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山河-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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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驶来一辆小轿车，万欣知道是父亲让来接王大力的。因为路途不算远，仅十几分钟就到了电管局门口，万院长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台阶上看见王大力从车上下来慌忙迎上前握住他的手连连说：“王大力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我担心你受不了寂寞逃回月亮湖，现在看来我多心了，她们照顾得还好吗？今天我请客庆祝你的设计方案获得批准实施，小伙子这不是喜事一件吗？”王大力乐得马上跳起来，这消息是他盼望已久的，也是月亮湖父老乡亲们希望的，王大力激动地说：“如果这事是真的，我会马上回去通知他们开工生产。”万院长见王大力激动得直跳高就不失时机地为他波了一盆凉水，他说：“你也别高兴太早你们的设计还要报水利电力部东北电力设计院还要进一步研讨，这是必须经过的一个环节，国家准备投巨大资金自然要慎重对待这笔项目不能有丝毫差错，这些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现在准备扩建的两台10万千瓦机组的资金还有问题，但你回去后可以告诉大家尽力努力尽可能争取资金早日到位，早一天到位就早一天开工，早一天开工就早一天发电，你们急我们也是急呀！”
“谢谢万院长我知道上面的困难，但今天这消息足够月亮湖湖人民沸腾几年的了。”王大力因为过于激动宽阔的胸怀时起时伏，脸上的疤都在闪耀着光芒。这时，站在万院长身边的中年男人拍着王大力的肩膀感慨地说：“以前想奸电厂手里没有钱现在要建电厂我们没有权，比如这个万院长他搞了一辈子水电设计现在被运动冲击得靠边站，你知道吗？为了帮助你批复这份设计万院长跑遍了头头们的家，当你们的理想实现时千万不能忘掉他呀。”王大力说：“我们怎么能忘掉老领导的关怀呢？在这里我代表月亮湖电厂的建设者们向关心和支持我们的老领导表示感谢，希望老领导们有机会多去月亮湖走一走，到一线指导我们的工作。”王大力情绪激动他倍受这个中年男人的鼓励，此时他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整整一个上午，王大力都是在和水电专家们谈论二期工程扩建的事，而且还谈了电厂的远景规划。他们都把电厂比喻为一朵花，一致认为能开出花就是好花，而且是越多越好。抱着这种美丽的憧憬，王大力没有再在这里停留，而是马不停蹄怀着兴奋而迫切的心愿回到了月亮湖，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王大力仅仅离开月亮湖几天他就感到电厂里又发生了许多变化，他走时刚建一半的围墙已将厂区圈住了，既挡住了小偷也利于厂区管理。王大力为这堵墙叫好，如果电厂里面所有的事都象这堵墙就好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王大力知道李夫这几天一定又是没有睡好觉，一定在苦熬苦等，在他们四个同学中属李夫最能拼命。想到此，看到厂区的变化，王大力的步子加快急切地朝自家奔去。他想问问田梅这些天厂里的情况，然后再去找李夫和丁松商量一下工作步骤，可是没等他坐稳屁股许多人就上来了。听说王大力回来了，那些关心电厂建设的人纷纷前来打探消息，李夫也来了，而且还拎来了两瓶子好酒，进门就让田梅为他们炒菜，李夫说他要和王大力一醉方休。田梅知道李夫平时是不喝酒的，现在来喝酒也是心里高兴，就接过酒瓶子笑吟吟地进里屋准备去了。李夫如同进了自己家里一样盘腿大坐，他注视了王大力好一阵才笑着说：“大力你瘦了，出门在外不方便着急上火费精神，喝过这顿酒你就在家休几天田梅盼望你回来呢。”王大力边看孩子边说：“没关系我挺得住，我倒担心你的小身板受不了。”
