阿哥在做什么。扶着墙根悄悄看去,只见十阿哥既没有沉默追思,也没有吟诗一首以示思念,只是蹲在花坛边有些笨拙的用手拨着杂草!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竟有些心酸,心想十阿哥既没有太子的尊地位,也没有四阿哥的城俯,更没有九阿哥得宠的额娘,甚至没有同样没娘的十三的文韬武略,甚至可以说他在康熙面前是不怎么得宠的,但他对亲娘的那棵孝心却是不输于任何人的。
不知不觉中叹了口气,十阿哥练武之人,耳力极好,顿时就听到了,厉声喝道:“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给爷滚出来!”闻言,我只得从墙根走了出来,上前几步,冲他一福礼:“十爷吉祥,奴婢给……”十阿哥见是我,不奈烦的冲我一挥手,说道:“你哪来那么多规矩?”说完仍旧蹲在那儿拨他的杂草。
我跟过去蹲在他身旁,见他一双大手,似乎有些恨恨地拨着杂草,杂草没拨下来多少,一旁的玫瑰花却拨下来不少,那玫瑰本就有刺,扎得十阿哥眦牙裂嘴的。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十阿哥闻声回头怒瞪着我,一又虎目快喷出火来了。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一面忙拉回他的手,一面笑道:“十爷还是让奴婢来吧,十爷你这么个弄法,这玫瑰花要不了一会儿,准得死伤过半了!”十阿哥一听我这话,浓密的眉毛揪成一团,瞅了我一眼,愣在那儿。我见状也不理他,轻轻理开花丛,细细地清除着杂草,一面头也没回地说道:“这玫瑰虽然妖艳,而且有刺,但却最是娇嫩了,经不起十爷这么粗枝大叶的折腾的!”
十阿哥闻言,似乎回过神来,抄着手抱在膝上,看着我忙活,我见他不说话,轻声说道:“十爷怎么今个儿过延禧宫来?是想贵妃娘娘了吗?”十阿哥粗着嗓子别开脸说道:“今儿个是我额娘生日!”我闻言回过头来看了十阿哥一眼,见他抬头看着延禧宫那块匾额不说话,似乎拼命地在回忆什么。
“十爷还记得娘娘的模样吗?”我出声问道。十阿哥没回头,声音却有些黯淡,似乎想了一下说道:“不大记得了,以前额娘在的时候,从没想过好生仔细记记额娘的模样,等额娘过世了,才发觉自己竟然记不清额娘的模样了……只记得小时候每回打架受伤回来,她就会一面给我上药,一面柔柔地跟我说要勇敢……”
我听着十阿哥的话,想着这位教导自己的儿子要学会勇敢的贵妃娘娘,不知道她在去世的时候,是多么的不放心自己唯一这个儿子啊。想到这儿,竟落下泪来,十阿哥一回头,瞧见了,吓得忙挪开两步,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哭什么?一会儿让九哥他们看见了,还当是我欺负你呢!”
我闻言冲他一笑,将手中的杂草拢成一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星沫,冲十阿哥笑道:“十爷上回手上的伤可全好了?”十阿哥被我这没头没脑的话打得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地说道:“那点小伤算什么……”我闻言笑道:“十爷可真够勇敢的,娘娘在天上看见了,定然欢喜得紧!”十阿哥听我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居然红了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星,憨憨地一笑道:“呵呵,是啊……”
我冲他一福身,柔声说道:“十爷,勇敢是一回事,可是刚才手上被花刺划伤的地方,回去后还是请福晋替你上点药吧,不然少不得又要好几日才好得全了!”十阿哥闻言抬起手在自己的眼前翻看了一下,笑道:“哪里这么麻烦?”我笑着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道:“十爷快回吧,一会儿宫里该下钥了!”十阿哥连连点头,头也没回地向宫门走去。
看着十阿哥的背影,笑着的嘴角不禁有些凛住,如果十阿哥不是生在这帝王家,也许就不会感到这么孤单吧。还好十阿哥的性格豪爽不羁,粗枝大叶的,一根直肠子,这也许也正是十阿哥的福气,才能让他安然渡过那最艰难的十几年吧。
一面叹气,一面往乾清宫走去,正走着,却听见从东五所的方向传来一阵笛声,乍听之下竟颇有些十三的风格。我心里一惊,想到这个时候十三应该已经出宫去了,照理说是不会出现在东五所的。我循声而去,来到东五所十三以前住的寝宫外,听那笛声正是从墙内传来。仔细一听,又觉得这笛声有些断断续续,像是吹笛者正在努力模仿似的,我更是惊讶,靠过去一看,却见是如今的十四侧福晋月婷正坐在十三寝宫内的那株桂树下,横笛在唇,断断续续地吹着十三最爱吹起的那道《梅花三弄》!
我看着月婷的身影,默不作声,心想她此刻也许正在暗自断肠伤神吧,从当日在殿上重见的那回起,我就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十三的身影,只是造物弄人,康熙的一句圣旨,她如今成了十三的弟媳,就算能常常见到,也只有黯然神伤的份了。将来等康熙另赐了十四府邸,他们搬出宫去后,只怕是想在像这样坐在这里也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