王大力这样说有些底气不足，这当然不是累的，而是在李夫面前他从来没有如此心慌意乱的时侯。王大力一边为李夫倒茶，不小心将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又去拿烟可手却不扣使唤，原来他一直再为省城那些事感到心悸，又怕东窗事发。所以他对李夫的到来感到发悚，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不自在起来，更不敢正视田梅。看来，人别做错事，做错了事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说话工夫田梅就摆好了几全菜，李夫忽然发现王大力神色有些不对，他以为是旅途劳累精神疲惫就劝告说：“这几天你辛苦了，看你的脸好象晒黑了是不是上级没有批准我们的扩建方案？心里着急上火不想喝酒啊？”王大力急忙掩饰说：“不是，我们的方案上级批准了，这次幸亏万院长还答应我们一笔贷款。”李夫高兴地一砸桌子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正愁有劲使不上呢，现在好了我们又可以大展宏图了。”因为高兴，李夫把酒弄洒了，他急忙趴在桌子上用舌头去舔桌上的酒。恰巧田梅端菜进屋看见了李夫的狼狈样边笑边劝告他说：“你可别这样小气，流几滴酒算什么，你用舌头去舔多不卫生啊？”田梅说着顺手牵羊拽过毛巾将酒擦拭干净，李夫没有接田梅的话茬而是急切地问王大力：“你接着把上面的情况说清楚那些专家还有什么建议？他们对三期工程感兴趣吗？”李夫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唯独王大力心里有事而不愿开口，李夫催促着他说。王大力见李夫如此认真知道瞒不过去就说：“二期工程还八字没有一撇，你又想三期工程，你得幻想病了是不是？”王大力停顿了一会儿，沉静着，似乎思索着，然后对李夫说：“其实他们讲了许多许多具体化建议，真让我激动让我大开眼界，那些专家们对月亮湖电厂非常感兴趣还要来此考察，他们不仅谈了现有的二期工程扩建还谈了许多好的方案，个别专家产生了扩建再扩建的连续工程，这些想法让我听了深受鼓舞，同样搞水电人家就是站得高看得远有深层次。尤其是让我感动的是那些为水电事业奋斗终身的老一辈专家们他们大多数靠了边，没有了实际权力有的现在还在挨批判，可是他们的那颗心依然为水电事业跳动着，他们的血依然为水电事业奔流着，想起他们我就感到有压力，更加感到我们这一代人责任重大。”王大力夸夸其谈把在省城的经历对李夫讲了一遍，但他并没有露出他与余红相遇的半个情字。
听取了王大力的陈词滥调李夫深受感染，想到月亮湖电厂扩建的美好前景他率先举起酒杯激动地说：“看出来你这趟省城没有白去，不仅解决了月亮湖扩建问题还为我们的厂发展找到了一条光明的大道，好啊好啊干杯，我们先干杯，为你为电厂为友爱干杯。”李夫说了一堆理由和王大力使劲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王大力也是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一倒扣起来把往事翻腾出来，他说：“能得到你的理解和信任我心里愉快，多年来我们同甘共苦同舟共济今天我似乎又找回了当初来月亮湖的那些感觉心里透明许多，可惜丁松这小子不在跟前他只顾玩权和我们不亲近，刘月这个狠心的女人在国外这么多年也不能来封信把你我忘掉得一干二净，我们都是月亮湖受苦最大最多的患难与共的人。”王大力一杯酒下肚就什么实话都说了，提到刘月，李夫的脸上一下子就沉了，他晃动着酒瓶子示意王大力不要再说下去了，可是王大力不听偏要说。这时田梅端菜过来给李夫倒酒，然后又给王大力倒酒，最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就这样三个人轮流把盏，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将酒局撤下。田梅见李夫喝得有些过量就嘱咐王大力让他将李夫送回家，可是李夫逞能说什么也不让王大力送他独自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李夫走后，王大力本想和田梅高兴一番，也许是他心里有鬼怕田梅看出什么破绽，或者说他酒喝多了啥都不管用了，这一夜王大力没有睡好，他心里很是不安总怕田梅问他在省城里都做了什么事，在妻子面前他心虚呀。幸而夜色替他掩护了所有的一切。
再说王大力回来不久，东北电管局连续数次派人来厂实地勘察，每次都有王大力陪同，他利用这个机会结交了许多专家弄懂了以前许多不明白的问题。王大力的执著和刻苦赢得所有专家们的高度赞颂，很多资深威望高的老专家都喜欢这个脸上带疤的年轻人，他们不仅是言传身教还为他带来各种资料，这些资料让王大力和李夫看后大开眼界。更让他们振奋的是专家们最后一次勘察结果是成功的，当专家回省城一个月后上级就把资金拔了下来，二期工程便轰轰烈烈上马了。随着工程的建设速度，王大力的威望与日俱增，不论是民工还是正式工人包括那些技术员都对他竖起拇指，每到一处都受到尊敬和爱戴，遇到问题都愿意向他请教，整个工程几乎是以他为核心朝前推进。这天，王大力来到3号机组的工地时听见几个人在议论说建设电厂是劳民伤财，王大力当时就恼怒起来，但他没有马上发火训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议论他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了解民情对工程建设也有好处。原来一期工程结束时就已考虑了二期工程扩建10万千瓦机组两台，公用系统工程也是按40万千瓦考虑的，但由于当时工程指挥部丁松受20万打死不再扩建的影响不同意扩建，因此才使工人和民工议论纷纷。现在这些议论传到王大力耳朵里他觉得这些议论有道理，干与不干是决策部门的事，作为厂长首先要决策好，而怎么样干才是工人的事。王大力就想与工人和民工们好好谈一谈一期工程和二期工程之间互相关系，他想把上面打算在月亮湖电厂再扩建的想法告诉大家以便使同志们充满信心地工作，于是他就抓紧朝前走路。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正在挥着扳手干活的人，王大力觉得这个背影挺熟悉就朝这个人走去，近前细看原来是李河。
“你怎么在这里？”王大力拍着李河的肩膀惊讶地问着，李河满腔悲愤地说：“都怪我跟丁松瞎胡闹到头来靠边站，现在我落难谁管我？”李河满身油渍话却清脆，王大力听了心想李河虽然有错也是受到形势的影响，事实上李河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人他的安全意识在厂里都是拔尖的，于是王大力问李河：“你不想换一换工作吗？”李河回头看看王大力不屑地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洋被狗欺，象我这样臭名昭著的人谁肯用我？能当个小工人过个小日子就不错了。”李河说完弯腰干活似乎看破了红尘。
看出李河如此消沉，王大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这样一个人才不利用实在是电厂的一个损失。望着身边的一堆镙栓，王大力灵机一动忽然接过比李河胳膊还长的扳手与他一道干了起来，很快地上的所有镙栓都跑到了机器上。见王大力如此爱护自己，李河将一块破布甩给王大力让他擦拭手上沾的油，并感激地说：“谢谢你呀要不然我这一堆镙栓可能要拧到一个小时了，近些日子我总是人家活都干完了我才在后面打狼，天生就是一个小人物瘦小枯干有什么办法呢？也许这就是命吧？”王大力顺藤摸瓜理顺了李河的思维，他对李河说：“看见你我想出一个好办法我们能不能成立一个技术革新安全科专门检验质量问题兼顾安全问题，你看这样可以吗？”王大力一扫往日的傲慢和颜悦色地与李河商量，他擦拭着手上的油污眼睛望着李河希望从对方的反应中得到支持。李河人瘦脑子机警鬼点子也多，自从那次批判会栽了跟头后他一直在一线当工人，每天劳动累得腰酸腿疼他就恨丁松要不是他让自己象疯狗一样乱咬人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如今的李河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工作极少与什么人往来，见了李夫他也是礼节性的说上一两句话，对田梅和王大力更是不好意思大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所以听了王大力的话，他极其后悔当初闲言碎语埋汰人，如果不是这样一闹他早就是一个出色的技术员了，毕竟他是中专毕业，虽然没有大学生的牌子响亮，可在电厂里面他也是一个少有的技术革新苗子。建设一期工程时他就认识到技术质量和安葬全是电厂的关键，现在王大力这样与他商量让他十分感激而且认可，心里夸王大力是一个人才，是一个宽宥大量以集体利益为重的管理人才，跟随这样的人埋头工作没有错，心里有了谱，李河就对王大力说：“我认为以往的安全问题都有避免的可能，地下电厂发生的事故足够我们警惕一辈子，现在工程进度之快已超出我们的想像，因此建立健全必要规章制度势在必行，但是政治运动不能不搞这是全国人民政治生活的大事。”王大力听了李河的建议很高兴，这是他发现这地方的人为什么对电厂如此热心的原因之一，又见他仍旧
